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校草发错消息后》白糖饺

38、青梅糖

　　第二天清晨。

　　徐星唯一个人在厨房做早餐。

　　她头天特意叮嘱了韩程睡懒觉，不许和平常一样一大早就起来做饭。每次她醒来身边都没人，磨磨蹭蹭洗漱完，眼花缭乱的早餐已经摆满了餐桌。

　　当然，她也考虑过一个问题，自己经常会因为太累而起不来床。

　　可能因为叮嘱和强调过，韩程在夜里并没有很过火，她也顺利起了一个早床。

　　她做了葱油面，虾仁炒鸡蛋，玉米芝士培根浓汤。

　　——都不太需要技术含量，但很撑场面的样子。

　　徐星唯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边，往里看，韩程背对她安安静静睡着。

　　她的脚把拖鞋甩掉，用最轻的脚步一点点挪过去，然后悄无声息在床边趴下，托着腮，以最近的距离观察韩程的睡颜。

　　眼睫毛浓密纤长，仿佛萦绕一圈晶莹的光，格外的楚楚动人，好皮肤衬得唇色红润，双唇柔软，纯情又带点不老实。手露在棉被外面，指节修长而分明，很难想象那样的手随意一摁，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只是强势，还有很多别的做法令她失去抵抗的力气。

　　她缓慢地凑过去，在韩程眉间轻轻印下一个吻。

　　“别装了，起来吧。”

　　于是韩程老老实实睁开眼，柔和沉静的眼眸看上去挺无辜的，好像在表达已经尽力了。

　　徐星唯把人拉起来，把衣服扔过去给他，顺便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毛。

　　“起来吃饭。”

　　她回厨房把汤盛好，碗筷都摆上，还剥好一个橙子。

　　一切准备完毕，那人正好洗漱完走过来。

　　“这么多。”他不自然地开口。

　　餐具已经摆好了，坐下直接吃饭永远是韩程最不适应的事。

　　徐星唯挑眉：“说得像是你没做过一样。”

　　下午，韩姜姜的口粮奶粉玩具等等全到了。

　　徐星唯拆了半天包裹：“都是昨天晚上买的？”

　　韩程点点头。

　　有一箱花花绿绿的，居然全都是零食，什么布丁酸奶片大骨头火腿肠牛肉干的。

　　徐星唯不停皱眉：“给她买那么多零食干嘛，这还吃得下主食吗？”

　　“可是平时也是这样买零食的。”他迟疑回答。

　　“我不一样啊，我是大人懂得控制的，她这么小懂什么？这些零食味道都重，吃多了肯定挑嘴，以后就光吃零食不吃饭了。”

　　韩程想了想：“那我去退了？”

　　“算了，少喂一点吧。”

　　徐星唯收完狗狗用的东西，回阳台吊椅里窝着，晒太阳。

　　她看韩程给韩姜姜添粮食，不放心，忍不住敲打：“你不能偷偷给她喂很多零食啊，也不要加进狗粮里。”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淀粉从小就这么过来的，她们总能精准把主粮里的零食挑出来吃了。淀粉就是小时候没养成好习惯，饿得喵喵叫也不肯吃猫粮。

　　秉承着学习得从小抓起，她招手把韩姜姜喊过来，开始教她各种指令。

　　“坐下。”

　　不知所措的韩姜姜只会转圈圈。

　　“来，击掌。”

　　韩姜姜歪脑袋看她的手掌。

　　徐星唯泄气，把韩姜姜的小爪子捞起来，强行跟她手掌相碰。

　　韩程委婉提建议：“姜姜还小，算了吧。”

　　徐星唯立刻抬头盯他。

　　她已经完全看出来了，韩程就是溺爱型家长。

　　她叹了口气，严肃问：“以后我们的孩子不会十以内算数，你是不是也会说算了，等到了大学再说吧。”

　　“不过这样带孩子，估计ta根本上不了大学……”徐星唯边唉声叹气边回吊椅里窝着。

　　韩姜姜以为犯错误了，沮丧地呜咽一声，巴巴跟过来。她腿短，想够吊椅却够不着，急得绊倒了自己。

　　韩程把她抱起来，送到徐星唯怀里。

　　“我会仔细教的。”他声音微沉，温柔，又郑重。

　　“行，以后小孩的功课就交给你了。”

　　阳光斜斜洒落在阳台地板上，今天是个无风无云的好天气。

　　“好像可以带姜姜出去转转了。”徐星唯懒洋洋地说。

　　他点头：“好。”

