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文当兽医的日子[穿书]》东方陈

14、第 14 章

　　蔺决看到通讯请求人的名字，面无波澜地拒掉。
　　哪知刚拒掉，又弹出来一个，还是郁舒。

　　蔺决神色冷了些，仍是不留情地拒接。
　　可是还没等他把郁舒设为免打扰，那边又打过来了。

　　这次蔺决没再拒接，但也只是单方面接入语音。
　　在这种模式下蔺决能看到郁舒那边的全息投影，而郁舒只能听到这边的声音。

　　出现在蔺决视线前方的全息投影里，郁舒正歪着头朝这边看，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在观察手腕上终端的摄像孔，观察一会儿郁舒停下来抬头看向前方，表情困惑，似乎是在奇怪为什么已经接入通讯却看不到蔺决的投影。

　　蔺决看着郁舒左右看看，然后投影画面开始剧烈摇晃并变得模糊
　　——很明显，郁舒在晃他的终端，他大概觉得晃一晃画面就能出来。

　　很快画面又重新稳定下来，郁舒试探地把耳朵凑过来听听声音，还叫了两声蔺决的名字，但仍然一无所获。

　　原本站着的蔺决换了个姿势，长腿微弯，放松地靠在身后的磁疗仪上，继续一语不发地看全息投影。

　　在私密设置下，周边其他人是看不到本人个人终端投出的全息屏的，所以在旁边符乐逸的视角里，他只看到蔺决心情似乎不大好地操作了一会儿个人终端，然后便开始一语不发神情专注地盯着那块自己看不到的全息屏看。

　　观察他好一阵子后，符乐逸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你该不会在看电影吧。”

　　蔺决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养尊处优的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唇边一下，示意他噤声。

　　投影里，郁舒已经把手腕上的终端摘下来，拿近了仔细研究。随着摄像孔的靠近，郁舒的五官更切近地显示在全息投影里，他那桃花瓣一样的眼睛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含情的潋滟，随着摄像孔晃动还有不时被捕捉到的唇。

　　郁舒的唇形偏小，也像花瓣一样，唇珠很明显，上唇微微翘起，给人一种很娇的感觉，是那种特别适合接吻的唇型。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郁舒不喜欢他的嘴唇，也不喜欢他的长相。
　　太像个女生了。
　　更何况他性功能还有问题，结合着这幅长相，仿佛两相印证一般。

　　蔺决看到那双很润的唇，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视线错开，开口出声，“你找我什么事？”

　　那边的郁舒顺着声音抬起一点头，喉咙里发出点无意义的迷茫音节，像只被突然叫住的小动物一样。

　　这边的符乐逸还以为蔺决在跟他说话，奇怪地刚要开口，被蔺决一个眼神制止。

　　蔺决对那边的郁舒接着说：“我只接入了语音，你找我什么事？”

　　郁舒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意识到他刚才举着终端左右研究的举动蔺决大概是看到了，所以才会给他解释只接入了语音。
　　……

　　他强行忽略这件事情，露出一副笑颜跟蔺决说话，“你们今天不是有考试吗？”他举着终端转了一圈，让蔺决看清周围，“我来你们考场找你了，你怎么不在这里，没有参加考试吗？”

　　蔺决说话语速不快不慢，却给人种迫人的问询感，“不是说好明天实战模拟前在校门口见吗，你为什么今天找我？”

　　郁舒甚至因为他这句话心里有点发紧，但蔺决又不在他跟前，他才不怵他。

　　他一边解释一边紧咬着蔺决没参加考试的事情不放，“我今天路过这里呀，想来找你嘛。你为什么没有参加考试，这样不会挂科影响学分吗？”

　　“我身体不舒服，跟老师请假出来看病，没有事情就明天再说。”蔺决不欲说太多，说完这句就终止了通讯。

　　实际上，蔺决军校生的身份是完全真实的。做出这样一个身份对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先伪造一份毫无痕迹的个人身份信息，然后以荣誉教授的身份写一封推荐信介绍入学，蒂尔伯里就真的有了一个名叫蔺决的学生，即使他从来没有上过课，即使其他所有同学都不认识他。

　　而这个身份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让作为军校生的蔺决毫无破绽，至于那些上课考试什么的，要不是这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郁舒，蔺决一门都不会参加。

　　一旁的符乐逸兴味盎然地看着蔺决，“在跟谁说话，关系这么好？”
　　符乐逸具体也说不清蔺决刚才的语气神态和以前跟他们说话时有什么不同，但感觉就是不一样。
　　不管亲近还是疏离，在符乐逸看来，在蔺决这里，“不一样”已经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信号了。

