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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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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嘉祐年间,暮冬。
辽军来袭,城池失守,边关告急。
夜色浓稠红月当空,城里城外遍地残骸,犹如一座死人窟,血腥作呕,阴森可怖。
一群黑漆漆的乌鸦们飞落此处,它们俯下身,啄饮着雪地中尸身白骨,尖锐的鸟喙犹如利刃,朝一个个宋兵尸体扎去。
霎时,尸身上下一片狼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鸟喙悬空,停在一个身穿红绫色战袍,腰扎鹿皮护带,柳眉杏眼薄粉敷面,朱唇不点及红的美少年时,被两道强有力的嘶吼声打断了。
“半月关...失守了!”
“快跑,敌军攻进城了!”
须臾,乌鸦惊起,四散逃窜,它们眼尾透着一股诡异的荧光,整齐地拂过灰蒙蒙的天空,宛若陨石划开天际,流星下坠。
张木槿被这道嘶吼惊醒,她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猛地睁开眼,厚重的眼皮叠出了千层。
眼前飞蚊渐渐散去,浮现一名浑身是伤的胖子士兵,他火急火燎地跨过自己的身体,朝城门的另一个方向跑。
紧接着一群乌压压难民装扮的人,飞驰而过,一人给张木槿来了一脚。
什么情况?
这些群众演员在干嘛!干嘛踩我一个制片人?
张木槿受到重创,捂着被踩伤的小腹,怒瞪着这群士兵。
“卡卡卡!这都踩伤人了,导演你管不管?”
然而,四周无人回应她,士兵们自顾自地跑,根本无视她的存在。
张木槿躺在雪地中,气鼓鼓地说道:“你们私自改我的戏,还动粗,还想不想继续拍戏了!”
她想站起身离开,却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地,根本挪不动。
张木槿往身下望去,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群众演员身下,瞧他们的衣服样式和手中的兵器,不像是横店买的假道具,倒像是在博物馆见到的宋代文物,尤其是随身的佩刀,锋利无比和真刀一模一样。
她心脏一悸,不好的念头涌现在脑海中。
我这是…穿越了?
可我明明记得,前不久,导演让我陪难搞的男明星楚萧禾对戏,怎么可能突然就这么穿越了!
还是说...这是难搞的楚萧禾在恶搞我?
正当她在思索时,一群杀气腾腾的大胡子辽军冲进了城,他们个个精壮无比、凶神恶煞像是死神座下吃人不吐骨头的杀手。
张木槿害怕极了,她依稀记得,之前有本穿越的书上说,死不一定能回到现代,还有可能再也回不去,自己还没结婚,还没挣够医药费,可不能就这么交代在异国他乡了。
她不敢往下想,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管了,眼下先装死混过去再说。”
张木槿合上眼,脖子一歪,佯装死透了的模样。
这些辽军来势汹汹、横冲直撞,就连她身下的大地都在震动,厚厚的积雪,在他们的足下发出阵阵“哐哧哐哧”的声音,像是在撕碎猎物往自己肚里吞咽,听得人毛骨悚然。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快,逐渐和她的心跳声重合。
辽军挥着比张木槿还高的大弯刀,朝一群还在抵抗的士兵脑袋上砍去。
霎时,只见一群死状各异的脑袋,坠入空中,其中,一个独眼士兵的头,不偏不倚落在了张木槿的胸前,炙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脸。
张木槿被重物砸中,胸口彻骨地疼,她下意识哼了一声,睁眼偷偷瞄了一眼。
入目是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眼珠子连皮带肉半掉在空中,还连着一根根青色的血管,看上去恐怖极了。
作为一个在和平国度长大的女孩,张木槿哪里见过血淋淋的战场,她直接高声大叫,吓得魂都飞了。
“杀,杀人了!”
张木槿瞪大了双眼,诈尸般的起死回生,也把对面的敌军吓了一跳。
“哟,还有一个活物?”
“哈哈哈,这下有得玩了!”
两个九尺壮汉闻讯赶来,他们双眼外突,腰间挂大弯刀,头顶中间光秃秃的,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两侧和脸上长满了胡须,俩人如狼似虎一般地朝她扑来。
张木槿心头一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从雪地里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救命!
战场是个吃人的地方!
