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时代》LY&ZZ

41、第二篇 第四十回

　　大清早JOE就把亚送到了博物馆，准备开始各自忙碌的一天。
　　“亚，今天是周末，一下班我就来接你，”JOE边说边帮亚解开安全带。
　　“哦~”亚应声。
　　JOE很享受每天早晨这样的小互动，就如加了奶的咖啡，互着了颜色，香醇的在舌尖上起舞，划过蓓蕾留下甜蜜的滋味。

　　两人还在车前叙话，只见一辆黑色的跑车缓缓地滑入了另一边的停车位。“嘀嘀——”两声，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郎，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下了车来。
　　“嗨，两位早啊！”女郎锁了车，踏着妖娆的步伐，来到两人面前。
　　“你也早啊，CRYSTAL，”JOE说的时候带上了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不早不早，正好赶着投标的末班车。”CRYSTAL扬了扬手中的公文包说。
　　说着还凑到亚的耳边细语：“亚弟弟，早上好。”
　　JOE一把揽过亚的肩膀，让他和CRYSTAL保持安全距离。
　　“CRYSTAL，你早。”亚有些脸红地说，不知是因为被美女电到还是不太适应在认识的人面前和JOE表现的亲密。
　　“我和亚一起上去吧，JOE，byebye，”CRYSTAL优雅地牵过亚，并对JOE别有深意地眨眨眼睛，害得JOE不得不放开手。
　　“JOE，你路上小心，晚上见。”亚被CRYSTAL拖着往前走，没几步就想到什么的似的频频回首寻找JOE的身影，道别。
　　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终于上了电梯，JOE开车驶离了博物馆。对这次招标的结果JOE并不担心，CRYSTAL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坐上电梯的两人，在泛着金属光泽的箱子里无言的沉默了。刚才那一丝异样的亲密仿佛随着JOE的消失，而不见了。
　　“CRYSTAL，要不要我带你上去？”亚硬是挤出句话来打破僵局。
　　“好啊!”CRYSTAL想了想，开心地点头说，好像刚刚两人之间的沉默根本没有发生过。
　　“叮——”电梯门打开，随着亚请的姿势，CRYSTAL跨出了电梯门。
　　之后，CRYSTAL跟着亚，来到了大厅，登记完毕后，被请上了馆长室。

　　“馆长，CRYSTAL来了。”亚敲门后，轻轻推开了馆长室的大门。
　　“CRYSTAL小姐，欢迎你的到来！”馆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起身热情地对CRYSTAL欢迎道。
　　“馆长，您真是太客气了！”CRYSTAL来到馆长身前并伸出芊芊玉手与馆长相握，亚则垂手一旁看着两人相互落座，寒暄许久。
　　“馆长，这是我们的方案，今天是最后提交的日子，还好我们赶上了，时间算的刚刚好。”CRYSTAL有些夸张地拍拍自己的胸口道。
　　“早些晚些都一样，我相信贵公司的实力，上次在地震时也多亏有你的帮忙，是吧，亚？！”馆长说着转向亚。
　　本来有些神游的亚此时不得不嗯嗯啊啊地应付几句，接着继续神游。在亚想来，CRYSTAL任职的这家运输公司虽然资质、规模、能力都还算上上选，但毕竟建立时间不久，根本不能和另两家博物馆长期合作的运输公司相抗衡，所以他对CRYSTAL稍显殷情的介绍也不怎么上心。
　　“好了，不打扰馆长您工作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一会儿之后，CRYSTAL率先起身准备告辞。
　　“我亲自送你下楼吧，刚也没来得及给你倒杯水”馆长回到书桌前说。
　　“不用了，有亚送我就可以了，谢谢您。”CRYSTAL谦虚地说。
　　“那好吧，亚，你送下CRYSTAL”馆长对亚吩咐道。
　　“好的。”

　　按馆长的吩咐，亚一直把CRYSTAL送到了车库，两人一路无话。说也奇怪，平时还算健谈的两人，此刻仿佛找不到什么好的破冰点，无话找话又不符合两人的性格，索性两人都默默不语。
　　“好了，亚，谢谢你送我。”CRYSTAL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对亚挥挥手说。
　　“没关系的。”亚也礼帽地回答。
　　“定标后到我这里来喝酒，JOE的好酒还藏在我这儿呢！我走了，byebye”说完，CRYSTAL摇上窗，自顾自地发动了跑车。
　　“呵呵——”亚站在一旁，无奈地耸着肩感叹道，CRYSTAL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啊！

