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告密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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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永远的控制一个人？
在网球比赛中获得了胜利的夜神月，看着远处正在和L攀谈的小春，心中没来由的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他对自己说，小春早就和她说过她是L的粉丝。
她会成为告密者吗？他问自己。
不会的，他想。
他一直持续的监视着小春，一开始只是监视她的信息流通。
后来有一次，他晚上回放小春的手机录音时，偶然听到。小春和向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借参考书，对方嘲笑她：“你要是漂亮一点，还用辛辛苦苦想尽办法找人借东西吗？”
是一句很不礼貌的话。
他以为小春肯定会生气得攻击回去或者难过羞愤的跑掉，没想到小春只是笑笑说：“不要这么说呀，我有我的麻烦，漂亮的人也有自己的烦恼。”
夜神月当时心里觉得非常不屑。
他觉得假，他从小就见过很多满口道德仁义，心里却恶意满满的人。
圆滑最是暖人，是故最是恒温，他想。
于是他满怀着恶意，想要撕下她的假面。
他加强了对于小春的监视，从聊天记录到网络跟帖，从每日和朋友聊天的日常，到自言自语的碎碎念。听她的生活日常，几乎成了他每晚入睡前的习惯。
硫克对此非常不满，觉的这样的睡前活动太过无聊，他却觉经常被里面的内容气笑。
她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干干净净，做过最恶劣的事情不过是诅咒那些对她恶语相向的人吃泡面没有调料包。
最后，他得出了结论小春还真的就是那么一个善良又不撒谎的人。
真是奇怪，他想。
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人善良朴实的人。大家一般称之为「老实人」，他们大多对现实麻木又迟钝。
换句说，他们愚蠢或者软弱。
但是，小春的善良并不愚蠢，他还记得小春和他坦白自己知道死亡笔记的那个晚上，想起许许多多个他们目光交接，试探彼此的瞬间。
她的善良也不是软弱，他想，小春是相当敏锐又有警惕心的，就像他一样。
这样好的人，又怎么会成为告密者呢？
她是一只洁白无暇的温顺绵羊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夜神月想。
他几乎不使用比喻，因为比喻是暧昧的，不精确的东西。夜神月不喜欢这样的东西。
夜神月看向身旁小春黑色的眼眸，清澈的眼眸里倒影着他穿着运动服的身影，修长、健康，充满活力。
应该是最受欢迎的那种类型。
他笑笑，心想，他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会，还有一些不该存在的人，比如之前的什么铃木直也，又比如现在的L。
但是没关系，他很快就会解决。
“小春，一起回家吧。”他说。
*
L终于上道了，小春看着女厕所墙上贴着的小广告，激动的快要流下眼泪。
小春撕下广告纸，上面写着「蹲在椅子上的侦探俱乐部欢迎您的加入」，「有意向者请于周四下午2:00于学校的草莓甜点专门店详谈」。
今天就是周四。
小春想，不过没想到L会用这种方式联络啊，夜神月确实肯定想不到的，而且夜神月也不可能会来女厕所吧。
“小春，你今晚一定要好好的打扮一下”旁边的美智子对她说：“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开始看奇妙小广告看得津津有味。”
“等等，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美智子捂住了嘴。
“不行，没想到夜神月居然是这种人。先上车后。。。”
啊这，小春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把自己的书包连带着手机丢到了厕所外。
“你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小春说：“这是L的联系方式。”
“孩子是L的？”美智子大惊失色，看样子已经脑补了一出狗血大戏。
“根本没有孩子，姐姐，我都没有性生活，有感而孕吗？”小春摇晃她的脑袋，力图使美智子清醒一点。
“我叫你来是有正事的。”小春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你等会儿背着我的包，拿着我的手机出去，我下午有点事。”
“作为报酬，最近不是新上了柯南剧场版吗？我请你看。”
她想，就买下午两点的场次。夜神月还在一直监视着她，她可没忘记，通过手机的监控设备只有录音功能，完全可以伪造出她和美智子一起去看电影的假象。
这样夜神月应该不会那么快发现。
当然还有。
“你别问我为啥，一会儿也别瞎说。”她对美智子说：“是闺蜜就别问。”
“好，我一定。”美智子做出明白的表情，“不过你今晚也一定要好好打扮啊。”