逃跑途中,张木槿无意间摸到了腰间的弹弓,有了武器,她胆子也大了起来,拼命的把石头打向追过来的辽军士兵。
瞬时,石子划过夜色朝大胡子辽军的身边飞去。
然而,那些分量不轻的石子,打在身高九尺的辽军身上,就像在给他们挠痒痒似的,根本没有什么威力。
反而她的这个反击行为,激怒了身后追逐的大胡子,俩人纵身一跃,跳到了张木槿的面前,用身子做围栏,挡住了她的退路。
随后,其中一个辽军抢过张木槿的弹弓,丢在雪地上,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碾成了碎屑。
没有了武器的张木槿,害怕极了,只能不断往后退。
两名辽军半蹲着,双手张开,用打猎的手法,向张木槿扑了上去。
张木槿被大胡子掐着脖子,整个人倒拔垂杨柳,提在了半空中。
她感觉嗓子火辣辣地疼,呼吸不上来,视线里渐渐黑了下去。
紧接着,两名青面獠牙的辽军,想到了什么恶搞的主意,他们将张木槿举在高空,嘴上露出奸笑。
张木槿在高空中俯瞰,遍地残骸血流成河。
她不由得感叹,自己之所以出生在和平年代,不是因为世界没有战争了,而是身后的祖国足够强大了。
突然,张木槿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朝地面摔了下去。
那一瞬间,她想爸妈了。
滴滴晶莹的泪,划过她的脸庞。
“驾——”
苍茫的雪地里,贺云澹带着骑兵策马而过,路上掠过带霜的枯枝,好似密集地敲打着战鼓,冷风中弥漫着征战的杀伐声。
正当张木槿要摔在地上时,一双温厚有力的大手,犹如盘蛇缠在她的柳腰上,将她整个人稳稳地抱进了怀里。
张木槿饱满的额前,贴着贺云澹的胸前,俩人近得呼吸可闻。
一股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薄荷味扑面而来,那味道很好闻,也令她瞬间从刚刚的恐惧中缓了过来。
张木槿抬眸,对上一道栗色的瞳仁,只一眼,她便被面前的男人强大的气场不自觉地吸引。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长相,对方就将她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提着银枪一人一骑冲入敌军阵营,一人破千军,斩获首级无数。
月光下,贺云澹身若游龙,穿梭在刀光剑影中,刀与剑擦出猩红火花,映着贺云澹棱角分明的面庞。
张木槿在一旁看呆了,她觉得,眼前的人正是她心目中,小说男主该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某些人,不仅独自加戏,还一点都不敬业。
大胡子辽军节节败退,四散而逃,贺云澹英姿飒爽地站在城楼上,挥舞着大宋的旗帜。
这一刻,张木槿觉得自己沦陷了。
那些原本逃难的难民也回来了,他们高声为贺云澹欢呼着。
“英雄!英雄!”
“贺云澹是我们的大英雄!”
张木槿见此情形,热血沸腾无比激动,多年积攒的情愫,像是被突然打开了阀门,一并涌了出来。
她在轻柔的月光下,欣赏着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贺云澹剑眉星目,黑羽般的睫毛扑闪扑闪,垂在赤红的卧蚕上,高挺的山根下有一抹褐红的朱唇,高高的束发,被一顶镀银的发冠围着,身上披着锦绣龙鳞战袍,腰间犀角带,足下是一对破晓乌靴。
张木槿向贺云澹飞奔而去,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见面。
“贺云澹!”
然而,她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慢,逐渐停了下来。
张木槿眯着眼瞧了瞧,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令她头疼的男明星。
她瞪大了眼睛,轻嗤道:“我去,这不就是楚萧禾嘛!”
她从路转粉再转黑,用时仅短短一刻钟。
张木槿觉得很荒唐,她来到人群中,双手叉腰。
“我就说我没穿越嘛,还有道具老师,你那个人头做得太逼真了!我差点还以为自己穿到剧本里了呢。”
原本嘈杂的人们,纷纷看向张木槿,那目光像是看傻子一般。
贺云澹蹙眉看向张木槿,见她穿着宋兵铠甲服饰,凌厉的目光刺了过去,直径拎起她的后颈。
“哪来的熊兵,作战畏首畏尾成何体统!在这胡言乱语什么呢?”
其余的人小声讨论着:“真丢我大宋男儿的脸!”
“可不是嘛。”
张木槿捧着肚子笑道:“装,你接着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戏,你对我心有怨恨,专门雇人演我是吧!”
贺云澹听得云里雾里,蹙眉质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被辽军吓傻了,谁把这样的货色招进来的?”
