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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钱行之一身冰蓝色衣裙,仙气飘飘。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的手腕带着一条佛串,墨发用梨花头桃木簪高高挽起,脸上带着一张蝴蝶面具。
      春花秋月扇被他收在怀里,毕竟孟知客和严如玉两人是认得这把折扇,一旦看见,自己就暴露了。
      钱行之挥挥袖子,稍微适应了一会穿衣裙的感受。
      嗯……只能说还不赖。
      他整理好衣裙,便准备从小巷里走出,大摇大摆的走去临风堂。不料手腕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他伸手去摸,似乎摸到一根线。
      为什么说似乎呢,因为手感很奇妙,像是内力。
      钱行之顺着手腕上的线转过身,小巷子不远处的房檐上立着一位和尚。
      那和尚不双手合十了,也不念叨佛号,指尖延伸出一条线。忽然他颈间处的佛串断开,佛珠一颗又一颗朝钱行之飞来。
      期间佛珠慢慢变大,拼凑成一条巨大的蟒蛇,蛇尾一甩,缠住钱行之。然后卷着人往和尚那边游去。
      速度之快,内力幻化成的细细白线慢慢描摹出风的痕迹,一些跟随在钱行之身后,一些环绕着他。
      眨眼间,钱行之已经来到和尚面前。只见他一脸惊喜的喊道:“和尚!”
      来人正是不醉。
      蛇尾松开他,佛珠倏而又变回往常大小,串起来,被不醉戴回颈间处。
      “意意,”不醉笑吟吟的说,“等你许久了。”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钱行之疑惑,难道这和尚所说的有事就是闭关修炼这神通?
      不醉故作高深,片刻才回答他道:“临风堂。”
      闻言,钱行之更迷糊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临风堂?”
      “你若不知,自是不来。若你知道,又岂会甘心错过?”不醉笑了笑说。
      “好啊,”钱行之猛的一拍他的后背,“原来昨天那两个人是你安排的托?”
      “佛曰,不可说也。”
      两人飞身从屋檐向临风堂靠近。
      “你一个和尚,怎么敢进去?”钱行之说,他自己都特意换了身女装,不醉还是那副模样,云淡风轻的。
      “所以这不是准备偷偷溜进去么?”不醉说。
      知道这和尚不正经,没想到会如此不正经。这让钱行之不禁生出几分逗弄他的心思。
      “和尚,你愿不愿意把你这乾坤袖借我一用?”
      “哦?”
      “这样我就能把你装进去,藏起来。”
      “就你还想金屋藏娇?”不醉笑他,这是说钱行之此时女装,怎么看怎么才是那一个“娇”吧?
      “那就……”钱行之想了想,不太确定的问他,“给你套个麻袋?”
      不醉快要笑死了。
      ***
      “之之。”严如玉推开钱行之房间的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除了坐在窗边望月的孟知客。
      听见声响,孟知客微微侧头去看他,没好气的说:“别吱了,人早跑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就答应严如玉为他守着钱行之。不过钱行之倒也有些邪门,自己就趴在他房间的屋顶上,专门揭了一片瓦片往里面盯梢,然后因为月亮太好看了,加上钱行之一直没行动的,他就稍微放松一下,看了一眼月亮。
      结果再低头,房间里空荡荡的。他不信邪的翻身下去找了半天,不得不相信人就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奇怪,怎么会察觉不到气息呢?到底是哪里错过了?孟知客百思不得其解。
      “他肯定去了临风堂。”孟知客这样跟自己说,“以他的德行,就算男扮女装也在无所谓。”
      男扮女装……男扮女装……
      孟知客想起来了,好像有一位穿着冰蓝色衣裙戴着面具的姑娘边飞檐走壁边冲他点了点头。
      我去,还真没下限啊这家伙!
      “钱行之真就一身女装跑过去了,”孟知客幽幽的说,“冰蓝色长裙,蝴蝶面具,似乎还有能敛息的宝物。”
      严如玉点点头,就要出去追人,结果被孟知客一把拉住了,“你也要去?你去干嘛?”
      “……去抓人。”
      孟知客嗤笑一声,“得了吧,别费那劲。你去了就是扰他雅兴,你觉得他会不会因此讨厌你?”