“等等。”小春有些不明白：“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叫我晚上要好好打扮？”
“我不问你原因，你也不许问我。”美智子说。
*
坐在草莓专门店的时候，她的心中还在打鼓，美智子应该没问题吧，晚上打扮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都没关系啦，就算美智子那里露出了马脚，根据她查阅监视调取记录的经验来看，夜神月一般只在晚上才会翻看记录。在他发现之前，她早就和L交代好了一切，夜神月也应该被控制起来了。
双重保障，万无一失。
至于晚上的事情，等到她把大事解决，晚上也可以精心打扮一番，好好庆祝。
墙上的秒针一圈又一圈的转过，黑与白像是她那盒化妆品，简约又轻巧，很好看。她想，那是夜神月带她去买的。
她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热，像是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
「同伴。」
她赶紧摇晃自己的脑袋，别搞笑了，夜神月那个家伙哪里会真心待人的啊，他可是连自己的妹妹和父亲都能杀掉的。
佐藤小春，你难道想要成为弥海砂或者高桥吗？
她被自己内心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大跳，她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夜神月啊，怎么可能会成为她们两？
但是，以后就真的见不到他了啊，小春想，她放下撑着下巴的手，趴在桌子上，如果她能更早一点穿越到这里就好了，在夜神月之前捡走笔记。或许这样，他们真的能成为朋友。
不对，她笑笑，如果没有笔记，夜神月应该根本注意不到自己吧，他们不会又任何交集。只是成为彼此同学录上薄薄的一张纸，多年后聚会上推杯换盏的陌生人。
即使是那样也好啊，她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对自己说，小春，别后悔，你本来也没有选择。
“小春，你好啊。”问候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L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坐在了她的对面。
“L！”小春萎靡的心情瞬间转好，“我有好多想和你说的话。”
“诶诶诶。”L的眼睛睁大了，好像有些窘迫，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先来点单吧，为了感谢小春那天请我吃的点心，今天我请客哦。”
“真的可以吗？”小春的眼睛亮了起来，“不过害羞的L也好可爱。”
“但是，先说正事吧，和基拉相关。”
“基拉。。。”
一阵铃声打断打断了她的话，她觉得很熟悉，下意识的回头。
“美智子，你怎么在这里？”她怔住了。
“给。”美智子按通了接听键，递给她，然后转身出了甜品店的门。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春吗？我是夜神月。”
*
小春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感觉有一百辆轰鸣的火车在她的脑子里乱窜，她只能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想要像之前一样糊弄过去。
“哈哈，我和流河同学在评鉴甜。。。”她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春。”她听见夜神月叹了一口气，“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诶？”小春被这番言论震惊了，心说，夜神月你绝对是ooc了吧，是被美智子传染了什么名为恋爱妄想的绝症吗？这么关键的时刻，你就为这点事来打扰我？
“你在说什么东西啊”她说。
“小春。”L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哦，L就在你的对面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夜神月的声音，“帮我向他问个好。”
“呃。。”小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打招呼的礼物，小春请告诉他基拉是夜神月吧。”
“啊？”小春瞪大了眼睛，她的大脑飞速的运转，她分不清，夜神月是在试探，有什么诡计又或者是在威胁。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的。”夜神月突然转移了话题，“美智子一直很担心你的情感状况呢。”
“你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太烦人了？要不要我帮你？”夜神月的语气轻柔，像是在为后辈出谋划策的学长。
是威胁。
