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9次后成了正道仙尊》咸鱼已躺平

34、第 34 章

　　“是他？”
　　看到眼前之人标志性的银发，心中戒心大起。
　　九方念认出这人正是在彩云镇幻境中将他记忆抹去的那人。
　　云诡显形，覆上手腕。机关转动，傀儡丝蓄势待发。
　　“没用的，仅凭你这凡人之躯是打不过我的”。
　　月光落在他白色羽睫之上，双眸像是一盏极浅的冰蓝琉璃盏。那人转身，看着九方念，眸中没有半分情绪。
　　“凡人之躯？”
　　九方念觉得这人声音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是谁？为何这么说？”
　　那人看着九方念，淡声说道：
　　“我名为江一尘，自清都而来”
　　“清都？”
　　目光落在江一尘身上，狐狸眼微眯，打量着眼前这人。
　　“在你们人间，一般将那里称之为“神界””。
　　“你自神界来？！”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思绪一闪，勾起久远回忆。
　　九方念想起他在哪里听过这人的声音——正是他初到这个世界时，告诉他这个世界陷入“循环”，只有得道成仙摆脱六界轮回之人才能摆脱这个不断重启的世界的那个声音。
　　“你是那个召唤我到这个世界的人？”
　　九方念眸光一沉，看着眼前人。
　　“你这么说也没错”
　　江一尘回答。
　　缠满恶意的吊坠，有相似恶意的书信，放大欲望的眉心坠，似在收集什么东西的法阵，云铎口中的“银发男子”，曼珠背后的主人，以及在彩云镇中抹去他记忆之人……
　　近日种种，在九方念的脑海之中串连起来，一切皆指向眼前之人。
　　“给云铎吊坠的人是你？”
　　九方念问道。
　　“嗯”
　　“曼珠背后之人是你？”
　　“嗯”
　　“也是你引我入彩云镇的？”
　　“嗯”
　　“彩云镇的阵法也是你设置的？”
　　“嗯”
　　眼前之人倒是极其配合的回答，九方念掩不住心中怒火，傀儡丝绕在五指之上，九方念眼底通红，满是愤怒，起身向江一尘袭去。
　　眸光一敛，攻势渐强，九方念操控着傀儡丝将江一尘围住。
　　只见江一尘双手背在身后，足尖轻轻一点，衣诀飘飘，散落满肩的银发随风飘动。他从容躲过招数，轻盈的身法令人眼花缭乱。
　　那双眼中自始至终没有半分情绪，他也不还手，任由着九方念向他袭来。
　　“这就是神吗？居然连还手都不屑于，真是傲慢”。
　　“我只是不想伤你”
　　江一尘回答。
　　“呵，真是惺惺作态”，九方念冷然嗤笑，“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看着我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做为反派炮灰的结局，看着在你们眼里如蝼蚁般的凡人苦苦挣扎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命运，是不是很好笑？这般戏弄人很有意思吗？”
　　“等等”
　　江一尘微微一滞，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并不是我做的，你我共同的敌人应是苍旻”。
　　“？”
　　江一尘突如其来的话让九方念一愣，不知其是何目的，九方念怀疑其中有诈，心中盘算先将他制服再仔细询问。
　　“缚”
　　江一尘开口，一道金色符文瞬间袭来，九方念腾空而起，却还是来不及躲闪，符文瞬间将他捆住。
　　“嘶”
　　九方念重重地摔落在房顶之上，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
　　江一尘走到九方念身前，垂眸看向坐在地上的九方念。
　　“彩云镇时，我只是想试探你的实力，并无伤你之心。不曾想你竟不惜重创神识，强行破了幻境”。
　　对上九方念那双与故人相似的狐狸眼，江一尘笑了一下，笑意极浅，一闪而逝。
　　“真是一个小疯子，也不知道像谁了？”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先是被天雷重伤，接着又被江一尘言灵缚住，九方念这些年第一次感到这么憋屈。
　　“不客气”
　　江一尘故意装作听不懂九方念话中嘲讽。
　　九方念刚要嘲讽回去，就听江一尘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故意的吧”
　　九方念心中吐槽，脸上神色却是一正，开口问道：“你为何将我召唤到这个世界？”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
　　江一尘垂眸思索片刻后回答，“我发现你时，你的魂魄缺失了一魂一魄。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便寻回了你缺失的一魂一魄，将你的魂魄修复完整，而缺失的一魂一魄便是异世界的那个“你””。
　　“原来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九方念心中五味杂陈，顿了顿，又轻声问道：“我的母亲……她是怎样的人？”
　　“你的眉眼与她很像”
　　江一尘眸光微动，声音中染上几分怀念，
