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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沈沉蕖试阅 ...

  •   怀珍疗养院位于联邦首都南部,依山傍水,风景如画。
      作为顶级私人疗养院,内部花木葱茏,温泉与溪水使得空气湿润宜人,内部设施精美豪华,不逊色于任何富豪的私人宅院。

      怀珍疗养院每年只招待一位客人。
      三日前,疗养院账上刚刚收到了这一年度的巨额费用,迎来了他的新一位宾客。

      时值落日时分,白雪山玫瑰花丛被染成橙子汽水般的色泽,橘金赤红的花瓣捧着花香,向着花丛边的一道身影飘去。
      雪色长发过腰,发尾柔顺地伏在躺椅边缘。
      雪白细瘦的腕骨上绕着根细细的红绳,益发衬得那截腕子凝脂般皓白。

      红绳之下,卧着一颗血红色的宝石。
      切面光华璀璨,深深钉埋进腕骨边缘那枚圆润的凸起上。将这原本雪白脆弱的手衬得艳丽非常。
      教人一望之下,先觉得痛,但转瞬又觉得这骨钉与这只手相得益彰,美得妖冶诡谲,禁不住心神荡漾。

      他掌中卧着沓文件,右下角打了联邦最高司法厅的徽记,是最高级别的刑事案卷。

      足音渐近,沉重的硬底军靴踏在地面上,橐橐地响。
      但沈沉蕖恍若未闻,莫说分去一个眼角,便是连眼睫眨动的频率都未变过,始终兀自看着手中的案卷。

      来人离他越近,走得便越快。

      直至走到沈沉蕖身侧,来人俯低身体,伸出右掌钳住沈沉蕖下巴,扳着他的脸转向自己这边。
      男人手掌与手指有不少硬茧,与沈沉蕖的脸颊相比显得异常粗粝。
      扳过来后他一刻也不曾迟疑,低头便贴住了沈沉蕖唇瓣,重重含吮,同时抬起左手摸向沈沉蕖后颈。

      沈沉蕖后颈处有一小块皮肤微微凸起,红得好似被泼了烈酒又被凶狠搓丨揉了一通,温度也比身体其余部位高。
      清冷的雪薄荷香自此处散发出来。

      沈沉蕖唇齿间也饱浸了这样的香气,吻得越深,尝到的便越香。
      男人眼中烈火烧灼般的愠怒与恨意似乎被这样缥缈的香气渐渐瓦解,显露出一丝掩藏极深的痴迷,桎梏着沈沉蕖下颌的力度也在不知不觉间放松。

      他左手越凑越近,眼看便要触及沈沉蕖腺体。
      可就在此时,沈沉蕖一手掌心抵着他胸膛猛然一推,另一手毫不留情地往下一抽。
      “啪!”

      男人被他一巴掌抽得偏过头去。

      秦临彻挨了一巴掌,反倒扯了扯唇角露出笑来,道:“这么生气,怎么,就父亲能亲,我不能亲?”
      顿了顿,他称呼道:“……母亲?”
      一字一顿,像咬着牙含着血说出来的。

      “发丨情期一点抑制剂都不用,在山脚下一下车我就能闻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你就这么肯定这附近一个男人也没有,没有进山的猎户,没有无意间走到这里的路人,闻见了忍不住进来强尖你?”
      “就算没有男人,还有它们。”
      他一指身后,几条蟒蛇不知何时出现在灌木丛中,通身覆盖诡异花纹,黑幽幽的双目直直盯着沈沉蕖。
      “连这些不通人性的畜丨生,也想在你的发丨情期享用你呢,母、亲。”

      沈沉蕖方才被秦临彻粗暴地吻了一通,唇瓣越发鲜红,像染了胭脂,使得他那冰雕雪砌、好似云端神女一样冷淡的面容无端变得艳丽起来。
      人很难违抗生理的本能。
      无论alpha在易感期,还是omega在发丨情期,都容易受情丨欲支配、失去理智。
      但沈沉蕖不同。
      从十六岁他分化为omega开始,无论每次发情期反应有多强烈,他的思维与眼神始终冷静清明。
      抑制剂在他这里的作用,只是降低体温、抑制某些体丨液的分泌,以及防止信息素大量逸散引来方圆十里内的所有未婚alpha以及其他雄性动物。

