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问诊，神医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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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巴着眼盯着兮儿解开面纱的手，大家都想知道陈芳绘五年过去后，会长成什么样子。面纱终于从兮儿手中滑落，一张绝色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在精致小巧的面孔上，雪白的肌肤映衬着一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睛，娇嫩欲滴的唇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的看向讶于一边的五夫人。
“芳绘！”陈夫人有些欣喜，想不到当初被病魔折腾的骨瘦如柴的孩子，现在在佛祖的庇佑之下，竟然出落得如此美丽动人，清新脱俗。
“娘。”兮儿收回目光，低下头来，含羞带怯的唤道。
陈夫人倍感爱惜的拉起兮儿的手，动情的说道：“我们的芳绘是个好孩子，来，多吃点菜。”
“是啊，多吃点。”陈知府从刚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随声附和着。
“多吃点吧。”五夫人不自然的笑笑，她完全没料到隐藏于这面纱之下会有这等绝色的女子，在她的面前，她自认为美艳的面容立刻显得相形渐搓。
“爹，你也吃。”兮儿带着微笑，亲热的唤道。
“好！好！”陈知府满足的笑着，“多亏夫人为老夫生下如此乖巧，可爱的女儿，老夫有女如此，足已。”以他的阅历，此等貌美的女子，就算踏遍通州，也未见得能遇到，而现在如此绝色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能不开心呢。
众人附和。
五夫人见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兮儿容貌之上，不仅提出质疑：“可是为何我怎么觉得芳绘与老爷夫人长得完成不像？”
陈知府和夫人互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兮儿，仔细比较着，想找个蛛丝马迹出来。
兮儿不动声色，淡淡一笑，反问道：“五娘觉得兮儿哪里和我爹我娘不像了？是我娘长得没我漂亮，还是五娘觉得我爹不够英俊？”
“我什么时候说你爹不英俊？我只是说你长得不像你爹。”五夫人涨红了脸，辩道。
“那不是一样嘛。”兮儿无辜的眨了眨眼，仿佛她心里就是这样认为。
“老爷。”陈夫人见五夫人刻意挑拔着她女儿和她丈夫的父女关系，连忙插口道，“我觉得芳绘长得和老爷年轻时有颇有几分相象，你看那双眼睛，圆圆的，不就是和老爷年轻时的翻版嘛。”
“嗯，我也如此认为。”陈知府看着兮儿的那双眼睛，点了点头。谁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容貌呢，更何况兮儿的漂亮是有目共睹的。
“哼。”五夫人冷哼了一声，不甘心的放下筷子。
“老爷，我越看芳绘，就越觉得跟老爷长得像，你看这芳绘不就是缩小版的老爷嘛。老爷的鼻子和嘴巴再小点，就是芳绘的鼻子和嘴巴了。”陈夫人笑道。
“哈哈，是啊。”陈知府听得开怀大笑。
五夫人紧咬着唇，她确定，她不喜欢这个叫芳绘的女子，可是看老爷极为宠爱的模样，她又无能为力。
“老爷，听闻芳绘小时候是得了一场怪病才出府的，不知道这些年来治好了没有。”五夫人眼珠一转，随即忧心冲冲的问。
兮儿闻言，心知现在已无人敢对她身份起疑，不由微微放松了紧繃的心，从容回道：“五娘若是不放心，可以请大夫前来为我把脉。”
“老爷，依妾身看，还是请大夫来给小姐把下脉吧，这样大家才可以安心啊。”五夫人顺着兮儿的意思，笑着提醒道。
“也是。”陈知府赞成的点了点头。
“请便。”兮儿依然一脸从容的笑着。她并不是陈芳绘，陈芳绘得的病她怎么可能有呢。
“小翠。”五夫人见兮儿同意了，忙把贴身婢女唤来身边，偷偷取下手腕上的玉镯，放入丫环小翠手里，交待道，“赶快去把薜神医给请过来。”
“是。”小翠明了的应了一声，匆匆跑了出去。
待小翠离开，五夫人一反方才处处刁难之势，脸上挂起温和的笑意看着兮儿道：“芳绘你有所不知，这薜神医可是通州出了名的医术高超，断病如神。欲找他看病之人无数，若非芳绘沾了老爷的光，恐怕连面都见不上。”
“是吗？”兮儿颇有些置疑问。她心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有些怪怪的，可是她又想不出哪里奇怪。
“老爷，你看，芳绘还不相信呢。”五夫人咯咯笑出声来。
“这薛神医的医术可是老夫亲眼见识过的，若是五年前就能识得薜神医请来为芳绘治病，芳绘也不必送出府了。”陈知府随声附和道。
“看吧，老爷也这样说。”五夫人边笑边为兮儿布着菜，亲热之劲让人感觉她好像已经尽弃疑虑，完全接纳了兮儿.
