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冥界公务员的日子》西米天蝎

6、第 6 章

　　长山影视城距离长山市区不算远，交通也方便，卫姜坐地铁过去半个多小时，整个影视城基本上都是古代的建筑，适合古装戏的剧组，除了这里除了拍戏的剧组过来，平时也是一个旅游区，整个影视城外围街边都是各个小店，看起来像一个规模很小的小镇，晚上在这边旅游的游客比起白天要少很多。
　　卫姜照着林则则发过来的定位往景区里面走，直到走到一个类似城墙边的小广场旁边，城墙下面还有一个城门，远远的透过城门可以看见里面灯火通明，许多穿着古装的人走来走去，外围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和各种仪器，隐约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林则则站在城墙下，看到卫姜了连忙冲他跑过来：“姜姜！包包带来了吗？”
　　“喏！”卫姜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双肩包递给林则则，看他一脸如释重负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巨大的保温杯。
　　“……”卫姜。
　　这什么保温杯，大得跟个桶似的。
　　“吓死我了，幸亏你回学校了，不然我又要回去一趟再拿过来，”林则则把保温杯抱在手里，语速飞快地对卫姜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哦，我把保温杯拿进去，等下应该可以出来，我请你吃饭吧，有一家的烧烤特别好吃！”
　　“哎！”卫姜刚想开口喊住他说不用，对方则飞快地跑进去了。
　　算了，先等等吧。
　　卫姜在广场周围找了一个石头墩子坐下来，这里离拍戏的场地比较远，显得稍微有点寂静，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班群，八卦群里正热热闹闹地聊着各种话题。
　　613的撞鬼事件过了一个多星期，早就被同学们忘在脑后，群里一群女生正聊着各种明星八卦。
　　“殷宴？”卫姜默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这不是林则则现在兼职的雇主吗？
　　作为一个经常在热搜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明星，殷宴有着与他巨大流量非常相配的无可挑剔的帅脸和无可救药的烂演技，只要他的电影或者电视剧播出，就能养活某视频网站上面的吐槽博主无数。
　　这次他的一部古装剧播出，大制作大配置，优秀的剧本，再加上各种戏骨配角的演绎，本来应该成为一部优秀的爆款国产古装剧，但也只是“本来应该”。
　　因为殷宴在这部剧里又一次贡献了他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式演技，又一次招来一片群嘲，为吐槽区博主们的欢乐团建再一次提供素材。
　　更甚至他还亲自转发了某吐槽视频，配文“谢谢。”
　　摆烂了属于是。
　　于是又一次上了热搜。
　　群里众人纷纷八卦这位流量历年来各种乱七八糟的热搜，卫姜也跟着一边看一边笑，林则则的消息突然发过来。
　　好一朵朝天椒：姜姜我走不开，你要不进来吧，我刚刚问了晏哥，他说可以让你进来，你假装是他助理就好，今天只有一场戏，等拍完了到时候我们再出去吃烧烤吧？
　　一颗姜：我一个外人看他们拍戏没关系吗？
　　好一朵朝天椒：没事啦，晏哥同意就行，只要你不乱拍照
　　一颗姜：好吧，往哪边走？
　　好一朵朝天椒：你先从城门进来，在城门那里等我吧，我出来带你
　　卫姜按照林则则的指示穿过城门，这座城墙也只是小小的一段，他站在靠边的一点，前面就是一个剧组正在拍夜晚街上的戏，他透过外面围着的工作人员，看到街道上许多穿着古装的群众演员走来走去，工作人员拿着喇叭指挥众人怎么走才能不挡着镜头。
　　看着还挺有意思。
　　林则则很快就过来，带着他一边往更里面走，一边小声介绍：“这个是大唐月明的剧组，据说是个大项目，财大气粗的，我们剧组前几天还找他们借演员呢。”
　　他们进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里，院里灯火通明，围了一圈工作人员，中间一个开满荷花的湖，林则则带卫姜挤进人群，一直走到一个灯光没有照到的地方，那里放着几张椅子，有的坐着人，有的空着，他拖过椅子旁边的几个小马扎，拿出一个递给卫姜。
　　“坐吧，还要等一会呢，我们说话小声一点。”林则则对他道。
　　卫姜依言坐下，这时他才发现这边应该是演员在片场的休息区，椅子上坐着的几人，有两个都是他有点眼熟的演员。
