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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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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楚端瑾恭送着万氏回了静园,万氏又叮嘱了几句‘好好读书,不要太累’之类的,想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的儿,你马上就要进学了,爹给你找了两个书童,以后你在外面的时候,她们就随身伺候着。爹这给你叫进来,你看看合不合意,叫她们进来。”
纱儿回身出去领人,一旁的红儿、紫儿抬了一架画屏放在万氏前面。转身,只见纱儿领着两个女童进来。
万氏指着两个人,“这两个都是家生子,稍高的这个,叫橙阳,今年10岁,另一个叫砚阳,今年9岁。你看看,可合心意,要是不喜欢,就再换。”
两人听万氏这么说,心里都提到了半空中,生怕四娘子不喜欢,把自己换下去。
楚端瑾却没多说什么,只说挺满意的。
听四娘子这么一说,那两人的心也放下了。
万氏又敲打了一番,警告他们不准带坏了四娘,不准哄着四娘子学坏,要是让他发现两个人不好好当差,就把他们都买了。
两人都不敢有小心思,只赌咒发誓,一定伺候好四娘子。
万氏见楚端瑾没有精神,只以为她累了,就让她回去休息,楚端瑾也就顺势告辞出来。
楚端瑾一走,万氏歪着小憩,缎儿在一旁给万氏捏肩,绢儿拿着一对美人槌给万氏捶腿。过了一会儿,只听织儿禀报,段嬷父求见,万氏一挥手,把人都打发出去,缎儿、绢儿、织儿守在门外,只段嬷父进来。
段嬷父进来给万氏行了一礼,万氏打断他道:“双喜,你是老人了,不必这么恭敬,快坐吧。”
“爷体恤老奴,但不能因老奴一人废了规矩”段嬷父坚持行了全礼,然后坐在万氏脚下的小机子上。
“爷,老奴查清楚了,早上四娘子请完安回去后,咱园里出去的有好几人,再还有进来园子的人。
有二等使年青儿,他去大厨房催爷的补品,在那里呆了一刻钟,几乎大厨房的人都和他说话来。
有二等使年红儿,是奉爷的命去针线那,吩咐今年秋装的活计,没有与人私聊,只说完活计就回来了,和他同行的是三等小僮烟儿。
有三等小僮画儿,他是昨儿个请的假,说是他爹摔断了腿,想回去看看,老奴使人打听了,他爹的确摔断了腿,他是上午巳时在后门出去的没和人是说什么,在家呆了两个时辰,下午未时回来的,他娘是大门的门子,是个老实的。
还有就是三等小僮双儿和三等的仆夫刘家的,往园子外清扫落叶的时候,遇上乔夫侍的使年双华。
再就是董夫侍的使年东儿和张夫侍的使年千叶来过咱们园子,找织儿领他们院子的胭脂。”
“是两人一起来的?”万氏打断段嬷父的话问道。
“那到不是,是在园子外面碰到的,千叶听东儿说要来领胭脂,就跟着一起来了。”段嬷父看万氏没有反应,又接着说到:“夫人今早出去会友,见的是肃州郑家的大掌柜。未时三刻回来的,回来之后就直接去了书房,乔夫侍送了点心过去,呆了一刻钟;张夫侍送了一碗汤,也呆了一刻钟;另外就是,大娘子回来之后,夫人查了大娘子的课业,申时一起用完饭,大娘子才回去;之后夫人一直没有出来,直到爷您过去。”
“嗯,你辛苦了”
“老奴不敢。”段麽父站起来躬身道,“爷理着家事,还操心着四娘子,才是辛苦。”
万氏回声道:“听说庶父病了,估计明天就能传过信儿来,你准备着,等明天传过信儿来,我就去禀了夫人,回去探病。”
万氏一说完,段麽父就说:“可不是的,三夫人那传信儿来说,相公病了,想见爷了。老奴肯定准备好,不耽误了爷的事。”
万氏沉吟一下又道:“那个青儿,不能再留了,改日找个由子打发了吧。”
“是,老奴记下了。”
“没事了,你下去吧。”万氏挥挥手,把段麽父打发走了。
外间的织儿、纱儿、绢儿、缎儿见段麽父出来,就鱼贯而入,伺候万氏梳洗睡后,留下织儿、纱儿值夜,其余人也就都退下了。
楚端瑾领着橙阳、砚阳回来,让花语在二门外给她们安排住处,自己就急匆匆的进屋嚷嚷着要练字,春来、秋去看着天色已晚,本想劝四娘子休息,可见四娘子兴致高昂,也知道说不听,只得收拾出笔墨纸砚,都放在书案上,摆的妥妥当当。
