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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欧阳漓看着正襟危坐的王俭,居然笑了一下。对这个技术一流的下属,欧阳漓并没有什么感情,因此也无需像对待宋佳那么横。

      宋佳此时已经走了。看她出门的样子,对今天的谈判很满意。虽然,欧阳漓什么也没承诺她,但她深知欧阳漓的个性——这个女人,善良,认真,好强,仅此而已。她赴宋佳的约,不过是想知道她在鼓里蒙着时,汪然和宋佳干了些什么。

      宋佳基本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王俭则不同。欧阳漓虽然有时也叫他弟弟,但这是一种对下属的亲近,只是出于对公司员工团结的考虑。当然,王俭是欧阳漓亲自从一家倒闭的网络公司挖过来的,而且当时为留住人才,是她提出给王俭3%的股份,算起来也是受过她的恩惠。

      “说吧,弟弟,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欧阳漓和蔼地问。

      “漓总,没有。”王俭大大方方地说,“您一直对我很好。”

      “是吗?”欧阳漓微笑道,“那么今天宋佳约我出来谈,你为什么充当她的保镖?怕我们打起来,没人拉是怎么着?”

      “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王俭若无其事地回答。

      “那好,我问你,宋佳说你将我的事抖搂出来了。你知道,这是我的隐私,也是你应该做的?”

      “我只对曲总负责。”王俭说。曲总叫曲灵芝,就是欧阳漓的合伙人,原报社广告部经理。

      “是曲总让你跟着我?暗中调查我?”欧阳漓气得脸色发白。

      “不是,是我自己干的。”王俭脸上的青春痘娇艳欲滴,“我是小人,漓总要是觉得我侵犯了您的隐私,可以告我。”

      “告你?你也配!”欧阳漓大声说道,也不管咖啡店的其他客人如何看她,“你不过是给我打工的,我随时都可以开了你!”

      “随你的便。”王俭使劲从小眼里挤出凶光,“再说,你在公司已经很臭了,恐怕不是说开谁就能开谁吧?你只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我的股份少,可我也是股东。”

      欧阳漓立刻泄了气。这事,都怨自己当年想得太天真了,现在是农夫救蛇,反为其害。说到底,是公司做起来了,她的老朋友曲总在背后撑腰,不然一个小屁孩,技术再好,怎敢如此嚣张?

      她暗暗怪自己修养不够,就不该叫这小屁孩进来扯这些。甚至,连与宋佳谈,都没什么意义。不就是离婚嘛,不就是曲总想一股独大嘛,又能怎么的?现在家庭崩塌了,事业动摇了,大不了一死嘛,有什么了不起?早知如此,真的与季汉宇在蛇岛上烧蛇吃算了。

      想到这些,她心念一转,将嗓音降了两个八度:“王俭,姐以前对你,怎么样?”

      “很……很好啊。”王俭一愣。

      “那我请你帮我办件事,你会办吗?”欧阳漓小声地问。

      “那……得看什么事。”王俭脸上的红痘痘更亮了。

      “很简单,你回去告诉曲总,我决定转让股权了。”欧阳漓说完,感到一阵轻松。

      王俭被她弄得有点晕,突然变得有些口吃:“可是……可是漓总,我……我真对不起你呀。”

      “别说了,”欧阳漓微笑道,“你是觉得今天来,我给出的结果太早了是吧?按曲总的安排,你的节目,还没进入主题对吧?”

      王俭低下头,那脸上的痘痘似乎也蔫了。

      “回吧,兄弟,好好干,挣你应该挣的那份钱。”欧阳漓突然感到太疲惫了,挥了挥手,“你啥也别说了,我不会怪你。我的那点事儿,你既然知道了,爱告诉谁就告诉谁,反正以后不在一起工作了,也无所谓了。”

      王俭进来时浑身鼓起的劲,像被针扎的皮球一样蔫了。那么壮的身子,他站起来时还扶了一下桌沿。

      他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掉过头来,垂手站在那,眼里居然红了。“漓姐,我对不起您!我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但我还是要告诉您一些事:那宋佳,以前曾说她喜欢我,要嫁给我……但是,她要我盯住您的一切,包括邮件……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她是在利用我,她根本不喜欢我……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听她的话……至于曲总……”

