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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怀孕过往1 ...

  •   大概是对祁光果断抛妻弃女的行为仍是困惑、不甘与愤懑,加上向南刚刚提及了五年,向易水在浅憩间竟梦到了五年前的一些事。

      五年前,祁光向她承诺,会一辈子照顾好她跟宝珠。

      ——

      向易水掏空心思追求了祁光一年多,终于抱得美男归。

      正式交往之后,二人感情深浓,用如胶似漆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祁光刚成年就被向易水拐上了床,二人年轻气盛,且因祁光工作聚少离多,在情/事上他们根本不懂节制为何物。

      有一次情到深处,向易水攀附拉扯着祁光,不让他分神只求尽早痛快。祁光没能及时采取防护措施,向易水便中招了。

      怀孕是有征兆的。

      那段时间,向易水很是心烦气躁。

      远在外省开粉丝见面会的祁光,在上洗手间的空隙中,接到了向易水的电话。

      向易水开口就要祁光回来。

      祁光还没记事,跑长途的父母便出车祸双双离世了。他与爷爷相伴也只有短短十三载,因此,他非常渴望亲人。向易水在他长达两年的默默考验中已然成为了他的半个亲人,而且他极其享受被人迫切需要。所以此时祁光并不觉得向易水的要求无理,反而甚是可爱。

      祁光问道:“易水你现在是有什么事吗?”

      向易水不答。

      祁光闻弦知雅意,明白向易水只是纯粹的想见他了。

      向易水傲娇得很,总不肯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习惯端着,那颗高高昂起来的头颅不会为谁低下。

      以前向易水追求祁光亦是如此:帮他解了被灌酒的围,却不邀功;得知他演出时腿受伤,大老远带着所识的最好的骨科医生来看望,只是说一句顺路而已;送他亲手雕刻的玛瑙象棋,分明自己的手都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她却轻描淡写:‘随手弄的,给你玩玩,不喜欢就丢了’,也不怕祁光真的随便玩玩,糟蹋了她的心意。

      所幸,祁光虽笨但眼明,能透过表象看清本质。

      《小王子》中因为玫瑰傲娇的表现而不高兴逃离玫瑰与星球的小王子,曾懊悔自省过:‘……永远都不该听花的话。应该欣赏她,闻闻她的花香。我的花让我的星球飘满芳香,我却不懂得欣赏……我应该这样判断:不是听她说什么,而是看她做什么。她给我芳香,又给我光彩。我不该这样逃离。我应该猜到她小计谋背后的柔情。花就是这么矛盾!’

      祁光尚且年轻,但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去爱一朵花了。

      祁光耐心安抚向易水,“见面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机票已经订好了,我今晚就回来,易水,委屈你先忍忍好吗?”

      “不好。”向易水没好气回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纵然向易水口是心非,可她从未跟他发过脾气,这让祁光有些着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下走不开,祁光只能匆忙拍了几张自己的怼脸照片,照片中他眼角低垂,可怜巴巴的看着镜头,向向易水致歉——向易水很吃这一套。

      然后就被助理催着出来继续工作了。

      粉丝见面会结束,上了保姆车,祁光顾不得休息片刻,就连忙给向易水打电话。

      一连好几个都没拨通。

      祁光不知向易水是不想理他,还是出事了,一路上都心神不属。

      左瑞与其他队友见他坐立不安,都纷纷劝他:向易水偶尔出行还带着保镖,她自己又会拳脚功夫,出事的概率微乎其微。让他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下了飞机,祁光马不停蹄赶往向易水的别墅。

      从来开门的佣人口中得知,向易水正在二楼卧室休息,祁光终于松了口气。

      “叩,叩叩——”

      祁光敲了几次门,仍不见里头有回应,只好道一声‘我进来了’,擅作主张的推开门。

      没有看到向易水的身影。

      祁光正疑惑,就听到由洗手间内传出来的呕吐声。

      祁光快步过去,看见趴在马桶上干呕的向易水,吓了一跳。

      “易水你怎么了?”

      祁光半跪在向易水身旁,焦灼不已地抬手探向她的额头,想要确认她是不是感冒或者发烧导致反胃呕吐。

      向易水呕得眼角通红,待状况稍微缓和了些,她推开祁光的手,“离我远点。”

      祁光一怔,起身离开。

      向易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股陌生的委屈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就消退了。

      祁光端着一杯温水回来,“易水,你先漱漱口。”

      他面上平和,显然没有在意刚才向易水乱发脾气。

      向易水漱了口,又被祁光用湿毛巾细致的擦净脸与嘴角,内心的躁乱才歇了些。

      祁光问道:“怎么了?是吃坏肚子还是其他原因?我们上医院去看看?”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向易水又满腹郁闷。

      向易水低垂着头,泛白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短发掩住了小半张脸,微蹙的长眉与泛红的瑞凤眼,使得平日里有几分冷淡凌厉的面容透露出罕见的脆弱。

      “我怀孕了。”

      下午挂掉祁光电话,向易水就开始胃酸上涌,大吐特吐。她后知后觉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亲自出去买来验孕棒。

      一顿慌乱的尝试后,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给了向易水准确而非期待的答案。

      “什么?”

      向易水的目光一直落在洗手间一角,自始至终没看祁光,她抿了抿唇,重复道:“我怀孕了。”

      犹如在雨天被雷电所击,祁光脑子一片空白。

      可骤然间,滂沱大雨停止,密云的阴云消散,明媚又和暖的阳光洒向祁光。他整个人都灿烂了起来,宛如春日里一棵开满形娇色妃、玲珑剔透的花朵的樱桃树。

      祁光声音颤抖,磕磕巴巴说着:“易水你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好,好,太好了。不,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这样是不够的——”

      “我想把孩子打掉。”

      杂乱蔓生的话语被向易水打断,顿时枯萎。

      祁光:“为、为什么?”