其实是刚才在楚与璐那正说的信誓旦旦的时候,楚端瑾就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会写毛笔字,但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只暗暗的记在心里,所以在万氏那也没说几句话,就着急回来了,主要是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程度。
划拉了几个字,将将能认出是什么字,再别的就没有了。松松散散,拉拉垮垮,自己都看不过去。
春来看着楚端瑾紧皱着眉头,知到楚端瑾对自己的字不满意,于是道:“四娘子别着急,你还没学过,能写这样已经是好的了。人都说读书认字就和吃饭一个样,得慢慢来的。”
“是啊四娘,你一心向学是好的,只也不能太着急了,这习字啊,也不是一下子就练好的。你看这都酉时了,也该睡了,再说你明天还的早起进学,一旦休息不好,没有精神,让夫人和先生误会了,就不好了。”秋去也接着劝道。
楚端瑾一听,才知道这具身体以前没读过书,也就放心了。干脆放下笔,顺着春来、秋去的劝,睡觉去了。心中感叹道,明天开始,就又要上学了。
春来、秋去进屋点上蚊香,关好窗子,又细致的熏了一遍被褥,伺候楚端瑾洗漱完事,等她上床睡好,又掖好被角,放下床帏,这才轻轻的走到外间。
花言已经在外间温上开水,打好了地铺。秋去指指里屋,轻声道:“四娘子已经睡着了,你先看一会儿,我和你春来哥哥有几句话要说。”
花言点点头,“我知道了,会看着四娘子的,秋去哥哥快去快回。”
秋去拉着春来来到自己屋里,点上蜡烛,回身看着春来。春来被看的有些不得劲,摸了摸身上:“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哎!哥哥,你是知道我的,最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就直说了。”秋去拉着春来做到一旁,接着说到:“平时我见哥哥是个好的,怎么净办这糊涂事呢?”
春来不安的捏捏衣角:“秋去,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你还要瞒我吗?”秋去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你上午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春来的脸顿时变得煞白,看着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秋去看着春来的样子,也是心里一软,放平了口气:“你也不用担心,这事只我和花语知道,花语是我表弟,向来是个老实不爱说话的。我也细细的嘱咐他了,他必不会说出去的。这事就烂到肚子里,再不会提了。
”
春来感激的握着秋去的手,“好弟弟,只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秋去点点春来,说道:“只是哥哥也太糊涂了,不说这种事情本就不是我们男儿家应该有的,就是有个青梅竹马、表哥、表弟的,你也不能拿着这种东西,一旦露出来,这不是明明白白的让人抓住把柄吗?到时候爷能饶的了你吗?你还有活路吗?”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哥哥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当差伺候四娘子,四娘子是爷的命根子,你伺候好了四娘子,,爷肯定会记得你的功劳的,等到了年纪,你家里人再来求个恩典,那还有不准的?到时候由爷给你指婚,又体面又风光,难道不好吗?再说,哥哥你难道忘了先前四娘子身边的珊瑚他们是怎么被卖掉的了吗?不就没看好四娘子,让四娘子从树上摔下来,爷一怒之下就把他们都卖了吗。”
春来感激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糊涂了,弟弟说的对,我会把那个荷包处理掉的。”
秋去握着春来的手:“是我托大了,只哥哥别嫌我呱噪。我说话的口气不好,哥哥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弟弟可不敢,既然没事,那弟弟得回去值夜去了,哥哥歇着吧。”
看着秋去远去的背影,轻轻的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