      “别说了,王俭。”欧阳游子伸出手去,隔着桌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既然一心为曲总办事,就不能背叛。还有,姐告诉你一个秘密:要想娶漂亮姑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拼命赚足钱,买大房子,买好车,这个办法比为你喜欢的人做情报员有效。”

      王俭终于默默地走了。

      欧阳漓把头仰起,将颈椎顶在椅背上。她太累了,颈椎针扎似的疼。

      咖啡厅的音响里,M2M脆嫩的嗓音反复唱着两句歌词:

      oh my pretty pretty boy i want you.

      like i never ever loved no one before you.

      ……

      “青春是多么美好,可惜它太短暂了,太容易失去了。”她心里叹息着,一种悲苦涌上心头。她从明净的玻璃窗向外望去,一对小青年相拥走过,那璀璨的笑容,让整条街的风景黯然失色。

      欧阳漓醉了,醉得很沉。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汪然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欧阳漓觉得胃里阵阵抽搐,头也很晕,但心里竟然有一种被释放的轻松。

      “醒了,可吓死我了。”汪然见她醒来,关切地问,并去感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原来你那么喜欢喝酒,酒这东西,的确很有魅力。”她慢慢坐起来,将枕头垫在背后,“汪大少爷,感谢你将我弄回来,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还算有点良心。”

      “阿漓,别拿我取笑了。”汪然把头一低,“是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讲话了,君子断交,不出恶语,咱们好聚好散吧。”欧阳漓叹了口气,“这两天,我也想通了,当初,咱们结婚,可能都没想好。既然你喜欢宋佳,她也喜欢你,咱们就分开吧。”

      “怎么分?”汪然仍然低着头,“我听你的。”

      “别人怎么分,咱就怎么分。”欧阳漓说,“你爸妈的财产,是老人一辈子的心血,我们不能沾,至于以后是你继承,还是小雨继承,那是你们的家事。你也知道,这些年,我挣了些钱,但没你挣得多。按法律,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我虽然并不高尚,但也不会这么干,还是你多一些吧。宋佳这两年也挣了些钱,但不太多,日后你们要生活,也需要钱。我一个人过,花不了多少。你看着办,想好了,写个协议,我签字就是。”

      汪然沉默不语,半晌,他说:“我不同意,还是按法律办事,甚至可以多给你一些。对了,你刚才说,你一个人过,难道那船长,你们不合适?”

      “挺合适。”欧阳漓想了想说,“不过后来我想了想,还是没同意,太远。”

      “怪不得,你们没玩够时间,就回来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碰到你们?”

      “你看见我们了?在哪?”

      “庄河汽车站。”

      “嗯,我们朝着那个方向去,原本是想去找你们……”

      “找我们?干什么?”

      “原本……我们想,能在什么岛上碰到你们,让你们吃惊,也好趁机谈谈,人都在,免得误会。”

      “嗯,你倒想得周到。可是,你没想到我拒绝了他?”

      “没。我看过你们的通信,觉得你不会拒绝的。”

      “我也觉得不会,但在岛上,我满脑子是你,你相信吗?”

      “相信。我跟宋佳在一起,也满脑子是你。”

      “但我们还是要离婚,对吧?”

      “对。”

      “听宋佳说,你跟她在一起,非常快乐?”

      “很快乐。”

      “是你让宋佳找我谈,而且还要让她忍?”

      “是。”

      “她对你倒是百依百顺。”

      “是。”

      “你以前跟我在一起,不快乐?”

      “不是,也很快乐,但这是两种感觉。”

      “对我是什么感觉?”

      “像是亲人。”

      “对她是什么感觉?”

      “像是情人。”

      “你们本来就是情人,还什么像不像的?”

      “对,但又不对。你不知道那会,能与她呆一会儿,都觉得很美妙。”

      “现在我知道了,什么感觉?”

