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文当兽医的日子[穿书]》东方陈

12、第 12 章

　　飞往蒂尔伯里军校的飞行器上，郁舒和蔺决两个人安静地坐在靠椅里，没有一点肢体接触。

　　窗外墨蓝的夜里，大大小小的飞行器井然有序地在各自的航道上穿梭，每个飞行器周身都亮着醒目的示廓灯，在空中星星点点，离远了看竟有点童话般的瑰丽色彩。

　　这一地区的人口相对稀疏，地表建筑也相对较矮，等飞行器再往市中心的方向飞一段，灯光点缀的高大建筑群会越来越多，在那里，大半个天空都是亮的。

　　郁舒看了会儿窗外的景色，闭眼靠着椅背休息，没有跟蔺决聊天的欲望。

　　估计闭上眼还没有五分钟，郁舒心脏开始不舒服了。

　　他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坐直身体扭头看向蔺决，面上温柔深情，其实笑里藏刀，“你们是不是要期末考试了？”

　　蔺决闭着眼应了一声。

　　“你们实战考试里不是有一门虚拟的全息星际对战吗？”郁舒表现得期待渴望又小心翼翼，“考试那天我能和你一起吗？”

　　这是原身在备忘录里加黑标粗的重点事项。蒂尔伯里战术学专业的模拟星际对战考试允许考生在不多于两位朋友的陪同下共同参与，算是给学生们发的一项福利。虽然是虚拟对战，但考试参与过程中的一切感官体验，比如星际场景、星舰驾驶操作、武器对战冲突什么的都如同亲身经历，因此很受同学们的欢迎。也因此，有些缺钱的学生会在考试季把两个陪同名额卖给追求体验的人小赚一笔，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考生只邀请男（女）朋友或者心仪的暗恋对象，利用这种特殊场景来培养感情。毕竟即使是这所顶尖军校走出来的毕业生，一生中也几乎没有机会真正驾驶星舰在星际间作战。

　　看到这条备忘录时，郁舒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果他去蔺决的考试现场强势围观，蔺决伪造的马甲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郁舒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可要是把他惹着了，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郁舒说完，看出蔺决想拒绝，赶在他之前可怜巴巴地开口，“你没有把陪同名额送给别人吧，我看你们学校官网的通知，名额申报要到明天才开始。如果你真的承诺了别人，我也可以买其他考生的名额跟那人换。”他说这话时水润的桃花眼似乎藏了泪，眼尾微微垂着，显得楚楚可怜。

　　如果郁舒的目的是想让蔺决不高兴，那他的目的已经成功达到了。

　　蔺决很久没有这种被人逼着去做什么事的体验了，没什么情绪地撩起眼皮看向身旁的郁舒。

　　一接触到蔺决的眼神，郁舒的心轻轻颤了颤。
　　蔺决的眼神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那双眼睛明明普通到不行，脸上也没有不悦的表情，却让郁舒感受到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下生了怯意。

　　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变冷了。

　　“我，我就是想和你有一段难忘的经历。”郁舒声音弱下去，有点为刚才报复的冲动后悔，“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我看到好多人陪军校的男朋友去参加模拟对战……”

　　你不想让我去那就不去了。这句话还没说出来，郁舒就听见蔺决说了一句什么。

　　“啊？”郁舒脸上有点迷茫，没听见他的回答。

　　“我说，那就去吧。”
　　可能因为从宴会结束就挥之不散的闲适慵懒感，可能因为那股似有若无的淡而温和的清浅气息，可能因为那个所谓的虚拟星际对战考试简单到小菜一碟，也可能只是因为窗外安静的夜，反正蔺决莫名其妙地答应了这个给他添麻烦的请求。

　　郁舒愣住，没想到蔺决就这样答应了，同时又想到他这么大本事吗，连有老师监督的考试都能混进去？

　　郁舒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谢谢。蔺决你真好。”说完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好喜欢你。”

　　蔺决丝毫不为所动，看着郁舒说，“我跟你说过，不要和我说这种话。”说完重新闭眼靠到椅背上。

　　郁舒“哦”一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儿，他又一次开口，“考完试你会离开贝南敦吗？”

　　蔺决：“不会。”

　　郁舒：“我想开一家动物诊所，等你考试完我们一起选址装修吧。”
　　正好多一个免费干活的劳动力。

　　蔺决：“我不一定有时间。”