他嘴上说着不过瘾,还直接把张木槿的护甲剥了下来。
张木槿褪去冰冷的铠甲,活脱脱成了一个公子哥,但她和贺云澹不同多了几分柔和,原本质疑她的人们转而向他投来难以言表的目光。
可她依旧不相信自己穿越的事实,打趣着楚萧禾:“可以呀,楚萧禾,不愧是新生代演员,才几天不见演技有所长进啊,不过你要是不随意改剧本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时,从死人堆里爬出一个伤者,浑身是刀疤,还往外冒着血。
他虚弱地说着:“公子,他不是我们的部下,是我们的将士临死前把护甲给他防身的。”
贺云澹一脸嫌弃,扔下张木槿,飞快赶到伤患身边。
“阿智,你还好吧?”
张木槿扶着梅花坐下沉思,手划过枯枝,瞬间一道血泻出。
“疼!”
她坐在石头上,捋了捋思绪。
现在她可以很确定,自己卡在剧本里了,可原来的内容被导演和楚萧禾给改了,她只断断续续记得一些。
原宿主也叫张木槿,是北宋大夫张卓远排行第七的女儿,因为家中无男嗣所以从小被爹娘当成男孩抚养。
前不久,辽军在战场耍诈使用毒烟,导致大宋军队损失惨重,宫中御医对此束手无策,后经宋王爷的推荐,皇上派张木槿的父亲张卓远前去救治。但父亲走后一直没有消息,边关凶险,张木槿不放心爹爹便女扮男装偷溜了出来,路上碰见正在招兵买马的贺云澹指挥使。
也正是这个时候,张木槿穿进了原宿主的身体里,她现在得尽快混入军营找到爹爹。
“看来,我必须完成修改剧本的任务才能回家。”
“可眼下,我该怎么进入军营找寻张木槿的爹爹呢?”
“对了,边关告急正招收新兵,这不就有办法了嘛!”
眼看贺云澹带着剩余的人向远处走了,张木槿慌了,径直拦在贺云澹的战马前。
她高声喊道:“我也要参军!”
贺云澹连忙勒着马绳,巡视着面前活蹦乱跳的张木槿,不好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他目光不屑,挑了挑眉:“就你?”
张木槿气到跺脚:“喂,你可别小瞧我!”
贺云澹冷哼了一声:“不是我小瞧你,就你这个小身板,实在不适合参军。”
说罢,贺云澹扬起皮鞭,准备扬长而去。
张木槿一瞧,心急如焚:“我身体强壮着呢,怎么就不能参军了!”
她将袖子撸到胳膊肘,向大家展示二头肌,然而,她纤细的胳膊上不仅没有鼓包,反而凹进去了一大块。
其他一众士兵见状,哄笑,纷纷举起胳膊,朝张木槿秀肌肉。
“我们这种才是真正的强壮,你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怕是敌军一只手就能把你举起来!”
最前排的两个新兵柳四和王五,见张木槿穿着红底白鹤金纹的长衫,额前的抹额衬得她肌肤白皙,以为张木槿是京城来的公子哥。
“怎么,像你这样的小公子不在家享福,竟要出来当兵?”
一旁的王五附和:“就是,你知道当兵是干嘛的吗?那可是要上战场去玩儿命的,刀剑无眼,就你这小身板,能行吗?”
张木槿淡然道:“我记得贺云澹指挥使曾说过,忠君报国不分时间、不分你我,既然你们有一片赤胆之心,我又何尝不是呢?”
几人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默不作声,齐刷刷地看着贺云澹,等待贺云澹为他们主持公道。
贺云澹骑着枣红骏马,围着张木槿走了几圈,严声质问着:“我记得这些话只在军中说过,你是从哪听来的?”
张木槿心里咯噔了一下,忘了这是自己和编剧对台词的时候,特意让编剧加上去的,要是让眼前的人知道他就是一个虚拟人物,估计会抓狂。
她咽了咽口水,撑起笑脸道:“呃……,指挥使英勇神武,您的话自然一传十十传百!”
贺云澹欣喜,嘴角上扬,眼眸迷成了一道缝,但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虽然如此,但我贺云澹从不收无用的兵,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说着,他抬了抬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行。
“白夸了你这么久,简直是浪费我时间!”张木槿气得牙痒痒。
见贺云澹远去,张木槿撇撇嘴,脑袋飞速运转。
她余光瞥见队伍里的行军锅,心里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张木槿一不做二不休,抱上贺云澹的大腿,死缠烂打地哽咽着:“指挥使,行军的队伍中除了需要上战场的人,还得有马夫...和厨子吧?”
满脸嫌弃的贺云澹不明所以,一边用手推着张木槿的脸,一边回复着她的话。
“不错,可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木槿欣喜万分,嘴角扯到了耳根后面。
她高声喊道:“我会烧饭!当个军厨应该不需要这么多要求吧?”
“军厨?”