      “你知道了,没有强烈想见她的愿望了。”

      “对啊,你以后天天可以见她,或许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你的亲人。”

      “也许吧,谁知道明天呢?”

      “你确定她爱你?”

      “确定,为了我,她什么都肯做。”

      “那好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屋子里只有墙上挂钟指针的响声。

      良久,汪然小声地说:“阿漓,我想问你一件事。”

      “请问。”

      “你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写一封信?或者,你也可以邀请我去旅游的……”

      “请原谅,我没那心情。”

      “看来,你……真的没有爱过我。”

      “所以,你就去找小姐?”

      “是的,我活得很累,因为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或者说,你从不懂得爱。”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欧阳漓,她腾地坐了起来,大声说:“是的,我不懂得爱,可你懂得吗?你想想当初吧,你请我在那个破饭馆吃饭,开口便说:‘前提是,你有没有嫁给我的打算’,你忘了吗?这是句人话吗?你当时算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这是要挟!是下作手段!你尊重我了吗?”

      “原来你还记得那么清楚,真难为你了。”汪然叹了口气,“是的,当时我就想得这么简单,我被你的漂亮吸引了,一心想得到你。可是,后来我发现一旦过上日子,再漂亮的女人,如果只将身体给你,心却始终游离在外,这日子过得就很没意思。”

      欧阳漓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出去喝酒?我心里难受啊!一个漂亮的老婆,却总是像花瓶似的摆在家里,说不得,碰不得,还得小心侍候着。”汪然喘了口气,继续说,“这倒也罢了,可是你自从辞了报社那活,开始创业,我连见你一面都难。说句不好听的话,每次和你做那事,你就像一个橡皮人一样,你知道多伤我自尊吗?我也是人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别说了,别让我恶心了!”欧阳漓大声喊道,“你爱跟谁□□,就跟谁做去,难道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我卖给你了吗?你说我不尊重你,你尊重过我吗?在你心里,你一直是我的救世主,对我有恩,就觉得我无条件的报答是理所当然的,对吧?可是你们汪家,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出生在北京吗?不就是有关系可以用吗?你知道吗汪然,这些年,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所以才打拼,才玩命,因此我辞掉了报社的工作,因为那是你伯父给的。我不相信我必须依靠你们汪家才会成功,我靠自己也可以!”

      “但是,没有伯父的帮忙,你现在是什么?”汪然突然抬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我牺牲了我的清白,我的尊严,我的幸福,将青春交给你们汪家了,你还想什么样?”欧阳漓气得扔了一个枕头,“难道你还想要我的命吗?”

      汪然气得手直发抖,划了两根火柴才点着烟。

      “好了,阿漓,咱们别吵了,邻居一会得报警了。”汪然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这一切,都因为我们年轻时不懂爱情。”

      “你以为你现在懂爱情?”欧阳漓没好气地说,“告诉你,汪然,我的错误,就是因为我的屈服和贪心,想走捷径,才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而你的错误,就是以为施舍可以换来感情,以为恩惠可以代替爱情。你这招已经很失败,可你还接着用,而且用在一个心灵本就破碎的女孩身上!”

      汪然身子一颤,随即摇摇头:“不可能,宋佳跟你不一样,不一样的。我们的相识,是在轻松的环境里进行的,我们是平等的。她有上进心,她也是无奈的,她想出来重新开始生活,而且,她能读懂我的每一个眼神,她是真心实意地爱我的……”

      “别逗了,汪大少爷!”欧阳漓打断了他,“本来,我对这个也不感兴趣,反正我们就要离婚了,你我都要解脱了,over了。但是,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你汪然是个穷光蛋,宋佳会爱上你?你省省吧!”