晚餐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过去了，下人们利落的撒下菜肴，添上茶水给主子漱口。
“这薜神医怎么到现在还没来？”见时辰已过去甚久，陈知府开口问道。
“人家是神医嘛，可能还有其它病患在一边候着，老爷别那么心急。”五夫人站起身来，走到陈知府身后，体贴的为陈知府揉着肩。
“说的也是。”陈知府舒爽靠在椅背，尽情享受着温柔的按摩。
又等上许久，终于传来了下人的通报：“老爷，薜神医到了。”
“快，快把他请进来。”陈知府站起身来，亲自前去迎接。
薜神医一见陈知府，连忙见礼，五夫人悄悄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跟在薜神医身后的小翠，小翠连忙轻轻点了点头。
“薜神医，你可来了。”五夫人得到小翠的确认，欢欢喜喜的迎了上去。
“让五夫人久等了。”薜神医沉声道。显然，他们之前有见过面。
“无妨，无妨，薜神医医患众多，能忙里抽闲过来，已经是给足面子了。”五夫人客套道。
“薛神医，本官请你前来，是想让你给小女把个脉。”陈知府直入正题，对薛神医讲明来意，“小女数年前感染役症，医石无效，五年前被送出府外求医，现今归来，想请薜神医看看，小女现在是否已经痊愈。”陈知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薜神医引到兮儿跟前。
“请小姐把手伸出来。”薜神医来到兮儿跟前，对兮儿吩咐道。
兮儿略带询问的看了陈夫人一眼，陈夫人点了点头，兮儿缓缓伸出手，递于薜神医面前。薜神医轻轻搭上脉膊，凝神感觉着脉动，片刻收回手来，紧锁着眉心。
“薜神医，有什么不对吗？”陈夫人在一旁紧张的问。
薜神医依然皱眉不语。
见薜神医久久不语，五夫人忙在一旁提醒道：“是不是芳绘数年前得的役症还未症愈？”
“是。”久久薛神医无奈的承认道。
兮儿闻言，愤怒的抬起头，目光划过五夫人得意的面容，死死的盯着薜神医的眼神，字字确凿道：“这－不－可－能！”
薜神医避开兮儿怒视的眼神，转头对陈知府道：“小姐的病确实没得到根治，只治标末治本，随时都有可能复发。”
“你胡说。”兮儿拍案而起，“我的病早就已经治好了，我现在根本就没有病，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不过是一个庸医。”
“芳绘，别激动，薛神医超凡的医术我是亲眼见过的，既然薛神医已诊出病灶所在，想必必有解决的方法吧。”陈知府一边忙着安慰兮儿，一边对薛神医问道。
“陈大人，我不敢保证能否治愈小姐的病，但薛某人自当尽力为小姐医治。”薛神医道。
“有薛神医这句话，本官就放心的把小女交托给薛神医了。”陈知府叹了口气，原以为他的女儿能安然回来，是上天的庇佑，却不曾想到这病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
“是。”薛神医应道。
“爹，你要相信我，我根本就已经没病了，他不是什么神医，甚至连一个大夫你都称不上。”兮儿言之灼灼。她知道因为她的不留神，她已经陷入五夫人的诡计之中，而陈知府如此信赖于他，现在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知道她不是陈芳绘，可是他们不知道，她只能尽力为自己辩白。
“小姐，你虽然觉得身体无碍，但确实还没根治。”薛神医回道。
“芳绘，我可怜的芳绘。”陈夫人早已泪眼婆娑，心痛的小声泣道。
“夫人，别担心，有薛神医在，芳绘一定会痊愈的。”陈知府拍了拍陈夫人的肩，安慰着。他何尝不感遗憾，他幸得如此貌美伶俐的女儿，却终究逃不出病魔的手心。
“我自当尽力。”薛神医垂头道。
“老爷，你看是不是要给芳绘安排一个偏僻的房间，万一突然犯了病，波及府里上下，如何是好。”五夫人一脸担忧的从旁提醒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陈知府叹了口气，吩咐道，“把西厢房给小姐收拾出来，让小姐入住吧。”
“是。”
“芳绘，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陈知府歉疚的对兮儿说着，随后转头又对薛神医道，“还劳请薛神医入住府内，尽力医治小女。”
“这是当然。”薛神医应道。
兮儿恨恨的看向薛神医，不再言语，她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倘若她再反抗，定会引起薛府上下有心之人的怀疑，她现在只能先随了某些人的愿，暂且安住下来，只要她不妨碍她入宫的计划，她一定都能忍受。
“爹，我相信薛神医一定能治好女儿病的。是吗？薛神医。”兮儿咬着牙，言不由衷的道。
