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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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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下一个地方要去哪里呀?”
“去汉中郡,把你蒙惊邱哥哥叫上一起去。”
官道上一个背着小包袱,约莫六岁上下的小姑娘,正笑眯眯的抬头看着眼前清瘦高挑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不算华贵的青色衣衫,腰间简单的系着一块玉佩,再无其它,只是他人生的俊秀,身上带着一股子书生气,贺斐卿眼里带着深深的感慨和怜惜,轻轻的摸了摸林雪生的头发,盯着她毛绒绒的发丝,思绪飘远,林雪生是个孤女,本生于清贫之家,父母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两人早早就定了婚约,只是她的母亲林奚身体不好,染了急病,生下她不久后便去世了,生父陈雪声自此后一蹶不振,在两年后的冬日冻死在了林奚墓前,留下仅仅刚满两岁的雪生,恰巧班师回朝的曹将军兄妹,路过此地,听闻此事,感同身受,决定将小姑娘带回都城抚养,雪生自小便懂事聪慧,生的玉雪可爱,惹的都城一圈清贵喜爱,怜她身世,多有照顾,虽生来不易,然后半生想必定是欢愉的,这会子陛下命御史贺斐卿,以及今科榜眼蒙家小子蒙惊邱一同下郡监察九州郡县,小姑娘活泼可爱,想跟着去,毕竟是陛下赐命,想来如今天下太平,去长长见识也没什么大碍,便允了小姑娘,正在愣神间,衣袖被用力扯了扯,耳边传来雪生清脆的声音
”先生,你在想什么,惊邱哥哥已经来了呢。“
雪生伸出手指了指前面正骑马奔来的少儿郎,少年足风流,一身暗红色的衣衫,头上带着玉冠,远远的看见师徒二人就腾出一只手招呼着,转眼到了跟前,从马上翻身而下,朝着贺斐卿揖手一拜,顺势弯腰一把抱起小姑娘,眉目带笑,清朗叹着
”这才多久,怎么你又重了不少。“
雪生嫩生生的脸蛋染上红晕,推阻着少年白玉一般的脸旁,一边小声的惊呼
、”雪生是大人了!不能抱!不能抱!“
一旁的贺斐卿笑着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雪生,和人往马车里面去坐,蒙惊邱将身上的包袱递给从窗户里探出身子的雪生,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拉缰绳,率先走在前面,清晨的曦光落在平整的官道上,洒下一整片金光,伴随着一路的光点,三人一同往九州郡县去了。
行了一整天路,半晚上三人找了个客栈歇息,坐在客房里的雪生吃着糕点,走到正在看书的贺斐卿身边坐下,看着那书皮上写着《九州郡风俗》,脑子里跟着想起出发前,蒙惊宴姐姐说的,她和惊邱哥哥的父亲如今就在汉中郡任职,今年汉中郡出了一个女状元,雪生眨了眨眼睛,凑到贺斐卿身旁,问道
”先生,汉中郡是出了一个女状元吗?她是什么样子的姐姐?惊宴姐姐说,状元以后都会变成别老古板的,是吗?“
贺斐卿放下手中的书,垂眸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后日早上,他们来接我们,到时候,雪生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正了正神色,见她圆圆的小脸上带着糕点渣,取了手帕为她仔细擦着,没忍住带着些笑意又说着
“这次科考,皆是少年英才,各个文采斐然,思维绝妙,先生都要自愧不如了,惊邱也是榜眼呐,他日里只觉得他年少不着调,却不想竟然得了陛下夸奖,是我眼拙了。”
雪生举起小手,乖乖的任他擦脸擦手,皱着小眉头,看起来纠结的很
“先生,我既想游历九州又想向哥哥那样厉害,那雪生可不可以考了科举,再去游历?”
贺斐卿一把捞起人,喊了小二打了热水,让雪生自己去洗漱了,将今日所看之书折了角,吹灭了几盏灯,等人收拾完,歇息了去。
后日早晨,三人终于到达了汉中郡口,等过门的官兵检查过后,便往城里去,城中人来人往,商贩走卒叫卖之声盈耳,路经之处,干净朴素,雪生松开贺斐卿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看着左右两旁各式各样的小吃食,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渴望,蒙惊邰从旁边糖葫芦小贩那里买了一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递给雪生小馋猫,三人闲散的走在街上,不紧不慢的往郡守处去,一路的叫卖声渐渐远去,前面走来了两位女子,穿的官服朝着他们来,前面的女子身姿略微高挑些,面嫩的很,约莫二十上下,雪肌芙蓉面,生的温柔似水,后面个子稍微矮些的女子,圆圆的脸,带着小梨涡,一双杏眼,贺斐卿带着雪生蒙小子先向来人躬身道
“可是曾副监察使和眀郡丞?”
