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如故》林东东

2、事出意料

　　车子晃晃悠悠的驶向山下，宇宁便和小言相倚着打起盹来，迷糊中车子猛地撞了一下。“到了吗？外面怎么闹哄哄的？”宇宁被惊醒了。
　　驾车人回到：“小姐，可没在这路口见过聚了这么些个人把前面的路堵着了过不去。要绕道西门可得费些时辰，咱们怎么走？”
　　宇宁挑起车帘向外看了看，说道：“怕又是那些王公子弟闹了纷争，就不要掺合了，绕过去从正门进吧。”
　　马车停在路旁也靠近不了，整条街上早就停靠了不知多少的车马轿子，还有川走的人流，显得平日里安静庄穆的街道热闹不少。夕阳余晖下，“上官府”三字的鎏金匾额熠熠生辉，也为过往来客的脸庞上渡了一层金光。宇宁正在纳罕侧门的情景，见到正门这样愈发好奇。
　　因为在武曌朝依旧有着士族和庶族门第之分，而它的京都九平更为凸显，所以在门禁森严的内城聚集着世家大族和京中朝吏的府门前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很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
　　走到近门处，立在那的小厮见着她一改往常的情形很恭敬地传叫着：“小姐回来了。”宇宁丢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和小言自顾自的走进院去。心里暗想{今个是怎么了，都转性了，我啥时候变得怎么重要了}。一路上府里的仆佣丫鬟也都对她恭敬起来了会规矩的向她福身行礼，搞的宇宁很是奇怪。
　　穿过前堂想要拐到后院自己的房间去，却看到她娘——上官夫人萧倩华坐在大厅里。宇宁便走过去请安：“娘，我进香回来了。”见宇宁进来坐在上首的两个打扮金碧辉煌的女人立即起身，右侧两个比她稍大的女孩依旧做着自己的事不予理睬。宇宁也见怪不怪了，只向那两妇人道了一声：“姨娘和两位姐姐也在啊。”
　　两妇人陪笑着走进：“可是恭喜我们小姐了···”面子做过宇宁不想再理会她们，也不听她们的言语兀自对萧倩华身后的两婢女说：“翠萍、翠柳你们怎么回事，明知道娘身体不好，还让她坐在这种地方。风又大，还有东西一直吵着，到底是怎么伺候的。”
　　宇宁平平地语调让那两妇人立在那，坐也不是靠前也不是，只讪讪的不动。那俩女孩却是不依了，穿了艳红色衣服的立即摔了杯子大声嚷着：“你骂谁是东西？吵什么了？是姓萧的那老女人哭哭啼啼的···”
　　正在叫骂，宇宁一个狠厉的巴掌扇了过去。原本见她们坐在厅堂的位置和上官娘哀怨的眼神已是气恼，听到这样的话更激起了她的保护欲。一步上前对那两妇人训道：“姨娘是怎么教导上官家的小姐的，冲着自己的母亲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还从未在宇宁面前如此狼狈过的两人正待还击过去，却被她们的娘拉在身后不许再有动作。
　　萧倩华见了如此禁不住咳了起来，宇宁急忙给她捶起背来:“娘，怎么了。”稍稍喘息对着宇宁摆摆手示意无事。
　　“还是回房休息吧。”宇宁劝告着。
　　萧倩华摇摇头，“我在这是要等老爷回来。”
　　宇宁转而问道：“娘，你找爹爹是有事吗？你身体受不住还是别等了，等他回府了我去请他去易园，好不好？”
　　萧倩华慈爱的抚摸着宇宁的面颊，似有千言万语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宇宁要继续劝解萧倩华回去，却看到管家向那两妇人说着什么，上官娘和她还未离开他竟然不顾各自的身份公然讨好姨太太，更激起了她的怒意喝了一声：“管家！”
　　管家见是宇宁叫他，急忙过来回话：“原来是小姐回来了。”
　　“我还算个什么小姐，站在这里半天了，愣是没让高管家瞧见，我这个小姐自然比不上两位姐姐金枝玉叶喽。”
　　“都是奴才眼拙，适才真没发觉夫人和小姐。”管家暗想不好，这个小姐可不是大小姐二小姐之后的娇滴滴的三小姐，而是真正的上官小姐，惹到她保管会让你有苦说不出，态度只好愈发恭敬起来。
　　“宁儿，高管家也是上官府里的老人了，年岁大了眼神不好的时候也是有的。”虽是管家做的不对，但鉴于实际情况也不能怪他，萧倩华只好打着中场。
　　见上官娘说情宇宁不好再计较，而且人人生而平等始终贯穿着她的思想，也忍不下心继续责难下去便问：“高管家是有什么事吗？”
　　“小的是为了今日各位大人的礼，请夫人小姐的示下怎么打理。”
　　“礼？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是爹爹又晋升了吗？“”
　　“不是恭贺老爷晋升的，各位大人皆是来府上为小姐与太子的婚事道喜的。”
　　话音刚落萧倩华一晕倒在椅上，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中。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人去请大夫。”宇宁冷静地站在原处进行指挥。
　　过了一会场面安静下来，厅里只剩下宇宁和管家。一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抿着茶，不语；另一个胆颤心惊的低着头不敢动弹已冒了一身冷汗。见时候差不多了，宇宁打破僵局：“庆贺我和太子的婚事？”管家秉着多言不义的原则答了“是”。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很是奇怪小姐这么平静的反应，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也没有老爷担虑的愤怒，管家依旧小心的回话。
　　“今早？今早我去上香了，家里如何接的旨？”
　　“不是在府中接的旨，是老爷早朝的时候皇上亲自宣颁的，老爷让何四回来告知的。”
　　“爹是不是还在宫里未回？”
　　“是的，老爷自去了早朝到现在，除了除了让何四回来传了一句话就再无消息了。接着京中的大人们、商贾老爷们、还有府中各支的亲眷们就都来贺喜了。”
　　“什么时候完婚？”
　　“下个月初八。”
　　“这么快？”宇宁低吟一声又对管家说：“你去吧，礼品的事你去问两个姨娘吧。母亲身体不适就别烦扰她了，列个清单送去也算全了礼数。”
　　“是，小的这就去办。”管家应了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