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剧情会歪成这个样子！》银丝楠木

19、第 19 章

　　根据摊主所述的大概位置，三人顺着山路走了过去。还未走到尽头，就已经被穿过山林的带着咸味的海风吹个满面。走出树林后，豁然开朗，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出现在他们眼前。
　　“快看！”水南星指着左前方的绿色田地，“茶田在那儿！”
　　嫩绿的茶叶在海风的吹拂下摇晃着，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茶树很矮，而且种植面积也不大，所以放眼看过去就能把茶田尽收眼里。
　　三人绕着茶田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感觉这里好像没有问题。”水南星说。
　　易守真思忖着：难道是那贼单纯的不喜这个茶叶吗？
　　越无双又绕着茶田走了半圈，忽然发现田边有棵茶树的样子很奇怪：别的茶树都被风吹得轻轻地摇晃着，但是那一棵却是纹丝不动。
　　他走过去用剑柄试着碰了碰，没想到“啵”的一声，那棵树就像气泡一样崩开了。一片树叶从炸开的位置悠悠地飘落到地上，然后一艘小船凭空出现了。
　　“易师兄！来看这里！”越无双喊道。
　　易守真和水南星一起跑到他的位置，看到了这艘船，都很惊讶。
　　“此处竟还有这样的一艘船？刚才我们怎么没看到？”易守真来回打量着小船。
　　越无双捡起刚才掉落下来的树叶递给他，“是法术‘一叶障目’。这应该不是村民的船。”
　　他们仔细查看这艘船，船的造型很简单普通，是很常见的小木船，不过在船身两侧分别紧贴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看不出来是什么。
　　查看过后，他们发现这船上空无一物，连船桨都没有。不过船上没什么灰尘，想必它被停放在这里还不到一天。
　　水南星敲了敲船体，“不是村民的，那就是那贼人的船吧！”
　　“嗯，若是村民们的船，大可光明正大地放在这里，不需要用法术来屏蔽。”易守真说道。
　　越无双突然反应过来，“师兄，既然船在这里，就表明那贼还在村子里或者附近，他应该还会继续偷东西吧。”
　　“我们快回村里去！”
　　三人转身就往回跑，没想到刚离开茶田不远，身后就传来异响。回头后刚好看到一个身影以非常快的速度冲进了前面的山林中。
　　“什么人！”
　　越无双率先冲了过去，易守真和水南星紧随其后。那身影似乎相当熟悉山林的地形，快速在其中穿梭。眼见就要跟丢对方了，越无双朝着对方射出了几道剑影。那身影灵巧地闪身躲过全部攻击，跳到了一棵树上，打算借力逃离这里。没想到他的脚下突然涌出好几条藤条，牢牢地捆住他的双脚。惊慌之下，他急忙伸手去弄开那些藤条，却被藤条顺着手臂爬了上来、把他的双手也制服住了。
　　易守真松了口气，幸好对方没有离开视线范围内，不然这招还不能顺利抓住他。
　　“师兄！多亏你啦！”水南星很得意，“这下看他还往哪跑！”
　　只是当他们靠近那人时，却发现对方竟然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小鱼？怎么是你？”
　　瘦小的身体，破旧的衣裳，还有绑在脸上的麻布，赫然就是刚见过不久的小鱼。此时他还在拼命挣扎着，但是那些藤却越缠越紧。易守真赶忙撤掉法术，小鱼一下子就摔在地上，脸上绑着的麻布也掉落在地。
　　一张诡异扭曲的脸骤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上半张脸是普通人类的脸，但下半张脸却长满了褐色绒毛，扁平的鼻子、尖利突出的门牙、还有脸颊上挂着的几根胡须，这绝不是人族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什么“畸形儿”！
　　小鱼发现自己脸上的麻布掉下来后，很快就捡起来盖在自己的脸上。虽然遮住了下半张脸，却掩盖不住他此刻满心的恐惧。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金云谷的人。之前看那三人一直在村中转悠，他便来到海边准备捉些鱼拿回去。
　　可他刚取下脸上的麻布、准备下海捞鱼的时候，那三人就来到海边附近。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来到这里，但由于惊慌和害怕，他慌忙戴上麻布，也没有注意到系的牢不牢靠，就匆忙藏进了茶田里。
　　他心惊胆战地躲在田里，大气都不敢喘，额头上全是汗珠。好不容易挨到三人远离了田地，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却不小心一屁股坐在满是枯叶的沙地上，这才被他们发现并追赶到这里。
　　水南星有些吃惊，小鱼的样貌明显不是人族。那样的畸形，分明就是化妖后在变形阶段失败造成的，所以会留有部分妖的特征在身上。这些内容不光是他在原小说中了解到的，金云谷内的书籍和学堂都会讲关于妖族的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个。
　　他是妖！
　　越无双的脑中立即被这个三字填满了。他难受地甩了下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大脑有些晕眩。一个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涌来，折磨他的耳膜，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催促。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阴沉着脸，直接把手中的剑朝着小鱼的位置投掷了过去。