曾百琢也跟着作揖,额头上还带着刚匆忙走来时出的汗,点点头,看了看眼前三人
“下官百琢见过御史大人,蒙中常”
蒙惊邱连忙上前虚扶了扶来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曾副监察,眀郡丞,你二人走来的这般急,可是有急事?”
曾百琢带着眀郡丞略后一步跟着贺斐卿,想起刚才的事,不免皱起了眉头,抿唇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眀芨带着些恼怒的开口道
“一桩荒唐事,本来蒙郡守也想一同来接大人,我们三刚出门,就见一女子狼狈的跪在门口,见我们来,朝着我们哭诉,要状告她父亲弟弟要...侮辱于她。”
“竟有这般荒唐之事?!”
蒙惊邱惊呼一声,面色带着怒气看着贺斐卿
“大人,我们今日在此,不如就且看看这事?”
贺斐然点了点头,一群人往衙门去,刚到门厅,就听见杯盏摔裂之声,踏步进去,前面站着蒙左台郡守,两旁站着六个衙役,中间跪着一位妙龄少女,衣衫有些凌乱,青丝散乱,垂头安静的跪着,看不清容貌神色
“贺大人,蒙中常”
蒙左台上前作揖,贺斐卿将人扶起,顺着人坐在了下首
“我听说你这有桩案子,遂来看看,蒙大人继续”
蒙左台重新回到上座,左右两边站着曾百琢和眀芨。
“你刚才所说,皆是实言?”
“是,民女不敢妄言”
妤不喜清脆的声音坚定的答道。
“可本郡守听闻,你父亲是个大善人,每逢过节过年便派人施粥,送暖被,连看见路边的乞儿都会心生怜悯,若年岁小,便带回府做仆人,也从未苛责过下人,对家里一妻二妾都十分不错,你弟弟也是才识过人,翩翩公子”
妤不喜听闻,禁不住笑出声,竟觉得此事可笑之极,笑得浑身颤抖,抬起身,青丝乱落了满背,一旁传来轻轻的抽气声,雪生本是安静的呆在一旁,见其容,脱口而出
\"姐姐好漂亮,比...比....白天看到的最好看的白云还漂亮。”
蒙惊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压低了声音接道
“小鬼话精。”
贺斐卿打量过去,眼中也带着欣赏。
妤不喜生的过于美丽,如同早晨的朝霞,灿烂又带着灼艳,偏偏皮肤偏冷极白,带着一股弱气,相冲后便生的绝艳柔弱,实在世间难得。
十七年前,汉中郡妤府。
妤府的女主人席兰和贵妾刘仪怀孕时间仅仅差了半个月,府中现下只有四位小姐,然而妤老爷年纪已经不算轻,还没有公子,自然后院的女人都较劲着,刘仪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她怀第三胎的时候,日日求神拜佛,找各种土方子,恨不得立刻就瓜熟蒂落一个男娃娃,好在这怀孕期间,她极其喜爱酸食,所有姑娘婆子都说她坏的定是个男孩,今天就是瓜熟蒂落之际,妤庆之焦急的踱步在书房里,准备一会儿谁生了儿子,他就先去看谁,脚步虚浮,眼袋明显,他没想到他那月偶然去了后院,后院两个女人都怀了孕,让他好一阵激动,外间的脚步声急匆匆的从远到近,那人未进书房,便大喊着“恭喜老爷”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席夫人生了个男孩!那边的刘贵妾也生了个女儿!”