　　片场打着各种灯光，周围也围着很多人，所以即使是晚上也还是闷热得很，那两个演员都拿着小风扇在吹，边小声聊着天。
　　不远处导演坐在监控器后面，林则则指着荷花簇拥的湖心亭对卫姜小声说：“现在是晏哥的戏，他在那边。”
　　卫姜看过去，殷宴穿着一身白衣，正和另一个男演员坐在湖心亭里，殷宴面前还摆着一张琴，不得不承认，殷宴的脸和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他往琴面前一坐，非常有那种古代翩翩贵公子的气质。
　　不需要演技的时候他还是很养眼的。
　　“拍的什么剧啊？”卫姜觉得干坐着挺无聊的，挺有兴致地问道。
　　“武侠剧，讲复仇的故事，我上次看了一点晏哥的剧本，还挺有意思的。”林则则道，“晏哥演一个武林世家的公子，前期是主角的伙伴，后期被发现是主角仇人的儿子，然后他们就要互相残杀，最后晏哥的角色会被主角杀死……”
　　“等下，他会被主角杀死？他不是主角吗？”卫姜惊讶。
　　“不是。”林则则摇摇头，往周围看了看，凑近卫姜小声说，“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刺激了，听说这剧他自己也有投资。”
　　正说着话，那边片场喊了一声“cut”，殷宴从湖心亭出来，往这边走过来。
　　林则则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晏哥”，卫姜也不好意思坐着，也跟着站了起来。
　　殷宴结果林则则从保温杯里倒的温凉的水喝了一口，抬眼打量了一下卫姜：“这就是你那同学？”
　　“啊，对对，这是我同学卫姜，姜姜，这是晏哥。”林则则又把一只充电的小风扇打开递给殷宴，“保温杯就是姜姜帮我送过来的。”
　　“你好。”卫姜礼貌打招呼。
　　殷宴点点头，接着转身坐到椅子上，轻哼了一声：“丢三落四，一个保温杯都能忘记带，我以后还敢让你拿什么东西？”
　　“对、对不起。”林则则小心道歉，确实是他忘记了。
　　“行了，下次注意点。”殷宴休息了一会，又跟旁边的演员开始聊天，林则则时不时地给他的杯子里添水，就这样过了二十来分钟，那边又通知开始拍戏，殷宴把杯子和风扇扔给林则则，走进场地，化妆师过来给他补妆。
　　“哎~”林则则重新坐下，长舒一口气。
　　“怎么了？”卫姜问。
　　“做明星的助理也太难了。”
　　“真的吗？我看那个殷宴的脾气挺好的，又没骂你。”
　　“他反正脾气时好时坏，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这次没骂我我也觉得奇怪来着。”林则则布置从哪里掏出来两把小扇子，递给卫姜一把，“不管了，反正我兼职还有一个月，一个月过后又不会再见到他了，他脾气是好是坏都跟我没关系了。”
　　两人在片场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今天的戏终于拍完了，林则则送殷宴回酒店休息，出来和等在外面的卫姜准备去吃烧烤。
　　“太晚了，随便吃碗面吧，等下我要敢不了末班车了。”卫姜拉着林则则在街边随便找了家小店点了两碗牛肉面。
　　“我说过要请你吃烧烤的。”林则则不太高兴。
　　“算了吧，你不是说明天凌晨三点多就要起来跟着殷宴去片场？早点吃完早点回去酒店睡觉，好好休息，再说了我回去肯定要做地铁，打车的钱我可出不起。”卫姜笑道。
　　“好吧。”林则则一想也是，主要是可以给卫姜省打车钱，烧烤下次回学校请他吧。
　　两人快速吃碗面就分别了，卫姜赶上了末班地铁，可惜这班地铁的终点站在中间，最后在距离他们学校的前一站就停了，他只好下车，打开地图看了看距离，最后扫了辆单车骑回去。
　　已经快要到十二点，因为附近有几所高校，所以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汽车了，偶尔一两个行人经过，卫姜骑着车，感受迎面而来的凉风，最近郁郁的心情似乎也好转了一些。
　　路过一个路口，卫姜正在刹车减速准备停下来等红绿灯，突然一道黑影“呼”地扑过来，迎面一道狂风把他掀下了单车，他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痛的两眼一黑。
　　“站住！”
　　“哗啦”一声，似乎是什么铁链被甩出去碰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碰”的一声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巨响。
　　“啊！”一声惨叫。
　　卫姜躺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十字路口出现的场景。
　　只见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形生物被一条黑色的铁链捆着在地上不住翻滚吼叫，铁链被崩的直直的，另一端被一个男人牵住，男人稳稳地站着 ，任那个人形生物怎么挣扎都没移动分毫。
