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栀持》竹朽时闻

3、电话号码

　　饭吃的差不多了。

　　江宜站起身，高举起杯，“来，让我们再次祝持哥18生日快乐！”
　　此时，她说着他们一贯用的持哥的称呼。

　　大家都连忙站起身，举起杯子。
　　江持也站了起来，同样举起了杯子，他正歪头轻笑。

　　“祝持哥，18生日快乐！！！”大家异口同声的，十分响亮。

　　而这其中却还有个不一样的。
　　她说：“祝哥哥，18生日快乐。”

　　江持离得近，也没开口，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他嘴角翘了翘。

　　“干杯！”

　　………

　　月亮出来了，散满一地月光，它旁边有那么几颗微闪微闪的星星，倒也不显得寂寞。

　　散场之后，大伙陆续打车离开。
　　宋尉偏头，对江持道：“持哥，夏小栀就你送回去吧。”
　　江持点了下头。
　　他刚问过夏行栀家地址，也不是什么偏僻地，离一开始遇见她那地儿不远。

　　张贯彦搭着黄三毛肩膀走了过来，“持哥，真不去玩玩？难得你这生日。”他们约了KTV，但江持不怎么去就是了。
　　“不去。”
　　“行吧，那我们先走了。”他也不多问只有点失落道。
　　江持略点了下头，他们就转身走了。

　　夏行栀站在江持旁边，看着每个离场的人几乎都跟他打了招呼才搭车离开。
　　“噔噔噔。”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是小宜姐。
　　她回头，江宜已经走近到面前。
　　“小宜姐。” 相处了半天，也算熟了，她自然的打着招呼。
　　“他送你回家吗？”江宜用眼神示意江持。
　　夏行栀点点头。
　　她便放心道：“那行。”
　　她头扭向那个正低头看手机的人，“把人安全送到家，再回来。”

　　江持抬头，斜撇她一眼，语气有点不耐，“知道。”
　　“我约的车到了，栀子花，走吧。”他抬手指了指一辆白色的士的方向。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又看着江宜说：“我回去啦，小宜姐再见。”
　　江宜轻笑着点头。

　　他们上了车后，还站在原地的宋尉走向江宜，“小宜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还需要你送啊？走了，拜。”说着，她就头也不回的走去地下车库了。
　　宋尉愣了下，又忙追上去，“差点忘了你开车来的，哎，那送送我啊…”

　　………

　　车上，夏行栀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的夜景。
　　她正胡思乱想着，江持出声给她唤了回来，“小栀子花，哥哥每周六来给你补习，好不好？”
　　他还记得答应她的，给她补课。

　　夏行栀转头，看着这张现在看还是觉得很帅的脸，耳根悄悄爬上一丝粉红，她迅速垂下眼 ，低声应着：“好。”

　　“我也会给你留作业，你要做。”
　　“嗯。”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不会的，留着，哥哥下回教。”
　　“嗯。”她不多言，只低声应着。

　　江持有意逗她，轻声说：“或者…”
　　果然，她又抬了下眼帘，瞧着他。
　　江持勾了勾唇，“你要是不想留着，就给我打视频。”

　　这意思就是还可以视频教学？
　　但…一想到他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这么近距离的，她就有些不好意思。

　　“我没你联系方式。”夏行栀小声道。
　　“嗯，拿张纸和笔给我。”他轻声开口。

　　夏行栀听话的取下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找出便利贴，又从笔袋拿出一只笔。她这便利贴是很普通的黑白线样式，笔也是最普遍常见的黑色中性笔。

　　夏行栀给他，他接过，微垂下眼。
　　笔声沙沙响起，一串号码出现在便利贴上。仅看数字就能看出点笔锋，行云流水，收放有度。

　　“这是我的电话号，也是社交号。”江持把写好的便利贴和笔放进她手心。

　　她低头看着这串号码。眼睛忽闪忽闪的，余光悄悄注意着他的方向，复又小心放进书包，拉好拉链。

　　“哥哥。”
　　“嗯？”
　　“我很笨的。”她手指捏着指尖，紧张的小声说：“实在教不会，别失望。”
　　别对我失望。

　　“呵”江持轻笑出声，微挑眉，“小栀子花，对我有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他抬起手，抚上她的头，安抚般的摸了摸，“我说包教包会，肯定就包教包会。”

　　夏行栀感受到刚刚头上那一触摸，似乎还留着点温度，以至于让她的脸都粉了一点。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唯一的顾虑也消失了。
　　随即，对他扬起一个笑脸，嘴角旁可爱的小酒窝也显现了出来，笑靥如花。