妤庆之压根没听后半句话,赶忙披上衣服往席夫人住处去。
\"老爷呢!人呢!你们不是说,我怀的必定是个男孩吗?怎么又是个女孩!抱下去,抱下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自此后,妤不喜出生,父亲从未来看过她,连母亲都没有见她,竟然是那席夫人觉得可怜,分她衣食,她一人长于荒草丛生的小院,府中人竟像是都忘记有五小姐一般,四岁时,她的生母又怀孕了,如愿以偿的生了个男孩,叫妤天赐,母亲恨不得捧在手心,七岁时,她还没有名字,三岁的亲弟弟无意间看见她,以为是府里新来的乞丐,将饭菜倒在地上,让她爬食,她讨好弟弟,从弟弟手中捡了烂书,好在上天不算过于残忍,她在读书上颇有天分,母亲听弟弟提起她,随即想起这个女儿,随口说了句
”亲身父亲都从不看的女儿,想来都是不喜,叫妤不喜吧。“
稍微长大点,妤不喜的亲弟弟再也不来找她了,因为弟弟找到了新的玩具,这个乞丐一样的亲姐姐被他抛掷脑后,就这般妤不喜四处捡姐姐弟弟们的书本笔墨,自己呆在小院里,倒也怡然自乐,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亲情,对她来说不如一片落在她肩头的白雪,让她喜欢,留恋。
彼时将将十六的妤不喜踏出了极少踏出的院子,她穿着一身轻绿色旧衣,不太合身,却难掩淑丽容颜,长期吃不饱吃不好,一身似乎带着病气,腰肢细的让人看着便想攀折,今天是她成年的日子,挑了一件最好的衣服,准备去花园摘一朵花,庆祝自己成年,满院的花实在美丽,挑了一朵纯白的小花,别在没有任何首饰的青丝中,花美不及人美,妤不喜转身的裙摆落下,钩住了一朵蔷薇的刺,俯身小心的解着裙摆,踱步来花园散步的妤庆之正巧瞧见这美人闻花的一幕,若是被妤不喜知道自己这般行为竟然被理解为闻花,定要翻个白眼,妤庆之正准备上前去,旁侧走出一个年轻少年,约莫十六七,是妤不喜同父异母的嫡弟弟妤天曦,妤天曦端着一副看似正经的面庞,不算大的年纪,故作老成的问道
”你可是婢女?“
妤不喜动了动唇,轻轻的摇头,随即便跑开了,头发上的小白花飘然落下,被一只白皙的少年的手接住,又碾碎。分出神察觉身后人并未跟着,这才慢慢的往小院处去,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她的嫡弟,还知道庭院拐角站着妤庆之,她的父亲。
妤庆之回书房后久久不能忘记那一幕,美人如花隔云端,他没有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虽然后院的三位女子姿色都上佳,然不及这位,他在外的外室也有好颜色的,娇艳的不如她柔软,柔软的不如她姝丽,总之,无论是谁,妤庆之都打算掌于掌中,他要戏玩一番这般美人。而捏碎了花瓣还站在原地的妤天曦,面色黑沉,他看上了这个,玩物。
回到院子里的妤不喜摸了摸一侧青丝,果然小白花已经不在了,估摸着是转身的时候落下了,不过一朵花而已,妤不喜不打算回去找,她朝着杂草丛生的院边走去,拨开杂草,一块块不算大的田地,绿油油的菜叶看着格外喜人,摘了两根水灵灵的黄瓜,就这一旁干净的地方,坐下开始边思索边吃着,对于妤庆之,她一共只远远的见过一面,如今已经年近六十的妤不庆只远远瞧着,就是一副亏损的老态模样,妤不曦倒是见过很多次,只是对方并不曾注意过她,小小年纪就被席夫人逼着读书,做君子,经常听见有婢女谈论,说大公子年纪轻轻就有才名,妤不喜咬了咬一口清爽的黄瓜,笑着,她怎么觉得她这弟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那一家人的模样,上梁不正下梁歪,怎么教的出德才兼备之才,思索了半会子,才起身往屋内走去,打算再去翻翻那些早已经破旧不堪的书,她要,考到白鹿书院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听说妤老爷要给妻子小妾们再分上几个仆人,让全府上下所有的婢女尽去前院集合,妤不喜披散着青丝,坐在硬木板一样的床上,抱着发白的薄被,身子本就弱,天气越来越凉了,昨夜被子太薄,着凉了些,头一阵阵发晕,让人思考不得,那张美丽的小脸如今也惨白起来,深深的呼吸了三四下,心脏突突的跳,抱膝坐在床上,朝着外间看去,还是杂草丛生的破败小院,妤庆之,怕是在找她吧,现在估计还查不到她这里,然而想必过不了多久,妤庆之就会发现,他很聪明,不然这些人,但凡说起他,都说他是个大善人,垂头看着自己发白的指尖,轻哼一声
”大善人“
坐在床上大半天,盯着手指也没有别的动作,妤不喜竟然对于此毫无办法,她能做的仅仅是讨好他,现在的自己,还飞不出这座牢笼,她不是不能低头,只是觉得,原来生为女子,就有错吗?原来生的貌美,竟然是弥天大错吗?虽然如今朝代已改,天下七国归一,已有三年,国家鼓励科举,女子为官,然她有心,如今也得暂时搁浅,再忍忍,马上就是学院开考时间了,思及此,长长的呼了口气,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站起身,这才发觉已然饿的全身发软,倒了一杯凉水,囫囵的喝下,就听见外间小院门被人狠狠踹开,几个婆子冲进来,踢开卧房门,进来就开始拉扯,也不顾妤不喜一身衣衫不整,拽着人往出去走。