　　“没什么，准备检查吧。”蔺决说着把自己的终端取下来，朝精神域检测舱走去。

　　听到这话，符乐逸原本还算不错的看戏心情一下又沉重起来。

　　符乐逸以前说过一句话，给蔺决做精神域检查需要大心脏。
　　因为蔺决精神海域的状况实在太惨烈了。

　　饶是符乐逸这些年看过那么多严重的病例，饶是他已经为蔺决做了上百上千次检查，可是每次为蔺决查看精神海域心情还是会很沉重。

　　普通兽人的精神海域在高磁频检查下的成像从整体上来看是阴影颜色平缓过渡的弧状图，综合素质强大的兽人精神海域成像还会出现类似弧光的晕线。而蔺决的精神海域由于受创极其严重，其高磁频下的成像可以说惨不忍睹，破碎、混乱、毫无章法，是任何一个专业医师都没法都认不出这是兽人精神域的程度。

　　这还只是二维成像，如果三维建模其触目惊心程度就不用提了。

　　而且因为蔺决精神海域受创太严重，现在社会水平下的医疗技术根本无法治愈，甚至这些年来，即使符乐逸寻求各种医疗手段进行干预，郁舒精神海域的情况还在缓慢恶化。就像一座已有裂隙摇摇欲坠的建筑，用尽一切办法做的努力只是修修补补，只能延迟它崩裂的时间，但无力阻止它走向坍塌。

　　而这一次之所以要做检查，主要是考虑到蔺决来贝南敦之前经历的精神海域紊乱以及来这儿之后的几次旧疾复发，符乐逸担心他精神海域的情况会进一步恶化。

　　根据符乐逸的经验，蔺决的精神域大概率已经恶化了，毕竟最近这段时间他折腾得太厉害了，而且不良反应也很明显。

　　几十分钟的检查后，符乐逸关闭检测装置。检测舱自动打开，问诊台把舱里的蔺决传送出来。

　　符乐逸正在控制台那边记录本次的检查数据，眉宇间比开始时轻松了些。

　　他记录完还不见蔺决的动静，走过来一看，竟然睡着了。

　　符乐逸心中冷笑一声。
　　幸好精神海域没恶化，要不他一定把蔺决喊醒臭骂一顿。

　　符乐逸做完自己的事，把设备关了，给蔺决留下条消息提示，自己先走一步。

　　他把白大褂脱了墙边挂衣架上，变回伶鼬的原身，一个皮毛棕褐色的毛茸茸小长条，本能地低头嗅自己的皮毛，鼻尖两边的胡须不时擦过绒绒的身体，扑腾着自娱自乐一会儿才停下来，转身往旁边的橱柜下面走。

　　伶鼬原身下的符乐逸其实四肢不算短，但因为太毛绒绒了，给人一种腿很短的错觉。平常兽态下符乐逸快速跑起来蹦蹦跳跳的，但走路时喜欢先迈一只爪，另一只前肢爪紧跟上，再加上看起来腿短，整只鼬迈起步子来就非常可爱。

　　橱柜下面有一个给符乐逸专门开设的小门，他可以从这里走自己的专属管道直接到达他的办公室，跟坐滑梯一样，非常方便。

　　.

　　第二天就是蒂尔伯里战术学专业学生模拟星际对战考试的日子。

　　郁舒还蛮好奇蔺决到底怎么把这件事混弄过去，他还体贴地帮蔺决设想了逃脱办法，比如中途借口身体不舒服，比如故意带他去错误的考试场地，但这些都没发生。他们两个人很顺利地来到实战楼的模拟对战区，郁舒眼睁睁地看着蔺决在更衣室旁的柜子输入一串学号和密码，柜子滴滴两声后吐出两套黑色作战装备。

　　……这是假的吧。

　　蔺决看了看作战服的码数，把其中小的一套递给郁舒，然后去更衣室换衣服。

　　郁舒看一眼手里的衣服，跟在后面蔺决身后，“一定要换吗？”

　　蔺决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找一间空的隔间进去。

　　在蔺决关上隔间门后，郁舒很清晰地听到电子锁锁门的声音。

　　换衣服前把门锁上这是人之常情，但郁舒就是能感觉到蔺决这个落锁是在针对他。
　　呵，刚才真应该机灵点，在蔺决锁门前冲进去，免得辜负了他对他的一番厚望。

　　郁舒在蔺决旁边找了个空的隔间，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换好了，出来时和蔺决碰个正着。

　　看见身穿黑色作战服低头给自己戴防护手套的蔺决，郁舒沉默了，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情绪。
　　对同性的欣赏惊艳大概有，但更多的是一捏捏酸、一捏捏眼红，还有一捏捏羡慕嫉妒。

　　这种衣服非常凸显蔺决身高腿长的身材，他上衣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腰带束着强健有力的腰，裤脚掖在军靴里，一切都一丝不苟。蔺决穿着这套衣服站在那儿，就像柄冷剑一样坚硬挺拓，散发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明明是统一的军靴和作战服，为什么穿在他身上就那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