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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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核月一甩发丝，眼中流转一丝危险的金光，“你是来杀我？”
“……不。”李相柳否认了。
他追着核月的脚步，走到核月跟前，两人只差一步的距离。
李相柳总是假装迟钝，假装笨拙，假装没发现一切，无视核月充满杀意的眼神，把自己的手塞进对方掌心。
他一头栽到核月肩上，卷曲的短发立刻像轻柔的刷子扫过核月的侧脸。
李相柳把下巴埋在核月的肩窝，闭上眼睛感受对方的体温。在彼此都看不见的地方，李相柳悄悄地用手指夹了夹核月软软的指腹，小声地趴在他的耳边问道：“我已经治好你的病了，什么时候离开这座城堡？”
“一个人游山玩水太无聊了。”李相柳蹭了蹭核月的侧脸，“带上我吧？”
“你不做任……”核月一怔，眼中升起的微光一暗，有了一瞬间的惊讶和迷茫。他垂下眼眸，复杂地看着趴在肩上的李相柳。
沉稳的呼吸一下接着一下略过颈边的皮肤。
见核月说话声断了，李相柳好奇地睁开眼睛，下巴抵着核月的斜方肌往外一滚，就以仰视的姿态看着对方，疑惑地“嗯？”了一声。
核月的肩膀再次因为李相柳说话的震动，传来细微发痒的感觉，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脖子，躲远了李相柳同样在撩拨脸颊的卷发。
【“骗你的话也信。”】
核月微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喉结滚动一下，蚊子大的声音就改了口，“你不是准备要死了？”
“阿月。”李相柳说。
他手指一动，不再满足于窝在核月掌心。李相柳伸长了手指，穿过核月四条指缝，反手将对方的手指扣在手里。
他亲了亲核月的颈侧，温声说道：“傲娇退环境了。”
核月眼睛一睁，刚平静下去的语气蓦然激动起来，气急败坏地澄清：“什么傲娇！谁是傲娇了！”
他急急退后一步，又因为李相柳不肯放手，两人的手拽在一块，核月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面容，连带拖着李相柳的手。
核月躲在手臂之后，恶声恶气地说：“放手！”
可李相柳就像看穿一切般得意地笑了起来，他的视线穿过手臂那一条狭隘的缝隙，看见了核月慌乱、羞涩得不知道往哪搁的眸光，总在一通乱瞟后直勾勾地看向自己，又在一瞬被抓包的对视中，欲盖弥彰地转移了视线。
李相柳压下核月遮挡的手臂。核月红着脸，却依旧佯装恼怒地剜着他，仿佛被气得头昏脑涨。
“阿月。”李相柳温柔地念出核月的名字，黑色的眼眸全是眼前的人的身影。他笑了笑，眼角往下一弯，眼里只剩下爱意。
在李相柳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核月头顶再热烈的小火苗也被吹熄得差不多了。不到几秒，恼怒就变成了嫌弃。
“阿月。”李相柳又叫了一声。
好了，这下嫌弃变成了不耐烦。
“有事就说——！”核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相柳一步跨到核月面前，两人几乎贴在一起。他松开自己好不容易哄到手的手指，圈住对方的后颈，顷刻将嘴唇送了出去。
核月的话都被堵在了李相柳嘴里。
李相柳靠得极近，近到他的睫毛柔柔扫过核月的睫毛，像一把解不了痒痒的刷子，让核月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很快，李相柳就松嘴了。
他看着核月，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李相柳目光下移，视线落在重击腹部的拳头上，又缓缓上移，看着拳头的主人惨白一笑。
李相柳像果冻一般从核月身上滑落，期间不死心地扯着核月的衣料，惨兮兮地问道：“你真舍得啊？”
“阿月，你真舍得吗？”
“阿月，呜呜呜……你能假装不舍一下吗？”
核月额头冒出一个井字，当场觉得自己应该给李相柳多来一拳。他扫了一眼李相柳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别说有多嫌弃了。
可正是这万般可怜的弱鸡样子，让核月无比自然地伸手拧起李相柳领子，把他重新捋直了，再高傲地冷哼一声。
“活该！”
好像被安慰了，但安慰得不太过瘾的李相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像发现了阿月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李相柳顿时支棱起来，亮晶晶地看着核月，期待地问道：“阿月，我快死了，临死前你能主动亲我一下吗？”
“呜呜呜，阿月，以前都是我亲你，看在以后我们见面机会渺茫的份上，你能亲亲我吗？”
“阿月，”李相柳碎碎念，“求求了，求求了……”
核月听得一脸黑线，反手就将粘在身上的李相柳扔到床上，“快死就去床上躺好！”
李相柳在床上滚了一圈，又从被子里探起头来，笑意盎然地问，“阿月你是不是喜欢我？”
核月瞥了李相柳一眼，轻哼一声后十分刻意地转移了视线。他随手拿起一根绳子，把散落的头发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长马尾。
