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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胖子是我新爹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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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严冬天气,距离白茉茉的爹离开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只见一女子腰如束素,身形高挑,唇齿含贝,生得杏目琼鼻,肤白胜雪,一身紫色长裙,衣裙上搭配着银饰流苏,身着白狐披肩头上的发簪用白玉雕刻成的茉莉花样小巧玲珑的戴着两边的发髻边上。
见她走进窗户前轻轻推开窗顿时一阵朔风渐起,外面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进来,落在她卷翘的睫毛上,衬着甚是楚楚动人。
她对着身旁得男子嫣然一笑说道
:“亦卓,我刚听见你爹爹在堂屋里跟我祖母说你打雪仗没玩得过我就哭鼻子?真丢人哈哈~”
见她捂着嘴巴笑少年脸红着急道
:“茉儿,明明是你故意拿着伞挡住我,雪球落不到你哪里,自己作弊还懒我。”
: “好好好,说不笑了就不笑了。”
少年看着少女,咬了一下自己嘴唇,面容开始有一些惆怅
: “茉儿,你明日就起身要去临安城找你娘亲了吗。”
:“嗯,娘亲前几日差人接我回临安,说是我已长大成人,接回她身边能生活得更好一些,从我父亲过世以后,白院就被卖掉了,我与母亲回到了张家,可舅舅新过门的媳妇防我母亲就跟防贼似的,娘亲不想让二老为难,也不想我受委屈,自己把我交付给父亲乡下老家的就住进了姨妈家,如今娘亲信中说已经找好了新住处,这些年,母亲也受累了。”
:“那…那你去了城中,我们还会在见吗?”
:“你平日里不是就怕我来欺负你吗,以后没人欺负你了,你怕不是不想见我才是”
:“我…我才没有!茉儿,就算你不来见我,等我!我也要去临安定居然后找你!”
少年用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从她来这小镇上与他相识,在这几年的时光一起成长,虽说比她小了三岁,但是少女懵懂的样子早就刻在少年心里,他的眼神似乎想要看到少女的心里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初恋的滋味已经在少年心里慢慢发酵,只是少女的心从来就只是把他看作一个小弟弟。
:“小亦卓!不要总是茉儿茉儿来叫我!你比我小足足三岁呢,应该喊一声茉姐姐才是!”
少年那青涩的模样的脸突然变红
头往下耷偷偷叨道:“我就是喜欢喊你茉儿因为我….我其实….”
:“啊!其实什么?你在说什么?快告诉我!”
少女一脸不知所为的看着这个少年,觉得奇怪的很。想着讨个答案
:“其实…. 其实…哎呀!其实…哎呀!”
:“好你个小亦卓,其实什么!哎呀什么”
:“不告诉你…..茉儿!追到我在说哈哈哈”
:“我都跟你讲了!喊我茉姐姐!
你别跑!看我不收拾你!”
两个人就那么笑着,追逐打闹。
窗外像棉絮一般轻盈的雪飘落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次日…
少女刚上马车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妇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来少女身边
她赶忙上前接过
见那老妇人额上布满了一道道挺深的皱纹,两只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中,用那粗糙得像老松树手擦着自己脸上一把又一把的眼泪一边叮嘱道:“茉儿阿,这一路上长途跋涉,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跟蜜饯果脯到了临安之后托人来信报个平安!”
:“祖母,我知晓,你不用为我操心!祖母,你切记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在家吃好喝好睡好!我跟母亲在临安都会好好的,等我!过去以后我就跟母亲把您接过来一起生活”
:“好!好!我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过去给你们添乱,你照顾好自己啊”
少女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自己从送到祖母这些年的身边开始,祖母对她是一点好的都要先拿给她吃,拿给她用,身怕她受一分委屈,受一点伤害,她现在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怕是以后,相见的日子越发少了。
可是对于母亲,也是好几年未曾相见了。
她也憧憬,憧憬了好久回到母亲身边。
:“我走了!祖母!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照顾好自己….少女一步坐进马车里,眼泪早已忍不住流下,却又想忍住,就赶忙躲在车内擦着眼泪马上又故作淡定掀开车窗对着送行老人讲着
“一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看您老人家”
“好,快走吧,这天晚了,路上就不好走,师傅,就麻烦你路上多多关我这孙女了”
老妇人说罢,又偷偷塞了一些碎银子给马夫
吁~
马夫一声吆喝,马车开始徐徐启动驶进有一些路程了
:“茉儿!等一下!茉儿!”