　　人形生物挣扎了一会儿慢慢停了下来，不远处又跑来两个人，从这个男人手里接过铁链，连声说道：“多谢大人，大人真是好身手！”
　　“行了行了，赶紧把这个带回去吧。”被叫大人的男人不耐烦地说。
　　“好的，交给我们吧大人！”另外两个人抓住铁链用力一拉，人形生物就被拉着凭空飞过去，这两人赶紧掏出一条白色的绳索，将之五花大绑。
　　这时，那个被叫大人的男人似乎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卫姜，他转身低头，对上卫姜瞪大的双眼。
　　卫姜心里“咚”的一声，像被重锤敲了一记。
　　“嗯？”男人皱眉，提步走过来。
　　卫姜呼吸急促，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想他袭来，让他浑身不能动弹。他咬牙，眼睁睁看着男人走到他身边蹲下来。
　　他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古代服装，长衣窄袖，手腕处捆绑着不知名材质的护腕，腰间系着腰带，衬的他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头上也绑着发髻！而那边两个正在捆绑不知名生物的男人也是穿着一身类似的衣服。
　　这是……鬼差吗？
　　卫姜有些恍恍惚惚地想到。
　　他下午才去城隍庙拜了拜，晚上就能看见鬼差了吗？城隍大人这么灵的……
　　“天师？”男人打量了他一会，皱眉，“天师一派不是早就已经失传了吗？”
　　卫姜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不对，你身上没有灵力，”男人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恍然，“原来是阴阳眼，哈，有趣，居然连我们都能看见。”
　　他站起来，伸手：“起来吧。”
　　卫姜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他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看了看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小心地把手搭上去，一股冰冷触感从接触的皮肤传来，他打了个冷战，借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
　　“你是附近的学生？”
　　卫姜默默点头。
　　”你眼睛能看见鬼物，这么晚了就别在街上乱晃了，早点回学校。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何人说起，明白吗？”男人看他点头，便扔给他一个小瓶子，“这里面的药膏对摔伤淤青很有效，拿回去擦吧，”
　　卫姜连忙伸手接住小瓶子，看到男人转身准备走，连忙叫住他：“等等！”
　　“嗯？”男人疑惑回头。
　　“这位……这位大人，”对上他幽黑深邃的眼睛，卫姜吞吞口水，小声问道，“您是鬼差吗？”
　　男人笑了：“我是。”
　　卫姜双眼一亮，顾不得害怕，将这段时间困扰自己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看到张亚航和衬衣鬼的头上都有红线，我觉得衬衣鬼一看见张亚航就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和这根红线有关系，所以您能派人去看看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张亚航会不会出事情啊？”
　　“听你的描述，现在暂时还没发生鬼伤人害人的情况，这种不归我管。”男人听完说道。
　　“不、不归你管吗？”卫姜惊讶地问道，“你们不是在抓鬼吗？”他看向之前男人抓鬼的地方，那个鬼和另外两名鬼差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被带走了。
　　“只有害人的厉鬼才属于我抓捕的范围，你说的这鬼还没有害人，我也没有权利去抓他，他这种情况属于逗留阳间，需要往生部门的同事去接引他到地府。”他看了看卫姜，“我会找他们沟通一下。”
　　“这样吗？”卫姜讷讷点头，他想到那根红绳，心想只让那个什么往生部门的鬼差来接引真的没事吗？
　　“不过，我对那红绳有些兴趣，什么时候有空，我会去你学校看看。”男人又说。
　　“啊，好、好的。”卫姜面露惊喜。
　　“行了，回去吧。”男人转身，一阵风过，卫姜还没反应过来，面前便不见了男人身影，十字路口又重新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