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扶桑》雨相白

55、调包成功（漏发）

　　午夜，月光皎洁散再寂寥空中，青石板路上行人无几。
　　宵禁时分，一队队身披铁甲的秦兵手持长戈训练有序的在笔直的街道巡逻。
　　“你会使剑？”
　　白凤将视线转移到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张良的右手拿着的那柄宝剑上。
　　张良手中的宝剑，剑身修颀秀丽，通体晶莹夺目，即使在夜色中，仍旧是不可逼视。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碧血丹心”。剑颚，银质曲线线条流畅优美，镶嵌的红宝熠熠生辉。
　　虽是利器却并无血腥，舞动间飘摇仙风，剑如其人：
　　空谷临风，逸世凌虚。
　　“君子六艺，良也是粗略懂些。”没有交底，张良轻声一笑，温文尔雅。
　　“深夜相邀，所谓何事？”至今没有卫庄的下落，白凤亦无心思与他言语上试探什么。
　　“我想让你帮我接个人。”熟知白凤的性子，怕是他在绕关子的话，眼前人转身就走，张良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谁？”
　　“墨家，盗跖。”
　　盗跖，墨家有这个人？
　　纷杂记忆中不断翻阅，白凤好不容易才从脑海角落里扒拉出来那个名字的主人。油嘴滑舌的小贼，还确实是墨家的人。
　　“不可能，”白凤冷脸回绝。
　　即使现在流沙已经和秦国脱离了关系，但也绝不会和墨家的关系缓和，就更别说帮他们。
　　“张良先生若是无他事，告辞。”
　　似乎早就料到白凤的反应，被了当拒绝的张良不怒反笑，抬手拦道：
　　“白凤你不听听我的酬劳吗？”
　　酬劳？白凤转身面向张良，不置可否，掀掀眼帘。
　　“良知道卫庄兄的行踪。”
　　心底一动，但白凤并不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卫庄既然早有计划，也就不必他来插手。
　　“而且，若是你接下良的请求，也会对卫庄兄的计划起到帮助。”
　　笃定什么的张良，自顾自补充道：“外加，苍龙七宿的秘密，如何？”
　　苍龙七宿，白凤确实有想知道，比如说，韩非的死为什么就和苍龙七宿扯上了关系？
　　只是，为何张良也会知道关于苍龙七宿的事？
　　察觉到白凤的思量，张良胸有成竹，“荀师叔曾任稷下学宫祭酒一职，所阅卷籍无数，良自然从其得知一二。”
　　“地点时间。”
　　“千机楼.....”
　　白影一闪，仅带起微弱的空气波动，狭小的巷子里瞬间又恢复成之前寂静的样子。
　　张良转身向另一个出口走去。
　　“喂，臭小子，你说三师公为什么会和流沙的人搅在一起？”
　　亲眼见证张良和卫庄会面后，又和身穿白衣的白凤私下见面，不经意间碰到一起的少羽天明对视一眼，躲在隐蔽的地方静观发展。
　　“你问我，我哪知道！”天明白了一眼旁边表情怪异的少羽，“但我保证，三师公可是个好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和流沙的大坏蛋们搅在一起....这我就不知道了。”
　　大眼睛里闪着疑惑，天明头疼的挠挠头，扯扯少羽衣袖，“干脆我们直接去问吧。”
　　很明显，天明擅长打直球。
　　“臭小子，先别出声！”
　　一手捂住天明要喊人的嘴，作为楚国后裔，神色凝重的少羽，显然比心大的天明思考的要严谨。
　　？？？
　　被堵住嘴，天明眨眨眼睛，显然没有迅速理解少羽的意思。
　　“静观其变。”
　　少羽朝天明比了个口型，示意他噤声。
　　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顺利。
　　悄声跟在披着夜行衣的张良身后，天明少羽两个人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踪早就被走在前面的张良察觉，依旧小心翼翼的跟着。
　　张良向前走，两个人就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后面，时不时嘀咕几句，大概就是要不要保密之类的。
　　一个转角，张良身影早就不见，走神儿的两个人好巧不巧，撞上了阴阳家的人。
　　天明少羽两个人本来就是被帝国通缉的要犯，画像就在榜上挂着，与秦国关系亲密的阴阳家又岂会不知道。
　　阴阳家特有的傀儡从四面八方包围着手无寸铁的两个小孩。
　　“跑啊！”
　　顾不得上跟上张良，借着身形的优势，少羽天明甩开傀儡一截，却又惊动了巡守的秦兵。
　　黑夜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了。
　　身着铁甲的秦兵紧追不舍，断了两人的去路。
　　少羽咬紧牙关，压低身子迎敌，暗忖道，这可不太妙啊。