这声音,不是亦卓的声音吗,少女心头一震赶忙喊马夫停下车打开车窗眼见后面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亦卓,你怎么赶来了!”
: “阿呼~阿呼!茉儿!这个你拿着!”
少年把手中一包一包用油纸包好的东西递给她着急忙慌得讲
:“这乡间虽说不像城里多豪华,但药材是我去山里釆的,还有这阿胶是我自己熬的,我想着你带着给你母亲补补身子总是好的。”
:“谢谢你,亦卓。”
少女心里一阵酸楚泛起,看着他风尘仆仆赶到就是为了送自己这一片心意,十分感动
:“哦!对!”看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十分精致的贝壳吊坠:“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留个念想。”
她接过仔细端详着贝壳是纹理清丽的白色,晶莹剔透跟白玉一样透明。上面雕刻的是一朵朵茉莉花,赫然写着沈奕卓赠。
:“幼稚鬼,那有人送东西还写自己的名字的”她其实心里欢喜得很,小心翼翼地放在腰间挂起。
:“呵呵,我就是怕你忘记了我”
他摸了摸头,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甜得很
:“我会好好带着的,小奕卓,谢谢你”
少女微微一笑道,马车又开始继续行驶,两个人距离渐行渐远,都在挥手告别,直到少女跟马车的身影越来越渺小。
少年的挥手才停下来,迟迟吾行的转身。
想起她刚来这乡间的日子一个人跟着祖母,自己天天跟着那无趣的爹爹学习医术,乏味的日子幸亏有她的陪伴,每天去她讲述她刚读的话本子,带着她去捉萤火虫,晚上一起躺在草丛边看着流星划过的日子。
他默默在心里头做了一个决定,我也要前往你去的方向努力,茉儿,等我。
经过几日的路程,马车总是停在了城门口边
一对中年男女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娘!娘亲!我在这里!”
少女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久别重逢的母亲。
心里盼望这一刻很久了,张夫人看望远处走向自己的女儿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似是认不出来了。
母女俩欢喜的抱着一起,述说久违的问候。
仿佛忽略了身边一位中年男子,张夫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拉着她的手介绍着身边这位男人“茉儿啊,这一位是你范叔父,快叫范叔父好。”
这是….?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身形高大,肥头大耳的那圆圆的肚子扎着一条很宽的铜镀金嵌扣带,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咧着嘴对着她笑着:你就是茉儿吧,我总是听见你母亲提起你,今日一见,真的是小女初长成阿”
听他口声是这城中的本地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他的出现,便觉得没有那么美好
可是敷衍也是要敷衍的
:“谢过范叔叔夸奖”一番应付,便扭过头对旁边的妇人说道
:“母亲~我们回家吧”
这临安城市真的是繁华昌盛,街边小摊小贩应有尽有,街道两边的店铺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啊!