      沈沉蕖抬起手背擦了下自己的唇瓣,问道:“让你带的案卷呢?”
      秦临彻看他擦嘴唇,肩膀又是一提,喘出口怨愤的粗气。
      但最终却没发作,只回答道:“在车上。”

      沈沉蕖不由轻蹙眉尖,问道:“那怎么不搬过来?”
      能闹到最高司法厅的案件,要么是全联邦级别的重大案件,要么是历经下设各级司法机关数次审理仍不能了结的案件,其纸质卷宗无一不是与人等高,甚至更为夸张。
      秦临彻此次给他带来的卷宗便装了满满一后座加后备箱。

      满鼻子都是沈沉蕖信息素的气味,秦临彻躁动地扯了扯领口,胸膛急遽起伏,半怨半怒道:“母亲,让驴拉磨可以,但总不能干使唤吧,给他点甜头不成吗?”

      沈沉蕖闻言稍稍仰起脸。
      这位前夫的养子,却比他年龄还大一岁。
      在他嫁给秦作舟之前的漫长岁月里,秦临彻天天像狗一样追在他屁股后头,不仅爱自称哥,时不时还称他为妹妹。

      沈沉蕖抬起手,屈起五指,朝秦临彻招了招手。
      秦临彻喉结滚了滚,躬身朝他靠近。
      沈沉蕖唇瓣的红意尚未消退,甚至还带着适才湿吻时交融的津液,像沾染了露水的玫瑰花瓣。

      秦临彻盯着这双唇,只见它稍稍上扬。
      沈沉蕖居然对他笑了。
      尽管那弧度微不可见,秦临彻却还是失神地抬眼,眼中满是沈沉蕖的身影。

      两人间的距离继续拉近,眼看又要吻在一处。

      秦临彻等不及,正要大幅度前倾身体。
      沈沉蕖却忽而收起了笑容。
      “啪!”
      干脆利落地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沈美人收回手,瞥了眼秦临彻脸上隐约可见的巴掌印,淡然道:“快去。”

      --

      秦临彻搬着那小山似的厚重卷宗回来时,身后还跟了个黑魆魆的年轻小子。
      程君望是附近山民,给他搭了把手,两人一人抬一座小山。

      一到门口,秦临彻便回身道:“你放下吧,剩下这段路我自己搬进去。”
      他摸出皮夹,抽了一沓塞到程君望外套口袋里,道:“酬劳,谢谢。”

      程君望看了看他的脸。
      没记错的话,这位就是执政厅的新元首,今天上午还接受媒体的直播采访,带着一脸政客惯用的伪善笑意,道:“民众的心之所向,就是我们联邦执政厅的心之所向。”
      现在这面无表情的样子,倒和屏幕里判若两人。

      空气里omega信息素的味道令人难以忽视。
      alpha在关乎伴侣问题时总是敏感多疑、暴躁好战,程君望尽管好奇联邦新的第一夫人是哪位omega,但终究不欲多生事端,点点头就要放下卷宗离去。

      “等一下。”
      远远地却听见一道碎珠溅玉般的悦耳声线,程君望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清瘦的身影立在小径尽头。
      五官如以工笔绘就,沉静美丽不可思议,眉心一粒小痣,竟是霁蓝色的。

      沈沉蕖道:“辛苦了,喝杯茶再走吧。”

      --

      十指修长,骨节纤细,泡茶时便分外赏心悦目。
      沈沉蕖温壶、烫杯、投茶、冲茶、刮末、出汤、斟茶……一系列动作好似行云流水。
      茶烟氤氲而上,将他沉静的面容变得模糊了些,如同疏淡的、朦胧的水墨画。
      他只望着面前的杯盏,一眼都没分给旁边黑着脸的秦临彻。

      程君望接过胭脂水釉的茶盏,如陡然惊醒般,缓缓道:“沈……你是……老师……”
      沈沉蕖颔首,道:“程君望。”
      程君望不料他精确地说出自己的姓名,一时愣住。

