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来都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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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罗阎看着面前这个相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下意识皱起眉。
他反应很快，在那人没回复之前就迅速摆出了纨绔的模样。
不管幕后之人弄出这么多长着他的脸的仿生人有何目的，但这种明显针对他的行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罗阎微扬下巴，用一种傲慢的语气说道：“你们这第5区还真有意思，虽说早就知道学院比较看重精神力量而不是基因等级，但你们这也太侮辱人了吧？给仿生人全都弄这种拟态形象恶心谁呢？”
说到这，他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你该不会也是仿生人吧？给我滚远点，看到你这种垃圾东西就烦。”
“唔……”那人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摩挲着下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罗阎。
罗阎被这家伙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沉默良久，它嘴角忽然牵起一抹上扬的弧度，语气很是讽刺：“小哥，演技有待提升呀，你的有些反应过激了……你不是康诚吧？”
“卡格尔家的浮生科技可就是专门研究仿生人的，你是在嫌弃你的好兄弟吗？还有，康茂集团大少爷虽然纨绔，但他可不敢在学院的地盘放肆，毕竟康茂集团是学院一手扶持起来的……”
说着说着，它忽然噤声。
它注意到面前那个‘纨绔’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可怕。
他脸上的傲慢表情瞬间消失，表情割裂得像是撕下了一层面具。那双漆黑眸子深邃无光，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
一只怀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手中，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眼神呆滞身体僵硬如雕塑。
刚刚看到那人露出审视的表情时，罗阎就意识到不对。
于是在它开口之前，他毫不犹豫使用了阿尔伯特给他的怀表。
两个保镖都成功被怀表催眠，但这家伙却依旧喋喋不休……可以确定它是仿生人了。
罗阎快步上前，直接反客为主，一把揽过了这个仿生人的肩膀，动作亲昵地把头靠了过去，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在这仿生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罗阎嘴唇微张，喉中发出无声的震动。
异能咒文【湮灭】。
一股可怕的精神波动转瞬即逝，被咒文转化出的异常能量瞬间将仿生人的大脑插件以及附着在插件上的精神体全部碾碎。
罗阎若无其事地扶住了向他倒过来的仿生人身体。
虽然无法在中心城用化身力量，但他的人类躯壳也不是毫无攻击力的。
随着古籍残片入手，精神力大幅度增长，以前的一些记忆碎片也在罗阎接触到熟悉的场景或物品后，断断续续地被触发……比如现在，他只是站在学院门口，就回想起了自己以前常用的异能咒文。
异能咒文是当初他能被学院破格录取的原因。①
使用方法是从古籍中提取出发音信息，精神力与声带同频振动，将普通能量转化为异常能量攻击他人，相当于额外的异能。
趁其他人注意到他这边的状况前，罗阎在仿生人脑后摸索了一下，改变了它的外貌拟态。
这个仿生人型号是学院专有，不外售。他很熟悉这个仿生人的身体构造，就像是曾经组装过很多遍。
罗阎不怕仿生人大脑程序突然断联引起学院主控系统的警惕，刚刚他从这个仿生人的大脑插件中感知到了一团外附在插件上的精神力——这个仿生人不是传统的仿生人，而是意识上传到仿生人身体中的人类。
他接触过由人类变成仿生人的信徒，也接触过自主觉醒意识的仿生人小柳，所以能轻易分辨出二者之间的区别。
所以除非学院那边主动联系这人，要不然不会立即察觉到它的异常。
现在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些长着他的脸的仿生人出现在报名处，大概率就是学院在针对他。
就是不知道学院这些举动是从这个竞赛开始准备的，还是一直都是如此。
如果学院是从这个竞赛开始做这些准备，那就糟了……学院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确定了这个竞赛和他有关，知道他可能会利用这个竞赛过来。
他会来学院这件事只有阿尔伯特和穆上玄知道，应该是救济会那边出了问题。
以穆上玄的忠诚度，她绝不可能背叛，所以大概率是她在提出让学院筹备竞赛的时候，被人察觉到了违和感，因此在学院这边布置了这些东西来试探前来报名的人。
得提醒一下她，让她防范接下来有可能遇到的危险。
想到这里，罗阎用微型光脑给卡格尔发了个消息，让他到学院之后联系他。
他没有穆上玄的私人联系方式，只能通过卡格尔联系她，希望她能及时看到吧。
发完信息后，罗阎环视了一圈。
他这边的传送装置是专属于15区大学的，15区的大学是出了名的纨绔聚集地，没人像他这样这么早来学院报名。
虽说周围没人，但罗阎注意到学院门口隐蔽位置有很多监控，距离传送装置不远的报名处也有不少清洁机器人，这些全都是移动摄像头。
一旦学院发现不对劲来传送装置这边调查，肯定能从这些监控中看到自己。
罗阎叹了一口气。