      向易水道:“我不喜欢小孩。”

      其实并非不喜欢与心爱之人的结晶,只是她对当妈妈有着本能的恐惧。

      她是她妈妈用一条命换来的,虽然对妈妈满是感恩与怀念,但不可否认,她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像她妈妈因为孩子死去。即便没有,她也害怕担任妈妈这个角色,她对此感到无法承受的压力。

      “可,这是我们的小孩啊。”

      看到向易水脸上流露出来的明显的惶然,祁光立即改变了主意,或者说,重新确定了想法,“那,那就不要了。”

      “我尊重你的意见。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你开心。”

      祁光遮掩不住的失落,让向易水心里堵得更慌更乱,她不由道:“我不开心!”

      祁光一愣,低声道:“对不起。”

      说到底,这是他的过错。

      他的侥幸心理,不仅导致孩子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到来又遗憾离去,还让向易水身心都受到伤害。

      祁光要扶向易水起来,却被向易水拂开手。

      向易水站了起来,“你没有对不起我。别说这样的话。”

      向易水走出去,经过祁光身边是不可避免地瞥了他一眼。

      祁光十三岁就开始当练习生,经过了几年的磨练,身骨仪态极其良好,站姿如一棵笔直挺拔的桉树,颇为养眼。可这时,兴许是悲伤过于沉重,压得他的脊梁微微弯曲,他耷拉着脑袋,下垂的眼皮半盖住了灰扑扑的眼睛。

      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的颓靡模样让向易水不敢多看。

      祁光跟在向易水身后,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吧……尽早让这个孩子,离开,避免对你的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

      “……嗯。”

      由于这个不期而至的孩子,二人度过了一个极其沉默窒闷的夜晚。

      向易水熬至深夜才稀里糊涂入睡,又迷迷糊糊醒来。

      这时,祁光坐在床边,温柔地凝视着她睁开惺忪睡眼,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软得要将她溺死了,“睡得还好吗?”

      “饿不饿?”

      “我抱你去洗漱?”

      祁光如常的入微体贴,让向易水感觉到昨天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虚幻且令人不适的梦。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向易水突然瞟见洗手间内空荡荡的垃圾桶。

      她昨天把验孕棒扔到了垃圾桶中。

      佣人一般只会在她离开卧室时才会进来清理垃圾。而她昨天连晚饭都是在卧室外间吃的,一直到现在,她都没走出卧室。

      所以,验孕棒是被祁光拿走了。

      祁光肯定会珍藏起验孕棒,将其当成孩子来过的为数不多的证据吧。

      向易水想到这,心中泛起刺痛,面上却不显。她吐出泡沫,就着祁光喂过来的水漱口,等他给她擦了脸后,她才出声,“祁光,我现在二十二岁,你才十九岁,当父母,我们的年纪都太小了。”

      祁光挂回毛巾的手一顿,“嗯。”

      “我自认没有能力充当一个好母亲,不能给孩子做一个好的榜样。”

      “你很好。”祁光捧着向易水的脸,看着她道:“易水,你不要妄自菲薄,也不用内疚或者有其他情绪。我昨天想得太天真了,我们目前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你不要有压力。”

      “我做了早餐,还炖了排骨清汤,等你用了餐,我们再去医院。”

      祁光昨晚在向易水入睡后就线上咨询了医生,计划好了待向易水手术后如何给她补身子。

      分明是平淡的话语,却死死扼住了向易水的脖子致使她呼吸困难。

      向易水昨晚反复告诫自己无数遍:她真的没法养育好一个小孩。

      可她终究还是敌不过祁光的期盼。

      如果祁光歇斯底里地要求她留下孩子——以他的性格,此事发生的几率为零,向易水怎么都能坚持自己的选择。可是祁光没有,他这般“平静”,滋生了向易水无限的心疼。

      向易水想:在她醒来前,祁光一定注视着她,注视着她肚子中未成形的孩子许久,他今日过分的温柔,何尝没有对孩子的怜爱。

      向易水抓住祁光的手,说:“祁光,你能帮我吧?”

      “什么?”

      “帮我一起,看着孩子。”

      祁光闻言,脸上有些迷茫,然后渐渐在向易水一双狭长、流动着坚毅光芒的凤眼中读懂了什么。

      “真、真的吗?”

      “嗯。”

      祁光骤然笑了起来,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傻气来,他激动地抱住向易水转圈圈,“易水,谢谢你,谢谢你。”

      祁光眼睛有些红,他单手抽了干毛巾过来,囫囵的抹了一把脸,然后搁在洗漱台上,再向易水放坐在干毛巾上。

      祁光捧着向易水的脸,“易水你不要怕,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跟孩子身边。下午我就去公司一趟。”

      “做什么?”向易水不理解这突然的转场。

      祁光笑了笑,“我说的一直,就是一直。”

      “我不能再从事这样的工作了。”

      他的工作无法保证他所说的“一直”,所以只能舍弃了。

      祁光这个决定除了他本身,不包括他粉丝在内的其他人是没有过多影响的。一则原先与公司签订的合同即将到期了;二则组合如今名存实亡,其余成员都相继在各个感兴趣或擅长的领域发展起来了,昨天的粉丝见面会本质上是组合的告别会。

      向易水一愣。

      本来以为她对祁光的付出足够多的了:她可是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就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为他孕育孩子。

      却不曾想,祁光更甚。

      向易水顿时又有了更多面对未知的未来的底气。

      祁光理解向易水的惶恐与不安,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向她郑重许诺,“不要担心,我会对你对孩子好,一辈子都好好照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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