“等等。”小春不知道，夜神月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对她的怀疑又到了什么程度，手指不住的颤抖。
L握住了她的手，“小春别紧张。”他说，“冷静下来，对方给你打电话，说明有要谈判的内容，冷静，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小春点了点头说：“你要我做什么。”
“那请你跟着我说。”
“基拉是夜神月。”电话的那头声音轻柔。
“基拉是。。。”小春喃喃道。
“快说吧，小春。”
“基拉是夜神月。”真的说出来了，她想。心跳持续过速，她有些虚脱。
“干得好，小春。”电话的那头传来了掌声。
还是太大意了，小春想。
*
挂掉了夜神月的电话，小春丧失了全部的力气，瘫倒在了桌子上。
“小春。”L叹了一口气，“谢谢你可以告诉我这么多。”
他拿起茶壶一杯，在里面加了三块方糖，搅拌均匀，递给了小春。
小春有些不好意思，她实在摸不清夜神月的心思，如果他真的怀疑自己，大可以直接威胁自己什么都不能说，那如果他不是怀疑自己，这通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美智子又是为什么会和夜神月联系的？她的脑海里有许多的疑问。
但是毫无疑问，现在夜神月正在监视着她和L的对话。
她或许可以选择用笔和L进行交流，但是，她抬头看了一眼店内的监控摄像头，她并不确定夜神月有没有用其他方式监视她。
她不敢拿美智子的性命冒险。
她只能对L露出一个笑。
“没关系啦。”L可能是察觉到了她的纠结，蹲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即使是我面对基拉，有时候也害怕的人不住颤抖呢，小春已经很勇敢了。”
“诶”小春说。
“小春大概是有人质在对方手上吧。”青年叼着勺子说道，“没关系，小春不用告诉我啦，我的话，也想要和基拉公平竞争呢。”
他勾起嘴角，像一只大黑猫，“正义必胜哦。”他说。
“谢谢。”小春想，也露出一个笑，正义必胜。
看着L的笑，她重新振作了起来。
是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现在也联系上了L，有他一起想办法，总是有机会的，夜神夜想必也不会想和她撕破脸皮。
而且实在不行之后夜神月为了自证清白可是有一段真空期的。
*
小春从回家的电车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远处居民区的灯光温暖，来往的人群匆匆。
车站在放一首钢琴曲，歌剧电影《Fame》里的插曲《try》。
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她忍不住随着旋律轻轻哼唱
While your running away
而你努力狂奔
to chase your dream
追逐你的梦想
It's time for us to make a move
这次我们该迈出脚步
cause we are asking one another to change
争取这一次改变的机会
And maybe i'm not ready
即便我还没准备好
But i'll try for your love
但我要争取你的爱
I can hide up above
我可以假装不在乎
I will try for your love
我要争取你的爱
We've been hiding enough
我们已经躲藏了太久
If i sing you a song,would you sing along？
如果我为你唱歌，你会跟著唱吗？
看着身边来往的青年情侣，她突然想起夜神月来。
他们似乎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很少一起坐电车回家了。也是，她想，夜神月一毕业就考了驾照，有了自己的车，干嘛还和她一起上下学。
而且，不同专业的课程安排不同，还有很多社团活动，放学回家的时间并不一样。
自己也一直在为L的事情奔波，真的不知道他最近除了死亡笔记的事情，又在忙些什么呢？
有没有吃到新的美食，看到新的有趣的书，或者认识新的朋友。
她这样想着，眼前出现了青年的笑脸，她想，夜神月的脸还是很好看的。
等等。。
她的面前真的出现了夜神月。
象牙白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显得他高挑又纤细，他低着头，额发遮挡了小半张脸，露出来的皮肤在灯光下好像被刷上了一层月色，显得冷淡又圣洁。
他抬起头，对着小春，勾起一个笑，那浑身的冷漠在一瞬间退去，眉目清秀，仿佛一个单纯的男子高中生。
突然，音乐停止了。
青年接着那旋律继续轻轻哼唱。
If i give you my heart ，would you just play the part
如果给你我的心，你也会一样付出吗？
Or tell me it's the start of something beautiful
还是会告诉我这是个美好的开始？
Am i catching up to you
我将一直追随你
While you're running away,to chase your dreams
直到你离开，去追寻你的梦想