      “不会的,不会的。”汪然狠狠吸了几口烟,“我认识她那会,她根本不知道我开了4S店,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钱。她亲口对我说的,她说从未见到过我这样的客人,见面就劝她离开那个地方,她说无论我是干什么的,她都要跟我走,哪怕是去讨饭……”

      “没想到你这个在生意场上十分老练的人,居然相信这种鬼话!”欧阳漓使劲摇头,“那我问你,她要是真去讨饭,干吗不离开那种地方去讨?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可是……可是后来,我让她去跟你学些东西,她真就去了。在你们公司,不也做得挺好吗?证明她是有能力的。”汪然不住为宋佳辩护,“你看,这一年多来,她始终维护着我,几次都说虽然恨不得马上嫁给我,但又怕伤害你,所以她等,她忍,甚至说如果你不愿意离,她就默默地回老家去,再不来北京了……这些,不是装得出来的吧?”

      欧阳漓见汪然已对宋佳着迷如斯,知道他已无可救药,心想这个宋佳果然厉害,将来汪然不吃大亏才怪!现在说什么汪然都不会信的,男人往往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唉,怎么办?看来汪然的财产,只要离了婚,就会很快被宋佳这个精明的女人掏光……

      她头脑此时变得异常清醒,居然下得床来,在汪然惊诧的目光里穿戴整齐,顺便向他要了根烟,低头凝思。

      汪然不知她要搞什么鬼,也只好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将家里的财产全部告诉了她?”欧阳漓突然问。

      “没有……但她可能也知道一些。”汪然有些不解。

      “那我告诉你,我不离婚了。”欧阳漓说,“反正,我与那船长清清白白,信不信由你。”

      “我信,”汪然没想到欧阳漓突然变卦,“不过……这,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欧阳漓说,“咱们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就这样耗下去吧。”

      “欧阳漓!”汪然站了起来,声音高了起来,显然是急了,“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法律规定,如果夫妻双方感情确已破裂,法律支持离婚。你不离,恐怕也不行吧?”

      “法律是要讲求证据的,”欧阳漓没跟他生气,“有什么能证明我们感情破裂了?就是因为你与一个三陪小姐好了?”

      “你闭嘴!”汪然脸色倏变,几乎跳了起来,“不准你侮辱她,她不是三陪小姐!”

      “好吧,她是千金小姐,行了吧?”欧阳漓目露寒光,“看样子,你是想打我是吧?”

      “我不会打你,但你得讲道理。”汪然在她眼神的逼视下深深吸气,“实话告诉你,宋佳,怀孕了!”

      欧阳漓只觉眼前一黑。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他们有了孩子!这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但对于欧阳漓而言,她难道不想要一个孩子吗?如果,当年与她结婚的人是季汉宇,她结婚后就会要孩子。可是,要她与汪然生孩子,她隐隐觉得不对。与自己并不爱的人生孩子,自己不过是一个生产机器;而与相爱的人生孩子,那是心灵和□□完美结合的结晶,区别甚大,于是,她总是找种种借口……

      “什么时候的事?”她压住胃里的抽搐,冷冷地问。

      “不到两个月吧。”汪然被她的脸色吓坏了,深悔自己不该提前说出来。

      欧阳漓瞬间明白了,就算自己不与季汉宇约会,他们也会设法逼她离婚。想到这,她马上联系到公司的事,便又重新坐下,问道:“汪然,你跟我说实话。我问你,宋佳怀了孩子后,你们是不是就合计着先跟我离婚,然后再快速结婚,生下孩子?”

      “是。”汪然也坐下,声音马上小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公司的事,你们是不是也动了脑筋?”

      “我们动什么脑筋?宋佳不都辞职了吗?”

      “跟她没关系,她辞职还有你这个老板撑着,孩子的奶粉钱有人出,怕什么?我是说,我与季船长通信的事,是不是你出主意,宋佳找了王俭,然后在公司散布?”

      “这……这是宋佳的主意。”汪然讷讷地说,“我们是怕,你死活不同意离婚……”

      “汪然你知道吗,你害死我了。本来,曲总这个人,心眼就多,现在公司步入正轨了,曲总想挤我出局,又不好明说,毕竟是当初一起打拼起来的。你这样一闹,让曲总抓住了把柄,让我在公司无脸呆下去。曲总最清楚咱们的情况,当年你还拿过钱帮公司,如果我们家庭稳定,曲总拿我没办法;现在不同了,你要跟我离婚,必然使我方寸大乱,曲总趁机发起攻势,其他股东当然听她的。这样一来,我家庭没了,事业也保不住了,你知道吗?”

