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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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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小年轻,陆父和陈母兴致勃勃,两人穿着同款花色上衣、同款墨镜和同款草帽,分别在脖子上挂了个相机。在一楼吃完早餐,美滋滋地逛了一会,才上楼叫陆堂他们起床。
陈明之身上是深蓝的外套和长裤,背着一个满满当当的斜挎包,脖子上也挂着个相机,他选择了个宽檐的渔夫帽,这样打扮看起来像前几年流行的日杂盐系少年风格。
陆堂穿着薄薄的灰色防晒衣和短裤,露出健硕的小腿肌肉,只带上墨镜和鸭舌帽,轻装上阵。
海边有风,让天气不那么热,导游在车上热情地讲述平洲岛的历史和风土人情,司机也非常健谈,用他那还带着口音的普通话,和陆父陈母聊天。
陈明之他们坐在后排,他打开相机即兴地拍沿途的风景,看到陆堂抱着手侧头望一边,也将他也拍到这海天一色里。
晃着晃着,来到渔村入口,有一片平地花海,导游招呼他们下来拍照,说这些不知名的花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开一大片,趁现在人还很少。
陆父让陈母站花田边上过去,帮她拍照。
“我怎么觉得照片有点空空的?”
“是啊。”陆父搜索一圈,找到了一张长椅,指挥陈母移动位置。“你坐上去,我拍张看看。”
“好看啊!快,老陆,我来给你也拍一张。”
陆堂自从戴上了墨镜,就开始了酷哥模式,此刻他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风景。陈明之先是拍了几张花海,再把他独自站立的背影也加入取景框。
第二天陆父和陈母和导游选择开小艇出海,问陈明之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他迟疑地看了眼还在吃早餐的陆堂。
“噢,小堂啊,他留在这里冲浪,滑的很厉害。那明明啊,你要不要也一起玩这个?”
“很简单的,酒店也有教练,一下子就能学会。”导游笑着拍拍他肩膀。
最终他换上了长款泳衣,分到了一个浆板,兢兢业业地等待老师学习冲浪。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想当大人们的电灯泡。
他们住宿的酒店后面是一片小海滩,可以避开人潮,冲浪、烧烤或者开小艇,从早到晚都一直开放。可是,并没有在海滩看到陆堂啊。(其实人家早就去玩帆船了)。
酒店看陈明之还在上学,就给他分配了个年纪小的老师。教练穿着严严实实的长袖长裤泳衣,还是能看到黝黑的皮肤,显然被阳光普照已久,人很外向,大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线,露出八颗牙齿。
教练让他把浆板推入海中,然后先试着能不能爬上去,再找到平衡,慢慢站起来。陈明之表示不能……每当他爬上浆板,想要站起来,就会失去平衡,有时候人摔了板也翻了,他正在“滔滔不绝”地喝着咸涩海水。
教练见怪不怪了,在陈明之连着翻了七八次时,问他要不先休息下,去岸上吃个西瓜。他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表示还能再坚持!
那可是俱乐部的冰镇大西瓜,看他可爱又可怜才邀请他来吃的。于是教练只好从扶着板,改成扶着已经有些吃力仍然坚持爬板的陈明之,继续鼓励。
在第十一次站立失败时,陈明之扒着板闷闷不乐在休息,小教练在旁边安慰他。
然后陆堂回来了,他踩着浆板,在一人高的海浪打来时,帅气地冲上浪峰,然后稳稳地滑回海面,伴着众人欢呼,少年踏浪归。
陆堂也看到了这个并不顺利的学习过程,不过他的关注点在于这个黑黑的教练,过于敬业和爱护地上课,虽然只扶了几分钟陈明之的腰,虽然只是在帮忙,但就是莫名让人很不爽。
很快,他一脸淡然地来到陈明之的面前,摸了摸额头。“晒中暑了吗?”男孩眨了眨眼睛,抬头往上俯仰他,脸颊被太阳晒得泛红,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秀气的眉毛不自觉蹙起。
陆堂收回手,面无表情地对一旁的教练说:“辛苦了,下面我来教他吧。”
教练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一日为师,终……”
陈明之出声解释,“他是我哥……”
等人走后,陆堂并没有按他自己说的,继续教人冲浪。他连人带板拉回浅滩上,让陈明之和他一起回岸上。
“你很喜欢玩这个?”
“额……还挺刺激的。”
“你平衡感有点差,要多找找使用身体的感觉。爸爸和阿姨中午在船上吃饭不回来,下午还有沙滩排球和皮划艇,你想玩哪个?”