等核月扎好头发，看见李相柳痴汉般抱着被子嗅来嗅去，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嘴硬道：“不可能！”
李相柳在核月床上摸来摸去，还真给他摸到了什么东西。他抽出来一看，是一张泛黄折好的小纸条，放在阳光一照，透出黑色模糊的字迹，“这是什么？”
李相柳偷瞄核月一眼，后者伸了伸手却收了回去，一副想制止又放弃了的模样。李相柳闭上眼睛就开始脑补，“是给我写的情书吗？”
“……不是。”核月没说完，李相柳就迫不及待打开了，由此他看见了一行歪歪扭扭、丑陋宛如新生儿刚开始握笔的字体。
——救救这个傻瓜王子吧？
“啊……”李相柳有一瞬的闪神，回想起爱儿擦泪的样子，他揉了揉眉心，心痛到没多心痛，只是稍稍带些惋惜地感慨：“爱儿。”
“她说了什么？”李相柳想毁掉这个纸条的念头一闪而过，手一动却是再次将纸条折好塞到枕头底下。
“她问了我一个问题。”核月站得离李相柳远远的，“她说：我跟海里的巫婆作了交换。我付出了一样东西，瞬间学会了手语。猜猜吧？我到底付出了什么？”
李相柳皱眉，“她直接说话了？”
“我问了。因为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核月说，“爱儿……痛苦又无奈地抱怨道：‘每一步都如刀割换成每一个字都如刀割，如何？这样，换谁都不想说话了吧？’”
李相柳扯了扯嘴角，“你猜到了？”
“我没有猜。”核月说，“她也没说。爱儿告诉我，说话太痛了。每吐出一个字就像有一张刀片直接在嘴里、舌头上、咽喉里刻下李相柳三个字。”
“她分不清，那是痛，还是爱，或者爱就是这么痛。她自顾自地说起了别的。”
“‘爸爸，爱情哪里有甜蜜可言？’她哭诉道：‘就算善良也得不到幸福。世界……还真的是残忍。’”
“她边哭边笑，‘巫婆小姐给了我两个选项。当我听见这两个选项，而它们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我毫不犹豫选择了另一样东西。’”
“‘我忘了我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纸条。当我重新打开纸条，却感到了失望和虚无。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他根本不值得。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脑海关于他的印象只剩下他大概是个傻瓜王子吧？的感觉。’”
“‘就在这时，巫婆小姐对我说：小傻瓜，正是善良驱使你来到此处。当善良放上交换的天平，你毫不犹豫保全自己内心的善意。比起自私的爱，你留下了更加珍贵的善良。爱使你付出，但善良会让你收获。亲爱的小人鱼，千万可别小看了善良。’”
“爱儿告诉你挺多东西的嘛。”李相柳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她就一边感慨着不值得，一边替你解除了诅咒？”
“然后她求我。”核月注视着吊儿郎当的李相柳，重复爱儿说的话，“救救这个傻瓜王子吧？”
“啊……”李相柳抬手，用手背挡了挡眼睛。
“我自然告诉她，杀了我，你就能获救。”核月拂上胸口，“我指着这里说，用真正的蛇身匕首刺这，你就能获救。”
李相柳翻起身来，惊疑道：“她真刺了？”
“她本就抱着杀死我的心态支走你。你说，她刺了吗？”核月嗤笑，“她颤抖着，却毫不动摇地走到我跟前，念叨着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为了救你。”
“她选择杀掉我。刀子进了一半，她才突然醒悟般说她后悔了，她不是这样的人。哪怕是你也不绝该让她失去善良。”
“杀人的念头是恐怖的，杀人的决心就像毒药，毒害不知所措的内心。可哄骗一个人杀人却是简单的。”核月看着李相柳朝他走来，字里行间尽在指责李相柳的残忍，“爱儿救不了你，你也救不了自己。回过神来，爱儿慌张地扔掉匕首，痛骂自己的恶毒。更让她绝望的是，她认定了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再也回不去大海了。”
等李相柳走到跟前，核月盯着他的眼睛，说出李相柳只想要的结果，“然后她就一边绝望地哭泣着，一边替我解除了诅咒。顺便……治愈了我的伤口。”
李相柳想拂上核月的胸口，却被核月抓住手腕，一下子甩开。
恍惚间，他知道了对方的答案，李相柳掩住眼里的失望，弯起双眸，佯装轻快地问道：“所以……你不会离开这座城堡了？也不会带上我了？”
回答李相柳的只有两个无情的字眼。
“卫兵！”
【孱弱的老国王用谎言成功地拖延了时间，并终于放下了小王子的戒心。】
【卫兵一拥而入，小王子绝无逃脱的可能！】
【可除了卫兵……梅洛夫医生以及众公爵的声音远远地响起：“殿下知道谁威胁陛下！殿下知道谁威胁陛下！殿下知道谁威胁陛下！”】
【请你立刻指出是谁威胁老国王。】
【机会只有一次，回答错误将即刻被卫兵处死。】
【请谨慎回答。】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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