　　郁舒声音积极，“没关系，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我们一起。”

　　蔺决没再回应，郁舒也不再说话，车厢恢复了沉默。

　　这一次到蒂尔伯里的校门口，郁舒依然提出送蔺决回宿舍——这种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立稳人设的事他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他还尽职尽责地让司机等看不到蔺决人影后再启动飞行器。

　　回的路上郁舒给郁婕发消息，但是没有回音，大概她已经顾不上他这个弟弟了。

　　回到郁宅时间还早，郁舒不耽搁地换下礼服，洗完澡后关灯上床。

　　不透光的窗帘把光度隔绝在外面，卧室里一片黑暗，正适合做一些成年人才做的事。

　　郁舒在心里默默祈祷一番，给自己盖上被子，寻求五指姑娘的帮助。

　　只是三十分钟过去，他仍然没有一点冲动。
　　……

　　郁舒懊恼地坐起来，又泄气地把自己重重砸进床里。
　　这种难以启齿的隐疾就像一道永不痊愈的伤口，时间长了郁舒经常忘记它，可是因为永不愈合，总有不小心碰到伤口的时候，只要一碰到便牵起疼痛，同时让郁舒心情变得糟糕。

　　而现在的情况对于郁舒来说更残忍。他本来已经麻木地接受了那个可以用残缺来定义的自己，来到这里后却又无端升起一点微小但是热切的希望，但是此时此刻，这点希望又被打碎了。

　　因为这件事，原本作息规律的郁舒难得失眠了。他最初的糟糕情绪缓解后，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比如是不是自己手法或者技术不对，要不去网上买个东西辅助一下；比如这个时代科技这么发达，有没有可能查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帮他治愈……

　　到了后半夜，郁舒才在困倦中沉沉睡去。

　　因为睡得晚，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醒来，从佣人那里得知郁婕到现在还没回来，郁元良很早出去了，而男爵夫人和两位公子再过两天从阿诺德星回来。

　　郁元良一共有四个孩子，除了郁婕外其他三个都是男孩，大儿子郁启和三儿子郁京是郁舒母亲死后新娶的续弦给他生的孩子。
　　也就是说，在郁舒母亲还没生下他、这位作为续弦的贵族小姐还没嫁给郁元良的时候，他们的大儿子就名不正言不顺地出生了。

　　按照亚特伯兰帝国贵族继承法的规定，世袭的贵族爵位必须由长子继承。当然，郁元良只是一世贵族，没有世袭资格，但这对郁舒来说已经够恶心的了。

　　郁舒穿书这些天来之所以没有见到继母和她的儿子们，是因为他们去外星参加婚礼了。
　　等过些天他开了宠物诊所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以后都不需要他们母子们打照面了。

　　吃午餐的时候，郁舒调出和郁婕的聊天界面，看到昨天的消息她到现在都没有回。

　　郁舒皱皱眉，直接给郁婕发起通讯请求。

　　那边很快接通，面前的全息投影里，郁婕穿着件一看就不是她的宽大衣服坐在沙发上，旁边的男人正光着上身搂着她，两人姿态亲密。
　　搂她的男人正是昨天那个样貌平平连蔺决都不如的伯爵之子。

　　郁婕笑眯眯地给郁舒介绍旁边的男人，“这是娄之文。”

　　娄之文配合地跟郁舒打了个招呼。

　　郁舒没想到郁婕就这么大大剌剌地把她的一夜情对象展现在自己面前，差点绷不住表情。他控制着自己跟娄之文说了句“你好”，转头问郁婕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是他想问的问题，可是当着这个男人的面，郁舒也问不出别的问题。

　　郁婕理了理披在肩头的波浪长发，跟郁舒说一会儿就回。她一边说话一边跟娄之文聊天，郁舒还听见娄之文跟郁婕说你弟弟长得真漂亮。

　　郁舒心里呵呵，没跟郁婕说几句就结束了视讯。

　　郁舒吃完午饭回自己房间开始看兽医资格考试的考题，看的间隙因为胸口不舒服还给蔺决发了消息。

　　郁舒：我正在准备兽医资格的考试，你在做什么呀(*σ′ V`)σ
　　郁舒：好想你(o′-ω)(ω- `o)
　　郁舒：等我参加资格考试的时候你会陪我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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