　　“砰——！”
　　剑没有打中小鱼，而是刺进距离他只有几公分的土地里了。越无双怒吼道：“水南星！你干什么！”
　　水南星面露难色——刚才越无双的剑就要击中小鱼时，他忽然就想起了秀姨的脸，下意识的甩出一个水球，打偏了剑的轨迹。
　　小鱼见那剑打偏了，很快就变回原形，噌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越无双把插在土里的剑召回剑鞘中，冷着脸走到水南星面前，“刚才你怎么回事？”
　　“抱歉。”水南星捏了捏眉心，有些后悔刚才出手。小鱼应该就是原文里提到的妖，村子的东西也应该就是他偷的了。但是——不行！不可以产生恻隐之心！
　　“我们去找秀姨问清楚！”他说道。
　　越无双皱着眉还想说什么，被易守真制止了，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才把话咽了下去。
　　三人乘剑飞到秀姨屋前，发现秀姨和小鱼就在屋子外。小鱼窝在秀姨怀里颤抖，秀姨则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看见他们三人来了，秀姨慌忙把小鱼护在身后，“你、你们……”她话还没说完，越无双就提剑走上前。
　　“秀姨，你让开。”
　　“不行！”秀姨悲痛地摇着头，“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
　　越无双大喊道：“秀姨！你看清楚！他是妖！”
　　“我知道！！！”秀姨激动地喊道，“可他是我的孩子！他也没有做过害人的事！你们凭什么！”
　　她声嘶力竭的样子让水南星有些不忍心，可是他已经决定不再干预剧情，便扭头闭上眼睛，迫使自己不去看即将发生的场面。
　　“越师弟。”易守真开口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调查清楚村中的盗窃事件。小鱼他……他虽是妖，但我们可以再解决村中事件后再决定要怎么处置他。”
　　越无双猛地回头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师兄，不管偷东西的是不是他，他都是妖！如果现在不除掉他，等他害人的时候就晚了！”
　　“师弟，我们也并未听闻此地有害人的事情发生啊。”
　　“等到发生的时候就晚了！难道你忘了赵师兄吗？！”越无双越说越激动，语气也不客气起来。他双目有些赤红，手里的剑突然就指向秀姨方向。他的样子吓得秀姨直接蹲下来把小鱼抱紧在怀里，满脸恐惧的看着曾经让她喜欢的孩子。
　　“我没有。只是现在……”易守真担忧地说，但是越无双却不让他继续说完了。
　　“既然师兄不愿动手，那便由我来。”他一步步朝向秀姨的方向走去，“秀姨，你让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也不客气了！”
　　秀姨低下头，流水从眼眶中流下。她颤抖着手拢了拢花白的头发，把脸贴到小鱼脑袋上。“你动手吧，要杀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越无双闻言愣住了，然而只一瞬，他又满脑子充斥着杀戮的念头。
　　杀了他。
　　杀了所有妖怪。
　　如果有人阻挡你，那么连那个人也要杀。
　　他举起剑，直直地盯着秀姨，不带有一丝感情。就在他要出剑的时候，一条水流从他身体右边抽了过来，直接拍打在他的脸上。
　　“越无双！你给我清醒点！你难道真的打算把秀姨一起杀了吗？！”水南星吼道。他简直不敢相信越无双居然真的能下得去手，那可是秀姨！曾经在他们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人！
　　水南星又甩出几个水球，全部打在越无双的脸上、身体上。“你给我好好清醒一下！看看你在做什么！”
　　越无双却一剑斩开了迎面而来的水球。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神阴鸷，声音仿佛像冰块一样冷得人发抖，“水南星，你也要妨碍我吗？”
　　水南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越无双现在的样子让他感觉十分陌生。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越无双他不该是这么武断又苦大仇深的人啊。而且他现在对妖怪的这种强烈恨意，真的是因为赵临的死吗？
　　“师兄，麻烦你，帮我把越无双制服住吧。”水南星对易守真说道，“他现在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易守真当即点头答应，越无双现在样子确实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愤怒又疯狂的越师弟。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带着歉意对越无双说：“越师弟，得罪了。”
　　话音刚落，大量的树枝从越无双脚边冒出，横七竖八交叉在他的双腿上，把他牢牢固定住、动弹不得。
　　“师兄！连你也——！”
　　越无双划出几道剑气斩断脚下的树枝，移动身形躲避着那些植物。整个身体都被突如其来的愤怒填满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妨碍除妖？
　　……
　　所有挡在我面前的都要死！
　　此念一出，越无双瞪着猩红的双眼，直接对着易守真划出一道凛冽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