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当作蒲苇》醉明月

13、只寄得、相思一点

　　一向开朗的素青也开始有愁眉深锁的时候了。
　　年儿知道是因为大哥的原故。
　　只是大哥确实奇怪，从第一次见到素青，激动了那么一霎那。
　　之后，就平静得很，完全视素青为无物。
　　不知道大哥究竟怎么了，虽然大哥之前很冷漠，可是最基本的礼节还保持得很好。
　　可是，这次，他从不主动和素青说话，即使素青和他说话，他有时会装作没听到，或者只含糊地应答。
　　素青每次都是满心欢喜地问着大哥，可每次只能得到个有聊胜于无的回应。
　　年儿看到素青满脸的失落，很为她难过。
　　但，年儿除了打个圆场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年儿让自己只往好的方面看，
　　她希望大哥这么做是因为素青是不同的存在。
　　就这么一直在柳家住着，
　　年儿是不敢回，害怕面对自己不想见到的场面；
　　素青则是不愿回，担心再也见不到柳华。
　　一天，素青突然问年儿：“表嫂，我……咱们什么时候回姑姑家？”
　　年儿看着她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回？”
　　素青道：“我……我……，我就是想回了嘛。”
　　年儿也跟素青混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绵软易羞，了然道：“是因为大哥吗？”
　　素青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才……才不是。我就是想姑姑了，表嫂~~~，咱们回萧府吧。”
　　年儿继续逗素青：“还会跟表嫂撒娇了。素青~~~，人家不想回，怎么办哪。”
　　素青道：“表嫂，不要开我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咱们回去吧。”
　　年儿道：“素青，你是要放弃我哥了吗？”
　　素青道：“我也不想回去。可是，我留在柳府也没什么用，你哥每天都装作看不到我。装开心，我已经继续不下去了。我不想整天失望，难过。表嫂，你不觉得我都不像我了吗？我以前很少这么烦闷的。可如今，每天都出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是叹气，心里的感伤一直滋长蔓延，一想到你哥我的心就抽痛，我怕有一天我都不再是我。除了逃避，我实在不知道给怎么办了。表嫂，你告诉我，告诉我啊，怎么才能不伤心，怎么才能变回原来的我，怎么才能让我坦然面对你哥，怎么才能让你哥不再无视我。我真的快要受不住了，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眼泪出了眼眶，怎么都止不住。
　　年儿也是因为要逃避萧云才会回萧府的，
　　也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剔除内心的情感才不知所措，
　　也是因为失望而不停地难过，贬低自我。
　　年儿搂着素青，说不出劝慰的话，眼泪也跟着素青的滚落下来。
　　两个为爱而心伤的女子，相对泪垂。
　　话分两头，萧云那儿虽然没去找过年儿，但一直让破月往萧家传消息，报告着年儿的行踪，对年儿的行踪也有大致的了解。
　　虽然破月和弄影没有替年儿说过什么，他也能感受到年儿的矛盾挣扎。
　　不想让她难过，她却如此神伤；
　　不想让她痛苦，她却这般纠结。
　　知道她有身孕的那一刻，恨不得跑过去找她，但仍是犹豫了，放弃了。
　　终于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喜悦兴奋不足言表。
　　可是孩子的母亲，这个利益的“筹码”，他理不出头绪，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萧父说要去益州一趟，看看分行的生意，让萧云打理扬州的生意。
　　萧云却一定要代替父亲去益州，爹娘百般劝阻都没用。
　　虽然自己的理由是父亲年纪大了，可年儿也是一部分原因啊。
　　不如让自己远离扬州，沉淀一下，好好梳理自己的心情。
　　于是就踏上了去益州的路途。
　　等到年儿和素青回到萧府，萧云已经走了。
　　年儿又一次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