      沈沉蕖继续道:“四年前,是我批了你的特困生助学金,因为第一学期你所有的课程都是满绩,学业之外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程君望脸庞脖颈迅速赤红得发紫。
      果然,沈沉蕖道:“然后第二年,你的刑法学分论就挂了,这是你唯一没有及格的课程。”
      他顿了顿,道:“还是我的课,我亲眼看了你的期末试卷和平时作业,一塌糊涂,就算放在给分手最松的老师面前也不能过关。”

      程君望惭愧地捧着茶盏,一口也不敢喝,道:“对不起,老师。”
      秦临彻适时发出声嗤笑,凉凉道:“上课光看老师、不学知识是这样的。”
      程君望艰难道:“老师,我都改了,我现在在本校刑法学专业读研一,以后……我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秦临彻无情打击道:“沈教授十八岁的时候博士毕业,你怎么和他一样?”
      又发难道:“你要么叫‘沈老师’,要么叫‘沈教授’,不清不楚地喊‘老师’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硕导吗,叫得这么亲近?”
      程君望:“……”
      沈沉蕖:“……”

      沈沉蕖道:“喝茶吧,快凉了。”

      程君望抿了口微苦的茶汤。
      他心跳如鼓,紧紧屏住呼吸,不敢冒犯地嗅闻老师信息素的味道,只在撑不住换气时难以自控地吸入一丝雪薄荷香。
      更是牢牢约束自己的思维,不敢想老师与这个应该是他曾经的养子的男人间有怎样隐秘的关系。

      在回甘渐渐漫过口腔味蕾时,沈沉蕖忽而朝他笑了笑。
      他从未开怀大笑,这样浅淡的笑像朵白玫瑰稍稍绽开一点花瓣,无边风流欲说还休。
      程君望看愣了神,耳畔沈沉蕖的嗓音似乎变得缥缈而遥远,却又一字不落地被他记下。
      “有这样的愿望总是好的,程君望,最高司法厅遴选实习生时,希望能收到你的报名表。”

      --

      傻小子跟狗似的摇着尾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沈沉蕖翻看这些新送来的案卷,秦临彻则在一旁收拾茶具。

      坐到沈沉蕖这个位置,其实已经不需要参与一线案件审判了。
      或者说,在世人的观念中,所谓“首席大司法官”其实并不需要亲审案件。

      因为在沈沉蕖就任之前的数百年间,历任首席大司法官均未参与开庭。
      行政庶务充斥了他们的生活,巡查调研、司法外交、联邦会议、培训下级、主持司法解释的制定、主持经验总结会议、主持典型案例的选择会议……首席大司法官,反而最不是“司法官”。
      莫说首席大司法官,便是在其之下的一级与二级大司法官,日常也被无数审判实务之外的工作填满,联邦最高行政厅的案件审理只能都由二级高级司法官及以下负责。

      直到沈沉蕖上任。
      他并未将上述既有工作撂给旁人,而是在负责众多庶务之余,还能抽出时间亲自审理最棘手的案件。
      甚至他还有更整体性的、也更难推进的行动——司法厅在整个联邦政体中的地位与发展,如何排除外界各方势力对于司法公正的干涉……

      为了让司法厅摆脱执政厅附庸的地位,这三年来他从未顾惜过自己的身体乃至性命。
      熬通宵连轴转,因为高热不退、胃绞痛、发丨情期紊乱或心率异常等急病进医院,或者各种大大小小的暗杀,对他来说甚至成了家常便饭。

      “那小子蠢得要命,”秦临彻拾掇完回来,不阴不阳道,“司法厅缺人缺成这样?实在忙不过来的话,我从执政厅拨点人手去帮帮母亲。”
      “蠢有蠢的好处,”沈沉蕖道,“司法厅的聪明人已经够多了。”

      夕光一分一分收敛,天色越来越暗。
      沈沉蕖这几年不分昼夜伏案工作,伤眼伤得厉害,光线不足时用眼就会酸痛难忍,于是他起身往灯火明亮的室内走。
      同时道:“明天我回去上班,你早上开辆大点的车来,把这三天的卷宗一起带回去。”

