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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赔钱 ...

  •   次日清晨,天边一片绯红,太阳快要爬上来,池塘边的柳枝上只一夜功夫,就已长满了新芽,嫩绿的芽叶上沾着几颗清澈的露珠,像是粒粒珍珠一般,打着滚,顺着叶根滑落下去,滴进茂密的枝叶中,难寻踪迹。巢中的燕子,纷纷从满眼的绿色中探出了头,开始遥相呼应,其中几只展开翅膀,从枝叶中飞出,蜻蜓点水般地掠过水塘,梭进对面爱侣的巢中,平得如镜般的池面荡起层层涟漪。旁边,嫩绿的枝叶间,花儿迎着阳光,含苞欲放,煞为娇艳。
      太阳都露出整张脸,王府里才开始有了响动,一些仆人终于打着哈欠,从屋里走出,个个顶着双狗熊眼,开始了一天的忙活,这要是搁在平时,非得挨老总管的骂不可,不过今而个却很异常,因为平时总第一个起来的赵老总管,也是刚刚才起,可以这样说,家中虽然来了个妖孽,但这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西侧晋王寝室内。
      晋王爷正呲牙咧嘴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一滴滴汗珠从额间滚落至耳边,头下的枕边已湿了大半。
      “好啊。”床边一蓝绸俊男高兴地叫道。晋王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你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男子有点不好意思,“别误会,我说的是遇到难得一见的高手了。”
      “行了。”晋王咬了咬牙,忍住腰间袭来的阵痛,“快点给本王解了。”
      “嗯,嗯。”
      东侧的残垠断壁旁的草丛里,一老一少两人睡得正香,一点也没发觉自己已然成为别人眼中的观赏物,离此一丈开外,一群人正围在一起,指手划脚地谈得正浓。
      “打个赌咋样?”一人提议。
      “怎么打?”马上就有人附合。
      “猜猜谁先醒,输了的人出一两银子。”
      老头动了动。
      “老头先醒。”马上有人大喊。
      “我也猜老头先醒。”又有几人附合。
      “嗯,我吗?还是小子先醒。”
      臭蛋心里开始乐开了花,哈,哈,赚钱的机会来了。
      “我认为还是老头先醒。”一个女声女气的声音。
      刚想睁开眼大喊:“我猜是小子先醒”的臭蛋一听有女音,忙重新闭上眼,旁边的老头却急了,小手指直捅臭蛋的肢腋窝,傻子,还不快起来,臭小子,又犯什么浑了。
      臭蛋就是不起身。
      老头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直坐了起来,扬起手一把掀开了臭蛋的被子。
      “死小子,还不醒,浪费一次赚钱的机会,你得赔我。”
      “切。”依旧闭着眼,撇了撇嘴。
      “哈,老头先醒。”我赢了。”有人大呼。
      臭蛋这才坐起身,展开无比灿烂的笑颜,望向人群,寻找妹妹,妹妹,我帮你赢了银子,你可得感谢哥哥我哟。噢??噢?蓝眼呆愣住了,天,双眸再扫一遍,天,清一色全是男的,那个女声??谁的??
      “卟刺,卟刺,卟刺。”有人喷鼻血,“扑嗵,扑嗵”有人摔倒。
      臭蛋的笑容僵硬了。
      “刚才是谁装女声了?”站起身,大喊。
      “他。”众人齐喊,齐甩头,齐出指,动作极其统一地指向已吓傻了的小宦官,就连摔倒在地的人,爬都还未爬起来,手却也指向那个可怜之人。
      懊恼之及的臭蛋冲上去,对准小宦官就是一顿狠揍,嘴里直嚷嚷。
      “叫你装女声,叫你装女声,你赔我钱,你赔我钱。”
      小宦官被打的鼻涕眼泪一把流,忙捂住头,缩着脖子,哭嚷着。
      “别打了,咱家不是装出来的。”女声,纯纯粹粹的女声。
      臭蛋立马顿住了,这才意识到错怪了人,忙扶起小宦官,向其认罪似的,把小宦官满是摺皱的下摆,扯了扯。
      “不,不劳烦大人。”小宦官吓得忙朝后缩。
      把个后面的老头看得直摇头,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好色,不行,咱还是离他远点,否则会被人当成老色鬼的,那企不让咱的一世英明付之东流。靠,也不知那老乞丐有啥一世英明。
      “臭蛋。我要去云游了,自己好自为之吧。”说话间,人已不知飘到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嗨,嗨。”臭蛋连头也未抬,习惯性地应了声。
      而正赶过来的三人却被看愣了。
      “一个世外高人。”穿着蓝绸的俊俏男儿赞道。旁边的晋王没吱声,只是眼睛却越过树顶,看向天空,若有所思。
      “算一下。”晋王命道。
      臭蛋看着出现的晋王,心中一愣,但马上又高兴起来,想不到竟然还有人能解开自己点的穴,谁?蓝黑的双眸看向晋王旁边一个穿着蓝绸的男子,哼,哼,不错吗,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解罗。蓝绸男子也看着臭蛋,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神秘莫测。
      “是。”管家赵公公拿起手上算盘,“臭大人,请听好了。”也不等那个臭人回过神来,手上的算盘就“哔啪哔啪”响个不停。
      “玉石珠帘一帘五千两,两帘就一万两,纯金烛台五千两,青瓷花瓶五千两,檀木床五千两,檀木柜子两个,一万两……”
      从出生起,只让别人的头嗡嗡叫的臭蛋大爷第一次脑袋里嗡嗡作响,第一次感觉眼前似有无数只苍蝇在飞。臭蛋双手捂住头,蹲了下来。晋王爷紧呡的嘴,不经觉察地向上扬了扬,但消纵即逝。然而,这一切都没逃过站在一旁的蓝绸男子,男子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禀王爷。”可恶的赵老头躬身朝晋王一拜,嘴皮子利索地上下翻滚,“总共十万零六千三百陆拾七两三钱。”
      “卟嗵。”臭蛋脸儿朝下,栽倒在地,数个闪着银光的银元宝在头顶上方飞舞着,十万两啊,把它们铺成一排,到底能铺多远呐,十万两啊,能娶多少个妹妹啊,当然啦,我臭蛋可是个用情专一的人,绝对,绝对只娶一个,妹妹你绝对绝对可以放心。我靠,臭蛋,你大爷的脑袋真真是个极品,我们服了你。
      “喂,喂。”晋王爷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某人屁股,“快赔钱。”
      “我没钱。”迅速跃起,瞪着眼,直着脖子大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切,小子,论打,你可不是我的对手,看你能把我咋样。
      “那就把这个签了。”晋王变戏法似的,手中突然多了一张纸,一把塞到臭蛋眼皮子底下。
      拿过纸,细细看着。
      “你如果想逃得话,就由你的那帮乞丐兄弟抵命。”晋王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冰冰的。
      空气像是变得稀溥起来,众人们突感呼吸急促,心脏“嘭嘭”直跳,恨不得将自个的眼珠子挖出,贴到那张神秘的纸上。
      ……一阵寂静。几片嫩叶飘下。
      “好吧。我答应,不过,如果以后你食言的话,我可会毫不客气地拧断你的脖子。”
      “成交。”随即面向赵公公,“马上替臭爷准备,明日进宫。”
      “我姓金。”臭蛋嗡声嗡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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