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清风临天下》一刀不留

15、飞黄腾达

　　云一帆这次不想再坐以待毙，他叫上柳岑和云少风，收拾行装，向魏川和冯一堂告别，说三人要回杭州，此事他们暂时不会再管，家中事物一直由父母操劳，现在该回家了。
　　魏川明白他们已经为此事付出了太多精力，只是挽留他们再多吃一餐饭再走，云一帆也没有答应，三人寥寥数语便离开了扬州。
　　出城后，云一帆走了不到一里地便停了下来。
　　“少风，你回去。”云一帆说：“这里我和柳岑留下来，不出半个月你就会得到我的消息，到时候你再来，或许到那时我会让你直接去长安。”
　　“是，你们保重。”云少风与云一帆很有默契，也不多问，云一帆对他点点头，和柳岑上了路边的一条小道，又朝城中走去。
　　柳岑说：“你不去李庄看看吗？”
　　“你我二人这样去不是太显眼了吗？”云一帆笑道。
　　柳岑一想，的确是很明显，便乖乖跟着云一帆再次进了城，住进了云一帆早就订好的一家店中。
　　“这才是我认识的云一帆。”柳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她对现在的情况很是满意。
　　“不是我喜欢这样，而是每次事情都会自己变成这样。”云一帆看着她摇摇头。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今天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柳岑认真地说。
　　“接下来我不动，他们自然会来找我，到时候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云一帆与柳岑住在这小客店中也不出门，一日三餐均是由店家送进房中。这样的日子柳岑是最开心的，她计划着今后一段时间要和云一帆做的事，云一帆也耐心对她讲解着当下的情况。
　　“那好，我们就去会会这个幕后黑手。”柳岑笑嘻嘻地说道。
　　“你我终于可以像从前一样，走遍天涯了。”云一帆看着柳岑略显兴奋的脸庞，莫名地多了一份安心。
　　“相公……”柳岑也感觉到了云一帆的情绪，不仅也真情流露。

　　闭门不出的日子过了两天，二人就大摇大摆地上了街。云一帆带着柳岑看东看西，哈哈大笑，这才是真正的云一帆，洒脱而极智，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使他乱了方寸。他们这一对被几拨人马看了个正着，那个稳重的云一帆是这样？殊不知，暗中观察他们的人已经被这两小两口看了个明明白白。
　　云一帆今天是佩了剑出来的，英姿勃发，走在路上煞是引人注目。逛了半日，柳岑说道：“相公，我们去那边的酒馆吃些东西吧，扬州这么大，明日再玩。”云一帆说：“娘子说的是，今天就到这里。”二人走到一间干净的酒馆，叫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吃了起来。
　　“二位，菜还合胃口吗？”酒馆的小二来添茶的时候问道。
　　“正合口味，谢谢小哥。”云一帆说道。
　　“二位有眼光，本店可是扬州城里的老店了，许多达官贵人都不嫌弃我这店小，时不时来喝上几口。”小二继续说道。
　　“噢？你说说都有谁？”云一帆问。
　　“几任知府大人都是我店里的常客！冯大人也在店里雅座坐着呢！”小二说完这句朝云一帆一笑，退了下去。
　　云一帆笑道：“这小二可真会说话，看来冯大人是最沉不住气的，看见我们就来会了，岑儿，随我去见见他，今天我们就重新认识认识这位冯大人。”
　　柳岑不等云一帆说完，就站起来，整理整理衣裳便与他向雅座走去。
　　“冯大人，几日不见，你依然没有改变凌厉的作风，在下很是欣赏。”云一帆豪不扭捏，拉着柳岑坐到了冯一堂对面。
　　他们顺着小二的眼光所示之处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冯一堂，果然冯一堂没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坐在雅座中喝酒。
　　“云镖头何尝不是一如既往的潇洒，这才是云天镖局的云镖头。”冯一堂放下酒杯，直视着云一帆。
　　“冯大人，如果不嫌弃，就请在下喝一杯。”云一帆笑道。
　　柳岑回头叫来小二，把刚刚没吃完的酒菜拿了过来，自顾自吃了起来。
　　“云夫人对我，似乎有些意见？”冯一堂说道。
　　“正是，冯大人，你也太贵人多忘事了！”柳岑边吃边回答道。
　　“柳小姐，噢，不云夫人，在下可不是贵人。”冯一堂摇头笑道。
　　“冯大人，你可知道你我现在在这里喝酒，有多人人在暗中观察吗？”云一帆笑问。
　　“这有何不可？我冯一堂生下来就是给人看的。”冯一堂颇为大方地说道。
　　云一帆看着柳岑，又看看冯一堂哈哈大笑起来：“冯大人，你可要小心了，这案子没破也不要树敌太多。”
　　“正是，你我还是略微收敛更好，不知道云兄这几天可有什么进展？”冯一堂收起笑容，向云一帆问道。
　　“进展是没有的，不过有些收获，冯大人可愿意随我去客栈一看？”云一帆卖了个关子。
　　“也好。”冯一堂点点头，叫来小二付了帐，连同柳岑正在恋恋不舍的两道菜一起付了，柳岑这才浮起笑容，与他们二人一起朝客栈走去。
　　“冯大人此番来扬州顺利吗？”云一帆对冯一堂说。
　　“十分顺利，正如我所料，银簪之事远远没有了解，死人的事可能还会发生。云镖头不正是因为这样才佯装离开吗？”冯一堂缓缓地说道。
　　“那冯大人何必蹚浑水？”云一帆也不示弱，挑衅地说。
　　“若不是看在岑儿妹子的份上，你这镖局的事，我一个做官的怎么会管？”冯一堂疼爱地看着柳岑，柳岑依旧不给面子，安然地走在云一帆身旁，看也不看冯一堂一眼。

