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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下) ...
安然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沂鎵再有交集了,但也许是命运看不过无终的be,于是安排了一次新的相遇,虽然我们并不能知道最终的结局,就像初中的时候任凭安然如何祈求还是从来没和沂鎵到过一个班级。
那段时间我总是喜欢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比如削苹果的时候在心里打赌,如果苹果皮不断,那我们就会和好如初,于是小心翼翼削了此生第一条完整的苹果皮,但还是没能如愿以偿。那些年偷偷做尽了幼稚的事,对莫名其妙的东西许愿,单数的花瓣,偶数的台阶,数到三就停稳的列车,只是为了找出一万种你还在喜欢我的可能。但其实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作多情,我知道的。
第一次有机会名正言顺去寻找沂鎵是为他送去饭卡,我胆怯的挨个班级问去,直到最后一个才找到他。可那时他身边已经出现了另一个有趣极了的灵魂,新新——我曾经以为的挚友。我一直不敢相信,直到后来她穿着沂鎵的外套来我身边炫耀,我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的外套,所以后来我再没等过他。可谁又想到,也许命运总是看不得我们好过,非要为我们找些挫折,可明明我都已经要放下他了。
高一那年,因为膝盖积液我放弃了最想报的体育特长,转而选择了播音编导。我还清楚的记得集训的暑假里掺杂着电影讲评教室里的欢笑、新闻课堂枯燥的叹气和许多人形体教室里撕腿时的哀嚎……
而我们的故事,就突兀的从这里开始。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22年的情人节,机构的校长很有心的考虑到了我们这些单身狗,为我们每人都准备了一只红玫瑰,那天我们坐在形体教室里看到那一捧玫瑰时我就想,原来我这样的人也配得上美好的惊喜。那天我做了一个视频发在了我的社交账号,那是分开后我们第一次说话,他问我:“你在B中学舞蹈?”天知道我当时多开心,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你们快看,他沂鎵跟我安然分开这么多年终于主动找我说话了!可反应过来才又觉得悲伤,我明明告诉过你的,于是我只能装作忘记的又和你说了一遍:“我在E中,学的播音编导。”那天你还问我:“这么漂亮没人找你谈恋爱?”我没回答只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其实没告诉你我是觉得身边的爱都差点意思,比不上记忆里曾经得过满分的你。
从那时开始,我开心记录下了我们重新说话的每一天,我就像热恋中的许多人一样热衷于截图和拍照,妄想着这样就永远不会失去爱的模样。
妄想。
在我们重新说话的第八十五天,寻宝人意外的捡回了她曾经丢失掉的宝藏,她曾感天谢地就怕再度失去,可生活没如了她的意。
那天约好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我早早起来化好了妆,虽然最后被朋友放了鸽子但因为并不想放弃这费尽心思的脸,就还是自己出门去买了酒准备回来喝。于是那天遇见了你,你说我漂亮的差点都没认出来,我其实很开心。出了门,风已经明显有了着冬日的气息,我点了根烟,想着最近在家里憋屈的都有些郁闷。一路上听着音乐慢悠悠的走,注意力全放在了天马行空的脑海里,直到走到了沂鎵的跟前我才发现他在这里。可是!我安然是个爱面子的人,怎么能在前任面前露怯呢,咱得大大方方的。可虽然这么想着,我手里拿着烟到底还是背到了身后没再抽,直到已经走过去了好久,烟头已经烫到了手才回过神来,笑了笑自己的无能。
”当天晚上,沂鎵又一次发来消息,我们普通的寒暄,客气疏离,直到他说想要找一个离家近的女朋友我才自恋的想了想这是不是暗示,他说:“最好能找一个就住在家门口的,那多好。”我开了个不深不浅的玩笑,我说:“那我马上搬家过去。”我不知道他当没当真,但毋庸置疑的是那句离家近就是说给我听的。
在我们重新联系的第八十五天,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我终于,和旧的人有新的故事了。晚上他约我出去走走,我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开始收拾。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和喜欢的人见面真的都是跑着去的。“嗨,我来了。”“安然,你终于来了。”我见到沂鎵的第一面,手抖的差点连手机都没拿稳。他变了,变得高,变得瘦,他好像真的变得更加优秀了,我有时候也偷偷的问自己:“安然,你还配得上他吗?”那天晚上我怀揣着对他的愧疚,任凭他抱着我、抓着我的手。他亲我,他说:“安然你知道吗,这就是我年少时的心愿。”我没告诉他我来之前说的年少时最大的心愿其实就是好好抱抱他。我知道以前是我太古板,别的情侣甚至都睡到了一起的时候我还没让他牵过我的手,哪怕我们是最先在一起的一对,我知道是我亏欠着他,但他最不该想利用我的迁就。