她满眼都是对街道期许的目光,走着走着,张夫人脚步停在了一间酒楼门前,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范家大酒楼)
对着她说:“茉儿,我们到了,这是你范叔父的酒楼,也是我们以后的家”
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
店小二就赶忙迎接道来
:“范老板!张夫人!早就备好了饭菜,快里面请”
她一进楼宇里就见女子们琴奏歌舞,底下的看客好不欢快,包房里面还有美人弹琴,也有坐着陪伴在男人怀里饮酒的女子。
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她,心中的疑惑又多了一点,这临安城的酒楼怎么跟风月场所似的。
面前,桌上菜肴色味俱佳,各式各样的点心摆满了整个桌面,直到放不下了为止。
眼前这个叫范叔父的一直在夹菜给她,心里其实好不自然看他胖的凳子都不见踪影了
他对她笑道“快吃!快吃!茉儿!这一路你路途颠簸!想必也是饿坏了,我这安排的都是我范家酒楼厨房的招牌菜”
:“是阿,茉儿,你快多吃一些”身边的母亲也应和他说道
她只能笑着吃起,恍惚对这久别重逢的场景不一样,有点陌生还没适应过来,还疑惑怎么母亲身边多了一位男子,怎么还是酒楼的老板,从见这个男人第一眼就在猜疑母亲跟他之间的关系,等到了晚上在拉着母亲好好问一番,正在她疑惑不解时
坐在面前的范叔叔开口说话了:“茉儿,你也大了,这次把你接到身边,也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个,我与你母亲已经完婚,你那时候小你母亲怕你接受不了,就隐瞒了你,如今我就是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的新爹爹就是我了,我也会对你母亲跟你好的”
她突然感觉一时语塞,嘴里刚塞的食物一股脑的咽下去了,也尝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根本就是通知阿,这么大的事情母亲不告诉我。
她看向身旁的母亲时不时低下头看看两边,也就没有讲话。
她只能大口大口吃东西,毕竟需要时间来接受,过了一会。她开口
:“我知道了,母亲一个人在外闯荡,我知晓她的辛苦,如今有范叔父你来心疼,我自然是开心跟祝福的,就希望叔父不要辜负了我母亲一番情意的好”
她心里虽然说突如其来的别扭但是事已至此,父亲过世那么久了,母亲一个人也没得人照顾,如果这个范叔真的对母亲好,也自然是替母亲感到幸福的。
看着母亲跟范叔叔相互释然一笑,她也就势继续吃着饭“嗯… 这菜真好吃!范叔夫!你店里的招牌菜可真不赖”
哈哈哈哈哈….一阵欢声笑语而去。
至此,她就随这母亲进了范家
时间一转过去,白茉茉待在这将近三年的时间,母亲又已跟范叔父生下一个儿子,说起这个弟弟,接她回来的那一年春节,还是已经为人妇当年伺候张夫人那位丫头小落过来探望的时候,摸着张夫人的肚子问着几个月大了,正好赶上了角落里准备送糕点的白茉茉听见了,她一直不明白,什么事都不与她商量,什么事都是通过不相干的人告知。
这种失落感大概就她明白吧,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母亲跟范叔夫的儿子逐渐长大。
母亲的心早已经不在她身上了,白茉茉虽然难过,但是从不曾讨厌过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相反,多半时间都是她来带的。
这些年来所谓范叔夫开始对着她的热情,现在懒得在她面前演了,很多时候就她跟那位范叔单独在一起时,就会故意对她刻薄一点。故意在张夫人面前带一些小礼物送给白茉茉,让张夫人总是觉得这个新夫君做事可靠,曾经她也提出那继父的不是。
母亲就当耳边风觉得女主就是觉得有了弟弟以后想找存在的胡话罢了。
久而久之,她也便无所谓了。
就算她在多不喜欢这个新爹爹,可是她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毕竟自己只是母亲改嫁带过来的,如今有了弟弟,就只算个拖油瓶。
只是这几日,每每碰到母亲跟范叔夫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们都是沉吟不语,夜里房间总是伴随着争吵
问起母亲,她也不开口,其实,就算她不开口,白茉茉心里也有数,这一年,那个姓范的不知道是被人带坏,还是原形毕露。
开的酒楼也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每日睡到日上三竿也不去管理店里,晚上就出去吃喝嫖赌,前一些日子还有一名技访女子来吵闹说是他欠了嫖资,母亲这些年偷偷存下的积蓄怕是早被他骗走了,看她的神情又觉得有些什么不便讲的话,也就不问了。
但是这范叔父这两天鬼鬼祟祟的,几日都闭门不出,像是在躲什么人似的。
就在这一日,范叔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张夫人等了几日也不见踪影,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拿走了,找遍了整个临安城,才有打更的告知看到他夜晚早已经出了城门了,
范家酒楼门口,唯一几个店小二们守在门口看着张夫人赶来赶忙拦住她说:“范老板已经拖欠我们几个月的薪水,张夫人!你是这儿的老板娘!我们的这一群人上有老的下有小的!如今那范老板欠赌债逃跑人人都知晓了,我们也只能来找你了”
“是啊,是啊,!”身后两个伙计赶忙一起应付着
:“你们放心!”张夫人一边安抚他们,手上把头上黄金打造的玫瑰发簪取下来继续说道:“这是我前夫当年送我定情信物,用这个,也够你们每个人半年的工资了”
张夫人把那支金簪递给店小二,要知道,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啊。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做了。
:“谢谢张夫人”
看着伙计们拿着金簪心满意足地离开后。
她心里也是不是滋味,这一年来,那姓范的,性情大变,对着自己的小儿子也不管不顾,家里账房也被他掏空了,现在酒楼也是人去楼空。
定是又赌输给赌庄,找人借了高利贷去逃债了!
