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樱桃公园

9、第九章 狐 火（2）

　　我只做了这一点小事，就使他这般高兴，开心之余又有些惭愧。
　　“也给我尝尝，”我伸筷去盘里夹，千月一躲，顺手接了筷子，说：“我喂你。”
　　“这块，这块。”我对着盘子指指点点。
　　千月夹起我指的那块，喂进我口中。“还不错，哦。”
　　他又夹起一块，自己吃了。含着筷梢，舌尖漫卷，水泉般的眼定定的看着我。
　　呼吸急促起来，不禁情动。盯着他轻启的唇，我攀上他的脖颈，把唇瓣贴了上去。千月紧抱住我，压在身下，亲吻像雨点不断落下。他的舌探进我的口中，吮吸口中的蜜液，灵活的缠绕着我的舌，轻触，挑逗，我压抑不住发出低喘。
　　"语，真想，吃了你！"千月模糊的轻语。

　　院中传来敲门声，神志回复清明，羞愧的看到自己衣衫半褪，眼神迷离。嘴角牵一缕唾丝，千月探唇舔了去。
　　笑斥："该死！这两个妖孽还敢再来，语，你等我。"

　　鬼才等你，理好衣衫随在他身后去开门。
　　断臂的彤和玲珑两人尴尬站在门外.
　　千月把门口一挡，"有事？"
　　彤看一眼千月身后的我，说："有事相求。"
　　身形一侧，让开门，千月玩味的说："你可说，但须知我一定不会帮，要不要进来，你自己选择。…"彤空荡荡的一只衣袖随风发出噗噗的声音。回想他日前还意气风发的模样竟使人不忍卒听，别过头，先一步回房。

　　院中，千月散坐于木椅上。彤煞白着脸与玲珑旁立于千月椅侧。玲珑和昨晚的样子有了很大的改变，容貌憔悴，抽干了精气一样。我伏在长窗边,听彤压抑的声音缓缓说："我们是金行的狐族……"

　　原来凡间精灵亦或有秉天地灵气，机缘巧合渐有灵觉，获取术法的。或得精灵灵气所感，传受修行法门悟道的。掌握术法的精灵微乎其微，又兼常隐于灵川深山。因此并不为凡人社会觉察。
　　彤与玲珑是五行属金行的狐类，由同族精灵传了精魄修成术法。百年前老精灵寿终正寝。俩人相伴生活，却也自由自在。
　　数十年前，俩人收养一只小狐为子。此狐天性灵透，仅短短三五十年便可变幻人形。然而这十年间小狐狐火日胜，每至日上中天便如烈火焚身，痛不欲生。近年更是一日三次，命在旦夕。他二人四处寻找改变体质的方法，这才有了日前冒险夺取真魄的事情。

　　“我和玲珑在这凡间度过了三百余年，自由自在。早已无欲无求，看穿生死。眼见大限将至，爱子却……”彤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玲珑，她已泪流满面，萎顿在地。
　　“哦？”千月淡淡的轻哼。
　　彤接着说：“我们是低等灵族，法力微薄，尊主……”
　　千月抬手止住他，说：“说话留神，我不是你说的那人……我怎能和他相提并论，此话日后不要再说。”
　　彤眼中疑惑一闪而过，“还请阁下助我们一臂，我们无以为报愿将三百年修炼的元丹献出……”

　　“不要！！不要！！”院门外一个声音大吼着。有人狠狠的连踢带踹，敲出震天的响声。
　　我跑去打开院门，一个少年冲了进来。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恶狠狠的盯了我一眼。
　　咦？好眼熟！
　　少年扶起玲珑，傲然道：“爸，我宁可死，你不要逼我。”

　　缓步踱到千月身边，他牵了我手引着我坐下。
　　少年恨恨指着千月：“你伤我爸，我……”
　　不见他动手，一股灼热蓝火直喷上来。
　　千月牵着我手放在腿上，岿然不动，嘴角噙笑道：“狐火。”
　　彤早已挡在我们身前，怒道：“不要命了，孽障！”
　　少年忙向后一跳，急道：“爸，你干嘛？！”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彤抬手就是一掌，少年愕然的捂着脸，水光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倔强的不肯掉出来。
　　“爸，你打我，你从来没有动过我一指头，今天你打我……我宁愿死也不愿你和妈为我做那么多牺牲。这里痛，”他指指心说“比身体痛，更要命……”
　　玲珑早冲过去把少年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我晃神的看看千月，父母爱，子女爱，如果我是凡人，我的父母爱在哪里？我的父母在哪里？我的从前怎么了？！

　　眼前逐渐暗黑，最后看到的是千月忧伤痛楚的眼光……

　　好悠长的梦。

　　"语儿，你真像个小冬瓜，就叫你小冬瓜好不好？"美丽的少妇逗弄着婴儿床里雪白粉嫩圆滚滚的婴孩，一个男子笑眯眯的推门进来，伸手抱起婴儿，举得高高的，"我的语儿，语儿。"少妇忙举手来抢，"你放下来，放下来，别吓坏了孩子！"男子笑着说："我的语儿是男子汉怎么会被吓到，是不是语儿？嗯”婴儿睁着大大的眼睛，吸吮着胖胖的手指，咯咯咯的笑。

　　小花园，一个男子弯了腰细细打量面前圆嘟嘟，粉雕玉琢的三岁男孩，小家伙细皮嫩肉让人牙痒痒。男子柔柔的问：“你叫自语?”
　　他美貌惊人，声音温柔，眼睛却冷的像万年寒冰。
　　“是，你是谁？”小自语眨着大眼睛，口水直流。
　　“真可笑，你竟变成了这副样子，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男子淡淡的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哥哥，漂亮！”自语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迎头就是一把粘腻的口水。男子无奈只得抱他起来，身形颀长，挺拔秀美。
　　女人远远的赶过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对不起。”伸手要去抱回孩子。小家伙却死死粘着美丽男子，大声哭叫。
　　“也许，你还记得他吧。”他轻轻说。
　　“亲亲，哥哥。”自语把粉嫩湿滑的小嘴贴在男子优美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汹涌而出的口水蹭了满面。
　　“语儿，”女人从有些失神的男子怀里将孩子用力拖过来，“抱歉，先生。”
　　男子飞快抽出手帕，猛擦一通，转身就走。不知是不是擦的太用力了脸上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