我们一共重新在一起四天,每天都有出去,因为我真的不想再浪费任何一天,这时间那么珍贵。可是沂鎵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说了很多很多很过分的话,那天你说一会就走,要去找别的小姐姐。我就走在你旁边,牵着你的手说那就再溜达一圈你就回去吧。你突然转过头看着我问:“我不是啥好人,但如果我真的和别人谈你还喜欢我吗?你还跟不跟我谈?”我告诉你:“喜欢,也和你谈。”你又笑:“我这么不是东西你还谈,你是傻13吗?”我只点了点头没说话,但其实我早就哭了。
我想你一定是不记得了。
第四天,沂鎵还是离开了我,一如从前那样连原因都没有说。那天他又手脚不老实,但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接触所以一直在拒绝,我质问着他:“沂鎵,我们出来就不能好好的散散步,就不能正正常常的谈个恋爱吗?你谈恋爱就是为了出来亲嘴的?”也许安然的语气真的很不好,但安然只是真的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到最后他只是扔给了安然一句:“你觉得什么是正常的恋爱呢?你自己谈去吧,要不是为了这谁跟你这样的人谈。”
“没意思了,分了吧。”
沂鎵,这是你微信上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你甚至没有当面跟我讲。可你还记得吗,明明昨天你还答应了我明天下午出来拍照片呢,对我的承诺又要跟别人去实现了吗?
沂鎵,你食言了
沂鎵转身离开了,只留了一个决绝的、冰冷的背影给我,没有犹豫,亦没有不舍。那天安然躲在广场小巷的角落里抽了小半盒的烟,扔了一地的烟头也没想明白。那天晚上在梦里安然都在问自己:“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到底是有多差啊?”
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差。
沂鎵,你知道嘛,和好真的太上头了,时隔多年的和好,再一起重新做当年的事,简直就是催泪炸弹,你一定想不到你抱着我走在曾经放学的那条路上的时候,我不敢抬头看你是因为眼眶里全是泪吧。那天我们在学校外面的小路上拥抱,你抱着我,捧着我的脸,帮我擦眼泪的时候,我就在想,就算哪一天你真的再伤害我,我也认了。
你好像总是喜欢发誓,那天我问你喜欢我吗,你说:“喜欢。”我告诉你我不信,你马上说:“我如果说了假话出门就被车撞死。”那么毒的誓,也许你是算准了我怕你真的出事,只笑着看我急忙拽着你的手拍了拍木头说呸呸呸。现在想起来我安然还真是个笑话,那时真该好好看看你,好好看清楚当时你的眼里哪里还有半分从前面对我时的真诚。
沂鎵,你知道第一天为什么我总看着你不说话吗?不是我不喜欢你,是因为你说的话让我知道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分开,所以那天看着你便出了神。也是我总想多看你几眼,所以每次分别我都让你先走,自己其实就在你身后偷偷的看着你。早知道那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应该早告诉我一些的,牵手时我一定牵的久一点。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安然有多喜欢沂鎵呢,无非就是那天你抱着我随口说了一句“从前那么喜欢你”,我就偷偷湿透了眼眶。
再分手之后好多人都问我为什么,我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也许真的没什么,只是知道早晚要分开,只是你根本不喜欢,只是我想起了那些第二天才被回复的信息和没有兑现的承诺,只是你说了让我寒心的话,而碰巧那些难听的话我真的都听进了心里,它像玻璃碴子的尖刺一般狠狠戳痛我,又碰巧,我想明白了那些话是我从来不舍的对深爱的你说的……
所以就这么成就了永不会再见的我们。
我的的故事一直像一个死结一样被我攥在手里,我知道只要我不松开就没人能解开。但我也想明白了,可能那年沂鎵确实很爱我,但现在是22年了。所以现在我想我也该放手了。
沂鎵,或许你早就变了,没有人能比得上我记忆里的你,哪怕是现在的你也不行,是我记忆中的你太好了,对吗?
那几天我们相拥在曾经校园的小路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如果当时能这样那该多好啊。”我不知道我们是感叹还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用了时间放下的人根本经不起见面。
安然和沂鎵,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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