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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韩家覆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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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笑突然不可思议地问:“前几天韩家热热闹闹的说是有喜事,昙姐姐,你不会为了阁主的江湖霸业,把自己嫁出去了吧!太不值了。”
“周笑。你们的事情都办好了吗?”幽昙冷冷地回应了周笑的好奇。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周笑也老实了下来:“主要的还是昙灵教的两位护法在安排,应该是准备好了吧,虽然我是找不到她们藏在哪里……清幽阁的人,我也已经都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好了。只等戌时一到,大家就按计划行动。”
幽昙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月亮又向中天游走了一些,韩家府邸的方向飘来了尖细的笛声。
周笑感叹:“笛子的穿透力可以这么强的吗?距离这么远,竟然也能听得这么清楚。”
幽昙轻轻点头:“雾灵的短笛,便是为此而存在的。”
笛声响了片刻,忽而韩家那边又传来了另一种闷响,细听便知是数架古琴齐齐奏响而发出的乐声,只是传至城郊此处,已经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曲子了。
而且,琴声中不时传来几声不和谐的破音,琴声也渐渐轻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虽然撕心裂肺,却无法传至远处的喊杀声,以及刀剑碰撞之声。
今夜兵分三路。
三分之二清幽阁的弟子,前往韩家软禁孟箫的别苑,与孟箫汇合后去包围血玉教章旭等人的宅邸。
前几日周笑已经探明了孟箫的所在,以及别苑中的守卫力量,想来韩家是一早便怀疑孟箫与清幽阁有关了。
另外三分之一清幽阁的弟子埋伏在从韩家到江宁北门的路上各处。
昙灵教左护法雾灵带昙灵教七灵使中的花灵、梦灵、冥灵和地灵埋伏在韩家的东、南、西三个方向。
笛声响起,花灵以致幻的花香扰乱了韩家的防御,同时梦灵的毒针在冥灵的飞花走叶的掩护下带给韩家护卫死亡的讯息。
韩曦影紧急联系了“暗影”,没想到琴阵竟然被不知何处射出的金针削断了琴弦,不攻自破。
“暗影”的成员只得拔出藏于琴中的长剑,与“暗月”的杀手们一起参战。
却不想,有鬼魅般紧追不放的利箭,从不同方向射来,令人防不胜防。众人只得向着看似没有攻击袭来的北边逃去。
但是,在北边的,距离韩家府邸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昙灵教右护法影月,带着天灵和魔灵,以及清幽阁的弟子们埋伏着。
待到“暗影”和“暗月”的人入了包围圈,影月一个手势,所有人拔剑而起。
与此同时,随着雾灵没有停下的笛声,削铁如泥的飞花走叶、见血封喉的金色毒针、鬼魅一般的弓箭、甜美醉人的幻花香气,都缠了过来。
韩铭千带着韩夕月、韩曦影幸运地逃出了影月的包围,却不曾意识到他们逃跑的方向是受到花灵的幻术影响的。等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何处时,已经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中。
哀婉的笛声,凄凉得令人肝肠寸断。但与远处传来的尖细的笛声不同,小树林中的笛子,少了那份厉气,多了无尽的哀伤。
韩曦影警惕地环视四周,想要知道这笛声是从何而来,但是正巧乌云挡住了月光,看得不是很真切。
韩夕月有些懊恼:“为什么偏偏是今日。我们倒是逃过一劫,不知道夜冥他们要怎么办。”
韩铭千却是想起了什么,痛心疾首的样子叹着气:“七月十五啊,都说昙族的预言准,没想到那个女人死前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乌云飘开了,当头顶的满月毫无顾忌地洒下清辉。
韩家三人都警觉地察觉到了眼前一闪即逝的一道光亮,那是剑面反射过来的月光!
不知何时,树林中的笛声已经停下了。夜晚轻风,拂过树梢。
韩家三人抬头看向刚才剑光来的方向。
在满月下的树枝上,依着树干,坐着一个人儿。过腰的长发自然地垂下,蓝色的衣裙轻纱翩然,飘飘然,若天上的神女。
“神女”右手中的笛子轻轻转了转,收回了左手袖中。左手似是随意地搭在膝上,手中握着的,是那雕刻精美的剑鞘,以及收在鞘中的银色利剑。
“神女”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却令人不寒而栗,那是几乎与死亡同样冰冷的微笑。
看清了“神女”相貌的韩夕月和韩曦影都愣住了,会是那个平日里与他们朝夕相处的“小昙”吗?还是说,天底下真有相貌如出一辙的人吗?