陆堂非常顺手地从俱乐部大厅拿出几块西瓜,递给他吃。
“很甜哎!”他吃了一块觉得身心顺畅,大手一挥,“我选沙滩排球!”
陈明之早就观察过了,皮划艇没有马达,两个人要手动在海里自给自足,而沙滩排球人虽然少,但是旁边的裁判桌有沙滩伞,可以好好休息。
俗话说,倒霉的人喝凉水也塞牙。陈明之和陆堂并排坐,正满足地捧着椰子喝,突然排球就偏离了应有的航道,砰——精准无误地和他的脑袋来了次亲密接触。
“明明!明明!”有人在轻轻晃他,“你还好吗?”
他神游天外一圈,回过神,“好像没事,”,揉了揉脑壳,“今年好像很倒霉……”
倒霉蛋陈明之坐在俱乐部大厅看电视,陆堂让他远离沙滩,观察两小时脑袋情况,然后就去冲浪了。
早知道,还不如选择玩皮划艇,好歹他是真的会游泳!
酒店举办的烧烤大餐是在一颗巨大的榕树底下,树上交错地挂着小灯,场地上有□□张白色大圆桌,旁边还有好几个满是酒水的冰桶。店家除了提供热菜和烤肉海鲜,还有两三个炉用来自助烤,同时也让服务员帮忙一起烤。
来平洲岛度假的大部分是一家四五口人,大家交叉随缘就座,小朋友是无法安静的,他们一直在饭桌和树下窜来窜去。吃完烧烤,酒店安排大家自愿前往去提前布置好的营地,篝火晚会即将开始,设置了乐队演唱和团体跳舞环节。
——夏夜里的晚风,吹拂着你在我怀中
——月亮挂在星空,牵绊着你诉情衷
是伍佰的歌,金色头发纹着花臂的主唱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轻轻诉说这首老歌。
陈明之往后坐靠上椅子,后退半个身子,可以不经意地看到陆堂,他没玩手机,在观赏前面的篝火表演,侧脸被火光映照,半明半暗,朦胧月色,将两人脚底影子覆盖在一起。
不一会儿,表演结束,穿着少数民族的年轻演员们并没有下场,主持人开始说话,居然是下午的那个冲凉教练,实属身兼多职。
教练笑容洋溢地介绍规则:“爱跳舞的伙伴们,我们先围成一个圈,然后呢,灯光会随机照到场外的一个害羞观众上,小丑就会给他送花,收下花的人要来一起跳舞!”
话音刚落,DJ就开始播放快节奏的舞曲,五彩缤纷的灯光也在跳跃旋转,陆父早已笑逐颜开地邀请陈母一起到场上,秀一秀稍显生疏的中老年disco。
“陆堂,你要跳舞吗?”
“不要。”
——什么嘛,明明就看得很开心,口是心非。
“接下来,会有一位全场第二帅的靓仔收到花花 ~ 因为——我才是最帅的 ~ ”话刚说完,灯光师就把大白灯照到陆堂身上,教练更加喜笑颜开,内心暗想:看我不把你抓上来留下黑历史。
面对众人的目光直视,陆堂矜持地摆摆手,解释道:“我不会。”
教练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音浪强到要把人撞到地上,全场气氛都嗨到不行,他催小丑赶紧送花不让人尿遁,然后让大家一起来起哄。
“家人们,你们都会跳舞嘛?”
“不会 ~ ~ ”
“那大家说他帅不帅!”
“帅 ~ ~ ”
“靓仔!来嘛 ~ 来跳舞嘛,大家的欢呼声 ~ 辣么大!”
事不关己的陈明之在一旁憋着笑,眼睛都快笑没了,还朝陆堂挤眉弄眼,陆父他们也停下舞步乐陶陶地看着,导游从篝火圈里冒出来朝他热烈挥手,司机对此不忍直视微笑嚼着糖四十五度看天。
陆堂拿着塞过来的小花,挨不住大家的热情,艰难地朝篝火走去,一时连自己同手同脚都没发现,小丑在背后蹦蹦跳跳地推着他。
陆堂个子高长手长脚,动作大开大合却僵硬得很,不是抬脚方向相反,就是拍手时间太早太晚,中间的摇手变成了拜拜,偏偏他还要强装淡定扮酷,在一群人中属实与众不同了,搞笑得非常明显,围观群众哈哈大笑。
陈明之心里乐死,脸都要笑稀了,然后灵机一动,急忙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嫌视野被挡住,换到前面的vvvip座位,近距离记录瞬间。被陆堂发现和用眼神鄙视后,他收好手机,双手撑着脸,依然笑嘻嘻,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广播体操”,等陆堂移动到面对他时,再得意地歪歪头,眼里满是笑意和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