很快，兮儿被带入了西厢，偏远的地方，简朴的家具。兮儿从下人口中得知，这就是之前陈芳绘所居之所，一道院门隔开了府内的繁华，带着她走进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看着这破旧的居室，兮儿亲自着手布置着自己新窝。在这里，没人仆役敢轻易接近，那场役症，让所有的人视这里为鬼魅之地，远远的逃离。除了会有人按时送她所需之外，一切都得依靠自己。
想必，她必须在这里呆上一段日子，也好，总算也属清净之地。兮儿心里这样想着。
“小姐。”薛神医立于兮儿身后，出声唤道。他已奉命为她诊治病情，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仿佛已然忘记了他的存在，对他恶劣的行径不恼不怒，只是兀自忙碌着。
“薛神医还有其他事吗？”对于这个没有医德的大夫，兮儿懒的搭理，不管他奉了谁的命令，如此陷害于她，她都不想深究，因为她心里已经像明镜一般的清楚，对于像陈芳绘这样深受父母宠爱的女儿，在那座华丽的大宅，始终会有人容不得她。
“小姐难道忘了，知府大人是让薛某为小姐治病。”薛神医颇为无奈的扒了扒指甲，提醒道。
“是吗？”兮儿暗暗翻了翻白眼，真是地方厚颜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薛某自当尽力医治，才对得起知府大人付于在下的诊金。”薛神医道。
“薛神医今年贵庚？”兮儿突然转开话题问道。
薛神医一愣，随即顺着兮儿的问题掐指而道：“啊，被小姐这一提醒，薛某才发现，薛某已过而立之年了。”
“原来薛神医不过三十来岁，就已取得神医名号，如此年青有为，可喜可贺。”兮儿皮笑肉不笑的恭喜道。
“过奖过奖。”薛神医浅然一笑，回道。
“那兮儿敢问薛神医，如此大好的名声，可否都如现在这般取得？”兮儿似笑非笑的问。原本她不想追究，可是看他大言不惭的神气，一时她忍不住想撕开他的伪装。
“小姐慧眼，有时薛某也忍不住这样想。”薛神医无所谓的笑笑，答道。
“你这样想是对的。”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兮儿再也懒得与他争辩，继续默默的收拾起自己的小屋。
“可是，薛某知道，小姐根本从末没得过所谓的役症。”薛神医仿佛不经意般随口说道。
兮儿手一僵，她不知道他这样说是真的确诊，还是试探。
“我有时也是这样想，都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庸医在误人，所以才把自己治不好的病说成役症，愚弄他人。”
“哈哈。”薛神医爽朗的大笑，“庸医误人啊。”
“可不是嘛。”兮儿别有深意的看了薛神医一眼。
“可惜我这个庸医还是得替小姐治病。”薛神医眼底闪过一丝严肃，道。
“请便。”兮儿无所谓的说，既然要装装样子，她也就随他去了。
薛神医正了正色，道：“小姐得的其实不是病，而是毒。”
“薛神医，真人面前不说暗话，如果你是想借治好病之借口，去我爹那里邀功，领赏，薛神医大可为之，我自不会多加阻碍。但也请你不要造遥升势，危言耸听，可以吗？”兮儿有些恼怒，她不明白这个薛神医到底怎么想的，现在她已经如他所愿被关到这个偏僻之处，几乎可以任由他说生是生，说死是死，何必还要多扣她一顶中毒的帽子？
“薛某句句实言，小姐应当分辩。”薛神医诚恳道。
“抱歉，恕我愚味，分辨不出。”兮儿淡然一笑，她怎么可能会中毒呢，除非这毒是进了这府中的，可是并无可能，大庭广众之下，谁又能如此轻易的下毒害她，如果五夫人有这个能耐，根本就不需要再找薛神医这个帮手，就可以轻易让她魂归天边。
“薛某敢问小姐，小姐可否觉得每日清晨之时，口中异常泛着甘甜。”薛神医几乎肯定问。
“甘甜之味源于晨时空气之清新，怎么可能是中毒。”兮儿辩道。之前她是如何生活的，她心里很清楚，她被竹兰亲手带大，为了保住她的一条命，不惜带着自己东躺西藏，她怎么也不会相信竹兰会下毒害她，她只愿相信，这是自诩为神医的薛大夫为了自身名誉，想要让她信服于他而已。
“如果薛某没有猜测错，小姐应该中的是九舞轻散之毒。”薛神医补充道，“不，应该是小姐不断中了九舞轻散之毒后又不断被人解去，以至于身体里残留了大量的毒素，而这些毒素往往不会至命，但却会伴随着小姐一生。”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兮儿不可置否的一笑，他凭什么让她相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问诊，神医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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