　　今天是周六难得工作狂亚不用加班，两人决定去逛街，顺便去超市买采购点日常用品。
　　走在大街上，两人并排走，闲闲地一家一家店逛着。本来亚以为厚皮JOE会像平时一样来牵自己的手，可是JOE没有，JOE只是老老实实地与自己并排走着，而且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几乎与自己同一频率，为什么JOE怎么就没来牵自己的手呢，平时不是甩都甩不掉的嘛。亚有点小小的郁闷。仔细一想好像JOE每次牵自己不是四下无人就是三更半夜，根本没人看到，上次一起买衣服就发现这家伙其实人前很害羞，人后，哼，根本就是禽兽!没脸没皮的！
　　“在想什么呢？”JOE看着旁边的亚突然龇牙咧嘴。
　　“没什么，走累了而已。”亚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前面有卖蛋挞的，很好吃的，我去买来吃，你在这边的椅子上休息一下，你吃几个？”JOE边把亚按在路边的休闲椅子上边问。
　　“嗯…..一个就好”亚想了想说。
　　一会儿看到JOE拿了一大盒蛋挞过来，“我不是就吃一个嘛，你买那么多干嘛？要带回去啊？”
　　JOE坐到亚身边，把一个蛋挞递给亚“剩下的我自己要吃的。”
　　“啊？！你是猪啊！一个人吃一盒蛋挞！”亚怪叫到，好嘛，最近一直一起用餐是知道JOE胃口很海量，但是一个吃一盒蛋挞也太夸张了吧，很腻好不好！淡定，淡定，JOE的食量不是正常人可比的，估计火星人也比不了。亚满头黑线地吃起自己的蛋挞。
　　“这哪里多啦~我跟你说，就这点CRYSTAL也能吃掉的，她一女生都能吃掉，我可是男人耶，很正常嘛。”JOE嘴里塞满蛋挞含糊地的说。
　　“啊？你说那个瘦不拉几的女人能吃那么多？！”亚一脸不可思议，“等等~~你怎么知道CRYSTAL很能吃的，你和她很熟啊？”亚调笑着抓着JOE问，好像抓到什么把柄似地。
　　JOE心里咯噔一下，该死的自己怎么说漏嘴了，怪不得人家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自己一个S级特工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还不是那天在酒会上你泼了我一身酒然后又不理人家，我就被CRYSTAL搭讪啦，瞎聊的时候知道的”JOE不露神色随便瞎哈拉一个很自然地借口。
　　“哼，以后不许你太靠近她。”亚丝毫没有怀疑JOE的话。
　　“遵命~”一边笑，一边继续往嘴里塞蛋挞，心里暗想：啧啧~亚的第六感真可拍，虽然不知道自己跟CRYSTAL的关系，但是潜意识里排斥她，自己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JOE~你看那边有拍大头照的也，我们去拍好不好~”没等JOE答应，亚就兴奋地拉起还在消灭蛋挞的JOE向拍大头贴的机器跑去。
　　亚很high都选好了背景，JOE也快速消灭掉剩下的蛋挞用纸巾胡乱地抹了几下嘴，以免影响拍摄效果。
　　放下布，狭小的空间就剩下两人，气氛有些暧昧，亚不自然得看看JOE，JOE也看着亚，真是好可爱啊，真想偷亲一下，瞄到屏幕上跳出的一个背景，JOE顿时就楞住了。这个背景自己记忆深刻，2012年的亚钱包那张照片背景就是这个，难道说他钱包里得照片是跟自己的合照？JOE马上否定了之一想法，如果是自己，第一看见照片的时候，JOE就认的出来！狂喜无比的JOE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那个和亚合照的，不是自己，那是跟谁的？跟谁的？呵呵，原来自己一直很介意那张照片呢。
　　“这个背景我好喜欢哦，快点，开拍开拍~”亚快速拉着JOE摆POSE。
　　一组拍完，原以为人前害羞，人后皮厚的JOE，肯定会借着拍照吃自己豆腐，拍几个暧昧地姿势，可是JOE没有，好像从进来拍照开始就很不对劲。
　　“外面看不见我们在摆的姿势的啦~你不要那么僵硬~”亚戳戳旁边的JOE，亚猜想是JOE脸皮薄，不好意思拍，所以特地好心地暗示他可以放开一点啦。
　　JOE顺着亚的话胡乱编了个理由：“可是…….老板一会儿打印照片会看到啦……”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微了下头。
　　“看到就看到嘛~”说着一把揽过JOE，把头靠在JOE的肩膀上。“咔嚓”最后一张定格。
　　“你——”JOE有些无奈地扶了下额。
　　“这样才像拍大头贴！”亚开心地勾住JOE的手说，“我们去拿照片吧！”
　　“这个是在外面拿的？！”JOE有些糊涂地问。
　　“是啊！这种机器是从外面取照片的，老板已经帮我们收好了吧！”亚说着掀起了幕布，拉着JOE走出去。JOE有些执拗地在原地顿了一瞬间，还是随亚一起走出了阁间。

　　亚从老板手上接过洗好的照片，一眼扫过前面照片上那些具活僵尸似的JOE，霎时气愤起来。
　　“你那些都是什么表情啊，以为在拍身份照啊？”亚不满地说。
　　“你看，这才叫大头贴”说着亚指了指最后那张说。
　　JOE凑过去一看，最后一张亚抱着自己，还把头靠在自己身上一脸陶醉，自己则害羞得低着头，一幅如胶似漆的画面。看着这样的照片，JOE感到自己的耳朵稍稍开始升温。
　　“老板，把底片拷给我！”亚从身后的包包中取出u盘递给老板。

