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初》》云升日落

7、第七章

　　“但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真的很幸福欸，特别是那个人还很帅的话不是超幸福吗”
　　“对啊，可惜上天让我身边只有那些熊到死的小屁孩儿”
　　“秦卿，外面有人找你”门口一个男生的声音打断了几个女生的话
　　秦卿起身的时候就感觉到那几个女生一直在盯着自己，真的是如芒刺背
　　等到她走出去，几个女生又围在一起讨论，不过这次的话题里有秦卿
　　“那个秦卿不就有小竹马吗”其中一个女的提了一嘴
　　“对啊，我还见过他俩一起回家呢”
　　“她那竹马长的是真的好看而且还高，完美小说男主啊”
　　“别做梦，别人近水楼台都没得到月，你还是算了吧……”
　　女生围在一起声音也没有收着，她自然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推测两下多半又是她那位竹马的优点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又帅又高学习又好，自己虽然不是很差，但每次一涉及到他，她就会变成背景板，甚至因为俩个人之间的关系，她还经常帮其他女的送情书
　　笼罩在他的光辉下，本应最恨他的，但她却比任何人都先坠入深渊
　　但就像别人所说的，近水楼台都得不到月。
　　她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陈野倚在栏杆上，快要进入夏天了，他没有把校服拉上拉链，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他笑骂了一句
　　连人际关系都很好
　　秦卿看到一些不认识的人，一下子社恐了，一双眼睛根本不敢看别人，就一直看着陈野，怯怯的问了句：“你找我有事吗？”
　　她面朝着太阳，眼睛被刺得一时有点生理不适，就用手揉了两下，再抬眼的时候，陈野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她面前，刚好挡住了太阳光
　　“我下午可能要晚点走，你要不在教室里写会儿作业，或者在花坛那等我”陈野怕她刚刚只顾着揉眼睛没听清就又问了一遍“听明白了吗”
　　“嗯”
　　“那就再复述一遍”
　　秦卿一时无语，她又不是一岁小孩儿，想要拒绝，但是又说不出口，只好又重复了一边“你让我在花坛或教室里等你，对吧”
　　这么多年认识了，就算她不会太表现出来，陈野还是能看的出她无语，低笑：“别生气，我只是怕你忘了，走了”
　　她看着陈野一步一步走远一直到楼梯拐角，才转头回教室
　　这一幕刚好被走在后面一步的路辰看到
　　“你喜欢你青梅，你青梅喜欢你?”
　　陈野听到他的话，没停脚步，刺到：“怎么你也喜欢看无脑爱情剧了？”
　　陆辰快走一步，与他同一高度后：“我就是不看爱情剧，也看的出来，就你刚刚为别人挡太阳的动作，别说你是不小心的，谁信啊”
　　“你都觉得我喜欢她，可惜她看不出来啊”
　　“就是我觉得……”路辰这时候才真正听懂，靠，这狗东西真喜欢那个青梅，“不是吧，你真喜欢?”