还是有些冲动了，从抵达第5区到现在，他的情绪就很不受控制，心态相当不稳。
算了，都一样。
罗阎把自己扶着的那个已经报废的仿生人身体递到保镖那里，让保镖把它收进储物戒指。
只要能混过一天就行，只要能找回记忆完成主线任务，康诚这个身份就无所谓了。
罗阎带着两个保镖来到报名处，登记完拿到临时身份芯片后，便径直向学院安排的休息地方走去。
两个保镖身上的催眠罗阎一直没有解开，不仅没解开，还又给他们补了一次。
今天他要独自行动在学院中调查，不可能让这两人跟在他身后到处走。
学院给各个大学提供的休憩场地在南区最边缘，因为是只住一天的临时住所，连基本装修都没有。
罗阎根据指示来到了一个白色胶囊状的房子前。他看着面前这一排小房子，无语凝噎。
倒不是他习惯了大学的奢侈宿舍，无法忍受简陋的住宿环境，而是他认出来了这种胶囊房子是学院以前专门用来储存实验体的……人体实验的实验体。
学院真是有够糊弄的。
他皱着眉把两个保镖和行李扔进了房间中，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在学院地图上标记的地点走去。
然而没走几百米，罗阎忽然停下了。
他来过这里……他对这里很熟悉。
直到此刻，他终于知道主线1任务为什么要提示他来学院调查了。
来学院寻找记忆，根本不需要做任何准备，他只需站在这里就够了。
大脑忽然传来剧烈的痛楚，这种痛楚不是来自大脑内部，不是记忆突破屏障重回脑海中的感觉，而是来自于外界灌输。
罗阎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大脑像是拼图一样被撕裂成了数百片，这些大脑碎片分布在了学院各处，长成了一个又一个新的独立个体……它们正在同时向罗阎大脑中传送陌生的影像和记忆，这些信息差点将他大脑撑爆。
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罗阎捂着头，跌跌撞撞地走进道路右侧的绿化带中。
第5区整个城区都所属学院，没有内外城区之分，因此就算是在南区最边缘的位置，也有很好的绿化。
罗阎将身体靠在路边的树木上，努力梳理脑海中混乱的信息。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这具身体是根据康诚的身体捏出来的。康诚本身的精神力量就不高，大脑容量有限，他的大脑根本无法承载如此冗杂的精神信息。
如果再无法压下这些影像的话，罗阎确定自己最终的结局就是人类身体死亡，属于他的精神波动彻底爆发，学院察觉到他的存在，然后他失去了康诚这个身份，无功而返。
系统提示自己来学院总不会是想弄死他，肯定还有什么方法缓解现在这种状况。
专注于自身的罗阎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信息，完全没注意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树荫处忽然长出来了一个人。那个人目的明确，一步步向他靠近。
“好久不见……”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罗阎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那人已经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终于又找到你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罗阎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谁，但却条件反射地打开了系统面板，想要将自己的精神抽离这具人类躯体。
可当在看到系统淡蓝色光屏上那弹出来的那几个大字时，罗阎愣住了。
【滴，系统正在更新维护中，请稍后再拨】
卧槽？？？
下一瞬，一股大力打在了罗阎的颈动脉窦处，血压骤降，那本就供血不足的大脑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
当罗阎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
他没心情管自己的处境，忍着大脑的刺痛感，再次尝试打开系统面板。
【滴，系统更新维护中】
罗阎绷不住了，他现在很想骂人。
如果系统有实体，他真想边拽着系统的肩膀拼命摇晃边破口大骂。
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罗阎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也不知是刚刚精神冲击造成的后遗症，还是被这垃圾系统气的。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现在虽然依旧很难受，不过幸运的是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无法思考了。
大概是祸福相依吧，刚刚被人打晕后，那些传递过来的信息反而都安静了下来，全都排列整齐被压缩在了脑海深处，等他回忆梳理。
罗阎定了定神，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他好像正处于一个废弃的实验室中……罗阎怔了下，他认出来了，这里是已经废弃的基因复合异能实验室，在叛逃之前，他曾在这里当过一段时间记录员。
而现在他又故地重游了，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双腿被固定在椅子腿上，双手被捆在了椅背后，舌头被防咬器压得死死的，主打一个求死不能。
虽说他此行来学院的目的就是来基因复合异能实验室，但他完全不想以这种方式被送过来。
罗阎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脑海中与其相关的记忆片段开始缓慢浮现。