It's time for us to face the truth
当我们需要面对现实的时候
cause we are asking one another to change
争取这一次改变的机会
And maybe i'm not ready
即便我还没准备好
But i'll try for your love
但我要争取你的爱
I can hide up above
我可以假装不在乎
I will try for your love
我要争取你的爱
We've been hiding enough
我们已经躲藏了太久
小春忍不住在这声音里走了神，她从未听过夜神月唱歌，只觉得空气中弥漫和潮湿和温暖的味道，像是淋湿了雨的猫。
“小春。”那人叫住了她的名字，“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小春一时间竟好像看出了一丝脆弱，加上突入其来的告白。
她愣住了。
“同意他！同意他！”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一群同学，声浪一阵又一阵。
小春感觉有些狼狈，挣扎着只想赶紧逃跑。
“小春，不许走。”
她冷静了下来。
青年伸出手，环住她的脖子，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胸前是一块蓝色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
她刚想伸手摘下，就被眼前的人攒住了手腕，拉进怀里，他用只有他两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许摘，这块宝石有录音和录像的功能，而且如果接触不到脉搏的跳动，我就会收到报警。”
小春呼了一口气，夜神月这样说话，不是正常多了。
但是她还是有疑问：“你直接叫我带上不就行了吗？我会同意的。”
青年笑了笑：“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小春的眼睛睁大了。
“如果不是小春总是去找别的男人，这大概只会是一个单纯的告白礼物吧。”他说。
*
她会成为告密者吗？夜神月看着手里的蓝宝石项链，问自己。
不会的，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了这样的答案。
他摇摇头，觉得自己错的好笑。
他点燃了一张信纸，烟灰不断的飘散入空气，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这下麻烦了呢，月。那只绵羊变成了山羊。”空气中，只有夜神月能听见死神的笑。
“而且，月，其实我觉得，虽然你的情书写的很肉麻。但是确实如你所说，那样效果会更好。”
“你为什么不用呢？”
附录：情书一封
小春，你好啊。
那天我在路上看见了一课奇形怪状的树，突然想如果你也能看到就好了。
等我反应过来，我才察觉到，我大概是爱上你了。
其实，说来好笑，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相信人类之间的爱。确切的来说，我不相信人类。
爱是清醒的献祭。
大部分的人浑浑噩噩，虚度此生；而清醒着的人大多圆滑、世故又自私自利。
他们将爱当作借口，相互折磨、控制、攻击、欺骗。我每次想到都觉得无比恶心。
但是因为你，我突然又对此又了信心。
其实美智子之前和我说，追你这样的女生就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你告白，你在那种氛围下，很容易头一热就答应了。
为此我们策划了告白仪式，准备蜡烛音乐和鲜花。
但是事到临头我又后悔了。
我很想你能答应我，但是我不希望你被狂热裹挟着作出决定。而且我想，真正的爱并不需要哪些无谓的仪式。
小春其实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么的痛苦，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好像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摊开在她的面前，任她裁决。
但是备受折磨的时间里又那么幸福。幻想着以后的未来里，和爱人无限的可能性，让人的大脑分泌大量的多巴胺，即使是我也有些上瘾。
小春，这世界疯狂腐败、混乱不堪；你却冷静温柔、一尘不染。
我觉得我或许写的有些太肉麻了吧，我都能想到你看到的时候，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了。你肯定会说，我哪里有那么好啊。
我想回答你，你真的很好啊。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每天都对你说，你真的很好。
不过，小春，不管你是否接受我。
你要幸福、你要自信。
2007 4月16 夜神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告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