妤不喜被拽的手腕生疼,头发丝被拽掉几根,愣是没出声,安安静静被拽着走,拉扯的两个婆子见她没有挣扎,也放松了些力道,左侧的婆子侧头看向低着头羸弱却更显貌美的妤不喜,心里生起点子同情,她们是老爷房里的嬷嬷,一般养在内里,等着哪天老爷又纳了外室,分她们出去伺候,她们大字不识,又被毒哑了喉咙,用着最是放心,虽生了同情,却不能放了人,这时,妤不喜开口问道
\"嬷嬷,我还能回来吗?“
妤不喜抬头看着左侧的嬷嬷,她眼睛里带着怜悯,她却笑了笑,摇着头
”没关系,谢谢嬷嬷“
那两个嬷嬷拽着她走了一段小路,出到西门后门,后门有一顶小轿子,妤不喜虽心里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心凉,她乖巧了一路,就是等此刻,她摇摇晃晃的走到小轿前,她垂眸侧脸最是动人心扉,她侧着头,睫毛上落下一片晶莹的泪光,抿着唇低声祈求着眼前人
”嬷嬷,不喜身无长物本无挂碍,只是,不喜如今踏出,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回来,这般龌龊之事,不喜怕也是不得善终,求嬷嬷,让不喜去花园折一枝花带走吧。“
左侧的嬷嬷闻之有些动容,不过是前面几步的路,且她一弱女子,这府中怕也没什么人记得她,于是便朝着她点了点头,显然,这两个嬷嬷中,左侧的嬷嬷是主心骨。妤不喜朝着两个嬷嬷点了点头,朝后花园走去,来到昨天采花的地方,从相同的地方摘起一朵娇艳的蔷薇,端详了几秒,摘下花瓣撒在了地上,又从花园里摘起一朵淡色蔷薇,离开两位嬷嬷不过片刻,便走了回来,安静的坐上了轿子,轿子是粉红色的小轿,里面位置不大,铺着粉红色的地毯,世间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父亲看上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庶女,滑天下之大稽,竟然将庶女纳为外室,听着外间细细碎碎的交谈声,路过街道的商贩呼喊声,有些恍惚的抚摸着怀里的花,街道上有些拥挤,小轿走走停停
”哎,咱们如今这个陛下呀,当真是神勇,一朝平定七国,各路枭雄尽下马,英才荟萃于都城呐,只是,咱们这小地方,陛下何时能派新官来。“
”小声些,你说这么大声,被旁人有意听见了怎么好。“
”我说李兄,你也不必这么忌讳,你怕是不知道吧,咱们那老爷,如今哪管我们,上面准备派蒙左台来任职呢。“
“哪个朝代不是吃人呢?”
妤不喜皱着眉头仔细的辨析着越来越远的声音,轿子走开,后面的话彻底听不见了,揪着一片娇嫩的花瓣 ,心里带着些期盼,要来新官了?
小轿子最终落在了一片安静的街巷里,外面的人敲了敲桥的侧边,妤不喜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垂着头,外面的风吹起她的衣衫,似乎要乘风归去一般,跟着两个嬷嬷走进了小院,是个三进的小院子,不算太大,比她之前的小院要好太多,里面的花草树木繁盛,郁郁葱葱的,一股子香味,嬷嬷将她领到大厅内,大厅里早已坐着一个人,年约六十上下,眼圈黑重,面色发黄,端着一杯热茶,正装着一副正襟危坐,妤不喜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花枝,指甲抠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眩晕感越发强烈,对面的人放下茶杯,随着茶杯落下的声音,妤不喜跟着跪下,低头折颈,唤了一声
“妤老爷”
妤庆之看着眼前衣衫单薄凌乱,青丝落肩,一副娇柔的美人,心动直痒痒,她不过是一个小妾生的一个女儿,那前面荒唐混账的事多了去了,他这般又有什么不能,反正她不能继承他的财产,到时候只能嫁出去,这般美人,不若自己揽在怀中来的痛快,想着就上前一步准备一把抱住妤不喜,妤不喜到底没忍住后退了几步,身子骨本就虚弱,顺着力就往后倒去,谁知惹怒了妤庆之,妤庆之抬起手,到底不忍在她脸上留下伤痕,转身到屏风后面走去,妤不喜摔在地上,身子骨仿佛都要散架了一般,眼前一阵发黑,口中干渴的紧,还不等她缓过气,就被劈头盖脸的鞭打疼的叫出来声,刁钻的鞭子狠狠的打在妤不喜的身上,妤不喜咬着嘴唇,从第一次叫出声后,竟生生忍了下来,汗水从鼻尖滴落,耳边的鞭打声和身上疼痛变得遥远起来,不,不行,不能晕,她妤不喜要记住今天之耻辱,他日必报。指甲狠狠的扣在地上,断甲躺在地上,鲜血从指尖流出,妤不庆狠狠的甩着鞭子,看着鞭子下的娇人儿一阵痛快,脸上带着虐笑,他只想把她打的满地求饶,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人的白寝衣透出血红色,妤庆之一惊,莫不是把人打死了,赶紧叫人抬到后院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