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暗恋我》饮风刺猬

172、第 172 章

　　高镜一在网站上搜索着伦敦旅游的相关攻略，手机忽然来电，他拿起一看，是嘉清打来的。

　　“东西准备得怎么样，要不明天我来你家取？”

　　“镜一，你说你暑期实习是什么时候开始？”

　　高镜一笑了：“怎么了，还担心来不及呢，我七月头去，签证一个礼拜就能办好，咱们去个十天半个月的，回来刚好的。”

　　“不是……”许嘉清沉默了一会，他现在已经没心思去想旅行的事了：“镜一，去伦敦的事，能不能延后？暑假去不了就寒假么，今年不行就明年，后年……”

　　“怎么了？”高镜一听出他的语气不对。

　　“我爸他……要做个手术。这段时间，我都想陪着他。”

　　许儒树得的是酒精性肝炎，当年沈洁和心心出事后长期酗酒造成的。像肝肾这类重要器官的毛病，一旦落了病，要说恢复百分百，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这次复发已经比之前那回情况严重了不少。

　　手术日期定在6月15号，许儒树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嘉清高考前，他就一直是发烧状态，靠着药物压制。持续的低热让他很没有没胃口，医院的饭菜每次吃几口就说饱了，医生说，这对手术很不利，病人需要保持体力。

　　许嘉清和关惠林商量了下，因为关惠林还要上班的缘故，以后每天中午都由自己带上煮好的粥去医院，周末的时候，镜一有时候会陪着他一块，平时就自己去，镜一想差张叔来回接送他。许嘉清说道：“这像什么话呀，张叔叔是接送你的。”

　　“我在学校用不上，你这三十多度的天气的天天出门，都晒黑了。”

　　“你嫌弃了？”

　　“不是，我是担心……”

　　“我知道，没事。你要这么做，你爸会怀疑的。”

　　他坐公交10路一辆到站，天气凉快点的时候，就骑车去。到了医院，他看着父亲喝完大半才安下心，然后在病房里坐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回家。

　　“嘉清，你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应该出去玩玩，不用一直陪着我。”许儒树觉得心疼，甚至有点后悔把这事告诉了嘉清，可也瞒不住……

　　“没事，反正我也是闲着。”许嘉清笑笑。

　　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许嘉清也越来越心慌，尽管医生说了这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手术，没有任何的危险性，他还是放心不下，上网搜索一遍遍地搜索浏览。

　　肝炎会变成肝癌吗？

　　酒精性肝炎复发几率。

　　肝炎存活率……

　　他越看越觉得害怕。

　　手术的前一晚，高镜一把许嘉清送回家，车上一路，许嘉清一直凝视着车窗外，一言不发，他看得出来，嘉清的状态并不好，自从得知生病的消息以来，他就没见嘉清真心笑过，是啊，这么沉重的事情压在身上，任谁都笑不出来。

　　可是为什么，偏偏都要压在嘉清身上？高镜一觉得心疼。

　　前两天他陪去复诊，顾朝的意思是，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停药的事情可以暂缓，但药量不变。

　　高镜一洗完澡出来，看到许嘉清已经上了床，他侧卧着，身子蜷缩得像一只虾，高镜一关了灯，走近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嘉清？”

　　许嘉清没有应声，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高镜一知道，他肯定没睡着，也许今晚都无法入眠。

　　高镜一也躺进了被窝，他凝视着嘉清的后背，柔声道：“别担心，手术会顺利的。”

　　许嘉清还是没有反应，高镜一干脆搂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刚要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他看到嘉清的枕头湿了一滩。

　　“嘉清？”

　　许嘉清看向他，双眼通红，满目的泪水，立马抬手擦去。高镜一看着他，心疼死了，将他抱进了自己怀里。

　　“别怕，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后来高镜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记得嘉清在他怀里又哭了很久，记得那颤抖的发烫的触感，等再次睁眼已是太阳高照，卫生间里传出嘉清洗漱的声响，一会儿他从里头走了出来，穿着新换的白体恤，高镜一看着他，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

　　许儒树的手术很顺利，当医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笑容才再次回到许嘉清的脸上，高镜一看着他，也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几日，许嘉清也是天天往医院跑，术后恢复情况极佳，几乎是第二天就完全退烧了。许嘉清自己的精神头也好了起来，不再是整日想些有的没的，肝病患者需要注重饮食，他干脆就研究起做饭来，有时候做多了也可以当自己的中饭，要是好吃，他会给高镜一也留一份。

　　高镜一开玩笑地说：“你啊，是越来越适合被我娶回家了。”

