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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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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鹿是条龙,不是东方那种长条的,是西方的那种有小山那么大的,会喷火会魔法的那种。
大概为了和名字遥相呼应,鹿鹿的龙角很特别,非要说其实更像是鹿角,当然只是外形,她对此很是自豪,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角是同类中最美的。
龙名义上是群居,但实际上在人类眼里它们应该算是独居生物,毕竟没有人和邻居之间会有几千里地的距离。
最近鹿鹿快要无聊到爆了,她的邻居兼好友托尔已经好久没有回来和她一起去踩人类的城池玩了,附近的宝石也几乎被她洗劫一空。
即便趴在宝石堆里鹿鹿也感受不到快乐,托尔到底找到了什么乐子,竟然连家都不回?
跨越了几个空间,她发现自己的好友变成了人类的样子在服侍一个人类,还是那种孱弱的吹一口气就会死掉的人类。
好怪哦,再看几天。
然后她看到了好友被那个人类夸奖后,整张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比当初它们给洞窟的墙壁上镶满宝石还要高兴。
“?”
鹿鹿很疑惑。
托尔说成为一名合格的女仆可比成为一条名龙难上几百倍,鹿鹿对此嗤之以鼻,她暗中在小林家观摩了几天心下更是不屑。
不就是做做家务,服务一下主人,看看家嘛,这有什么难的?
没有什么事是她鹿鹿做不到的,区区女仆,她一定会做的比托尔更棒,然后她会毫不吝啬的向可爱的友人分享成功女仆的心得,那个笨手笨脚的友人就会用崇拜的眼光看她——那简直棒呆了。
事先说好,她可不是想知道托尔为什么只是被人类夸奖就能那么开心,要是被摸摸头更是不得了,苹果肌都要飞起来。
真的有那么开心?比踩碎城池还要开心?比在洞窟里堆满宝石还要开心?
托尔听见她的问题,先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然后双眼快速的亮起来,像是闪闪发光的宝石,她伸出食指在她的面前摇了摇,一脸神秘的凑过来说:“那你可问对人了,被主人夸奖的时候比起开心更多的可是满足感,你知道满足感吗?”
鹿鹿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迟疑的又摇了摇头。
虽然童话的内容总是夸大其词,但是龙的确总是贪婪的,对它们来说满足感总是稍纵即逝,很难让它们有机会细细的去体会。
托尔叹了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还年轻,满足感啊,那可是最高等级的快乐!”
“!!”鹿鹿瞪大了双眼,眼睛里写了四个大字——竟是如此。
那可不行,她鹿鹿怎么能错过这么有趣的事。
好啊,这女仆她当定了!
⒉
“初次见面!我即将成为主人的女仆,名字是……”
“你谁?”甚尔打断眼前这个奇怪女人的话,她穿着一身像是有什么特殊嗜好的变态才会喜欢cosplay女仆服,甚至还是有角有尾巴的那种,视线在那黝黑发亮的尾巴上短暂的停留了几秒才移开。
目光快速掠过静谧的大堂,和式的大堂内部空间很大,却并不明亮,幢幢的人影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唯独一双双眼睛像是会冒光一样轻飘飘的扫了过来,看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漠视,表情木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正是服丧期,但甚尔知道这些家伙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他这个‘垃圾’而已。
明明是这样的氛围,眼前这个女人却像是什么都察觉不到一样,跟个傻子似的嘟起嘴巴,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他,似乎在责怪他刚刚打断她说话的行为。
但很快她小声的惊呼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后她提起裙角,穿着黑色高跟小皮鞋的脚不太熟练的摆成一前一后的姿势,低下头微微屈膝:“所以说我是禅院少爷的女仆啊,名字的话…叫我鹿就好啦。”
女人细白的脚踝很是惹眼,它摆动起来与黑色裙摆交错的时候,甚尔短暂的理解了这身衣服的优点,但是更吸引他目光的是那条做工极佳的‘玩具尾巴’。
甚尔一向对自己的眼力十分自信,他这双被天与咒缚强化过后的眼睛甚至连子弹弹射的轨迹都能看得清,但就在刚刚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因为那条尾巴刚刚……动了一下?
不是僵硬的移动,而是好像它里面真的拥有神经和椎骨被连接在这女人身体上一样,和想要被夸奖的宠物狗似的,划着弧线甩动了起来,而且他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咒灵。
妈的,见鬼了。
过于玄幻的现象让甚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从这个女人嘴里吐出了一个滑稽到有点恶心的称呼——‘禅院少爷’。
这可真是新鲜至极,是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从这个家里听见的对他的尊称。
下意识抬眼去看坐在高位上的那些人,他很好奇那些家伙对这个称呼做何感想。
什么都没有。
表情的变化,视线的角度,肢体的动作,甚至是衣服的褶皱,都和他踏进这个房间时一模一样,宛如橱窗里被主人摆好动作的人偶。
“禅院少爷?”没有得到甚尔回答的女人抬起头,清脆的声音在这样压抑的空间里响起,没能让人轻松反而更显诡异,看向他的女人顺着他的视线侧过头一同看向她的背后。
那双黑漆漆的双眸在昏暗的空间看上去里并没什么特殊的,但是甚尔却看见了那原本还正常的瞳孔突然变得细长,透出无声的震慑,突如其来的危机感顺着脊骨一路爬到尾椎,浑身的肌肉收缩绷紧,因为这样一个不管怎么看都蠢兮兮的女人,他竟然本能的进入了临战状态。
坐在最中的禅院直毘人突然开口:“甚尔你不满意吗?”
面前的女人转回头的时候那双眼睛又变回了寻常的样子,依旧是湿漉漉的看着他,让甚尔无端的联想到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我什么都可以为禅院少爷做的!请让我做您的女仆吧!”她说。
这次甚尔清晰的看见了那条尾巴再次轻轻的摆动了一下。
“哈,好啊。”
宽大的和服袖口堆叠在臂弯上露出精壮的手臂,甚尔抬起手半掩住向上勾起的嘴角,只有唇角上的疤痕在指间若隐若现。
得到他肯定回答的女人笑弯了眼睛,他再次把目光投向禅院的家主,盯着那张有些不自然呆板的脸,视线随意扫动,不只是直毘人,其他的家伙的脸也是如出一辙的木然。
没忍住嗤笑出声,他带着还未散去的嘲意笑着说:“我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