　　“手机拿出来”亚摊手对JOE说。
　　“干嘛~”JOE一边问一边自觉地上交手机，这是他在2003年新买的。
　　亚接过手机把刚打印出来的最后一张贴在JOE手机的背面。
　　“还是不要贴啦，被人看到多尴尬！”JOE看出亚的企图想阻止亚的举动，刚伸手就被亚一个侧身让开了。
　　“好了！”亚把大头贴按在手机上反复压了几次。
　　“你真是——”JOE叹了口气，没有把话说完。
　　“干嘛怕人看见，我们又不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亚撇了撇嘴说，也不看JOE说。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贴？”JOE不满地指控亚。
　　“因为你就拍了一张能见人的，没办法，我就只好让给你贴了”亚说的好像自己多大方似地。
　　“但是这样是不是太招摇了，”JOE又皱起他那好看的眉毛。
　　亚把手中JOE的手机，微微攥紧，视线在JOE的眉宇间一晃而过，闷嗯了声也不接话，赌气地把手机丢到JOE的怀里，转身就往外走。

　　“亚，你等我下！”JOE放妥手机，胡乱塞了张大钱给老板对他说不用找了，就追过去。
　　“亚，你生什么气呀！”JOE追上亚，急忙中拉住亚的手腕。
　　“你现在不怕我们太招摇啦！”亚看了眼JOE拉住自己的手，抬头与JOE对视。
　　“呃——”JOE慌乱间又不知所措地放开了亚。
　　这样的举动惹得亚更是火冒三丈，那升腾的火气仿佛要从盯着JOE的眼睛里喷射出来。
　　“两位，你们的U盘！”从后边追过来的老板适时地插上话来。
　　“闭嘴！”JOE和亚两人同时回头对老板吼道。吓得老板缩了肩膀，退后小半步。
　　亚吐出口气，从颤巍巍的老板手上一把抢过U盘，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人，他觉得自己如果再呆一秒估计那熊熊的怒火将会波及到无辜的路人。
　　“谢谢你。”JOE面无表情地向老板道了谢，也跟着离开。
　　徒留站在原地被吓到的老板眨巴着眼睛。

　　在路的拐角处，JOE终于拦住了亚，他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挡在了亚的身前，阻止他的大跨步向前。
　　“让开！”亚生气地说。
　　“不让，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JOE也执拗地不退一步，原本好脾气的自己，因为拍照的事已经有点被搅的心绪不宁，在加上亚今天有点无理取闹的生气，JOE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好，我告诉你！”亚说。
　　注视着站在他面前不愿退让一步的JOE，亚心里划过一丝刺痛，现在的自己已经开始索求JOE了吗？！
　　两人对视一秒，周遭的车水马龙仿佛在那一秒里完全被抽离了。
　　“我问你，为什么不愿在人前牵手，为什么不原意拍大头贴，为什么不要把我们的照片贴在手机上！”
　　“这太招摇了吧！”
　　“太招摇！你是觉得羞耻吧！”边说边喘着气侧过头去。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在路上是这样，在试衣间是这样，在阁间还是这样！”亚在JOE的胸口推搡了一把，JOE踉跄地后退。
　　“我只是举得这样不妥当，如果你要把照片放在钱夹里，我怎么会反对！”
　　“我这样让你为难了是吧？让你丢脸了是吧？让你觉得不自在了是吧？！那你干吗还要——”亚连珠炮似地道出了今天他所有的不满，在说到最后句话时突然消了音。
　　“我，我不是——”听到亚的话，JOE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原来亚生气的是这些！JOE很想解释自己这些下意识的举动，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无从解释起。这些生活中的细节在自己生命的26年里早已扎下了根，特别在最亲密的人面前不容易隐藏。他的理智可以告诉自己两人的关系没问题，只要两人相爱，就不用在乎旁人的眼光，但事实上自己还是在乎的吧，所以自己那些下意识的闪躲，在敏感的亚面前就无所遁形了。
　　“亚，对不起——”JOE把手搭在亚的肩膀上，慢慢把他转向自己这边。
　　“亚，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对，没顾及到你的感受，说好我要努力的，但我总是做不好！你一点都不让我为难，一点都不丢脸，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JOE对亚说。
　　JOE要说的话，亚心里都明白，其实两个人都是如此，即使心里明白，但有时候做出来就是和想的相反，行动总在思考的后面，特别在亲近的人面前。
　　“思想不是你要它来它便来，而是由它自己决定它的来去。”亚喃喃自语中带着咬牙切齿。
　　“亚——”JOE无措地望着亚。
　　“今天我自己回去，不麻烦你送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想你的问题吧！”亚抬头看见由红转绿的街灯，丢下句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