　　跑不了！
　　天明下意识闭上双眼，下一刻，重物落地的声响传递到两人的耳中。
　　黑衣人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拦下了追击的秦兵。
　　“来人啊，有敌人！”
　　一点寒芒先到，紧接着，呼喊的秦兵只觉喉头一凉，后知后觉捂着切开的喉管怔怔后退几步，倒在地上断了声息。
　　借着夜行衣短袍的遮掩，张良仅露着白皙的下颌，手中凌虚于剑鞘中迸出，剑刃舞出寒风，在优雅地收割生命后，重归于鞘中，飘逸典雅。
　　呼吸间，秦兵傀儡，竟无活口留下。
　　摘下帽兜，笑的温润，张良朝坐在石板上，一脸呆滞的两个人伸出手。
　　他自有他的解释。
　　-
　　“我去，好险。”
　　骗过重重守卫，从楼顶潜入的盗跖借着紫水晶的帮助穿过密密麻麻的血蚕丝阵，轻巧的落在千机楼的底层，吐了口浊气，面露喜色。
　　布满文字密码的千机铜盘，静静地陈列在楼内底层中心的木架上，巴掌大小，确是解开黑龙卷轴的关键。
　　“戒备这么森严，到最后，还被小爷我拿到了。”盗跖抬脚准备取走千机铜盘，作为盗王之王，就没他偷不到的东西。
　　“是吗？”
　　原本盗跖寂静无人的身后突然传出一个男声，放在空荡荡的千机楼内显得格外惊悚。
　　盗跖猛地回头看向声音的源头，不远处白凤双手环抱倚在柱子上，嘴角勾起淡淡嘲弄。
　　“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料到流沙的人会跟进来，盗跖眼底换过一丝戒备，转瞬间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该不会是跟着小爷的步子混进来的吧
　　“我不过是路过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贼。”
　　“白凤凰还真是‘闲情雅致’啊，大晚上路过。”对上白凤，或许是因为两人同样轻功绝顶，盗跖总是忍不住想和他比上一比，只不过还不是现在，他促狭的挤挤眼睛道：
　　“小爷还有正事，可没空帮你玩。”
　　墨色靴跟敲在坚实的地面上，原本立在原地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向着千机铜盘的位置而去。
　　到手！盗跖心中一喜，下一刻原本稳稳拿到手中的硬物被如清风掠过的白凤夺走，素白色的身影一脚踩在盗跖肩头，借势力道一个腾挪，瞬间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靠，还没有人能从盗王之王手里偷到过东西。”
　　稳住后滑的脚跟，盗跖咬咬牙，讽刺道：
　　“你要这玩意儿又没用！”
　　“没用？”白凤随意的摆弄几下拿在手里精致的铜盘，出于好奇的心理，白凤下意识扫了几眼刻在铜盘上的符号文字，映刻眼底。
　　“我只知道，不要让你的敌人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铜盘稳稳地立在白凤右手指尖，炫耀似的向盗跖亮了亮。
　　盗跖对白凤恨得可是牙痒痒。
　　凭借绝佳的柔韧躲开盗跖的攻击，白凤依靠绝佳的平衡感单脚点地，长腿完美的将几欲动手的盗跖卡在了石台的边缘。
　　即使不情愿，盗跖也不得不承认，那鸟人招式竟然该死的优雅从容。
　　铜盘离开支架，千机楼的机关立刻发动。
　　原本静止在楼中的血蚕丝阵随着转动的齿轮开始移动起来，打乱了原本的位置，重新置换，缀在蚕丝上成百上千个铃铛一齐作响，昭示着不明人士的闯入；一道道铁板自底层徐徐升起，封死窗口。
　　“来人，守备！”大规模的卫兵从将军府住宅向千机楼包围过来，瞬间，主府的守备空虚不少。
　　“我就不信你还能出去！”
　　白凤难得给了盗跖一个正眼，满天的白羽附着在变换位置后的血蚕丝上，清楚的的标明了血蚕丝的位置。
　　清瘦修长的身形拔起而起，向着楼顶跃去，落在后面的盗跖卸下缀在的负重铜板，电光神行步方展现真正的速度。
　　注意到下方的身影，白凤眼底滑过些许跃跃欲试，两人就这么在空中交手。
　　趁着白凤分神，瞅准时机，盗跖左手攀着白凤束在宽厚腰带下的腰线向上探去。
　　趁着接触的机会偷个盘子，还是难不倒他的。
　　携着风声破开最后一扇未被封起来的窗户，如同突破牢笼的凤鸟，白凤旋身而出，落在御风而来的凤鸟背上，腾空而起。
　　清厉的凤啼回荡在空荡的夜空，映入卫兵眼中，直立在凤鸟背上的男人神色平淡，站在高处睥睨众生。
　　随后而出的盗跖自然地站在两名望向天空目瞪口呆的卫兵前，手搭在眼上做出向远处眺望的姿势，摇头啧啧：
　　“说实话，这样看起来还有挺帅的。”
　　两人遥遥相望，想起什么的盗跖拿出手中的铜盘得意洋洋朝白凤抖抖，成功的让白凤黑了脸。
　　掉包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