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时代》LY&ZZ

10、第一篇 第十回

　　第十回
　　“啊！”JIM一脸茫然。
　　“有两点原因，我们要去吃汤圆。第一么，今天是初七，算起来我们还在过东方的春节，吃汤圆代表团团圆圆。再者么，哈哈哈，就不告诉你了。”亚说着说着开心地笑了起来。
　　“亚，到底为什么呀？你说呀？”JIM边追问着，边带亚走向停在酒店一条街外的车。
　　“想知道？”亚凑近JIM的脸，在3厘米的地方停下来，使对方可以感觉到彼此喷出的鼻息。
　　“我——”JIM咬着下唇，脸开始涨得通红。
　　“我就不告诉你！”亚说着，开心地跳开了，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医风严谨的人。
　　“哼！”JIM嘟哝起嘴，撇开头。
　　“走啦，我们去吃汤圆，我可是知道全HK最好吃的汤圆噢！”亚笑着勾起JIM的手。
　　“走吗，你也很想吃吧！”
　　“哦——，那好吧。”那小媳妇的样子着实逗乐了亚，“哈哈哈。”
　　亚和JIM结伴来到了车前。

　　JIM行使在HK的街头，汽车根据亚的指示前进着。亚看上去对HK很熟悉，JIM觉得，他一定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有很多的回忆。
　　“亚，你对HK很熟么？”JIM打着方向盘问道。
　　“嗯。”亚把头转向窗外，一幅不愿搭理自己的模样，“快点开啦，我都饿了。”又有点有意撤开话题。
　　看着亚稍稍耍点小脾气的样子，JIM内心是高兴的，这样的亚率真而自然，就像一个同龄人。而在小岛上的亚，冷酷、紧绷、高高在上。不过反过来想，附带了小岛上成千上万人性命的人，怎么能轻松的起来呢。
　　“饭店在什么路上呀？现在已经凌晨2点多了，还会营业么？”JIM疑问地道。
　　“放心，它是通宵营业的，老板很敬业哦，不像某些人不但好吃懒做还整天不见人影！”亚仿佛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道。
　　“谁惹你这么忌恨呀？”JIM好奇地问。
　　“还不是那个气死人的——，JIM停车，快停车！就这里，对对，往回倒点，就那。”亚兴奋地叫起来。
　　JIM一脸无奈地在一条黑不溜秋的小马路上把车停下。
　　“快点，快点啦。”亚催促着JIM。
　　JIM停拔了钥匙停好车，行到亚身前。
　　“半夜天气凉，你也把围巾系好再说呀。”说着JIM帮亚搭理好了围巾。当JIM稍微有些冰冷的手触到亚暖暖的脸上时，JIM感到亚有片刻地僵硬。
　　“好了。”JIM顺手捏了下亚的笑脸，软软的，和想象中一样。
　　“你干吗呀！”亚吃痛地喊起来，“不要把我当作小孩子！”
　　JIM大笑起来，“哈哈！”心中想到，估计亚在家里也是这样被家人对待的吧。想着想着JIM就顺口说了出来。
　　亚一下子停止了笑容，冰冷又开始在眼中聚集。JIM的心一下子被吊起，有些许的患得患失。