      这一席话,说得汪然哑口无言。他又点了根烟,恨恨地说:“姓曲的要敢这么干,我找哥们收拾她!”

      这话倒让欧阳漓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但她马上止住了汪然的念头:“你以为你是谁啊?动她?省省吧。曲总这个女人,红道□□都有人脉,你们汪家,大伯在那会还行,现在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主,没用,想都别想。实话跟你说了吧,这些年,我的确关心你不够,怪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挺仗义的那种,都怪咱们开局没弄好,以致后来心里有阴影。但我欧阳漓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跟你一起生活这么些年,难道真的没有感情?我跟你说,那个船长,的确很好,但在岛上,当他提出要与我一起生活时,我拒绝了他。为什么?因为你。我觉得你虽然这不是那不是,但至少人不坏,所以,我把发了高烧的他一人扔在那里,着急忙慌的赶回来……这些都不说了吧,我刚才说不想离婚,并不是想赖着你,你也知道我的个性,不会容忍我的丈夫有第二个女人。但现在情况比你我想像的都要复杂,弄不好,你我都会被人家装里头,懂吗?我那公司,我也决定把股权转让了,但我这股权得转让给你,如果转让给曲总,她一定会接,但就没人能牵制得了她。你这个人吧,情感方面天真得像孩子,但做生意你比我强。我的意思,这婚,可以离,但你得听我的。”

      这一席话,直把汪然说得晕头转向,弄不清楚哪跟哪。

      见汪然茫然不知所措,欧阳漓才正色道:“没听明白?那我只说一句话:咱们的财产,不能让人给骗了。宋佳辞职了,很好,你就让她到你的店里去做销售,她没问题;我公司那边,你千万别让她沾,你得亲自过问。现在我们要离了,我送给你一句话:对任何人,都不可全抛一片心,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我懂。”汪然说,“但是,曲总会同意吗?”

      “她不同意我就不转让。”欧阳漓想了想说,“我的意思,股权转让这事,等我们离婚以后再办。这个,不算在咱们共同财产里头。”

      “我知道。”汪然或许是被她刚才动情的话所感动,“共同财产,当然只能算咱们的共同存款,还有房产、车子什么的。”

      “我不是想多捞你的钱,汪然,”欧阳漓诚恳地说,“咱们这夫妻做得很失败,但朋友做得还行。我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懂。”汪然突然眼圈一红,“你是怕我被宋佳骗了,所以想设法保住一些财产……”

      “你明白我的心就好。”欧阳漓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认为我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但我们今晚就私下签个协议吧,你需要借我400万,这钱是从咱们的财产里提出来,然后剩多少,我们平分。平分财产你吃亏,所以我要求减少100万。也就是说,你给我400万,我打500万的条。这钱,我拿去投资,将来赚了,也有你一份。”

      “没那么麻烦,阿漓,就500万,不算在共同财产里头,你拿走,协议也不用签。”汪然挺爽快。

      “那不行,这样我不会干。”欧阳漓严肃起来,“但有一点,你仔细回想你给宋佳讲过什么,凡是她知道的,那账,就要做得一清二楚。不信我说在这,到了那天,她会盯得很紧。”

      汪然点点头,看着面色凝重的妻子,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那离婚后,你……你干什么去?”他的关心不是装出来的,在此之前他甚至做好了任由欧阳漓哭闹甚至漫天要价也认了的准备。他算了一下,这些年积累的共同财产,应该在1200万以上。但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离婚,而且想得那么远。

      他今晚才深刻认识到,他的妻子是那么能干且思虑周全,是宋佳根本无法企及的……要是她能够将深深隐藏的爱给自己,哪怕是一部分,他都绝不会折腾离婚。

      然而,想起宋佳那软玉温香的身子、那销魂蚀骨的情话,还有她肚子里头蠢蠢欲动的新生命,他立即掐掉了心头涌起的歉疚。钱,可以再挣;但激情易逝,不可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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