      才刚因为又一次胃痉挛进了医院,又撞上发丨情期,好说歹说让他休息了三天。
      可沈沉蕖的做法是在疗养院里照样工作,没等缓过气来又要上班。

      秦临彻半晌没答言。
      沈沉蕖走出去一段没听见回复,回身蹙眉看着他。
      秦临彻终于道:“行啊……正好明天是父亲尾七,晚上摆个家宴怎么样?”
      沈沉蕖拒绝道:“明晚有事,你们三个吃吧。”
      秦临彻语气骤冷道:“那就算了,父亲母亲都不在,这个家也就散了,我们三个有什么好吃的。”

      --

      沈沉蕖有两位法助,严晦明是男alpha,江星卉是女beta,二人以紧跟沈沉蕖步伐的超负荷工作强度与秋风扫落叶般的工作作风,被称为最高司法厅左右护法。
      闻说女王陛下要回宫,作为内务府总管与掌事姑姑,两位法助提前两小时上班,将保洁阿姨拒之门外,亲自上阵将陛下本就窗明几净的御书房——办公室打扫得越发一尘不染,连浸染着陛下雪薄荷味体香的法袍都精心熨烫过十遍。

      上司这一身份,想让助手生出真切的好感,并不容易。
      可轮到沈沉蕖时,却变得理所应当。
      倘若问及两位法助为什么对他如此心甘情愿鞍前马后,或许会得到“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之类的回答。

      纵使是最高司法厅这样神圣庄严的所在,茶水间也仍然是八卦摸鱼之地。
      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锡兰红茶与焦糖玛奇朵的气味交织充盈在走廊尽头这块不起眼的小空间内。
      严晦明与江星卉正要出去恭迎女王陛下,途经此地时却敏锐地双双停下脚步。
      他二人是沈沉蕖亲自选的。
      能做首席大司法官的法助,除了工作能力、体力、抗压能力顶尖之外,连视力听力也是万中无一。
      寻常人在门外听不真切,他俩却能听得像身处茶水间内一样清晰。

      “今天是那位的尾七呢……要是没出事,百年之后也是盖着联邦旗风光大葬的待遇……”
      “一定要小心omega,尤其是漂亮的omega,越漂亮的omega越会骗人。”
      “可那位怎么说也都四十岁了,沈美人嫁给他图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早点入土还差不多。”
      “这样入土对沈美人有什么好处,财产全都充公了,沈美人除了从联邦最美未婚omega变成联邦最美寡妇omega、从第一夫人变成前第一夫人之外,还得到了什么?”
      “还得到了三个便宜儿子冰冷的恨意。”
      “你们没看到沈美人开枪的样子,手那么稳,一点犹豫都没有,表情也没有一丝丝念旧或者不忍,真是面若桃李心如蛇蝎……”
      “他要是犹豫、念旧或者不忍,怎么会穿一身红给老公判死立执……不过沈美人真是我见过穿红衣最美的人……我本来觉得咱们这法袍的版型有缺陷,看到他穿之后我领悟了,衣服上身效果不好其实是我的问题……”
      “蛇蝎?我倒觉得更像狐狸精,谁说之前晚上加班看见沈美人身后有狐狸尾巴来着,还反复强调千真万确没有眼花。”
      “‘沈美人是我见过穿红衣最美的人’、‘沈美人是我见过穿白衣最美的人’、‘沈美人是我见过穿黑衣最美的人’、‘沈美人是我见过穿蓝衣最美的人’……不是我说你们需要分这么细吗,本质在于他是联邦第一美人,所以无论穿不穿、怎么穿,都美得惊艳OK?”
      “狐狸尾巴有照片没有,还有穿红衣审判的时候,还有开枪那一幕,都有照片没有,还有没有别的照片,给我看看,要是有视频更好,给我看看。”
      “一直有人说他就是狐狸生的呢,头发留得那么长,信息素还那么香……勾死人了。”
      “沈美人的小名是不是真叫‘卿卿’啊,沈卿卿……一想到可以这么叫他,我半边身子都酥了。”
      “内务府总管和掌事姑姑到底是不是他的裙下之臣,朝夕相处的,忍得住不啃他脖子?”

