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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月场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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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顶着鸡窝头悠悠转醒。
“嗯——”,少女伸着四肢,迷糊的低吟。
早上四点从BIUE&BUBBLE回来一直睡到十一点多,下楼买了一份午饭吃,又从一点睡到四点。
日夜颠倒真让人受不了。
许言蹬了蹬被子,鲤鱼打挺直起了身,抹了抹脸,看看窗外微微西斜的太阳,大喝:“出去买菜”!
在家的时候,少女形象不怎么优雅,蹬上平底鞋,套了一件长风衣就出门上街了。“今天买一只白切鸡,再买一个西蓝花,家里还剩些虾仁”,“噢对了,奇奇喜欢吃清蒸鱼,再买一条鲈鱼”,许言念叨着,手里不会儿多出许多袋子。
女孩掂了掂,还行,能拿住,于是她又走近水果摊。
“姐姐,梨子怎么卖的?”微胖的中年妇女脸上挂满了笑,“这是雪花梨,汁多特别甜,5元一斤。”“姐,帮我装四个。”“好嘞,你就放心拿回家吃,不甜你拿回来姐给你包退。”“嘿嘿,下回还到您这里买。”
付了款,许言扬起一个甜甜的微笑,心满意足的迈着步子回家。
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女人,甩着嘴边的乌发,“登登登”地走向门边,大拇指按向门把手。
“天哪,太香了吧!言言,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女人踢了鞋子,踩上拖鞋就忘餐桌跑。
许言端着清蒸鲈鱼的盘子慢慢走过来,“饭已OK,请您咪西”。“都是我爱吃的”,女人捡了只虾仁往嘴里送。“去洗手”,许言盛好两人的米饭,推了推馋猫的背。
女人洗干净手,脱掉外套,做回餐桌旁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言言,我看你的病好像最近不怎么犯了”,女人夹了一大口鱼肉送进嘴里,含糊地说道。
许言脱下围裙放到椅背上,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西红柿豆腐鸡蛋汤,拿汤匙搅了搅,“嗯,好像是隔一个星期左右才吃一次药。”
“不过奇奇,我不想在那里上班了。作息不规律我黑眼圈越来越重,白天想运动,一会就提不起力气了”,许言低下头,闷闷地说。
被叫奇奇的女人信手叼了块鸡肉,正送到嘴边,“这个班不上也罢,对身体不好还有那么多流氓,姐帮你找一个。”
“可是我除了做饭,当服务员什么都不会”,许言抿了一口汤,嘟起嘴巴。
“焯,你这身材…不是,我是说你这么聪明善良,到哪里不能吃得开?”奇奇一脸谄媚,笑嘻嘻。
“但愿吧”,许言也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味着。
饭毕,许言又围上围裙收拾碗筷,擦桌子,把碗放进洗碗机。活忙完了,许言拿上奇奇放在鞋柜上的车钥匙,对客厅喊“奇奇,你别忘了把餐具拿出来放好”“知道啦,你记得带好药”,许言摇了摇包里面的药瓶,想起这几日没有不适的感觉,就没有带新药,弯腰提上鞋子,潇洒离去。
B&B在本市偏北的文创产业园区,避过了晚高峰,虽然位置远了些,但并不妨碍他们生意红火。本来A市最早的有一个MeetYou酒吧,但B&B三年前落地,以潮流多变的音乐和特色丰富的酒水,当然还有俊男靓女服务员为其三大招牌,结果显而易见,爱跳舞的上这来,爱喝酒的上这来,爱看美色的也上这来,火爆自是指日可待。
许言进城正赶上B&B开业第三个月,算是元老级别,薪资从原来的5000块涨到现在7000多,还不算提成。当然,谁让人家长得美,酒自然卖得快,这也是许言现在还没辞职的原因,没办法,对于农村来的女孩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许言知道,这行靠的是吃青春饭,她年级现在尚可,可是过几年,人老珠黄可怎么办?
