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美拉》無冷言

1、奇美拉星球

　　“准备好了吗？就会像睡着了一样，等你醒来就到了...”

　　伊奥柯西平躺在冷冻仓内，无数的管子连接着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意识一点一点的被抽出脑海，那里满是对未来的幻想。

　　现在是公元4088年，人类的数量已经大大超过了地球所能承受的极限，地球能源几近枯竭，如果不大量的减少人口，或是寻找一颗新的星球，人类，即将灭亡。

　　所幸，有一位能称得上是伟大的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几乎同过去几千年前的地球一模一样的星球，它拥有着数之不尽的能源，茂盛的森林，同银河一般绚烂的大海，它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奇美拉”。

　　但是，飞行器上的冷冻仓是有限的，它们不足以将数百亿的人口全部转移。全部人——无论高低贵贱，都通过摇号来获取生存。

　　虽然说不论贵贱，但是，谁又知道呢？

　　身处老城区7-30的伊奥柯西幻想着那颗美丽的星球，它会是什么样的呢？它会有粉色的云朵吗？会有叽叽喳喳的小鸟吗？会有畅游在海里的鲸鱼吗？她多么想去看看那颗同书上记载的、曾经的地球一样的星球啊。

　　而当她切切实实的站在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时，却又如同梦境。

　　“柯西，你也来了？”一个人轻轻将手搭上了伊奥柯西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

　　“维克多！”伊奥柯西惊喜的叫出声，“我还以为你没来呢！”

　　那个名为维克多的金发男子摇头，“我一年前就到这里了，现在是考察队的一员。”

　　“哇！这么厉害！快跟我讲讲这个星球！”

　　“你个好奇的小东西...”

　　她在和维克多交流中了解到关于奇美拉的种种，都与过去的地球十分相似，却又有那么一丝的不同。

　　在奇美拉上，有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未曾被污染的河流，也有零星散落的花海。但是，不知为何，森林，却是奇美拉——这颗看似无害上的星球上最危险的地方。

　　那翠绿的森林，其中隐含的是致命的危险。在政府无数次的派出考察员，又无数次的失望之后，一条奇怪到可以说是诡异的信息，不，说成是警告更为合适。

　　那一天，所有的电子设备，手机、电脑、电视等等，都来来回回无数次的重复着一句话：“离开森林。”

　　但随行的科学家并不死心，他们往那片神秘的森林里投放出一个又一个探测机器人，每每到了森林中心，传回来的画面上总会出现一些高大而又模糊的身影，森林内的氧气含量也是飘忽不定，有时只有可怜的3%-4%，有时又好像氧气不要钱似的，达到了惊人的97%。

　　没有人能走到森林中心，也没有人能走到森林中心后活着回来，即使那些机器，总会在那些身影出现后失去联系。从此，奇美拉上的森林就成为了人们口中避之不及的“禁区”。

　　“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贪玩了，知道了吗？”维克多打断了她的思绪，“特别是不能靠近那座森林。”

　　“知道了！”但她却浮现了一个想法：去那里看看！

　　维克多带领着伊奥柯西来到了属于她的房间那——就在他的隔壁，将她好好的安顿下来，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她不要靠近森林。

　　伊奥柯西躺在床上，看着浓墨一点一点的吞噬了白云，稀疏的星光洒向大地，月亮悄悄从窗子里溜进来，将她的脸庞衬的如棉花一般白。

　　她翻来覆去，却始终睡不着，叹了一口气，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溜出家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奇美拉的夜晚还是十分的美丽的，道路两旁的路灯发着幽幽的光，萤火虫在草丛里飞舞，像是星星落在了花丛里，一闪一闪的。

　　伊奥柯西就静静的走在大街上，感受着夜晚的凉风，新鲜的空气充斥着她的肺腑。这时，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一丝丝微弱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就像是石头落入了水面，溅起丝丝波纹。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个楼梯从地底下延伸上来，下面传来闪烁的霓虹灯的颜色，越往下，声响就越来越大。当伊奥柯西走到最底下的时候，一条繁华的地下城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伸出手挡住刺眼的光芒，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她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好似突然出现的城市。

　　街道两旁都是形形色色的店铺，店家的叫卖声，街坊邻居的吵架声，机器发出的嗡嗡声都汇集在一起，穿透了夜幕。

　　伊奥柯西像是来到了游乐园的小孩一样，这儿转转，那儿看看。

　　“防护服啊！看看防护服！可以在森林里待6个小时的防护服！”一阵叫卖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森林？那不正是她准备去的地方吗，如果有防护服就好办了。伊奥柯西从兜里掏出白天维克多递给她的一张卡，上面用阳刻的方法雕着她的名字，后面还有一小串数字，应该是卡里的余额。