　　一会儿后，在JIM还有些忐忑时，亚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在JIM白净的脸上用力的捏了几下，随即笑了开去，又有了刚才无忧无虑的神情，还啧啧地发出得意的响声。
　　“啊——，亚，你干吗捏我脸呀？”JIM摸着刚被亚捏红的地方，抱怨道。
　　“给我的脸报仇呀！切！好了跟上，我们去吃汤圆！”亚已经恢复了刚才的温度，没心没肺快乐地说道，仿佛刚才的瞬间只是JIM的臆想。
　　亚拖着JIM在几条小马路间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条稍微宽阔点的马路。初七冬天的马路上，萧索而冷清，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这里有店么？”JIM奇怪地问。
　　“跟我走就是了。”亚继续向前。
　　他们走过几个还在营业的PUB和会所门口，其中一间PUB的大门正巧打开，一名满身酒气的醉汉冲出来撞到两人，嘴里还叫嚣着，“找死呀你们！让开！”幸亏JIM抱着亚闪躲及时，不然醉汉肯定吐了两人一身。
　　“你没事吧！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说的这家店指不定早搬了。”JIM对亚劝道。
　　“不会的，这家店有这片儿最厉害的老大罩着。它不会挪动的。”亚肯定地说。
　　“老大也是人，也怕2012，说不定——”JIM还想继续劝，亚打断了JIM的话“你看，就在哪里！”
　　顺着亚指的方向，JIM看见一个小铺子，那种用木头搭起来的简易推车，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中年人正摆弄着煮东西的火。
　　“大叔，来两碗汤圆！”亚拉着JIM坐在小吃摊摆开的长椅上。坐上去时，椅子吱吱地响了几下。JIM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的自己很贪吃，经常拿着偷偷攒下的钱，跑到隔很多条街的馄饨铺吃馄饨。小时候的记忆，纯真而鲜明。
　　“两位慢吃，这个是我们店每年新年的特别奉献。新年吃汤圆，团团圆圆!”买汤圆的大叔边说着吉利话，边端上刚煮好的汤圆。“啊——，你是——”
　　“嘘——”亚对大叔做了个鬼脸，打断了大叔的话。
　　“你还是一样调皮呀，谁能管得住你噢。”买汤圆的大叔说着戏虐地看了眼JIM一眼，弄了JIM一个大脸红。
　　“咳咳咳”JIM不自然地低下头，用勺子拨动碗里的汤圆。
　　“呵呵，小子们脸皮都薄。”大叔说笑着回到炉火前。
　　“我们开吃吧！”亚说着合实双手，闭上眼睛开始祈祷，“好了吃吧。”亚开始埋头消灭面前的汤圆。
　　看着亚的吃相，JIM又把目光投向自己面前那碗，6个汤圆沉在白色的瓷碗底，黑色的芝麻馅从白色的糯米皮中偷露出点颜色，使得汤圆的皮泛着黑白两种色彩。团团圆圆，这个词对自己来说真的有点远，作为孤儿的自己，从来没有人会像亚这样为自己端上一碗意义非凡的汤圆。JIM有些感动与热烈，在这着寒风冷冽的冬夜。
　　“谢谢你，亚。”JIM轻声地说道，在这样一个无人的夜里，这样一句谢谢，很暖，也很温馨。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亚抬起头，注视着JIM，眼里是全神贯注，是一种JIM无法言衷的情绪。“吃吧，我也很久没吃到了。”亚慢慢地说，仿佛在倒尽那些不知名的回忆。

　　JIM看着亚的吃相，突然抬起手。亚奇怪地看着JIM。
　　JIM微微一笑，伸手为亚擦掉粘在嘴边的黑馅，“你吃到边上了，”说着又把粘了黑馅的食指放到自己嘴里，轻轻地舔了下。有点色情，有点挑逗。
　　亚呆呆地看着JIM地动作，好像没有明白JIM动作里面的含义。
　　“亚，你应该明白我今天来找你的意思。”JIM终于说出了那准备了一天的话。
　　“啊——，你快吃汤圆，冷了就不好了。”亚慌忙转开视线低下头，回避地说。
　　JIM不想逼亚，所以他只能对那碗汤圆撒气。团团圆圆。
　　风冷冷地从两人间呼啸而过，吹散了那刚凝结起来的温暖。

　　一会儿，两人的碗就见底了，但是亚好像是在研究碗底的花纹，迟迟不愿抬起头来。而JIM则看着这样的亚，等待着他的回答，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1分钟，2分钟，5分钟——
　　最后，亚抬起头，那看着JIM的眼中蓄满了泪水，黑色的瞳孔中翻涌着悲痛与绝望。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都不能安安心心地陪我吃一次汤圆呢？为什么，我想做的总做不到！这是为什么？”亚呢喃着，一串闪亮的珍珠从他眼里滑落，溅落在桌子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圆。亚用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声音。他拼命地吸着气。
　　“亚——”，亚的眼泪，亚伤心的表情，亚的为什么，就好像刀背，在JIM的心上刮地钝痛。JIM伸手想要安慰他，但被亚拂开了。
　　“我才不要你好心！”亚抬起脸，红红的眼眶，微肿的鼻头，就像发彪了的小猫，倒竖起爪子，想保护自己，抓伤靠近他的人。
　　“再也不会有人陪我吃汤圆了！为什么啊，你说呀！”亚哽咽地说着，还用手臂胡乱地摸着脸上的泪水，故作坚强的样子。JIM整个心又揪痛起来。是谁这样伤害了自己宝贝，是谁让自己的宝贝在这寒冷的冬夜一个人吃汤圆，是谁是谁是谁！JIM的心仿佛被千钧的石头压迫着，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亚，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作为一个追求者，好像他两者都还算不上。
　　JIM站起身来到亚的椅子边蹲下，环住亚的腰身。
　　“亚，我可以借你抱一下，被当做是代替品也没关系。”JIM闭上眼睛说，他怕自己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亚的疏离，和亚的不情愿。
　　突然，JIM背上一暖，亚也环抱住了他。亚一抽一抽地身体显得格外的脆弱。两个伤心的人，靠着汲取彼此的体温，度过了一个寒冷的夜晚。

　　买汤圆的老板，奇怪地望着他们，随后摇摇头，继续干着自己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