正想着,许言已经停好车,从员工通道进入更衣室换衣服。不得不说,B&B招揽顾客有一套,女生全部V领,夏天吊带V,冬天毛衣V,下面穿黑色短裙加渔网袜,配上镶钻,bulingbuling的高跟鞋。啧,你这不是要人命吗。
男生?男生就更简单了,一律白衬衫配紧身西裤,扣子开到第三颗,欲拒还迎,欲罢不能,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调。
许言正屈腿一点一点往上挽渔网袜,这时突然进来一个女人,高挑,波浪的卷发披至腰间,摄人心魂的丹凤眼正不友好地瞥了一眼许言,步履生风地去自己更衣柜前拿东西。
许言无奈,身后这个大美人是欧阳霜,在这她叫蚍蜉,是女服务员中值此一位能与许言分庭抗礼的人,在销售量和受顾客欢迎程度方面打得火热,这周不是你第一就是我。许言曾经向欧阳霜示好,想和平共处,奈何美人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一心想要挤走她。
哼,不用你挤,我自己走。许言穿好衣服,踩上水晶鞋,站起来哼了一声。眼光恰巧瞄到蚍蜉脸上的表情,她从上到下打量着许言,眯起眼,“许言,鹿死谁手为时尚早”,扭脸甩门而去。
诶等等,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嘛。小女人在镜子前面哀嚎。
许言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装好药瓶,才向酒吧大厅走去。
迪厅的音乐跟往常一样,吵的吓人;目眩神迷的灯光四处映射,卡座沙发,吧台高脚椅,糜丽的色彩弥漫,好一个风月场所。
刚8点,客人陆陆续续进来。
服务员在大门旁引导客人落座,人们妆容精致,穿着争奇斗艳,大抵都是来寻求放松快活,或少部分人是来猎艳。
许言领了三批客人入座,又是开酒,又是介绍酒品,忙得不可开交。
夜色茫茫,而街道灯火通明,烤串店前橘黄的灯光照在四个人身上。
“焯,曾珊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陪她吃饭,陪她逛街,什么都给他买,哪样我不是尽心尽力,可她怎么回报我的,跟我分手,找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的和泥玩!”男子猛灌了一杯啤酒,愤愤不平地讲。
“承乾,要我说他们学艺术的女的脑子多少不正常,不是嫌生活清淡找刺激,就是愤世嫉俗,自命不凡。”一个短发女子淡淡道。
“她喜欢陶艺,我陪她;她说办展览,找志同道合的人,我帮她。我跑前跑后,最后就落了一句不懂艺术,没有情调,和她的三观不合。NMLGB,靠她那些泥人能挣几个钱,还不是我养她!”承乾握着拳头,粗着嗓子喊。
“行了,你他吗给我小点声。这么多人,脸都给你丢到姥姥家了。”另一名男子微怒,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这个人。“分了就分了,你们在一起迟早还得打架,那女孩今一出明一出,麻烦。”他喝了口酒,语重心长。
“不行,她要跟一个和泥的在一起,凭什么?他哪点比我强!”承乾红着眼睛,边说还边打酒嗝。
“万童说的对啊,哥们儿。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容易?女人要是不听话,就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坐在承乾边上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背,缓缓吐出烟雾。
“给老子滚,渣男。”
“紫苏,收起你那天涯浪子那一套,这谈正事呢”,女人不悦地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男子,继而对猛灌酒的承乾说,
“事已至此,你也看清了那个女人的心,不要也罢。这世上这么多好姑娘名花还没主呢,像你这样深情体贴的男人,不愁没人嫁的。”
女人软下声音,好言相劝。
“哇靠,小白,你这话妥妥海后发言,有你这么安慰人的?”紫苏乐出声来,坐在小白旁边的万童也抿唇轻笑。
小白见状,三尺冰寒,薄唇轻启,“滚你大爷。”
万童拿起酒杯作势碰小白,小白也举起杯子回敬,二人一饮而尽。
紫苏抽了口烟,“行了兄弟,你也不用太难受,哥们领你去蹦个迪,咱立马满血复活。”他又 靠近承乾,拿手在胸前比了比,“那里的妹子质量非常高。”
万童踢了一脚拱火的男人,“他都喝成什么样了,你还带他去喝?”
他敲了敲桌板,“到时候你负责送他回家”,万童扭脸去看小白。小白一脸平静,“无所谓, 天还早,去哪儿都行”,而后淡淡一笑。
万童搓了搓手指,挑眉。对面紫苏笑道,“放松一下嘛,你看他压抑成什么样子。不发泄出来憋肿了我们怎么办”,男子扬了扬手里的烟。
万童无奈,抬头招呼,“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