      门外的内务府总管:“……”
      门外的掌事姑姑:“……”

      江星卉装作不经意地猛咳两声,一门之隔此起彼伏的窃语戛然而止。

      两人转身,正要走向电梯,一回头却见拐角处已经立着道颀长清瘦的身影,眉目如画,发丝两肩披着淡金色的晨光。
      也不晓得他站了多久,听没听见茶水间里这些有关他的、不是很尊敬甚至有些狎昵的闲话。

      江严二人登时肃容道:“沈厅。”
      沈沉蕖颔首,三个人一前二后走向办公室,江星卉汇报道:“下午两点在A大东礼堂有场讲座,另外……”
      沈沉蕖步履不停,道:“我不需要支支吾吾的法助。”
      江星卉艰难道:“秦总同一时间在A大西礼堂有讲座,而且原本校方邀请他在明天下午开,地点是东礼堂,但据说是秦氏的意思,听说您今天要去之后,与校方商定改到今天,为此宁可屈居西礼堂。”

      A大是沈沉蕖的母校,也是他博士毕业后回国任教的地方,进入最高司法厅后,沈沉蕖仍是A大的终身教授与A大法学院的名誉院长,每年都会回去几次。
      A大的东礼堂才是主礼堂,面积相当于西礼堂的两倍。
      以秦临谦的地位,倘或A大主动邀请他在西礼堂开讲座,是一种侮辱,但他自降身份主动要求,校方便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说话间几人已进了办公室,沈沉蕖未对秦老二这番举动表现出任何波澜,自然而然地伸手去取衣架上的法袍,道:“上午是哪个庭?”
      严晦明低声道:“您刚休假回来,今天没排您的庭。”

      联邦司法官制服分三种,冬夏各有制式常服,开庭则须穿着法袍。
      近日最高气温直逼三十摄氏度,最高司法厅上上下下都换了夏装制服,是米色短袖衬衫与黑色长裤。
      但沈沉蕖病弱体寒,还穿着冬季常服——剪裁合身、上身挺括的白衬衫、灰色马甲、黑色长裤与墨蓝色西装领长风衣。

      据说这身制服的设计者曾是某个高奢品牌的高管,因此这制服也兼顾了正式与美观,除了不够符合公职人员严肃板正的身份之外没有缺点。
      是以司法官们除非委实热得受不了,都不愿轻易换下这身优雅复古的三件套,改穿平平无奇的夏装制服。

      但在所有人之中,沈沉蕖以容貌身材体态气质等所有维度的绝对性优势,将这身制服穿得格外风姿楚楚。
      全联邦所有享有盛誉的电影明星,在身着制服的沈美人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这身制服取代上一款制服那年,也是沈沉蕖入职最高司法厅那年。
      据说他上班第一日,来开庭的律师不知换了制服,在司法厅外遥遥一见,将他当成了自己光鲜亮丽的律师同行,上前从自己的身高(强调191.81cm)、就职的律所(行业头部)、目前的收入(正以可喜的势头年年上涨),一路谈到双律师家庭在维持联邦政体稳定性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最后该律师礼貌提出加个通讯,有空继续探讨,沈沉蕖只略一颔首道:“上班时间,手机不在身边,X律师有公事可以拨办公室电话。”

      至于法袍……
      法袍以黑红二色为主色,但特别之处在于,法袍可以两面穿,一面为黑,一面为红。
      出于美观整齐的考虑,同一案件,一同开庭的司法官们通常会商议统一选择哪一面向外,或者审判长某个颜色向外,其他审判员另一颜色向外。
      三年来,沈沉蕖每次开庭都以黑色那一面在外,黑袍白肤冷淡禁欲,透出冬夜深雪一样的寒意。
      唯有那一日。
      秦作舟案开庭那一日,沈沉蕖一身红衣,比两人婚礼时还要鲜明艳烈。
      这样生动肆意的颜色,却是为了送秦作舟去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沈沉蕖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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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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