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朝暮》卷灰

2、小番外—唐黎视角

　　我和她很早就认识了，准确说是在初中之前，只是她是乖乖女，而我是老师眼中无法无天的坏学生。

　　我们之间还是有点缘分的，不然怎么会到了同一所初中，全年级一共13个班，我们又分到了一个班。

　　说实话，在操场上排队看到她走向我这列时，说不激动是假的。那感觉有点像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意味，不过她没看到我。

　　直到安稳地坐在座位上，老师开始点名，点到我时，她猛地抬头，我知道她在寻找我。

　　那眼神是什么，是惊喜，是激动，还是什么不明的情绪，我也不清楚，我读不懂她。

　　一直没读懂。

　　我是有女朋友的，颜暮也认识，这可更巧了，我索性将每天传信的事情交给了她，女孩子嘛，在宿舍总归方便很多。

　　我原以为她至少会犹豫一下的，结果她一口答应了。

　　我开始对她改观了，也慢慢熟悉起来。

　　我们的关系直到下学期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我们成为了同桌。

　　她性格是真的很好，成绩也很好，我们总在隐隐地竞争，我太喜欢这种你追我赶的感觉了。

　　那段时间，我们的成绩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我。

　　而这一点她功不可没。

　　她和我的两个朋友关系都很好，甚至有段时间，我觉得她和我其中一个朋友应该在一起了。

　　不过，这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要是有这好事，我应当替他们开心的。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在让我开心不起来。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那段时间，我只想着做题，我尽量不去说话，不去交流。

　　她作为中间人，一早就应该知道了。

　　她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一边开导我，一边还要安慰我的前女友。

　　两头跑，也是难为她了。

　　时间久了，她大概也就忽略了这件事，或许是想给我一点时间去消化。

　　我们之间的谈论只剩下复杂的数学题。

　　小组讨论时，她经常往我朋友那组跑，也许是因为她的朋友也在那组。

　　但这也不归我管，我只是愈发的安静。

　　直到我看到她的一个本子上列的一排笔画，出于好奇，我问了她。

　　她也大方，毫不掩饰的告诉我，是她喜欢的人的名字拆开的笔画。

　　我问她，不是我那个朋友吗。

　　她笑了，摇了摇头。

　　或许是好奇心的驱使吧，我认真的看了那串笔画，居然觉得和自己的名字一笔不差。

　　虽然好像有点自恋，但我还是在桌板上用手指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再看她。

　　她停顿了。

　　算是默认了，我好像知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个劲儿地得意地朝她笑，她也笑。

　　那几天，我好像在等她一个回复，但一直没有。

　　现在想来，她可能也在等我吧。

　　这事到这就翻篇了。

　　我们再也没有提过。

　　初二分了班，我们没在一个班了。

　　但偶尔也能听到她那边的消息。

　　午休结束的教学楼楼梯上挤满了人。

　　人流将我推向另一个方向，我用余光瞥见了她。

　　我想她也一定看见了我。

　　眼见到了她教室的那层。

　　我急忙上前，借口找我朋友。

　　我那个朋友刚好和她一个班。

　　她明显有些惊讶，但还是二话不说进去了。

　　没过多久，她就出来了，脸上有些犹豫。

　　说我那朋友不在。

　　我松了口气，因为本来我也没什么要说的。

　　但我还是表现出无奈的样子。

　　那一刻，我俨然成为了一个好演员。

　　我想我应该要表达些什么的。

　　但我没有。

　　有天我妈来看我，说她找错教室了，找到楼下去了，是一个小姑娘告诉她，我在上一层的。

　　我知道是她。

　　我们的距离好像很近，近到大扫除时大家趴在阳台上，我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而她一抬头，我们就能四目相对。

　　我们的距离好像很远，更像是两条相交的线，如果不做改变，有了一个交点后，便会越走越远。

　　事实上也是如此，缘分好像在初一那年就被用光了。

　　我们进入了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

　　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当然，生活忙得我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

　　我快忘了她了。

　　直到那次我和舅舅家的表妹去吃火锅。

　　我们坐在角落里，而店门那边的情况我看的清清楚楚，人来人往。

　　她一进来，我就看到了。

　　她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还是爱笑，眼尾会上扬。

　　那顿饭我吃的并不安稳，犹豫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等到吃完，我甚至在收银台那边停留，等她看到我。

　　可惜她没有。

　　或许她有。

　　出了门，我莫名觉得夏天的晚风有点凉。

　　身旁的表妹挽着我的手臂，往我这边缩了缩。

　　我笑着低头和她谈论刚刚的火锅真不好吃，还贵。

　　她笑着赞成我。

　　透心的凉意让我意识到初中的那个夏天离我们太久太久了。

　　两条相交线，在一个空间里，可以有无数条与之轨迹相同乃至重合的线，但唯独不能是彼此。

　　尽然没有办法开始，那就好好说声道别吧。

　　再见啦，颜暮。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