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位主顾》两个布娃娃

3、风月场所（下）

　　许言在更衣室平复下心情，看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人。还有5天就要发工资了，拿到工资就辞职，去找一份喜欢的工作。女孩嘴巴翘起来，握紧拳头向下压。
　　许言返回吧台找小川。
　　很难想象男人有一张瓜子脸是什么样的，但小川脸部线头又十分清晰，可是鼻尖又那么圆润柔和，一双深眼窝好像能吸进去各路妖魔。一缕碎发垂在额前，更显无辜。
　　“小川，刚才那桌客人太下流了。虽然这里待遇还不错，但我还是想了想去找一份更好一点的。”
　　男人见许言过来，摆手结束了和另一位侍者的对话。“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小川温柔的问。
　　“五天后，发完工资就走。”许言抓着男人的手腕，“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请你别告诉别人，我不想惊动他们。”她望着小川的眼睛。
　　“好，我答应你。”他眼睛垂下，复而抬起，睫毛舞动，似一只蝴蝶“以后你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小川笑。

　　第二天早上。
　　“什么？你昨天犯病了还吻了一个男的！”奇奇一边戴着耳环，望向镜子里的少女，大叫。
　　许言扶着门框，穿着汤姆猫睡衣，两只眼睛圆滚滚的。“当时有个胖子把我撞倒了，我一下子喘不上气了，药也被撞丢了。正好有一个男的扶我起来，我就亲了他了。”
　　“帅不帅？他有没有，嗯，后续动作？”
　　“挺高的，嘴唇也好软…我是说，他还挺害怕的，然后我就走了”，女孩用手指头扣着门框。
　　“什么！那个男的居然还害怕？什么操作，真够有意思的。”
　　“我跟他又不认识！”“总之，我想跟你说我要换工作了，找一个安静点的。”
　　奇奇涂好口红，抿了抿，转过身来，对半睁着眼的许言说，“宝贝，换工作我绝对支持你，有需要你就开口，不过你这病还得从根上治，找个男朋友嘛。我要是男的，我就给你当了。”
　　提到这个，许言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怕别人会觉得我不正常”。
　　“怎么会！你这么可爱贤惠，哪个男人不把你当宝贝疼着。”奇奇走了过来，双手抱着女孩的肩膀摇晃。
　　“真的吗？”许言脸又烧起来。
　　“比珍珠还真。”奇奇对天发誓。
　　送奇奇出门，许言趴在床上，枕头盖住自己的头。说起她的病，也是奇谈。许言在A市西边的县城南皮村长大，家里面比较拮据，弟弟妹妹和妈妈跟舅妈一家住在姥姥姥爷的三间平房里，上厕所在院里，洗漱也在院里水井边，厨房连着老人家的卧室。
　　许言高中毕业就进城打工了，虽然她很喜欢学习知识，但是为了弟弟妹妹能有一个更好的将来，让妈妈过得轻松一些，许言觉得早一点出来看世界也不错。
　　三年来，她存了不少钱，刨去饭钱，日用花销，每年给姥姥姥爷，舅舅一家，妈妈她们红包一万五，许言还攒了十万块钱。这几年全家人的衣食不用愁了，弟弟妹妹的学费也够了。
　　前一阵子和舅妈通电话，弟弟妹妹都大了，再和妈妈住也不合适了，而且房子太久了，这么多人挤三间房也很难受。舅妈打算明年开春重新盖房，二层楼，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二十来万。舅妈他们攒了五年存下六万块钱，加上许言这些，还差小五万块钱。
　　女孩在床上滚来滚去，思索着她下一步人生计划。

　　四天后，晴空万里，碧空中飘着几朵肥硕的云彩。
　　中午十二点，乌黑的发尾垂直腰间，少女将贴在面颊上的情丝捋至耳后，白色雪纺衫配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料理台上放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奇奇，昨天我已经辞职离开了。”
　　“你可以先歇几天嘛，养一养身子在找工作也不急”，电话那边传来咀嚼食物的声音。
　　“也好，反正他们还多发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许言切菜，“不过小川给我介绍了一个活，我总觉得不踏实。”
　　“喔？那个娘里娘气的男生，给你介绍的什么。”
　　“人家不娘好不好，他说这个周五体育馆举办篮球赛，叫我过去当拉拉队员，只要跟着她们喊加油，喝彩就好了。”
　　“他给了我一千块呢。”
　　“不需要跳舞什么的吗，明天就要参加了，你应付得来不？”奇奇像是皱着眉头问。
　　“小川说只需要在场外喊加油就可以，挥挥手，九点到十点半。”
　　“给你介绍工作这人怎么样，靠的靠不住？”
　　“小川在酒吧挺照顾我的。我就是感觉这钱有点太好赚了。”许言看向一旁沸腾的汤锅。
　　“没事，言，钱先拿着，什么事不对劲了赶紧撤，砸了不要紧，咱们安全最重要。”奇奇冷静分析。
　　“嗯，只好先这样。过几天我再去问问工作。”许言将米线下锅，又扔进几颗小白菜。
　　“吃完饭好好休息哦，我先挂了。”
　　“好，你也是，拜拜奇奇。”摁掉电话，许言又加入豆芽，鱼饼，鹌鹑蛋，盖上盖子。
　　吃完饭，换上队服试试，许言嘬着筷子如是想。

　　漆面原木桌上摆着齐全的电脑设备，明黄色的书房里，万童坐在转椅上看着屏幕上飘来的字，说道：“后天开始每周五篮球要打比赛，A市篮球协会联合3个外市篮协举办的俱乐部之间对抗赛。”
　　万童摸了摸脖子上的耳机，又点着下巴，“对，这次荒野新赛季我的team先和别人组队，后期沟通好的话我再加进去。或者就是打娱乐赛，常规局。”
　　“不要哇o(╥﹏╥)o，看不见童大牛掰的车技了，我怎么度过漫漫长夜！”
　　“童大，什么时候来萌新区带带我们呢？求求你了。”
　　“男神！我和男神在一个地方！比赛的时间地点，我要去看啊~”
　　“童老师，方不方便透露比赛信息，我们保证不会去骚扰你的！（歪嘴笑）”
　　看着屏幕上飘来的评论，万童露齿，“不组局了，可以带一带铜丝，咱家枪法只传粉丝。”
　　“A市五月体育馆等你们”，男人扭了扭手腕，挤眉。
　　一个多小时后万童关掉电脑，起身向客厅走去，坐在沙发上，男人拿起手机要打电话，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晚上亲自己的女孩，软软的唇，软软的胸……不对，重要的是她水灵灵的眼睛，居然还用那种借口来搪塞他，万童脸微微发红，他应不应该回那间酒吧，找那个女孩问清楚呢。
　　万童摇摇头，拨出了一个号码，“嘟——嘟——嘟”
　　“喂？”
　　“哥，你出差还有几天回来？妈说让咱们周末回去吃饭，跟你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
　　“每天很忙，讲座，还要会谈，整理资料，没有空闲闲聊天。告诉妈，我下周五回去，周六回去吃饭。”
　　“忙？忙着跟雪遥姐亲热呢吧。这可是你们俩独处的好时机，你们都在一起一年多了，还没有……嗯？”
　　“与你何干？我不在的两个星期你把家收拾的怎么样了？”
　　“哥，我正要跟你说呢，我每天都有打扫，衣服换下来就洗，你回来家看跟离开时候完全是一个样子！”
　　“哥，你早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拜拜。”
　　万童把电话一挂，看看四周，自言自语道，“看来我需要找一个保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