因为垃圾系统突然罢工，现在他只能靠自己来回忆出古籍残片所在的位置。
他现在位于隔离室，实验室用来隔离观察改造后的实验体的地方。这个隔离室的编号是023，距离存放异常能量转化装置的实验室很近。
隔离室的出口在自己身后，出门右转经过三个自动门就能抵达那个实验室。
罗阎记得自己曾在那实验室里放过一个古籍残片，他当初叛逃学院时走得太匆忙，忘记回收了。
想到这里，他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学院很多地方都曾被他放过古籍残片。
恢复部分记忆之后，罗阎这才知道自己身为一个万年文科生，为什么能成功造出来了一个外挂般的游戏系统。
那本承载地府信仰的古籍帮了大忙。
这古籍是他从古文明教会藏书中翻出来的。
最开始罗阎只是在古文明教会当咸鱼混日子，在瓦沙克开始针对他，针对古文明教会之后，他这才有了想要把地府信仰从古籍上剥离下来，给地府信仰换一个没有实体弱点的、可以自行运转的载体的想法。
根据上辈子在穿越小说中常看到的系统金手指，罗阎没怎么犹豫就选择游戏系统作为载体雏形。
然后他为了剥离那本古籍之中的地府信仰，根据古籍上的方法，把自己的魂魄和两世为人的强大精神力逐步扔进古籍中，将地府信仰力量一点点兑换出来。
因为输入魂魄和精神力的缘故，他和古籍有很深的联系，像是共用同一个大脑的感觉。
也正因如此，罗阎发现了一个特别好用的功能。
——把拥有自己精神力的古籍撕成不同小片，放在自己想要学习的仪器上一段时间，之后再收回来，就可以自然而然学到该仪器运转的规律和制造方法。
因此，成功被学院录用后，罗阎秉着‘来都来了’的想法，只要路过一个实验室，就算进不去，也要在犄角旮旯塞一个古籍残片。
总之就是努力薅学院羊毛，能薅多少是多少。
像是学院里的意识上传装置，仿生人生产流水线，智能AI框架构建实验室等建筑附近，都曾被他扔过古籍残片，可以说学院中一大半建筑和装置中都有他的精神力量残留。
怪不得刚刚那么难受……
怪不得系统提示他尽快收集古籍残片，还提示说让瓦沙克找到古籍残片会有不好的后果。
因为那四散在联邦各处的古籍碎片，承载着他的魂魄碎片和大部分精神力。
瓦沙克获得这些古籍残片的话，能根据它们找到自己，获知自己的所有行动轨迹……这就很恐怖了，压迫感顿时上来了。
罗阎神情恹恹地垂下头，开始思索要怎么脱困。
刚刚涌入脑海中的记忆，大多数都是残留精神力记录的这几年在学院发生的事，真正和他本身相关的只有一小部分。
想要恢复全部记忆，需要先找到这个实验室的古籍残片。
只要找到实验室中的古籍残片就好，主线1的提示是让他调查实验中止的原因，只要找到这里的古籍碎片，应该就能够知晓实验的前因后果。
然后就能完成主线任务1，顺利恢复所有记忆。
……等等，垃圾系统正在更新，这种状况他还能完成任务吗？
罗阎有点绝望。
但也不能干等着什么都不做……算了，先脱困，找到古籍残片再说。
刚才短时间接收了大量记忆，他现在的精神异常混乱，异能咒文用不了……那就只能用康诚的异能了。
罗阎动了动手指，开始尝试使用异能。
康诚的异能他记得是空间类异能[自由之旅]，可以无视所有物质，自由穿梭一切密闭空间。
既然整个身体都可以无视物质自由穿梭了，那部分身体应该也能做到吧？
罗阎不太熟练操控自己身体中的异能，试图将其用在双手上，让自己的双手脱困。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异能刚在指尖浮现，一股剧痛就从后颈处传来。
这毫无预兆的攻击带着强烈的灼烧感，疼得罗阎眼前一黑，差点再晕过去。
可以检测异能的电击装置……草。
好在电击只有一瞬，从剧痛中缓过来的罗阎重重呼出了一口气，不敢再轻举妄动。
又缓了一会儿，罗阎看向地面，开始寻找能用的工具，试图用物理方式脱困。
这个实验室虽然已经废弃了，但地面却干净无比，连块碎玻璃都没有。
椅子是固定在地上的，无论他怎么蛄蛹都无法移动分毫。
脸上的冷汗顺着垂在额前的凌乱碎发一直流进了眼睛中，酸涩难受，让人无比烦躁。
就在罗阎试图把大拇指撞骨折来挣脱双手束缚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在他身后站定，沉默片刻，罗阎能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解自己脑后防咬器的链子。
与此同时，十分耳熟的低沉沙哑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习惯性的，高高在上的傲慢：
“你是他的下属，古文明教会的人？……还是说，你就是他本人？”
“幸好我的线人一直和我保持着通讯，在察觉到它失联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要不然就错过你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不过抓错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康茂集团而已。”
罗阎在察觉到束缚口腔和舌头的装置脱落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直接张嘴咬向自己舌头。
但身后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举动，一只手从后面绕过来，卡住了他的下颚：“所以……你到底是谁？”
罗阎气得牙根痒痒，含糊不清地骂道：“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爹。”
没想到那人听到后没有生气，反而笑出声来。
“啊，不会错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71章 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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