　　陈野没理他，只是白了他一眼后回了班里
　　他的那就话就像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水里，路辰用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能消化干净
　　在放学去花坛的路上，他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陈野，这真不能怪他，毕竟这人在看到别的女生表白时都是尽量礼貌拒绝，但一般也很少有女生会直接表白，如果失败了是真的尴尬
　　他那时候都以为他是不喜欢女生才这么干，还为此担心过自己人生安全，到头来原来是早心有所属
　　“不是，我是真没想到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这样的性冷淡，真的……”
　　“我又不是神，为什么会不喜欢别人”
　　“但是，你那青梅看着……”很普通啊，路辰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个普通人，只是在所有人的神话下变得似乎与常人不同，但那不是我，况且，谁说好看的人一定要喜欢另一个好看的，她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看”陈野平淡的陈述完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路辰还这有点适应不过来，但细想确实，人有时总会把自己固定一种格式化的思想下，似乎好看的永远要配好看的，不然就是某一方眼瞎，或者另一方吃了狗屎运了，但从没去想过为什么
　　“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看爱情剧了，文邹邹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对这问题已经好奇很久了
　　这是陈野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他还真找不到原因，最后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但是她是我上重高的原因之一”
　　“那你不表白”
　　陈野沉默了一会儿“再等等吧”
　　话完，秦卿正站在花坛边看什么
　　“走了”
　　路辰注意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
　　呵，果然小对象重要啊
　　陈野站在她身后时，秦卿还在看着花坛的一处地方
　　他也顺着秦卿的视线看过去，冷不丁的问“看什么呢？”
　　秦卿实在是没注意的旁边有人，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管那个声音多好听，都很吓人，她不自主的抖了一下，回头想要骂人，刚转了一半的头，就发现一张脸离自己很近，只要她动一小下，就能亲到
　　陈野见她没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视线对上，温热的呼吸洒在俩人的脸上
　　秦卿下意识后退了一些“看猫”
　　他不傻，自然注意到了，这是拒绝和自己离太近吗，脸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回家”
　　“嗯”
　　回家的路上，秦卿亦步亦趋的跟着陈野，脸上的余热还没散尽，那时怦怦的心脏跳动声让她害怕自己的心事会被他发现，但看他事后的风平浪静，她又有点难受
　　天时地利人和，似乎他们就是小说的男女主，但他们只是一个套有虚名的青梅竹马，就没有了。她也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是更怕后面连朋友都做不了
　　从刚刚到现在，俩人都没有聊过一句，开始秦卿没太在意，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
　　总觉得怪怪的
　　“陈野，你心情不好吗”秦卿看着他皱起的眉头，以为他遇到什么事了
　　听到她的问话，顺下来的气一下又攻上来
　　“没事，就有点烦”怨气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压下去了
　　再等等吧，他会告诉她的
　　秦卿写日记的时候，门外的秦母叫着她的名字，她把本子锁进抽屉里才出去
　　秦卿拖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里：“妈”
　　“昂，秦卿啊，你把桌上的土鸡蛋送陈野家里去”秦母怕她没看到，又用手指了指“早点回来啊”
　　“嗯，知道了”
　　她到陈家的时候，是陈野的母亲开的门
　　可能是没想到她来，陈母惊喜的看着她：“呀，是秦卿啊，快进来坐坐”
　　“陈阿姨好，我妈让我送点土鸡蛋过来”说完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那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再坐会儿，刚好和陈野聊聊天”陈母极力挽留着她
　　最后她都不知道到底是不好意思拒绝，还是自己本来就有私心
　　只知道自己的心脏一直不停跳动，一种很紧张的感觉直击大脑，以至于连门都没敲就进去了
　　她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他上半身□□，下面只围了一条浴巾，头发上还有不少水珠在往下滴落
　　秦卿倒不是没看过男生裸身的，学校里那些夏日打球打热了的总会有几个人脱，但是她从没看他在学校脱过，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
　　陈野刚洗完澡正打算一边擦头，一边回信息，他刚打字，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就看到自己的青梅一脸愣住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没忍住，他低头笑了一声：“要不你凑近点看?”