韩铭千更是已经愣了神,他的眼中已经不再有月光、树林,甚至不再有“神女”手中的利剑,也不再有她的容貌。
韩铭千的眼中,只剩下“神女”额前的那朵梦昙花。
那就算长大也不会消失,也不会走形的梦昙花。
那在月光下散射出轻柔却又耀眼光芒的梦昙花。
满月当空。中元节之夜。
城郊的树林中,纵是夏日,却竟然透出了刺骨的阴寒,令人不免去相信百鬼夜行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存在。
幽昙就这样带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看着林中的三人,宛若前来索命的鬼神。
韩铭千颤颤地抬手指向幽昙:“你,是什么人!”
“我?”幽昙不紧不慢地开口,看着韩铭千的满脸惊恐,不改寒意的微笑,“清幽阁,幽昙。”
看着韩家三人瞬间白了几分的脸色,幽昙无声地冷笑,转而又微微抬头,让月光洒落在额前的梦昙花纹上:“12年前,我还有另一个名字:萧梦。”
说着,有意无意地扫了韩铭千一眼,他竟已经颤抖地快要握不住剑了。
“爹?”韩夕月靠近了两步,伸手搀上韩铭千的手臂。虽然不知道父亲究竟为何动摇至此,但是韩夕月能感觉到,父亲似乎已经放弃了战斗的意志了。
“韩铭千。”幽昙不含感情地开口,“你查过的吧,昙族的族谱。少了一个小姑娘,对吗?”
韩铭千像是失去了魂魄,已经没有了反应。
幽昙轻轻冷笑一声,翩然一个翻身,蓝纱轻扬,银光出鞘。飞溅的血光,丝毫没有沾染这冰冷的“神女”分毫。
韩铭千已然被割断了气管,倒下了。
“比起我娘他们来,你倒是得了个痛快。”幽昙淡淡地念了一句。
一抹暗红的身影,伴着数到白光,向着幽昙袭来。
昙灵剑轻巧地还击,格开了韩夕月的匕首,挡落了刺来的数根银针。
韩夕月躲闪了攻击,再次出手。
与此同时韩曦影长剑出鞘,也一剑劈了过来。
幽昙灵巧地一翻,躲过了两人的攻击,弹开韩曦影的攻击的同时,顺手挑落了韩夕月手中的匕首。
未及韩曦影反手再攻击,昙灵剑的剑尖已经抵住了韩夕月的喉咙。
韩夕月不甘心的问:“你究竟是谁?”
幽昙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希望我是谁?”说着手中的银光划过一道长弧,韩夕月的鲜血瞬间浸染了她暗红色的长裙。
韩曦影举剑,指向幽昙:“我只恨没有尽早除掉你。”
“有些事,是没法重来的。”幽昙迎上韩曦影的怒意。
下一瞬间,两剑相击,银光大振。
蓝纱轻飘,白衣血染。
昙灵剑刺入了韩曦影的心脏。
“自你说出你在试探我的那天起,我便决定要亲手杀了你。”
韩曦影呛出一口血,嘴角勾起一抹笑:“若不是夜冥说喜欢你,你以为我真不想杀你?”
幽昙的神情略变了变,但立刻又恢复了冰冷无情。
毫不犹豫地拔出了长剑,一个转身,顺势挥去了昙灵剑上流淌的血滴,银光恢复了澄澈,还剑入鞘。
韩曦影倒在了地上,闭了眼,嘴角的那抹笑却不曾消失。
幽昙不去看他,也没有去看韩夕月和韩铭千,只是淡漠地吩咐:“周笑,外边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周笑从树上跃下,略行了个礼:“是。”
幽昙便不再停留,向着韩家府邸的方向去了。
韩家府中的夜晚,一如往日的寂静。甚至,今夜静得更甚,竟连一盏灯笼都没有。
满月下,深处的小院,树林阴翳,透出几分寒意。
月光下,池塘的水面波光粼粼。
池塘边的石桌旁,静坐着白衣的少年,看到幽昙的时候,一抹安然的笑浮上了少年苍白的面容。
幽昙已经隐去了额上的梦昙花,但是没能再次盘起头发。
在树林里等韩铭千的时候,幽昙取下了发簪,没想到盘起的头发就很自然地散下了,就像是韩夜冥早已猜到了幽昙的心思,而故意做了个很容易打散的发型。
“你回来了。”韩夜冥缓缓起身,双手撑在桌边借了点力,站在石桌边。看向幽昙的神情,却是那样的安心。
幽昙有些迟疑:“你……一直在等我?”
“嗯。”韩夜冥轻轻点头,“散掉了呢。”视线看向了幽昙的头发。
幽昙走了过去:“是呢,之前的发型一动就散了。这次换一个不容易散掉的吧。”
“其实,你这样更好看。”韩夜冥微微笑了笑,只是幽昙却从他的笑中看出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