　　安逸的静默中，徐星唯起了坏心思，手一点一点挪过去，暗暗轻掐韩程指肚，被那人不动声色摁住，不安分地手又挣脱，去轻挠他手腕的内侧，他淡淡看过来一眼。

　　他穿着睡袍，深灰色，宽大松散，领口自胸前往下微微敞开着，在腰间随意挽了一个结。

　　在他沉静目光的注视下，徐星唯慢慢把手伸过去，扯了扯系带，那个结更松垮了，要散不散的。

　　她仰脸，若无其事对上他的视线，随后坐起来，先是不急不徐把头发整理好，然后又看似随手地，帮他把睡衣束带扎紧了。

　　劲瘦的腰身完全显现出来，线条很养眼。

　　韩程没表示什么，但神色似乎不大好看。

　　做完这些，徐星唯像没事人一样，抱住他胳膊，靠他肩头，韩姜姜也紧挨着两人，把脑袋搁韩程脚背上。

　　韩程垂眸看了她好几次，徐星唯微微合着眼靠在他怀里，像一只乖顺的猫，睫毛细密，皮肤白皙，阳光下仿佛蒙了一层光晕，散乱的碎发扎进他颈窝里，痒痒的。

　　老老实实安静了会儿，徐星唯又开始生是非，细声细语嘀咕了一句“手冷，还是你暖和”，冰凉的手没头没脑探去，摸索。

　　温度舒适，腹肌线条也清晰分明。

　　徐星唯收敛呼吸，大胆了一下，拔腿就跑，结果还没迈出步子，就被他一把拽回去。

　　承载着两个人的吊椅猛烈晃动。

　　她跌坐回韩程身上，颠簸中睡衣歪了。

　　韩程手臂环过去把人箍住，不知是有意无意，睡衣顺势被完全带落，吊带裙露出来，雪白纤瘦的肩展露无余。

　　她故意抱怨：“冷的。”

　　“不会。”低低的声音回应她。

　　微不足道的凉意马上被灼热取代，半推半就拉锯着，吊带裙已经歪得不像样。

　　韩程微微喘气，要继续，徐星唯灵活地从他身上逃离，整了整衣服，笑得一脸灿烂：“要带姜姜出门了。”

　　他面色一沉，把人打横抱起来往卧室走。

　　“干嘛呢，大白天的。”徐星唯掐他咬他。

　　低哑的声音带了一丝强硬：“你是故意的。”

　　韩姜姜脚步笨拙地跟在后面，在卧室门边停下，懵懂单纯的大眼睛围着纠缠的两人打转。

　　她在韩程的强势下忽然占领优势，往他肩颈上咬一口，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就发现他是腾出手去关门……

　　她喘了口气，什么也意识不上：“怎么了？”

　　“小孩子不能看。”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伴着温柔的吻。

　　于是原地的行程开始无限推迟。

　　河堤边行人寥寥，夕阳余晖洒落在柏油路面上，时有时无的清风拂乱草地。

　　韩程跟徐星唯牵着手，另一只手拽着牵引绳。

　　韩姜姜一会儿闻闻石子，一会儿扑腾路边杂草，整个部队行进缓慢。

　　徐星唯刚好能走慢点。

　　她腰有点疼，但没好意思说话，毕竟都是她自作自受导致，而且还连累一条吊带裙，裙摆脏了，裙带脱落了，于是干脆舍弃。

　　天边的云染上一抹红霞，太阳极其缓慢地往下沉没，像一颗流心咸蛋黄慢慢化在湖水里。

　　一对笑嘻嘻的恋人路过，男孩子把人搂着，女孩子依偎在他怀里，走远了，隐约还有“你要什么我都给”的言语飘来。

　　她缠住韩程的胳膊，扬起脸似笑非笑问：“你呢？”

　　韩程转眸向她看来，想了想，说：“可能做不到。”

　　“哦？”这些常见的甜言蜜语，徐星唯却觉得生疏，他好像确实很少讲。

　　“……星星月亮那些，确实没办法。”韩程凡事都贯彻实事求是。

　　“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别说什么星星月亮了，让你吹个泡泡都没办法。”有一次吃泡泡糖，徐星唯硬要给他吃，然后发现他居然不会吹泡泡？

　　他步伐微微一僵：“我会努力练习的。”

　　没走一会儿，韩程又条理分明跟她许诺，“只要我有的，都给你，没有的也会尽力。”

　　“嗯。”徐星唯理所当然应了声。她懒洋洋地靠着他，因为很安心，也不怎么看脚下的路，只是随他的脚步走，目光蒙蒙的。

　　随后，她又说：“我也是。”很轻，却很清晰的回应。

　　韩程的手扣紧她的，眼中的浮光掠影，最终都化成一腔温柔与暖意。

　　他们已经度过一轮春夏秋冬。

　　徐星唯恍惚地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有些冷的天气。

　　她在一家旧书店外走神，似曾相识的老街，古早的歌，不甚鲜明的回忆，那人在身后轻轻地唤她，像从遥远的时光里走来。

　　“那时候，我应该就喜欢你了。”徐星唯忽然没头没脑说出来。

　　“我也是。”韩程毫不犹豫回应她。

　　徐星唯轻轻把他打一下，嗔怪：“你好敷衍啊，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时候，在那瞎搅和。”

　　“不论什么时候。”他没有思索，只是如实地诉说，“一直喜欢，每时每刻还是会去喜欢。”

　　他无端想到曾经为《命运之外的第六十一秒》念过的旁白。

　　会发生新的可能的那一秒。

　　但，韩程从来不曾设想过另外的可能。对她的喜欢像是刻进骨子里的，与生俱来的，即便不是当初仓促而惨烈的相遇，只不过是太阳底下两个人，云淡风轻地邂逅了，她向他笑了笑，道了声“你好”，他还是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即便有千万种可能，他依旧会向她走去。

　　暮色笼罩了长街，太阳几乎沉入水平面，晚间的寒意悄然降临。

　　韩程把徐星唯的手收入大衣口袋里。

　　“春节好像也不远了啊。”徐星唯陷入漫无边际的遐想。

　　马上就要过年了，然后是开春，她可以调年假和韩程一起去旅游。

　　到时候把婚也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