      严如玉想了想,又点点头。
      万一钱行之已经进去临风堂了,他要是进去闹,不说临风堂不会善罢甘休,钱行之也不会轻易跟他走。而且他也知道钱行之这个毛病,见到美色就走不动路。
      自己若是正好破坏他的雅致……说不好他会生气,生气就会不理自己。
      唔……
      “那该如何?”严如玉问。
      “简单,”说着,孟知客一个翻身跃上屋顶,头探下来,“上来我们赏个月,说不定一会钱行之发现堂里的男人还没你好看就回来了。”
      严如玉贴心的关上门,也从开着的窗户翻身跳到屋顶,和孟知客一起躺下,面对着那轮弯月。
      秋风送来,仿佛天地都安静下来了。
      “哇,转眼间,冬天就要来了。”孟知客感慨,“这一个秋天,还真是应了那个词,多事之秋。”
      “嗯。”严如玉说。
      的确,这一路走来,他看到了好多在玄门所不能看到的盛况,遇见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还打了架。
      自己出来这一趟,真是值了。
      ***
      临风堂。
      因为不醉这个不正经的和尚,导致钱行之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只能来屋顶卑微的掀开一片瓦片,跟不醉一同观赏里面的美景。
      不过,钱行之觉得有些一般般,至少没有严如玉那样绝色。
      “如何?”不醉突然开口问。
      “说实话,没有我想象中惊艳,”钱行之边看边摇摇头,“他们美则美矣,却少了灵动,犹如提线木偶。我不太喜欢搁浅的鱼儿,相反,我更喜欢它们在游水中健美的身影。”
      “世人都说白衣侠客风流,依小僧看来,意意也不过是在欣赏各式各样的人生。”
      “和尚你抬举我了,”钱行之一脸贼兮兮的,“主要是没有乾坤袖,这偌大的美色无法抱回家,实属人生一大遗憾。”
      “不若意意多抗几个麻袋回去?”不醉还在打趣他刚才那句话。
      “什么麻袋,太不尊重美色了!”钱行之大义凛然的说:“若我瞧上他,我定给他最好的待遇。”
      “哦?这么说,意意是嫌弃小僧了?”
      这不醉,还在惦记着他那句“套麻袋”呢!
      “那是和尚你的错了,”钱行之说,“对你,我愿意以金屋藏之,以乾坤袖携之。”
      不醉笑了笑,扯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想不想再与小僧饮一次玉壶春?”
      “如此良辰美景,怎么少的了玉壶春!”钱行之说着,伸手揪住不醉的僧袍。
      不醉却是大袖一挥,直接搂上钱行之的劲腰,施展遁地千里之术离开临风堂了。
      小溪潺潺,枝条轻舞,秋风习习。一弯月牙静静地悬挂在天幕上,散发着清幽的光芒。然而银星却尽力的在发挥自己的余热,仿佛呼吸一般,一闪一闪。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1]
      不醉带着钱行之来到了河岸边,从乾坤袖里取出两坛玉壶春,将其中一坛递给钱行之。
      “和尚,你眼光不错啊,这地儿真清净。”钱行之打开酒盖,一股浓郁的醇香味飘逸出来。
      就是天上的月亮闻到,也不禁露出几分醉意来。
      “那是,小僧寻了挺久了。”不醉莞尔。
      “你法号叫不醉,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不醉!”钱行之豪情万丈,蜷着一只腿坐在岸边,另一只腿支起来。忽然他朝着天空高高举起玉壶春,诗意大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2]
      “好诗,好诗。”不醉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水。
      “那是,我也曾是个才子!”钱行之一个得意,嘴巴就管不住了,什么话都跟倒豆子一样往外说,“和尚,你那些日子都忙什么去了?说好跟你去缥缈宫一探究竟的,都拖了这么久。”
      “缥缈宫已经不用去了。”不醉说。
      “为什么?”钱行之迷茫。
      “因为师兄估计已经处理好了。”不醉微微一笑。
      “哎,那你接下来要干嘛?”钱行之感叹一声,果然好师兄都是别人家的。
      “随心所欲,随便走走。”不醉说。
      “哦,”钱行之眼珠子灵活的转了一圈,“那你猜猜我接下来会做什么。”
      “继续寻找美色的真谛?”
      “不,”钱行之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会想你。”
      不醉仰躺在岸边,双手枕在脑后,一只腿支起,抬眼静静仰视着明月。一坛玉壶春早已喝完,酒坛子放在一边。
      “……小僧也是。”
      不醉带着酒意的话语,只有拂过耳畔的秋风知晓。
      钱行之早在一旁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道不醉是不是真的不醉,反正钱行之自己醉的稀里糊涂。
      [1]出自宋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
      [2]出自唐李白《月下独酌四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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