贺云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张木槿,目光透着一股不信任。
他沉思了片刻,质问着:“可军中已有一名厨子了,我为何还要再多收一个你呢?”
这个问题让张木槿一时语塞,她挠了挠头,见招拆招地说道:“长官,你招了这么多新兵,他们都要吃饭吧,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您收下我,我可以帮忙出力,让弟兄们更快的吃上热乎饭”
贺云澹觉得有道理,但他看着面前的人,口齿伶俐身材瘦小,实在不像一个会烧饭的。
“口说无凭,不如这样,你现在给大伙做顿饭,只要半数弟兄认可你了,就可直接入营成为军厨。”
“没问题,伙房在哪?”
张木槿撸起袖子准备开动,却听见身后的贺云澹又补充了一句。
“今后都要在山野间行军打仗,哪有什么伙房,你要是不行就趁早死了入伍的这条心。”
底下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等着看好戏。
张木槿腰板挺直,无比自信:“谁说我不行,来就来!”
小样,现代这么多好吃的美食,我还不信拿不下你们几个。
一旁站着的柳四却露出眼白,语气轻蔑满满不屑:“京城来的公子哥,哪会做饭?要我说你该去哪去哪吧!”
王五也在一旁附和:“就是,手不沾阳春水的人能做出什么好饭菜,反正我王五是铁定不会吃的。”
张木槿一脸平和,淡声道:“话别说那么早,别到时候你比谁吃的都多,惹人笑话。”
王五脸颊爆红,想上前给张木槿一顿收拾,贺云澹站了出来,拦下了俩人。
“吵什么吵!你们是当本指挥使不在吗?”
吓得柳四和王五俩人立马低下头。
随后,贺云澹又补充道:“等他做好菜你们再点评,其余人快去帮助百姓修缮房屋。”
“是。”
一群人灰溜溜地走了,张木槿也前去准备食材,但她刚走了一半,又折返了回来。
“指挥使,我听说军队只吃冷食,可我能起火烧饭吗?毕竟冷食没什么技术含量。”
“当然可以,我说过只有吃好了,才能打好仗!”
“得令!”
张木槿一蹦一跳跑远了。
荒郊野岭,生火做饭,这还是张木槿的头一次。
雪上加霜的是,古代没有现代这么多调料,她失算了。
眼下别的她都不担心,但要得到多数人的认可,她觉得这才是考题的关键,可该如何赢得大家的味蕾呢?
她依稀记得,爹爹曾用豆蔻这味中药炖过肉,结果不仅美味,还能开胃消食、化湿消痞,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碗。
正巧豆蔻生长在山沟阴湿之地,眼下,找到它就事半功倍了。
山阴处,张木槿蒙着头四处寻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树根边发现了一些干透了的微黄色豆蔻,将它们带了回去,炖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大杂烩。
果不其然,与她想象得一致,原本不太看好她的人,在吃到大杂烩之后,没忍住又吃了几大碗。
贺云澹看着面前的菜,夹起一块尝了尝,乍然觉得味道在舌尖绽放。
他对张木槿刮目相看:“瞧不出,你烧得了一手好菜。”
王五瞧见锅里仅剩最后一块肉了,而对面的壮汉也起身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在壮汉伸手之前,将锅中的肉抢了过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被抢了肉的士兵,满脸不愤:“王五,你刚还信誓旦旦说不吃他做的饭,怎么这会子开始抢肉了?你小子还要不要脸了!”
王五耍起赖来:“我一看见好吃的就没皮没脸、没羞没臊,要你管?要说这饭是真香啊,实在是太香了,它怎么就这么香呢?”
众人见他饿死鬼投胎的样,都乐呵呵地笑了,张木槿也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笑了。
“瞧不出,这家伙吃了饭后竟变了个样子似的。”
王五护着碗筷,憨笑:“有好菜好饭吃就行。”
贺云澹撑着棱角分明的脸,注视着自己的部下,瞧他们一个个吃得狼吞虎咽,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我叫张...七哥!”
“你的名字倒是很会占便宜啊?”
“哪~哪有!指挥使你误会了,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开始大家叫我小七,听起来小里小气的,我不乐意,后来大家让着我,就叫我七哥了。”
“照你这么说,我在家排行老大,你是不是该叫我老大?”
“我懂,您是老大您是老大!”
张木槿单眼眨了眨眼,一脸谄媚,但她心里气鼓鼓地,趁贺云澹不见的时候,她会偷偷地噘嘴以表抗议。
贺云澹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倒是很会顺竿儿爬,以后你就是行军厨子了。”
“老大放心,以后军中的伙食都交给我好了!”
张木槿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