　　她走到那个叫卖的老板面前，摊位上摆着两件精细的，闪着紫黑色光芒的连体服。连体服的正前方是一个透明的头盔，上面连着两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管子，管子的另一头是巨大的氧气罐。

　　“小姑娘，要看一看吗？”老板殷勤的为她介绍，“这可是厂上码子做小了才到我手里的正货，质量肯定有保障！”

　　伊奥柯西半信半疑的翻弄着那两件衣服，上面没有一丝破损，也跟她穿的码数差不多。她好似漫不经心的说：“嗯，看上去还不错，这两件多少钱，我要了。”

　　“哎您可有眼光！这两件可是最近到的最好的货了！不贵，也就3700一件。”

　　伊奥柯西看了看她口袋里那张半透明的卡上的小字，估摸着应该有个十几万：“行，帮我包起来。”

　　“好好好，这就给您打包。”老板接过伊奥柯西递来的卡，在一个机器上刷了一下，卡后面的数字立刻变化了。

　　老板丢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球，桌上的那两件闪着金属光芒的衣服立刻消失了。他将玻璃球递给伊奥柯西，满脸笑容的目送着她离开。

　　伊奥柯西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地下商场，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回家，她已经开始幻想着以后去到森林里的美好场景了。

　　“柯西~你看上去挺开心的啊？”维克多微笑着看着她，不难听出声音中隐忍的怒火。

　　伊奥柯西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僵硬，颤颤巍巍的说：“嗨...维克多，这、这么巧啊...我就是、就是出来散个步而已...”

　　“散步？散步散到地下黑市去了？还买了两件防护服？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就看这衣服挺好看的，就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哎，你啊，”维克多叹了一口气，扶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他牵住伊奥柯西的手，带她回家：“如果你想去森林就叫上我一起，好歹还能保护你一点，听懂了吗？”

　　“嗯。”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登记呢。”

　　房门被轻轻关上，月光也落入了梦乡。

　　维克多果然履行了他的约定，带着伊奥柯西来到了森林里。那里与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出了一些奇怪的植物，还有那忽高忽低的含氧量。

　　他带着伊奥柯西熟悉着森林里的地形，还给她介绍着这些从未在地球上出现过的植物。她一一记在心底，为了她以后独自探险做打算。

　　维克多不让她进到中心地带，但那里面到底有什么,那些神秘的身影又是什么，伊奥柯西的好奇心被这些问题折磨着。

　　“回去吧，我们都是刚到这的人类，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你也会被分配工作的。”维克多提醒到。

　　经过了一系列的认证，登记，她被分配到了同她在地球上一模一样的工作——画家，据说是为了将生活环境装点的更富有生活氛围，更有艺术气息。

　　伊奥柯西欣然接受了这份简单的工作，她接过政府发放的画材，打着写生的名义，经常往返于森林之中。但每次维克多都会跟在她的后面，名义上是来考察森林，其实就是为了监督伊奥柯西，看看她有没有跑到森林中心去。

　　“维克多！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着我了！我真的不会跑到中心去的!”伊奥柯西挥舞着手中的画笔，愤愤道。

　　“那可不行，”维克多微笑着看着她，“我可不相信你能忍住不去，我还不了解你吗？”

　　伊奥柯西别过头，用力的将颜料甩到画纸上来表达她的愤怒。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中心区看看啊。她在心里抱怨着。

　　每次当她以为她可以完美的躲开维克多，独自一人前往森林时，维克多总会像鬼魂一样出现在她身后，美名其曰：队里布置的任务，探索森林。

　　“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啊。”伊奥柯西坐在房间里，望着蔚蓝的天空发呆。这已经是她来这的第四个月了，然而她连森林中的影子都没见着，更别说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了。

　　“嘀、嘀。”一阵短促的消息声从她手腕的终端传来，维克多发给她的邮件显示在浮空的光屏上。伊奥柯西随手点开，硕大的字跳入眼帘。

　　“柯西，今天下午四点，我在森林外围等你，有惊喜。——W.G”

　　维克多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伊奥柯西才不管那么多，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3:50了。连忙从收纳球里翻出一套防护服，匆匆穿上，戴好头盔就出了门。

　　一路上她紧赶慢赶，终于在四点前到达了维克多和她约定的地点。

　　伊奥柯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在一片绿色里寻找维克多的那一头黄发，却始终没有看见。她百无聊赖的揪着地上的花，耳边却传来了嘶嘶的声音，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伊奥柯西转头，却发现黑紫色的防护服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撕开了一个小口，高浓度的氧气源源不断的从裂口中进来。

　　伊奥柯西的脸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窒息感传入大脑，意识变得昏昏沉沉的，重重的摔倒在土地上，四肢还在不停的抽搐。在她视线模糊的那一瞬，看到了终端上显示着高达0.3MPa的氧浓度，便沉沉的昏死过去。

