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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南安府下帖邀众姝 水溶听琴轩奏心曲 ...

  •   话说王夫人就宝玉婚事,得元妃支持,心中总算落下块大石头。虽不能提,但心中高兴。回府见过贾母,细述宫中之事,余话不提。
      说话间,季节就进入了深秋,院子里菊花也都争相的开了。这日,南安太妃在王府后院赏菊,见小厮搬进数盆菊花,但这些菊花形状各异,煞是好看。太妃道:“这是哪里来的菊花?”小厮道:“回太妃,是郡王给太妃找来解闷的。”太妃道:“可知这些菊花的名字。”小厮道:“郡王没说,奴才也不知道。”就听见南安郡王道:“母妃,让儿子来给你说说。”太妃转过身慈爱的笑了。只见那南安郡王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蕙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朝靴。眉如鸦翅,目如清泉,隆鼻朱唇,皎如玉树。南安郡王上前扶住太妃,指着菊花道:“这是绿牡丹;这是绿玉、墨荷;这是凤凰振翅;这是西湖柳月,这是……。”太妃笑道:“王儿,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菊花的名字取得怪好听的。”南安郡王笑道:“这些是水溶哥哥让我搬回来孝敬母妃的,也送了些进宫孝敬太后,名字也是他告诉我的。”太妃笑道:“就这溶小子花样多,难怪你太后姨母那么疼他。”南安郡王道:“水溶王兄的文治武功也算得上我朝第一了。”太妃道:“是啊!你水王兄终不负你姨爹姨妈的期望,你姨爹姨妈也能瞑目了。”说完,太妃有点难过。南安郡王忙把话岔开道:“母妃,不如请水清、泯妹她们来游赏一番。母妃也乐上一乐。”太妃侧脸打趣道:“王儿,可是想你清表妹了吧。”把南安郡王操得脸通红,不依道:“母妃又取笑孩儿,下次不给母妃解闷了。”太妃慈爱的拍了拍南安郡王的手道:“母妃知道我儿的孝心。”太妃接着道:“既请你清表妹她们,不如东王府、西王府,还有几家公侯家一并请来,乐上一天。”南安郡王道:“随母亲高兴。”日子定在重阳,管家派小厮到各府递请柬。
      请柬递到北王府,水清、水泯和北静王妃正坐在水榭里品茶。管家把请柬递给承御拂晓,在亭下垂手待命。拂晓把请柬放在镶有金丝雕花的檀香木盘里,才送至王妃。王妃拿起请柬看了看道:“王爷知道吗?”管家费云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请你做主。”王妃拿眼看了看面前的两位郡主道:“南安太妃请我们重阳赏菊,妹妹们去吗?”水泯道:“姨母请客,是一定要去的。王兄好久都没带我们出去走走了,我要去透过气。”水清微微的笑道:“谨防让王兄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坏话,到时想去都去不了。”说完掩面而笑。水泯嘬着小嘴,扬着下巴,闪着乌黑的大眼睛道:“姐姐,我知道你是想去的。不过,不是赏菊,而是想见雨轩表哥罢了。”说完大笑起来。水清赶着要撕水泯的嘴,道:“就知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水泯大叫道:“姐姐,饶过小妹这一次吧。”水清道:“看你还胡说八道不!”北静王妃看见水清两姊妹嬉闹,想到南安郡王与水清情投意合,心里羡慕的紧。转念想到自己,自己未出嫁时,在尚书府也是说一不二的,父母、哥哥也事事依顺自己,从不受一点委屈。当听说赐嫁北静王时,也是满心欢喜。天下谁不知水家儿郎玉树临风,文治武功无人能比。当时羡煞了多少没出嫁的大家闺秀。不说远的,东王府的明珠郡主就是其中一个。刚出嫁那会儿,夫妻俩也是你敬我,我敬你的。虽说不上恩爱无比,那段时光也是快乐的。可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开始疏远我,不管我怎么做,也换不来他的一点笑容。虽说绿漪的事,我是操之过急了些,但这贱婢勾引主子,我撵了她。只是不知这贱婢气性大,竟投井死了。难道是我的错吗?唉!什么法子都使了,最终他是离我越来越远了。北静王妃每想到这些,就头痛不已。脸上就显出烦色来。只见王妃站起来,对两位郡主道:“两位妹妹,你们再玩会儿。不知是否吹了点风,人有点不舒服,我就先回了。”两位郡主道:“王嫂可要叫太医。”王妃道:“不必了,睡一会就好了。”两位郡主吩咐承御:“拂晓,好生侍候你主子,如有什么,要立即请太医,不可误了。”拂晓答应了。又吩咐侍候在外的丫头去传王妃的轿子。不到一会儿,轿子到了,北王妃扶着拂晓的手上轿离去。