　　许嘉清在他胳膊上狠揍了一拳。

　　晚上回家，许嘉清忽然收到了郝升的消息：
　　【嘉清，考不考虑咱几个一起去旅游啊？】

　　许嘉清刚想回复，郝升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他说去年因为嘉清生病都没能组成毕业旅行，今年怎么说也得给弥补上，还是这几个老熟人，他，龚杰、周韵仪、张孟妍什么的。周韵仪他们家就是搞旅游这块的，行程这种事根本不操心。

　　许嘉清问他打算去哪儿。

　　“重庆吧，我室友就重庆的，给我推荐了好些吃的好玩的！怎么样，走吧！”

　　许嘉清想了想，着实心动得很，隔天他去医院的时候把这事情和父亲说了。

　　“当然要去！过两天我也出院了，你别担心了，爸爸身体好得很！”得了父亲的点头，许嘉清也越发兴奋起来，忽然想到和镜一的伦敦之约，现在再办签证去伦敦是铁定来不及了，五六天国内游倒是刚好能赶在七月前头回来，他给郝升去了一个电话，试探地问道：“郝升，你介意带上镜一一块吗？这样也刚好是双数人头，好订酒店。”

　　郝升本就是个脑子不住事的人，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还说道自己以前太保守，现在对同性恋完全没有意见，因为他那重庆室友就是个0，人贼好。

　　许嘉清心里发笑，转头就把这事情告诉了高镜一。

　　“怎么样，去不了伦敦去重庆旅游也好啊，郝升说那儿好吃的特别多。”

　　“嘉清……”高镜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哪里是想去什么旅游，他是想找个顺当的理由和嘉清单独粘在一块罢了，现在整那么一大坨人，还得避嫌。不过细细想了想，还是把想法咽了下去。

　　“好啊，一起去。”

　　-

　　出发的当天，所有人约在了浦东机场碰头，许嘉清和高镜一一道出发，路上有些塞车，等他们到时，其他人都在值机处候着了。
　　做攻略的时候，郝升和周韵仪还没从北京回来，大伙都是线上沟通，现在是亲眼看着了，上一次这么多人聚在一块还是去年的高考，大家或多或少变了，周韵仪和张孟妍穿着小吊带裙，漂亮得惊人，龚杰瘦了不少，郝升好像更高了……

　　“你丫这什么表情啊看着我？”郝升笑着给了许嘉清肩膀一拳头。

　　许嘉清笑笑，说道：“好久不见，变帅了么，郝升。”

　　“操！”他口上骂着，嘴角是压不住地往上勾，其他几人瞬时一起嘲讽：“帅得要死——”

　　变是变了，可也什么都没变。

　　许嘉清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高兴吧！

　　登机前，郝升对着手机温柔地说了一句：“欢欢，那我上飞机喽，一会再回你。”

　　许嘉清正好在他后头：“欢欢？欢欢学姐？”

　　郝升轻巧地嗯了一声，像是候着他问似的。

　　“你俩，该不是在一起了？”

　　“许嘉清，你消息也太滞后了！”周韵仪道：“他不都发过官宣朋友圈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郝升你可以啊，怎么追到手的？”

　　“还能怎么着，舔狗呗。”龚杰嘲讽。

　　“什么玩意，那你怎么舔不着？”他顺势眼睛睨向了周韵仪。

　　“有病吧你郝升！”

　　郝升不理转而对许嘉清道：“我这叫烈女怕缠郎，人刘备还三顾茅庐呢，我比他金贵？”

　　当快递员把北大物理系的录取通知书送到郝升手上，他转头就跑出了家门，自行车一路蹬到薛欢欢家门口然后跟爱情电影似地站在楼底下高呼薛欢欢，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楼上一个个吃瓜群众往下探头。

　　薛欢欢打开窗户，只见郝升举着红殷殷的北大录取通知书，高喊道：“欢欢学姐，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啦！”他一张天真的傻脸笑呵呵着，薛欢欢着实被触动到了。

　　之后郝升继续一路高歌猛进穷追不舍，大约在寒假的时候，两人一道回家，郝升没戴手套，为了耍帅还穿着件假口袋的大衣，冻一双手通红，薛欢欢主动拉过他的手道：“这样好点吧？”

　　后来他们上了高铁，薛欢欢想松手，郝升反手握住她：“还冷。”

　　“以前看不出你这么会呢？”周韵仪说道。

　　许嘉清问：“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

　　“我靠，人都这么暗示了，我当然马上表白确定关系了。这种事情就得快刀斩乱麻，拉长战线只会一败涂地！”

　　说到此处的时候，许嘉清注意到高镜一看了自己一眼，他回望他，两人目光撞在一起，许嘉清想起情人节那天种种，不禁脸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