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苔》无乳糖

3、第三章

　　下课已经接近十点，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被家长接回家了。
　　陈霜满伸了个懒腰，姜苔看起来也有些疲倦。
　　“走吧，陈老师让我送你们回家，两个女孩大晚上回去确实不太安全。”陈霜满看了看手机里信息，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裴哥了。”陈霜满打着哈欠，眼里泪光点点。
　　“麻烦学长了。”姜苔说到。
　　三人收拾好各自的东西，一同出了画室门。
　　刚一出门，少女们就被猝不及防的冷意冻了个清醒。
　　“我们快点走吧，怎么突然冷了这么多，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陈霜满剁了跺脚，加快了步伐。
　　“好像这两天要降温了。”姜苔说着，跟上了陈霜满的步伐。
　　陈霜满的文人瘾又翻了，“三人行必有我师！”
　　“是啊，没想到学长还会画画。”姜苔感叹到，“学长有没有什么学习秘籍。”
　　“对对对！明天就四月份了，高考近在眼前，特别时期还请高人不吝赐教，估计我们坚持和努力除外！”陈霜满立马接话。
　　裴行洲停住了脚步，轻轻摇了摇头。
　　“全神贯注，全力以赴。”裴行洲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有分量。
　　远处的报亭正打算打烊，裴行洲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光晕模糊不清地照在他身后，让他看起来有些遥不可及。
　　可能是夜里真的太冷了，在周遭灰暗的环境里，只有裴行洲眼里零星细碎的光照亮着一切，姜苔看着自己和裴行洲之间这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青草味和夜来香的花香味在冷冽的空气里被冲淡，飘忽到姜苔这里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好闻。
　　她神差鬼使的猛闻了一口。
　　路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小光晕，路过的情侣被照的异常温柔。她突然很想去簇拥那一束光，去理理少年有些凌乱惺忪的头发。
　　彼此相顾无言，姜苔看着裴行洲，她的心跳声好大。
　　“学长。”姜苔突然开口，她顿了顿，确保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只映着她一个人。
　　“我会努力考上S大的。“

　　“我相信你。
　　”
　　那天是什么时候到的陈霜满家，姜苔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不管时隔多少年，姜苔每每回忆起自己的少女时代，都认为那晚上的相遇是自己青春中最庄严最滚烫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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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末，立下Flag之后姜苔收心了，她虽然贪玩，不过好在拎得起轻重，该玩的时候好好玩，该学的时候也不留余力地学，所以成绩进步稳步提升中，冲S大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正是在春末夏初，窗外的玉兰树长得枝繁叶茂，风驱使着枝条断断续续地抽在玻璃窗上，暗香涌动。
　　姜苔随意拨弄了下碎发，不经意间瞄到走廊花架上愈显焦干的满天星，桌上是一份份刷完的试卷，垒成一座小山。
　　晚自习的课间休息铃奏响，姜苔心里一动，起身向外走去。
　　细白的手指按下一个个电话键，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却又从未打扰过的电话号码。
　　不过三声，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你好。”
　　“学长晚上好，我是姜苔。”
　　对面似乎有些意外，静了一秒，学校老旧的电话机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好像蕴含着什么奇妙的磁场。
　　“怎么了吗？”他问到。
　　电话那头传来一些交流讨论的声音，姜苔断断续续地听到几个英文单词。
　　“学长你在忙吗？我想问你这周六下午有没有空，我和霜满想找你辅导辅导功课，在。”
　　姜苔有私心。
　　“好。”
　　“学长再见。”
　　听见对面传来的“再见”，姜苔挂掉了电话。
　　56秒，连一分钟都不到。
　　姜苔出神地想到，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笔记本的首页上贴着张S大的照片，姜苔定睛看了两三眼。
　　“我要上S大，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仅此而已。”姜苔心想到，在上课铃响起前投入了知识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