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好生活》街角巷尾

20、工作

　　春天脑子一片空白，半天也没想到要怎么反驳，好一会儿才冲两人扔下一句:“有空去医院看看脑子。”
　　说完就拉着程川急步往外走去。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杀人！
　　四个人的故事转眼只剩两人，眼见着那两人一去不回头，几个售货员相互看看，又齐齐转头看看还在现场的两个人，刷的一下就聚集到一块儿去了一边指着两人一边说笑。
　　春天拉着程川出了门，走了半截才发现自行车落下了，于是又返回去找自行车。等两人骑着自行车出了县城，又想起来两人本来是去供销社买东西的，结果呢，跟人打了一架不说，东西还忘了买。
　　春天本来想着要不要再回去一趟，可想一想到那两人就觉得窒息，“算了下次吧，我可不想再遇到那两人了。”
　　程川当然是无条件服从安排的，当然他也不想再跟那俩对上。
　　“我以前真不知道他脑子有病。”春天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以前的高林也是这么想法清奇？
　　程川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他可能是嫌丢人才故意那么说的，那么说不仅能让他挽回脸面，而且，我要是听信了他的话，说不定还会吵架，也算如了他的意。”
　　春天说着他的方向想了想，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觉得可能性很大，“那他心思也太恶毒了，还是读书人呢。”
　　却也觉得这样想总比真认为自己对他有想法来的好，不然，真是太恶心了。
　　程川感受着春天抱在他腰间的手，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还记得他刚才说的我打人的话吗？你会不会害怕？”
　　春天听着他话里的忐忑，紧了紧手臂，又从车座后面探出头去看他的脸，“那你会打我吗？”
　　程川察觉到她的动作，怕她不小心从自行车上摔下去，连忙把手探到身后抓住她，又刹住了自行车。
　　“小心点，摔下来怎么办？”等停好自行车，程川看着明显没当回事的春天，把手放到她头上好一阵揉搓。然后摸了摸她的脸接着回答她刚才的问题:“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春天笑着看他，“那不就是了，更何况，你打他们也是为了我。我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说完往边上看了看，等后边的人越过两人后，凑过去轻点了下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推着他，“好了快走吧，爹娘肯定都在家等着呢。”
　　程川拉住转过身的春天抱了抱，两人这才回家。
　　程文藩跟张翠芳从早上两人骑车出门就在那翘首以盼，想着等报纸回来了要怎么分。结果等快中午张翠芳都把饭做好了，还没见两人的影子，正打算出门看看呢，就先听着春天她奶奶的声音了:“老二！老二家的！人呢？这大白天的干啥去了？都是些不着家的东西！”
　　夫妻两对视一眼，张翠芳就往外走去，“娘，啥事呀？”
　　“啥啥事？你说啥事啊？我昨个晚上就听人说春天那丫头上报纸了，等了你们一晚上今个又等了一上午，也没人过来跟我们说。你跟老二还有没有把我跟他爹放在眼里！？啊？怎么，他程老二瘸了，你也瘸了？”春天她奶一进门就一顿突突。
　　张翠芳听的心惊肉跳，两人老多年没说过话了，包括前两天春天结婚，那老头老太太过来吃了顿饭话都没说一句就走了。现在这是闹哪样啊？
　　不过还是回道:“春天这不是跟程川一块儿上县城买报纸去了，我跟她爹想着等春天回来了往家里那边送一份这才没来得及去。”
　　老太太一听这话才稍微满意一点，“那就好，等那丫头回来就赶紧给送过来。生孩子你不利索，办事你也磨叽。一天天的你说要你有啥用？”
　　说完也不等张翠芳开口，转过身就走，也没想着看看她那还“瘸着腿”的儿子。
　　张翠芳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老太太搞啥呢，不过程文藩刚才趴窗户边倒是听明白了，跟她解释:“这是等不急找人吵架呢。以前因为咱们只有春天一个，她跟人吵架理亏，现在就想着把之前吵输了的架再吵回来。”
