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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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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南宫夜出了门。乐正醨一个人在家准备晚上守岁的东西,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很奇怪,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打开门,却见到他意想不到的人。
“老四,你真的住这里,我还以为那掌柜的骗我的。”容氏看上去神色有些苍白,“快,快跟我走。”
“怎么了?”
“你二哥被人抓了,西门家的人我一时又找不到。人家说你去了才放人。”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快跟我走。”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难道你眼睁睁看着你二哥遇害无动于衷?我说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
“不是,我只是想等我妻主回来。”
“等什么等,十万火急的事,怎么还来得及?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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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她,乐正醨一眼看见那女人,心里就涌上一种恐惧感,千万,不要有事。
“人我带来了,你还不放了我儿子。”
于慎推了一把乐正颜,“我让你留的字条,留下了吗?”
“我让下人写了,我们一走就放进屋里桌上了。”
“很好。”她看着乐正醨,“现在,只要等你妻主过来了。”
乐正颜走到乐正醨身边,“你确定,你妻主会来救你。”
乐正醨没有说话,他宁可,她不要来。
“为什么,皇上已经大赦天下了,你还要这么做?”
“私人恩怨。”
“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私人恩怨。”低沉冷淡的女声传来,南宫夜的身影渐渐靠近。
“这么多年,我一心要将天煞斩草除根,岂是一句大赦天下可以改变的,律法解决不了你,我就自己解决。”
“你要和我打?”
于慎大笑,“和你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我可从没想过。”
“不想他有事的话,你自寻了断吧。”匕首扔出,落在他脚下,乐正醨的颈间,尖刺顶住。
南宫夜没有动,“夜,不要。”
乐正颜勾起讽笑,老四,你又何必,她又怎么会为你乖乖送死?
“如果我死了,你就放了他?”她的语气很淡,俯身捡起了匕首。
“他和我无冤无仇,只要你自己了断了,我就没必要杀他。”
南宫夜拔开匕首,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直接刺进自己胸口,嘴角鲜血涌出,“可以…了吗?”
“夜,夜。”乐正醨哭喊出来。
就连乐正颜也是震惊地瞪着她,她就这么直接刺进去了?
南宫夜单膝落下地,于慎松开手,乐正醨冲到南宫夜身边,“夜。”眼泪打在她脸上,她伸手擦着他的眼泪,“你,不是说,要我笑?自己怎么哭了。”她当真勾起了唇角,伴着鲜血,嚣艳无比。
“我不要,不要。”
南宫夜靠在他身上,低声道:“扶我回去,这点伤,还死不了。”
乐正醨心里涌起希望,连忙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扶她起身。
于慎眯起眼,虽然她不认为南宫夜还活得了,但她不想要意外发生。她现在动手,想来南宫夜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可惜,自大从来都不是好事,天煞排名第二的杀手,这第二也是让着第一才来的,就算胸口中刀,也不代表你可以轻易收拾得了。
尖刺刺向的却是乐正醨的肩膀,南宫夜正靠着他,眼角瞟见她过来,直接伸手揽过他,来不及再有动作,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乐正醨,迎面对上那尖刺,右胸口,又是一刀。
乐正醨用手捂着她伤口不住涌出的血,南宫夜眯起了眼,想要伤他,就得付出代价。
乐正颜握紧了双手,为什么?明明这一刺,若是刺到乐正醨身上,不过是肩上的小伤,到她身上,就是胸口的伤,她已经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要替他挨上这一刺。
南宫夜拨开乐正醨的手,每走一步便是鲜血一滴滴落地,没人看得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于慎被打飞,甩落在不远的地上,嘴里吐血。她用了用力,便发现自己武功已经尽废,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苦苦执着,又是为何?
南宫夜跪倒在地,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听到的是乐正醨的哭声,她伸了伸右手,“别…”哭字还没出口,人便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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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我求求你,救她。”乐正醨死死拽着那大夫的衣角,跪在她身前。
“你,哎,不是我不想救,可是,她实在伤得太重。”
“大夫。”
“公子,你自己多保重,你身怀有孕,还是快起来吧。”叹了口气,“我尽力而为吧。”
“四弟。”乐正颜站在门口,“这是一些药材,还有最好的伤药,我想你应该用得着。”
“谢谢二哥。”
乐正颜看了眼屋内,“我真的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可以待你至此。”
“二哥,你…”
“知道为什么昨晚西门宇不在吗?”
乐正醨摇头,“其实,她见到我被抓,也见到了那个捕头。”
“那她…”
“她害怕,害怕她如果来救我,于慎会伤到她。”
“二哥。”乐正醨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小便受尽宠爱的二哥,竟然会羡慕他。
“四弟,其实,你很幸运。”我一直想要的,你轻易便得到了。一份至死不渝,甚于生命的爱情。
乐正颜淡然地转身离开,叹气声渐渐远去,带着似有若无的遗憾。他曾经对自己父亲的刻薄很鄙夷,很不屑,现在却开始理解,父亲,其实也只是一个被女人所伤的可怜男子罢了,他也许不该把气发泄在乐正醨身上,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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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为什么你还不醒?大夫说你今天若再不醒过来,只怕就会一直睡过去了。”
眼泪滴滴落在她身上,脸上。南宫夜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睁眼。
“夜,如果你真得不醒,我一定会来陪你,等我把孩子养大,我就来陪你。”
眼睛被泪水沾满,虽然有些模糊,乐正醨还是看到了她微微的动作。
“夜,你再不醒过来,我就给我们的孩子找个后母,不然,没娘的孩子太可怜了。”
南宫夜终于睁开了眼,惨白的嘴唇用尽力气,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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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于慎走了,是她把你送回来的,她说她放下了。”
南宫夜哼了一声,乖乖地喝着他喂过来的药。
“掌柜的说,等你好了,她要扣你工钱,除非你好好多酿几坛好酒。”
又是一声哼。
“莫大娘说,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以后逢年过节还是去庙里烧烧香。”
继续哼。
“夜,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好爱你。”
这次不再是哼,苍白的嘴唇覆上来,贴着他温润的唇,喃喃低语,“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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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好香,我从没闻过这么醇的酒香,这是什么酒?”赵非一脚才踏进君香楼就吸着鼻子问道,“南宫呢?”
“后院呢,这是她新酿的酒,今天才开坛。”
“是什么酒?给我来壶。”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酒,而且她不给卖,今天是她正君生辰,她说这是给她正君一个人酿的酒。”
南州城内,有一家君香楼,每年三月初四,君香楼必是宾客满堂,别说坐着的,站着的也是塞满了大堂,甚至排到门外。不为别的,只为在酒开坛之时得以一闻酒香。
没有人喝过那坛酒,不管是怎样的天价,也买不到一滴。
据说,很多人曾经照着酒香企图酿出同样的酒,却从没人成功过。
据说,当今圣上微服时也曾经慕名而来,终究还是没能如愿。
据说,那是那位酿酒师为她正君一人所酿的酒。
据说,那酒叫做,夜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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