　　秦卿听着那声低笑，再配上面前这样的画面，理智直接神游天外“可以吗”说完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
　　然后她跑了，顶着一张大红脸和陈母道了别
　　陈母看她慌里慌张的，疑惑的问：“不再待会儿”
　　她现在是根本待不了啊，打着马虎眼说：“我妈让我早点回去”
　　“也对，晚上危险，要不让陈野送你吧”
　　一听到那俩个字，她就觉得紧张，好比惊弓之鸟，连忙摇头：“不不不用了，阿姨，我走了”
　　陈野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母在把鸡蛋放到冰箱里
　　注意到自己儿子靠近，她问了一嘴：“你刚刚在卧室里干了什么，给人小姑娘吓跑了”她是真喜欢秦卿这样的女孩子，还想着把人姑娘拐回家呢
　　“没干什么”确实没干啥，就问了一句话，她就跑走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了手机提示音，路辰的
　　路辰“要不你牺牲一下身体，色诱人姑娘”
　　他看着消息无奈，他用了，可惜人姑娘反倒跑了
　　秦卿回到家的时候，满脸通红，秦母看着她，疑惑：“你怎么脸这么红”
　　她用手贴了贴，含糊不清的说“可能天太热了吧，我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她直接躺在了床上，满脑子都是男生紧致的身材，六块肌肉分明的垒在腹上，主要是那个声音真的蛊惑人啊
　　为了脱离这种状态，她决定投入学习中

　　“不是吧，你那青梅果真是见过世面，一具完美的身体在自己面前还能无动于衷的，不对，应该是还能跑的”路辰听到他说昨晚的事，是真的对那个女生另眼相看，这都不上手
　　陈野没理他，低头刷题，修长的手上转着笔
　　路辰见他不理自己，也为自己兄弟感慨，原来帅哥也有暗恋的烦恼：“那你现在咋办，不会一直等吧”
　　陈野停止了转笔，一时没回话，路辰知道这相当于他默认了“不是吧，那你还得等一年，你不怕人被拐走啊”
　　他肯定：“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只要她在他身边，这就一定不发生
　　路辰撇撇嘴，没再继续

　　高中三年转瞬即逝，在这期间，俩人也一直维持着原状，仿佛那晚的事就是一个梦
　　两人就这样压着各自的心事一直到高三毕业
　　路辰喝着学校超市里的可乐，感慨：“转眼就结束了，以后就喝不到学校里可乐了，也见不到你了”
　　“别恶心我”
　　“切，冷血的动物啊”刚说完，一阵吱吱呀呀的叫声引得他看过去
　　一群女生在拍照，其中就有秦卿，高三最后一天，没什么人管他们，每个人都穿着自己的衣服，短裤，短裙也都上了身
　　秦卿也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也爱美，穿上自己为数不多的素白裙，好看还不吸热，她本来就白，白裙不仅没拉低颜值，反而显得她更白嫩，一头柔顺的头发被盘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满满的少女气息
　　路辰其实很少见到秦卿，就算见到，她也都是穿着一成不变的校服，这突然变了个样，不得不说确实有点好看，至少很清纯，他现在算是知道陈野为什么喜欢她了，哪来的普通，完全就是不愿意打扮啊，早知道自己早点下手了
　　陈野也有点看愣住，他其实很少看她穿裙子，就算是假期，也没看到过几次，更别说现在这样了
　　晚上还有谢师宴，一个年级段的都是一起过，所以订的是个大包间，按照不同的班级级分成一个班坐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最后一次能这么齐的见到每一个人，餐桌上从刚开始的不好意思后来慢慢的热闹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男生站了起来，走到秦卿的座位旁边，向坐她旁边的一个女生红着脸，一双手紧紧扣着手心，喊道：“×××，我喜欢你”
　　因为这一场动静，全场都欢腾了，不管是本班的，还是别班的，每个人都激动的喊着“答应他，答应他”，当事人被团团围住，在欢闹声里，女生羞红着脸，点点头答应了
　　在场所有人都为此欢呼，连老师都灿然一笑
　　这一场闹完，不少人都开始放飞自我，对于年少的爱恋不再隐瞒，秦卿看着身边的人，下意识看向了远处的他，白炽灯下的少年在看到她时，弯唇，嘴唇轻启，说着什么，离得太远，看不清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只换来少年的无奈一笑，低头打字
　　陈野：〔喝酒了吗〕
　　这让秦卿更加不理解，思索了一会儿：〔喝了一点，不多〕
　　她想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有个男生走向了自己，是班长，鼻子上架着一副眼镜，人高高瘦瘦，书生气息扑面而来：“秦卿，能出来一下吗”
　　秦卿没来的及回话，跟着他站了起来
　　“班长，表白就在这表吧”有人起哄道
　　声音不算小，邻近的人都听到了
　　班级里一阵起哄声，秦卿听到后，脸上一片红晕，再次抬头看向陈野的时候，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俩人，手上还拿着酒杯，全身都是戾气，看的她心脏一滞
　　班长只是笑笑，拉着她的手就出去了，连秦卿自己都没注意过来，就被拉到了走廊上
　　路辰从刚刚起哄声开始就一直注意陈野，就看到他一杯杯喝着酒，周生一片寒气，瘆人
　　前面两人出去没多久，他也出去了，等到他走出去，空气才回暖，这他妈绝对是一个修罗场，他想看，但想想还是算了，万一被误伤了