　　“……还能这样啊？”张翠芳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那老太太。
　　“不然呢？你以为是瞧见咱春天出息了，想过来拉关系？”
　　别说，张翠芳还真有这想法。
　　老太太走后没多久，村里一些听到消息的也过来了，都想看看那个“上了报纸的女人”，活像以前不认识春天一样。
　　夫妻两虽然嘴上一顿谦虚，心里还是蛮高兴的，把春天结婚剩下的糖跟瓜子也都拿出来招呼大家伙儿。要知道，这可是结婚跟过年都不一定会有的待遇！
　　看着桌子上说话间就没了的糖块，张翠芳真是好一阵心疼。
　　幸好也没等多久，小夫妻两就回来了。
　　“哎呦快让让快让让，我们的文曲星回来了。”
　　“瞧着小夫妻两般配的，那句话咋说来着？噢对了，郎才女貌！就是我们这是女才郎貌呀。”
　　“可不是咋的，来来来，快过来让我们看看，多稀罕呀，翠芳你可真是好福气！”
　　“就是，我就说嘛，咱春天从小看着就不一样，果不其然，让我给说中了吧。”
　　“哎？这就是那报纸吧？咱们春天上的就是这个报纸吧？快让我们看看。”
　　夫妻两一进门就是兜头而来的评头论足，被人围着好一阵稀奇。
　　好不容易看大家伙儿的注意力放报纸上去了，程川忙护着春天回了两人房间。
　　“天天被人这么来一顿，还挺吓人的 。”两人都不是那种热络的性格，这会儿都是些心有余悸。
　　“中午想吃什么？”看着天色，寻思着到吃午饭的时候了，程川想着丈母娘应该还没来得及做，便问春天。
　　春天想了想，觉得好长时间没吃面条了，便说道:“ 西红柿面条，再拌个黄瓜吧？热的没胃口。”说完也站了起来，“我烧火，你和面。”
　　程川一想厨房这时候烧火的温度，直接拒绝了，“不用你，我往灶火里塞把柴就行。你要是困就先睡会儿，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说完就出了房间还将门给闭上了。
　　春天还想着两人一起的话会快一点，不然厨房那温度实在是熬人，实在不行也能给他扇扇扇子。结果还没等出门，就见程川又进来了:“娘做了饭，不过看样子她跟爹也都没吃呢。我先给你盛一点吧？面条咱们下午再吃。”
　　春天看他打算自己等爹娘一块儿吃，便也拒绝了，顺便安排了两人下午的活动，“那咱先睡会儿，一会儿起来吃也行。下午我写稿子，你看书。”
　　两人刚躺炕上，老支书就过来了。
　　老支书倒是给春天带来个好消息，也跟她发表文章的事情有一些关系，“我刚刚去公社开会，那边决定让春天去咱公社小学当老师。”
　　先说完这句话，又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下:“咱公社小学一二年级现在的语文老师是咱们村的一个知青，这几天说是家里那边给安排了个工作要回去了。村里跟公社也把章子给盖了，就等着另外找老师了。我想着春天高中毕业，刚好我昨晚上听说写的文章也上报了吗，就把这事儿在会上提了提。公社那边就直接说让春天下礼拜去上课。”
　　刚才还在家里的一群人一听也都纷纷恭喜道:“你说你们家这几天还真是好事一件接一件啊，这下好了，春天也有了工作。”
　　“要我说，还是川子旺妻，你看两人刚结婚，你们家这好事就一个接一个的。”
　　大家伙儿听到这话，纷纷转过头去看程川，目光灼热。
　　他老丈人跟丈母娘，还有他媳妇，以及老支书，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也都暗暗点了点头。
　　确实像。
　　几个人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拐到高林身上去了，“对了，你们知道高林为啥跟那姑娘又走到一块儿了吗？”
　　“是啊，不是说那闺女家彩礼要的多，高家出不起这才断的吗？这咋又搞一块儿去了？难不成女方家降了彩礼钱？”
　　“说是高林找了份工作，给女方家签了什么欠条，就是他以后的工资每个月得给那边一些，直到还完为止。而且…”说这话的婶子声音低了低，又往大家伙跟前近了近，这才说道:“两人被人直接堵炕上了。也是怕那姑娘的肚子里有了。”
　　“你听谁说的啊？真的假的。”
　　“就高家那邻居说的啊，说是那两天高家都快吵翻天了，她们一家在家里听的明明白白的。”
　　一群人听后都是唏嘘不已。春天这也才搞明白一直不理解的事。就说嘛，原来成不了的事，总不至于退个婚就全解决了吧。
　　大家说着说着又转了话题，老支书这才带着“吃到瓜”的表情离开。
　　程家这顿午饭，最后直接跟晚饭合成了一顿吃的。不过也都没感觉饿，毕竟已经被东家西家的瓜给填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