　　当伊奥柯西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视线还是有点模糊。

　　维克多正在被他的领队训斥，看见她动了动，一个箭步冲到她的病床边。

　　他的脸上不知道是内疚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连声道歉：“抱歉柯西，我临时被调去地质调查了，所以没能履行约定。”

　　一旁的医护人员确定了她的情况好转，才对她说：“在森林里昏迷，我们初步推测是某种致幻植物造成的。”

　　伊奥柯西摇了摇头，她现在还暂时说不了话，只能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服，又比划出撕裂的样子，想告诉他们自己的防护服被撕破了。

　　但是领队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愣在原地：“幸好维克多及时发现了你，在森林中昏迷了9个小时也是你命大。”

　　伊奥柯西焦急的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维克多拦住。

　　“等你好了，跟维克多一起关禁闭！下次不能再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去森林了。”领队补充到。

　　她的心里划过一丝丝的不安和不可置信，按常理说，普通人在0.3MPa下，就会在数分钟内发生脑细胞变性坏死，抽搐昏迷，导致死亡。而她却待了9个小时仅仅是昏迷而已，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难道这个星球上还有更高等的文明？是那个文明出手救了她吗？难道他们一直在监视人类？

　　伊奥柯西摁住的太阳穴，勒令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了。一切的一切，只要进入了森林中心，找到那些神秘的身影，一切应该都会大白。

　　维克多收拾着东西，准备同队伍一起前往森林中心与奇美拉的原住民交涉——就在伊奥柯西遇险的两个月后，科研中心收到了一条消息：“我们是奇美拉的原住民，是科莫托尔人。不要再前往森林，不然我们会进行一定的防卫。”

　　全人类都为之沸腾了，这是他们在这个星球生活7年，第一次收到来自外星人的讯息。科学家在震惊过后，立马组成了一支精良的队伍，准备前往森林中心。维克多刚好是其中之一。

　　那个队伍十分壮大，除了领队和指挥之外，还有有随行的医护人员，交涉专家，科研人员，甚至还有正规的军人。

　　伊奥柯西就混在这个队伍的末尾，跟着他们向森林中心移动着。

　　领队通过他们面罩里的通讯器对他们说：“所有人，除非遇到危及生命的时候才能使用武器！其他时候一律给我把武器收起来！别把这人类第一次与外星人的交涉搞砸了！”

　　伊奥柯西捏了一把冷汗，握紧了手中的微型激光枪。

　　整个队伍始终保持着较快的移动速度，只有在天黑的时候才会停下修整。

　　伊奥柯西尽量躲在阴影中，让自己存在感低一点，再低一点。

　　这时，人群中突然骚乱了起来，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巨大的，长着极其锋利的喙的火红的巨鸟，朝他们吐出巨大的火球。

　　“所有人！拿起武器！”领队在通讯器里大喊。

　　是警告！

　　伊奥柯西往后踉跄了几步，踩到了一个泥潭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褐色的怪脸从泥潭中向她扑来。

　　她胡乱的射了几枪，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瘫软的身子。

　　她看到了头盔底下维克多快要喷火的眼神，吞了一口口水，完蛋，被发现了。

　　等对付完怪鸟，队员们都三三两两的准备休息了。维克多在篝火旁，幽幽的盯着伊奥柯西。她被他这种目光看的心里发毛，脚不停的踢着地上的泥土。

　　“明天我就跟领队申请，送你回去，顺便护送伤员，这里太危险了。”维克多沉默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你都看到了！上次那个防护服的录像！为什么你还不相信我们是被更高等的文明豢养的！”那么多天的煎熬和等待，换来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处决，伊奥柯西感受到的，除了委屈，还有一丝愤怒。

　　而篝火给少年的头盔渡上一层金光，他的面颊被隐藏在火光中，让人看不真切。

　　在她昏迷在森林之后康复的后一天，她就和维克多一起去了防护服的储存站，里面是一排一排的防护服。维克多指着左侧一排的防护服：“这边是氧气耗尽的。”

　　他在面板上点击了几下，一件中层的防护服从后面被机械臂转移到前面：“这是你的，柯西。氧气罐里还有53%的氧气。”

　　“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防护服被撕了个口子。”伊奥柯西不可置信的走到它旁边，想把那个被撕裂的口子给维克多看，可是上面却没有任何痕迹，光滑，崭新。

　　“柯西，你吸入了可以致幻的花粉。”维克多的言外之意就是破损的防护服只是她的幻觉。

　　但那种暴露在纯氧中的感觉，那么真实，那么痛苦。

　　“我不信！”她踉跄的走到监控旁边，调出了那天的监控。

　　本来被摆放在最左侧的她的防护服，突然就被机械手给调到了中间。

　　伊奥柯西连忙按下了暂停键，招呼维克多来看。

　　那件防护服的氧气含量本来是空空如也，但是在那一瞬间，氧气含量到达了53%，于是系统又将它重新分类。

　　维克多看完，沉默许久。

　　“这只是系统错误。”他艰难的开口。

　　“不可能！”伊奥柯西大叫起来，“一个正常的人类怎么可能在0.3MPa的环境下待9个小时！这个星球上一定有比我们更高等的文明！他们豢养着我们！”

　　“不，就是系统错误。”维克多不容置疑的开口。

　　“可是...”

