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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记忆深处(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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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袭来,我打了个哆嗦,脑瓜子一下清醒过来。唉,起来!该烧饭了。再没有祖母给我做饭了,所有的事情都要我自己自力更生。即便一个人吃,也要精致地搭配。活着,就是为了精致人生啊!院子里的白桦树生长了多少年,早已无据可考了,因为祖母小的时候它就已经存在了,祖母觉得她的年岁应该有几百年了,或者更多,反正也没有人真正想去探究过,几辈子的人都是它见证着成长又见证着老去直至离世远遁,岁岁年年只有它一直屹立,任聚散离合,任风云变幻,任雨打芭蕉,无论你来或是不来,从未见过它有沧老的迹象,悠远而绵长的气息和神韵,怡然自得的神态。大树的四周围着一圈齐整的小树桩,远远看去,好似是侍从守卫它的,又似乎是来负责帮它输送营养以确保它青春常在的。反正只见着小树桩们一茬茬地更新换代,枯荣转岁,却从不见大树主干有沧桑岁月的模样,它总是那样笔直地直插云霄,优雅而自信,闲适又孤傲,连叶片都舍不得飘散于空中,落下的时候也只落在一圈小树桩的领域内,从不任性妄为。祖母有时笑称它一定是个母树,我终究没瞧出来端倪,难道只因为它在下雨天替我蔽过雨么?还是它在艳阳天为我遮过阳?亦或是它在我生病时奉献过几勺汁液?还是它曾陪着幼小的我蹒跚学步?总之,记忆中祖母喜欢用刚落下的叶子泡成汤液,勾兑着烧饭炒菜。剩下的落叶也捡起来给我洗澡洗脸......总之,它的枝叶祖母都物尽其用,从不舍得浪费。季节逢干燥时,土地呈现出饥渴的状态。每当这时,祖母都会捧着个大盆子,带着拿着小盆子的我将院子里大缸内的积水洒向它周围的小树桩。因为大树根距离远了些,倒不是我们不想直接洒它。有一次,我特意绕进圈子里,把水浇向它的主干,结果出来的时候被小树桩绊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前额磕在地上立马鼓起了大包,嚎啕大哭的声音震耳欲聋,祖母拿着她落下的小树枝佯作抽打旁边的小树桩,嘴里嘀咕着:让你绊倒宝宝,以后还敢不敢了。瞧着这大张的阵势,我破涕大笑,早忘记了起初为啥子哭了。只是,自此之后,我再也不曾越过小树桩去浇水,习惯成自然了,倒不是特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