　　“她见不得世间不公之事，无论何人遇上麻烦，她总会第一时间上前帮助。她天性自由浪漫，时时不时地古灵精怪的想法。她就像是落日潮汐之上的泡沫，美好但却易碎。她将她的子民放在首位，为了她的子民她可以牺牲一切……”
　　似是勾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浅蓝色的眸中染上一层寒霜。
　　“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刚刚眸中怀念神色仿佛错觉一般，江一尘又恢复成之前那没有半分情绪的模样。
　　见九方念有与他坐下来好好谈谈之意，江一尘抬手将捆在九方念身上的言灵解除。
　　“你刚刚说你我共同的敌人是什么意思？”
　　九方念起身，活动了几下筋骨。
　　“如今神界掌权者名为“苍旻”，便是那日劈下天雷，也是利用命书操控世人之人。
　　他与我一样都是先天神族，一直以来他想要让人类臣服于他，让人类成为他的奴隶。但把这人世间陷入不断“重启”已是触碰到天道的底线。
　　若是继续下去，会受到天道惩罚，所以他不能对人间做出太多干涉。于是便通过上古神族流传下来的“命书”，以及让人类信仰于他，达到操控世人的目的。”
　　江一尘话中信息量过大，九方念沉吟片刻后问道：“为何他要将这世界反复“重启”？”
　　“他低估了人类”，江一尘回答，“他没想到如蝼蚁般的人类，居然会反抗“神”。所以他便将这人间反复重启，让人类在困难之中不断磨灭自己的意志，直到人类不再反抗的一天，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成为他的奴隶”。
　　“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阻止他，毁了命书。若是不成便用我收集来的恶念将这人间毁掉”。
　　江一尘语气淡淡地说道，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你为何要这样做？”
　　九方念抬眸，看着眼前之人。
　　“人间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愿见汐反复受着人间疾苦”。
　　江一尘话锋一转，一双冰蓝浅色双眸对上九方念的双眼，“我若说有一方法或许会有一线生机，你可愿意一试？”
　　“你说？”
　　“神陨之地存有上古神族遗骨，古籍中有记载以神骨重塑凡人之躯，凡人亦可拥有神躯。如此，或许可以与苍旻一战”。
　　“神陨之地？”
　　这是九方念也从未涉足的地方。
　　传闻上古时期，神族之间曾发生了大战，而神陨之地便是这场战争的战场。外界对神陨之地的了解少之又少，如今前往神陨之地的，多为亡命之徒。
　　“那你呢？你为何不去试？”
　　九方念挑眉反问。
　　“我就本是神族，神骨对我并无用处。我在人间待得太久，神力退化了许多，如今的我并不是苍旻对手。而你有一魂一魄是来自异世界的变数，或许能与苍旻搏上一搏”。
　　“你说了这么一通，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我又凭什么信你？”
　　九方念抬手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虽是一副慵懒模样，但眼底却是清明得很。
　　“首先，我若想杀你，你早就已经死了。其次，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么冒险一试，要么听天由命，你还有其他的选项吗？”
　　狡黠的狐狸眼对上浅蓝色寒眸，许久，九方念轻笑一声，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等我拿到神骨再来寻你”。
　　“此事非同小可，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听到九方念接受了他的提议，江一尘脸上却不见喜色，薄唇微抿，眸光意味不明。
　　“你都说了是最后一次，还考虑什么？”
　　九方念倒是不以为然。
　　“我与你一起去？”
　　沉思片刻，江一尘开口说道。
　　“为何？”
　　听到江一尘的话，九方念感到有些意外。
　　“顺路”
　　“？”
　　神陨之地地处大陆边境，这个理由九方念显然不信。
　　“你顺路去神陨之地？”
　　“不行吗？”
　　江一尘依旧那副冷漠模样。
　　“行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虽然这人有些古怪，但目前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明早我再与你汇合”。
　　“好”
　　夜空点满繁星，九方念站在藏书阁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
　　一老者骂骂咧咧地打开了门。
　　“是我，任老头”
　　任平生打开门，月色之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九方念？”
　　没想到来者竟是许久不见的九方念，任平生微微一愣。
　　“任老头”
　　清风吹过，发带与青丝纠缠，飘扬在空中。与上次见面时相比，青年清减许多。九方念摘下覆眼的白缎，一双狐狸眼笑盈盈地看着老者。
　　“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