　　“伊奥柯西，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新的居所，为什么要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打破呢？难道调查的一清二楚就会幸福了吗？那只会给人类带来恐慌...”

　　营地里大部分人都睡了。

　　维克多轻轻吐出一句话：“有时候，并不是一定要弄明白真相才会获得幸福。很晚了，柯西，睡吧。”

　　“可是！那些高等文明的人根本不会杀死我们，我们可宝贵的很呢，之前不最多就有人受伤，但是没有一个人死亡！”

　　“...我会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是错误的，睡吧。”

　　维克多掐断了通讯，嘶嘶的电流声也消失了，夜，静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维克多都没有再提出要将她送回去。但是他却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像一只受惊的猎豹。

　　什么叫证明给她看？维克多那天的话像是在和她道别，让她感到十分的不安。

　　“马上就要过河了，过去就是森林中心，大家小心。”

　　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巨大的树叶兜住了雨水，一不小心就会淋个湿透。

　　在这样的天气里队伍行进的更困难了，一阵爆炸声在队伍中扩散。

　　“是昨天那种怪鸟！大家快拿武器！”

　　“不行！数量太多了！”

　　“有没有人受伤！”

　　无数的怪鸟遮盖了天空，它们不要命的向下俯冲，鲜红的血液溅了伊奥柯西一脸。

　　维克多抽搐着倒在女孩的脚边，被贯穿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跳动的内脏。

　　“我、我说过...会证明给你看的...”少年的气息逐渐虚弱，渐渐没了声息。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受伤了！”

　　吵闹声环绕着伊奥柯西，医护人员不断的抢救着倒下的男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维克多临死前的那个微笑。

　　刚才如果他不挡在她面前，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会是她了。不对，维克多一定知道点什么，那些怪鸟的目标明明是她。

　　她看了一眼那个陪伴了她19年的男孩，走到一旁的角落，摘下了头盔，又一次感受着死亡，瘫倒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伊奥柯西？伊奥柯西？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费力的睁开眼，想要坐起来，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等到她视线恢复清明时，才看清身上连接着无数的管子，就和她来时一样。

　　她伸手拔掉那些碍事的东西，磕磕碰碰的站起来，寻找着维克多。

　　“伊奥柯西，你冷静一点，维克多很好。”

　　“他在哪？我明明已经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冷静下来，”医护人员将她摁回去，“听我们跟你解释。”

　　原来奇美拉星球不过是由电脑构造而成的，虚幻的系统，之前所说的移民计划不过是给安乐死换了个好听的名字。

　　“它不过是你们意识体的转载，里面一切的五感，痛觉，喜怒哀乐，都是你们记忆中的。里面的时间也是外面的60倍，所以你才会在里面渡过了7年，而外面才过了一个月。”

　　伊奥柯西静静的坐在冷冻仓里，听着博朗克林博士给她解释着这一切。

　　地球上的人类全都不知道这是一个惊天的骗局，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祈求摇号摇到自己。但老城区7-20往后的人却不相信摇号是公平的，一点点的愤怒，累积起来就会产生无穷的力量。

　　“我们需要一个年纪不大，住在老城区7-20以后，可以为我们作证，所有摇号都是公平的人。”

　　“所以你们就选中了我，对吗？”

　　“是的，你很聪明，我们一开始就发现了。”博朗克林博士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先让我见见维克多，不然我不会同意你们的要求。”

　　“好吧...如果你执意如此，这边请。”

　　博朗克林博士站起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让伊奥柯西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仓里，地上的黑影蜷成一团，伊奥柯西抚上玻璃门，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泪水终夺眶而出，喃喃道：“你受苦了...”

　　伊奥柯西履行了和他们的约定，出面为他们作证，所有的摇号都是公平公正的，而且，奇美拉本地居民同意协助他们移民，这个人类移民计划将提前15-20年完成。

　　这可真是个弥天大谎。

　　一切都如博朗克林博士所料，每天进入“飞船”的人员名单在扩大，在末日来临前，所有人都充满着希望。

　　维克多和伊奥柯西每天往返在冷冻仓和“奇美拉”中，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

　　“后悔吗？”维克多问。

　　“不后悔，”伊奥柯西摇摇头，“我一开始就被你们所隐瞒着，保护着。我也想像你们一样，保护更多的人。”

　　两个人并肩躺在冷冻仓内，同小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