　　“等一下班长，有话就在这讲吧”秦卿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脑子里还是刚刚陈野看自己时的样子，像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
　　感觉到空出来的手，班长尴尬的收回手：“对不起啊”
　　秦卿：“没事”
　　一阵漫长的静默后，似憋足了勇气，班长才出声：“秦卿，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在最后的时候，我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所以，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秦卿出来的时候就想到了会发生什么，她想委婉拒绝，让俩人都不会尴尬
　　“班长……”秦卿还没想好怎么说，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不能”
　　很熟悉，再这样的环境里更加清楚，俩人回头看的时候，就见陈野双手插兜的往这边走来，走到秦卿旁边的时候，她都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陈野直接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漫不经心的回：“班长是吧，谢谢你对我女朋友的喜欢，但是她现在是我的。”
　　话上虽是感谢之词，但是语气里没有一点客气，反而夹杂着警告
　　秦卿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看他的时候刚好对上他低头的视线，四目相对，旁若无人的问她：“是吧，小女朋友?”眼底的笑意直达内心
　　一直站在旁边的班长满脸惊讶，但又很怀疑，不甘的问：“秦同学从没说过自己有男朋友”
　　陈野：“她不说不代表她没有啊，难道班长是想让我证明给你看?”
　　之前的笑容都变成了一声恶狠狠的质问，班长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生，自知自己打不过，只好讪讪的道歉后不甘的离开
　　等到人走远了，陈野才把手放下来，放下的手让秦卿心里本来的欣喜又被难受冲刷掉，原来就只是打个场面而已
　　陈野从刚刚出来的时候就一身怒气，要是他不出来，是不是她就会答应那个班长，而且别人还拉了她的手，越想越生气，本来想骂她，看她一脸委屈，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把班长赶走她伤心，但又不忍心骂，只能自己消化
　　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生气的说：“回家”
　　“不回去了吗”她不敢不打报告就回家，万一让老师担心
　　陈野可不这么想，他现在怒火攻心，以为她想回去见那小白脸：“怎么，还想回去?不愿意和我回家?”
　　“不是……”秦卿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默默低下了头
　　陈野不仅生气，还委屈，他喜欢她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她这样对自己过
　　回家的路上，俩个人又是静默无言
　　秦卿想到刚刚的事，觉得自己应该道谢，才低声：“陈野，刚刚谢谢你，但你不用说你是我的男朋友的……”
　　“你当真看不出来我喜欢你”陈野是真的急了，之前觉得可以再等等，现在只觉得自己再不做出行动，怕是她真会喜欢别人，忍不住告诉她“秦卿，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是风吹疼了眼睛，还是这样一句喜欢对于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终于有了回应，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原来一句喜欢就可以让人痛哭流涕
　　陈野没想到她会哭泣，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了，放柔声音安慰：“你别哭，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不说好吗，你要是在哭，我可就亲你了，对不起嘛”
　　秦卿听到后面听出了他的一丝委屈，破涕而笑，垫脚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后面的话
　　陈野一时没反应，当她的唇离开时，依稀听到“我也是”
　　重新搂上她的腰，虔诚又真诚的吻上那个爱了好几年的人，两人嘴里的青梅酒让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喜欢这个女孩的时候，好像喝了一口青梅酒壮胆偷亲的，但是现在他是光明正大
　　因为这个女孩也喜欢了他很久，她是他的青梅，也是他的女朋友
　　晚上，路辰刷朋友圈的时候就看到他更新的一条动态
　　〔我的暗恋女孩，终于属于我了〕
　　下面还配了一张两人牵手的照片
　　暗恋像一张蛛网，我想拂去它表明心意，但是它越裹越紧，我放弃挣扎，这时的你用一团烈火烧化了蛛丝，也温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