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racter 2 ...
-
这可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了，陈宫警惕地盯着走到他面前的人。
“陈先生。”
面前这个人是闻名天下的荀令君，他礼数周全，即使是面对名义上的陌生人也是一副温和口吻。
“汝是何人？为何事找在下？”
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陈先生说笑，主公有请。”
其实一开始曹操找他荀彧是不相信的，毕竟人死怎能复生？直到曹操将梦中所思所见都说与他听，还将那人的面貌画了下来——曹操的画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是荀彧也知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因此还是命人注意有无类似相貌的人出现在许昌——曹操有预感那人会过来找他。
但是这对陈宫来讲就不是个好消息了。
“竟是曹操？”
陈宫面色一僵，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不过也是，作为三国数一数二的枭雄，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因缘，如果他缔结契约的对象不是曹操才会令他惊讶——只是他不愿去想这个结果。
“令君，多年不见，风采依旧，虽然也冠以相同的名字，但您应该明白，我并非您认识的那个人。”
陈宫叹了口气，知他不会听进劝告，怕交浅言深，便也不说了。
“明明这样对你我都好。”
荀彧只是温和一笑。
“公台，别来无恙乎？”
“该说是初次见面吗？……罢，许久不见，明公安好？”
陈宫温顺地给他行礼，看着在座众人金边眼镜后闪过一道暗光。
“还是您更想在下称呼您为‘主人’呢？”
曹营众人不由得面露异色，曹操倒是绷住了没有失态，实在是他已经在陈宫的梦里见识过了世界的差异性。
“如您所见，手背上有着红色令咒的，便是我的主君，可以无条件命令我三次，这也算是重回人世的代价吧，而我给明公的建议是，请速杀我。”
“公台，你就那么恨孤？你可知——”
“明公，”陈宫低声打断他，“这个世界的陈宫已经死了，站在您面前的不过是来自异世界的一缕幽魂，何必在意？您行霸王之道，应该明白。”
“若孤非要让你留下呢？”
“只要您不后悔。”
陈宫仍然是那副浅笑如初的样子。
他确实颇有容色，难怪吕布会为与他样貌相似的貂婵着迷。
“所谓军师，不过只是侍奉主君的装置罢了，只希望明公不要投入过多的感情，不然等到离别的时候，彼此都会感到难过吧。”
这个陈先生，真的有哪里不对吧？这样的人，真的会因为主公所造成的杀戮而背离吗？
荀彧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认识的陈公台，能在中牟县感念曹操的大义弃官跟随，也能在徐州事变之后与他决裂，最后更是没有回头，坦然奔赴了死亡的怀抱，怎么会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
“孤从不后悔。”
曹操斩钉截铁。
“你只需留在孤身边就好。”
“自然。在下……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无论是放了您，还是背叛您。
二人相顾无言，陈宫推了推眼镜，突然就笑了。
“那不知司空想将在下安置在何处？”
不放在身边的话，想必您是不会安心的。
“自是与我一起！”
曹操大义凛然。
“主公不可。”
郭嘉突然起身劝阻道。陈宫的目光转到他身上，他们那儿的郭奉孝是个金发的病弱青年，这里的他却是黑发——当然，几乎所有人都是黑发，而不是像他们那里各种奇怪的发色都有，世界的参差与相似令他觉得有趣极了，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条线，哪怕在细小方面有什么差异，在大方向上事情的发展都会趋同一致。
郭嘉脸上挂着轻佻的微笑，眼神却十分坚定。
在座的大都是聪明人，曹操能听懂的潜台词，这些一个比一个聪明的谋士自然也能听出陈宫的话外之意。
陈宫非常能理解他们，毕竟曾经他也这么为他的主公考虑。
可以说，在英灵座上两千年，没有谁能比看惯了世事变迁的他更了解在座各人。
“奉孝之意是……？”
“主公还记得白门楼之事否？既然那时候陈先生没有选择您，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说动呢？”
郭嘉反问道，而这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奉孝，此事不必再提，孤已做出了决定。”
曹操沉默了，他奸诈，他多疑，但是他总是想相信陈宫的，毕竟他们过去也心意相通过，曹操曾经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陈宫要背叛他，就因为一个徐州和吕伯奢？
曹操也气急败坏说过“陈宫，我誓杀汝”，结果到最后放不下的还是他，但是在陈宫坚定赴死之后，他好像突然理解了，陈宫心中的道。
“我可没有说谎，持有三道令咒的，便是我的主君，主君之命，在下自然要听从。”
“陈先生觉得我会相信吗？当日您能背叛主公转投吕布，如今自然也可以。”
“可惜没有比飞将军更有意思的主公了，”想到吕布，陈宫也叹了口气，百感交集之下也没有再回怼过去，“如果明公不放心，就请使用令咒吧。”
即使知道吕布已经死去，曹操还是感到愤怒，他吕布有什么好的？难不成比得上孤？
“第一个命令，陈宫，你不允许以任何方式背叛孤，对孤动手。”
曹操直视着他，似乎想从那被镜片遮挡住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手背上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和灼烧感，他没有在意，继续道：“第二个命令，公台，孤不许你自裁，你要留在孤的身边，看孤成就大业。”
两个令咒用完，曹操手背上的红色刻痕也只剩下了一划。
“是。”
感受着令咒的束缚力，陈宫只是深深拜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rac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