      水清、水泯目送王妃的轿子离去。水泯对外唤道:“谁知道王爷在什么地方?”一个穿着水色衣裙的丫鬟道:“回郡主,听费管家说,王爷在沁墨斋。”水泯对水清道:“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王兄回府就去书斋,面都见不到。”水清皱了皱眉头道:“王兄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听流苏讲,王兄已很久不到王嫂处了。”水泯忽得站起来道:“我们去见见王兄,问他有何事!”水清道:“妹妹你忘了吗?没有王兄的准许,我们是进不了书斋的。”水泯不由得泄了气。姊妹二人也失去品茗的乐趣,相携着回明秀轩。姊妹二人穿过梅林,向荷塘走去,因是深秋的季节,荷塘里只有零星的几朵荷花还没凋谢,大多数都结满了莲蓬。姊妹俩还没走到荷塘边,就听见叮咚的琴声从碧水连天的荷塘深处传来。姊妹对望了一眼,水泯欢快的说道:“是王兄在弹琴。”那琴声悠扬悦耳,轻快无比,似有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又似在花丛中追逐。突然,琴音一转,似乎就从明媚的春天进入了寒冬腊月,百花凋零,蝶儿离去,相爱的人也遥遥不可及,琴声伤感之极。听得姊妹俩泪水涟涟。
      姊妹俩在丫鬟的伏侍下,提着衣裙拾阶而下,向池塘深处的听琴轩走去。琴轩内,见水溶戴着束发的银冠,穿一件白蟒箭袖,腰束玉带。面若美玉,只星目中透着一丝惆怅。水泯叫了一声“王兄”。水溶方从琴音中回转过来。水溶旋即露出兄长般的微笑,道:“妹妹们打哪里来。”水清道:“院子里。方和王嫂在水榭赏花,王嫂突然身体不适,回寝宫歇息去了。可又不叫太医。”水清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水泯道:“哥哥不去瞧一下王嫂。”水溶道:“既不叫太医,想来无事,又有丫鬟照顾,晚点再去也不迟。”水泯又道:“哥哥所弹何曲,为何如此哀伤?”水溶道:“琴音至心生,曲由人作。哥哥随意所奏,弹的是哥哥的心罢了。”水清道:“哥哥风华正茂,何作此伤心之曲呢?不如不奏。”水溶不置可否,室内出现短暂的沉默。就听水泯道:“差点忘了正事,姨母请重阳赏菊,哥哥可去?”水溶微笑道:“小丫头还是贪玩,就不知那天会不会有事…...”水泯不依,定要水溶应了她,重阳一块去。水溶宠爱的答应了。兄妹三个又闲聊一会儿,姊妹俩方起身辞了出来,回明秀轩。
      且说水溶待姊妹俩离去,又抚了会琴,只觉得意兴阑珊,不由得想起绿漪来。这绿漪原是从小伏侍水溶的丫鬟之一,精通琴艺。全府上下的丫鬟通共加起来也没有她长得好。自己因喜音律,待她比其他丫鬟略好些,却因此让绿漪白白送了一条命。虽她做得隐晦,府中又有何事我不知呢?而她最让人厌的却是毫无内涵。记得刚成亲时,两人虽谈不上琴瑟相合,但也还过得去。有天清晨,因无早朝,起床见她在镜前妆扮,真是人比花娇。我站在她身后打趣道:“花照镜前后,花交两面映。”她听后,转过身来,两眼空洞、茫然不知,又故作矜持、高贵的模样。那时,我就知她非我知己。不想,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人,心却无比的狠。我能用心去待她吗?水溶又想,太后姨母说我水家男丁稀少,希我能早日诞育麟儿。见我成亲两年有余,还无子嗣,甚为焦虑,现又张罗着为我选侧妃。我已有一次不幸的婚姻,难道还由皇家再给我张罗第二次吗?不,绝不!我一定要寻一个能与我共效于飞的女子,一起走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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