　　……

　　快十一点了，夜生活也才刚开始。

　　夏行栀家旁边有条小吃街，那里热热闹闹的，一整条都亮着灯，回家要穿过这条小吃街，再走几步就到了。
　　“就是这了。”她微侧了侧头，看向江持。
　　他并没多说什么，只不动声色的扫视，淡声道：“嗯。”
　　这是一栋楼房，一共五层，旁边也有几栋楼房，她家在一楼。
　　江持微垂眼帘，看向那双星眸般的小杏眼：“回去吧。”
　　“嗯。”
　　她拿出钥匙，转动门锁，门开，她冲江持挥了挥手，“哥哥快回去吧，拜拜。”

　　“嗯。”话落，他也转身走了。
　　夏行栀盯着他背影看了三秒，进屋了。

　　*

　　“嘀嗒”他推开门，在鞋柜旁停下，换鞋。

　　江宜走了出来，靠墙站着，手里一杯咖啡，“送回去了？”
　　他点点头，直起身，向冰箱走去，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

　　“爸妈寄了礼物回来，在桌上。航班晚点，他们到的时候要凌晨五点了。”
　　江宜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瞅他一眼。
　　“知道了。”

　　他放下冰的矿泉水，漫不经心走到桌边，拿起两个礼盒便上楼回房了。
　　还靠着墙没走的江宜，斥道：“没礼貌的小鬼。”
　　然后扭着细腰，也上楼了。

　　灰黑色布局的卧室里，江持并没有去拆那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他拿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和一些教材书。

　　想了想，还是先出张试卷，看看她的水平怎么样。

　　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屏幕亮了亮，但他没看见，江持正专心的出试卷。

　　*

　　这边，正抱着手机的少女，双眼睁得大大的，她心情十分忐忑的盯着手机屏幕，可惜，半天也没盯出个花儿来。
　　上面显示的是等待好友验证通过。

　　她有点奄奄的，眉心微皱，看看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再不睡觉明天可起不来了。
　　她只好放下手机，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到客厅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借此解解烦闷，小口喝着。

　　“吱——”
　　对面房门开了，握在门把上的是一双血管尽显，粗糙消瘦又苍老的手。

　　“栀栀，还没睡啊？”她露出一双带点浑浊的眼，头发全白，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
　　老人家知道她今天会晚些回来，她打过电话。她在隔壁周奶奶家吃了饭，玩了会，也早早睡下了，没注意那么多，这会醒了，看见夏行栀在客厅。

　　“嗯，奶奶你怎么出来了。”她放下杯子，看向夏奶奶。
　　“想来看看你睡着没，给你掖掖被子。”夏奶奶慢慢说着。

　　她老伴儿去世的早，夏奶奶又只有一个独子，就是夏行栀她爸，前两年被调去外地出差，一直没回来，但她爸每月都会打钱回来，只是苦了这孩子，她妈在她四岁的时候不幸车祸，走了。
　　她夏天喜欢踢被子，但夏奶奶总说这样第二天会着凉的。虽然她还是每每踢，不过夏奶奶也总会不厌其烦的半夜悄悄来给她盖好。

　　“我现在就去睡，奶奶你别再爬起来了，快回去睡吧。”她轻声说。
　　“哎，好。栀栀晚安。”夏奶奶小声说。
　　夏行栀温柔的笑了笑，也小声的说：“奶奶晚安。”

　　夏奶奶的房门又“吱——”的一声，缓慢的关上了。

　　她走回自己卧室，爬上床，拿起手机又瞧了一眼，还是没通过。
　　夏行栀放下手机，盖好被子，风扇在旁边呼呼的吹，她目光看向桌上那张便利贴，缓缓合上眼。

　　清晨。

　　“叮——叮——”

　　床上的人微皱眉，嘟了下嘴，很不满的样子，她一手拍上闹钟，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关掉。
　　又赖了下床。
　　一，二，三！
　　起来。

　　她伸个懒腰，踩着凉拖去洗漱了。

　　夏奶奶也醒了，甚至醒的更早一点，老人家都这样，睡得早起的早。
　　“栀栀，起来啦，快去洗脸刷牙，过来吃早餐。”

　　桌上，是夏奶奶刚煮好的面条，上面冒着热气，很香。
　　每次夏行栀起来了都能看见桌上摆好了早餐，夏奶奶虽然已古稀之年了，但手脚还是很灵活的，厨艺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她也不束着夏奶奶，夏奶奶就喜欢做菜。

　　“奶奶早上好。”她揉揉眼睛，还是有点没睡醒。
　　“哎。”夏奶奶笑眯眯的，宠溺的看着她。

　　她快速的洗漱完，在桌边坐下，吃着香气腾腾的面。

　　“好不好吃？”夏奶奶关心的问道。
　　“好吃，奶奶做的特别好吃。”她左手比了个赞的手势。
　　“哈哈，那就好。”她满意的点点头。
　　老人家就怕盐放的多了，咸着她。

　　吃完面，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急忙背上书包，跟夏奶奶说走了，就出门等公交了。
　　因为学校不能带手机，所以她也没有看见，手机上一条刚刚弹出来的消息。

　　好友已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