“这种抛妻弃子的男人,他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死了才好!”
白茉茉把自己这些年存的碎银散在桌上,气愤地说道
看她母亲回来以后就躲进房里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场后,就一直沉默寡言。
:“茉儿,就是苦了你了,也苦了余儿了”
张夫人看着怀抱中还小的范余儿她实在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了。
:“茉儿,过两天随我回趟张家跟你姨妈家”
娘….. 她是真的心疼母亲
:“娘,我长大了,我会想办法养活你跟弟弟的”
看母亲眼泪一颗颗往下心里的酸楚谁晓:“你一个姑娘家,哪有姑娘家养家的”
说是这样说但也欣慰的就是自己女儿讲出这一番话。
:“姑娘家怎么了?”
:“正经姑娘家的,怎么能抛头露脸,你别异想天开了,我会去想办法的”
她看着眼前的母亲,心里头吐了一口气,想得办法无非是去借钱,拆东墙补西墙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唉!
白茉茉来到范家大酒楼门口,看着起灰掉漆的样子心里一阵惆怅,想起跟她刚到第一天的对比真的是天上地下,事情难料!
她思虑着今后怎么办,昨天除了店里的人以外讨债,还有一群赌庄的刁徒泼皮的人正准备敲门喊她母亲时,被她正巧碰上,用自己的身子拦在他们面前,一个人哭着一个人喊到:“有什么事找我!不要找我母亲!欠债赌博的是那个姓范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领头的一个人看她小女子可怜,也不想多说,便限她一个月前把钱还清。否则就把这唯一的酒楼跟酒楼后门联着的范家一起抵债。
她不想母亲过于难过跟忧虑,也不想继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张家,回张家那已经是舅舅的天下了。
外祖父,外祖母。在母亲带她回娘家的那一年前后就相继过世了。
在这几日,每每听到母亲房里的哭声,她知道母亲的苦有多么隐忍。
就在她想的出神的时候,一个醇厚有力的声音出现了。
:“白茉茉,你一个人在这坐着想一些什么呢
人不会是傻了吧”
她定眼抬头一看,是隔壁同行家的刘建明老板。这个刘老板年纪轻轻,自己却挂着羊头卖狗肉,自己明面上是收铁器贩卖,实际上就是用那客户拿着自己的铁器过来买酒的,他在把酒偷偷浇灌在铁器里面给客户,一来二去就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出的酒便宜,
就算有着独家酿酒的本事。在这临安城如果没有得到官府的允许,自己酒楼是不允许私自酿酒的,所有的酒楼都是从官府认证的酒坊里进酒的,也就是旗舰店,其他都是分店的意思。
:“范家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茉小姑娘!什么我需要帮你的?”看他言语捎带一些调侃。
她用眼神白头一眼他,摇叹了口气回
:“如果你是想来看我的笑话,那就大可不必!”
刘老板看向她身后的几个大字(范家大酒楼)
: “诺~你这身后的酒楼不是还在吗?”
:“这酒楼,那姓范这一年的作风,菜品偷工减料,酒中参水,恨不得一根红萝卜卖作三两!来来往往的客人看都不会进来看一眼,开着,怕是继续浪费成本”
看那面前的男子眼神一晃,嘴角微微上扬
:“也是,我看这酒楼还叫做范家大酒楼,路上的人自然不会进来”
她好像听懂了一些什么,突然想到了!
:“可如果是我白茉茉的酒楼呢?这临安城中知晓我的人不多,这酒楼如果已经是我白茉茉买下,旁人谁人知道呢?我要把这酒楼焕然一新!”
她绷紧的神情突然一喜立刻起身就离开了。
停在原地的男子看着她的身影远去,也跟着她开心的喃喃自语道
:“这才是茉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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