　　云一帆让柳岑先在房中等待，他与冯一堂则是在客栈的大堂中稳稳坐下。
　　“回去之后，少风给了我一封信，我这才知道冯大人你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云一帆叹道。
　　“非也，若我一开始就表露身份，怕是会方寸大乱。”冯一堂笑着回答。
　　“那我们就等一会欧阳大人还有魏兄，说不定还能等来李氏。”云一帆眼看着窗外，估算着时间。
　　“可别这么说，欧阳大人只是我官场中人对他的称呼，以你现在和他交情，断然不要如此称呼。”冯一堂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什么话都容易当真。
　　“那他该来了吧，我可不会等太久，今天陪岑儿走了几步都觉得累了。”云一帆岔开话题，可是脸依旧向着窗外。
　　不一会，他就看见老朋友欧阳亚和魏川匆匆走来，两人进了客栈直奔他们这桌，四人面色各异。云一帆淡淡地喝着茶，冯一堂看看欧阳亚，苦笑一声并未说话，魏川看见云一帆倒是十分高兴，似有满肚子话要说，欧阳亚脸色暗沉，坐下以后默默不语，也时不时望向窗外。
　　“云兄弟，这几天你不在，可是发生很多事。”魏川先开口说道。
　　“预料之中，欧阳兄这几天应该见了不少故人，想必感慨颇深。”云一帆看着欧阳亚，见他依旧面朝窗外等待，并未点破他所等之人。
　　“云兄弟，你怎么知道？”魏川问道。
　　“在下如一直留在冯大人处，只怕多有不便，不若先行告辞，让想露面的人先会会你们。”云一帆说完便站了起来，走到客栈门口，而迎接他的，是一双冷冷的眸子。
　　“母亲，”欧阳亚抢在云一帆前面迎了出去：“母亲，你终于来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李氏，只见她脸上像结了一层霜，没有任何表情，她看着欧阳亚，又看看云一帆，顿了顿，抬脚走进了客栈。
　　“岑儿，下来吧。”云一帆对着楼上喊道。
　　只见柳岑双眼红红的从楼上缓步走下，看见李氏，竟是满眼仇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岑拿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李氏一见，顿时稳不住脚步，跌坐在长凳上，欧阳亚连忙上前扶住。
　　“这就是你要欧阳中让我送的东西，你为何如此狠心？”云一帆将玉佩拿在手里，直视着李氏。
　　李氏看着这块玉佩，对欧阳亚说：“今天我把这样东西交还于你，从此，玉佩和银簪都由你保管。”
　　“既然没有人再来了，我们便可上楼去了，岑儿，随我来。”云一帆带着柳岑上了楼，进到房中，随后几人也陆续进来。云一帆关上房门，大大咧咧坐了下来，他对李氏说：“还是由我的娘子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吧，你也会很乐意知道的。”
　　李氏看了看柳岑，一脸不解，但她并不为所动，走到桌边端坐下来。
　　柳岑的表情依然显得悲戚，云一帆握了握她的手，鼓励她说出来。柳岑开口道：“自几个月前，一帆接了这趟镖，我就在家中等待，常和欧阳中联系，告诉他一帆他们到达了什么地方，见到了什么人。”
　　柳岑把这几个月的事情，理了理顺，一口气全讲了出来。
　　原来在这一段时间里，杭州也并不平静。
　　“六个人送一枝银簪似乎太多，当我知道云一帆接下这趟镖的时候也部分不解，一根簪子，至多二、三人就足够，可一帆告诉我，其实欧阳中托付他的另有一物。”
　　“就是这枚玉佩，不会发光，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锦盒中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这枚玉佩来得重要，欧阳中告诉一帆的是，除非再次见到他，亲口听到他说把玉佩还给他，否则这趟镖怎么样都不算完。我们云家接过的镖有很多种，活人死人，奇珍异兽都见过，而押送自己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道这，众人纷纷望向李氏，不明白这与李氏有什么关系。
　　“一帆告诉同行的人，到了每一处都要给家里留下口信，就这样，我知道他遇到李氏兄弟，我们有六个人，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太简单了，欧阳中得知李氏兄弟出现后，并未惊慌，他让我转告一帆，进入扬州后一切都按照李全的安排来，这时候我已经明白欧阳中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再回到长安了。”
　　“我在长安为中儿谋了一个职位，有我帮他，用不了几年他便能青云直上！”欧阳亚突然说道。
　　“他何时喜欢过你的安排？”魏川此时反而淡然了很多，露出每次和欧阳亚比试时那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需要你们懂，这是我欠他的！”欧阳亚说完不由得涨红了脸。
　　“也许你的兄弟觉得是他欠了你，你们互相欺骗，终于是骗了自己。”柳岑似乎陷入了回忆，幽幽地说道。
　　“的确，你的弟弟真的不需要什么青云直上，他要的只是一份安宁，你继续这样就是把他逼上绝路。”一直不说话的李氏缓缓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而欧阳亚的脸色，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