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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真相大白 ...

  •   “混蛋,你个手脚不干净的死丫头!胡说什么?谁去了客房?谁出了院子?我和谢尔盖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你们怎么能信一个小偷的话呢?”叶列娜像只点燃的炮仗,跳着脚地辱骂道。其实她不用站起来,坐着和站着的高度是差不多的。

      “是呀,我们两个就没离开过房间。真是一派胡言!”

      “叶列娜小姐、谢尔盖先生,不要动怒,气大伤身,让我们用事实说话吧。”刘庆东劝解着暴跳如雷的两口子。

      “我认为,与本案相关的不只有两把枪,我们看见的这一对、刻着乌拉的,并不是司契潘的。那司契潘的枪呢?当然不在这儿,应该在契科夫局长的卧室里,是他拿走的;或者,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贾林贾先生的身上。”三哥直视着买卖人。

      “怎么回事?贾先生,哥萨克的枪会在你那里?我们是朋友,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不用让士兵再费事了吧?”肖大力纳闷地瞅着贾林。

      商人坦然地苦笑道:“正像你说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未来人,让你猜对了,司契潘的□□是在我这儿,是从契科夫的房间里拿的,我只是好奇他们要玩的轮盘赌,顺手拿来把玩把玩。”他从里怀掏出那把左轮手枪,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

      “贾先生,不只是好奇吧?我问你,你上二楼干什么去啦?”刘庆东平静地相问。

      商人不耐烦地回答他,“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去找谢尔盖谈买卖的具体细节。”

      “呵呵,揣着水果刀去谈细节?”刘三哥笑着反问他。

      “我是刚削完水果皮,忘了放回去。上到二楼,他们两口子正在屋里吵架,我就没有贸然进入。拐进男主人的房间,想问候他的病情,可他没在房里。”贾商人说得合情合理。

      “你进屋看主人不在,就去拉抽屉,拿走了这支手枪?”刘庆东打断了他的故事,“我就弄不明白了,民国时期的人们就这么不见外吗?随随便便到不熟悉的人家里乱翻,东西任意拿。”

      “对不住,我做的是欠考虑,不该拿司契潘的手枪。可枪里就一发子弹,我又不会到外边乱开枪。”贾林面带歉意,向男主人连连作揖,请求原谅。

      “一发子弹足够了,总比水果刀更称手,你是要杀死契科夫,为你父亲报仇吧?”见对方耿耿脖子又要抵赖,“好啦,腰上插着双枪,满脸麻子的哥萨克人,搞得你家破人亡,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拿着鹅毛扇就是诸葛亮吗?戴着圆筒卷毛高帽,披着黑色大氅,就一定是哥萨克啦?贾先生,就在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你已经找到绑架你父亲的仇人了吧?我说你不在乎假男爵小姐呢,原来有更使你牵肠挂肚的人啊。”刘庆东说完一席话,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十几年了,我找了十几年啦!终于在这里让我遇到了,你这个恶魔,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想当年在恰克图,你是假扮哥萨克绑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为我达达报仇雪恨。”不是连长早有提防,一把抓走茶几上的左轮手枪,商人便要持枪射杀契科夫。

      激愤的贾林被两个士兵制服住了,“局长大人,看来你从圣彼得堡退伍后,去了恰克图可没闲着,转兵为匪,绑票勒索,专业没有荒废呀。”刘三哥不温不火地打趣道。

      “抱歉,你们说的我全不懂,我去伊尔库斯克是做生意。绑票?我是个善良守法的人。”男主人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好吧,不承认,可你的良心不打颤吗?我来问你,你在马厩着火时在哪里?”三哥直截了当向其提问。

      契科夫蔑视地讥笑道:“你是侦探啊,还是法官呢?我有权不回答你。”

      “你必须回答,他所问的也是我要问的,问到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要如实说清楚,胆敢做假证,定当依法严惩。”肖连长斩钉截铁地告之。

      契科夫略一迟疑,“贾先生进入我的卧室时,嗯,我可能正在洗手间吧。”

      “你撒谎!在送走客人之后,你假装上楼休息,却趁着门厅里没人,溜到衣帽间穿上司契潘的衣帽,拿着自己的手枪去了马厩,你想在那儿杀死玛丽娅,这样就能保住你们侵吞伊凡男爵的财产啦。”刘庆东以咄咄逼人的气势靠近他。

      “胡说,你有证据吗?凭空臆想是冤枉人。”男主人停下捋着牧羊犬脊背的手,惊愕之间,像自己的身体完全被对方掏空了。

      “要你出外的证据嘛,正是由你的爱犬提供的,因为它的忠诚,才一动不动守在东侧门内,静静地等你回来,是你命令它不许出去的吧?”刘庆东放缓了语气,拿出了有力的证据。

      狗的主人反而情绪失控,指着牧羊犬怒吼道:“它只是个畜牲!跑哪儿蹲着能说明什么?”

      刘庆东用手势让其不要喊,“好,狗是畜牲,不能开口讲话。可你的外甥亚历山大的话可以信吧,童言无忌,他告诉我是舅舅穿着姑父的衣服出去啦。当时我还纳闷呢,你为什么要穿哥萨克的衣服?现在才明白,是要嫁祸于人,让人误以为是司契潘在开枪。”

      “亚历山大!是你说的,你舅舅穿着别人的衣服出去啦?”叶列娜向跪在地上摆弄棋子的儿子大声质问。

      孩子被吓得目瞪口呆,“啊,我在城堡里是看到舅舅出去了,穿着,”

      “你给我闭嘴!傻瓜,小无赖,顺嘴胡咧咧。”矮胖女人圆睁二目,吓得儿子躲到普拉东的身后,一个劲地说什么也没看见,“长官,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他的话怎么能信呢?”

      “小姐,不要再吓唬孩子啦。就在刚才,我已经把亚历山大的话完整地录了下来。噢,里面还提到了你,说你和哥哥是一起回来的,也是走的东侧小门。”刘庆东得意地又把手机拿出来,在上面按动了两下,立刻传出亚历山大清晰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东西?”叶列娜只说了一句,便气馁地不吭声了。

      刘三哥又接着说他的分析,“局长大人,连你都没有想到吧?在大树下,你的妹妹和司契潘正上演着殊死搏斗,司契潘虽然赤手空拳,而且喝了安娜加入毒药的咖啡,药力发作,又吐又晕,却还是占了上风。情急之下你开枪击毙了哥萨克,随后把他的衣服物归原主,将叶列娜小姐射杀玛丽娅的空枪塞入死者的手里,尸体扔到灌木丛中,以防你们逃离期间被别人发现。我说的没错吧?”

      “我下了什么毒药?我给司契潘喝了什么咖啡?你怎么血口喷人呢?”安娜顿时坐不住了,她用手指着刘庆东,非要讨个说法。

      “夫人,这么健忘吗?是你端给玛丽娅小姐,噢,不,应该是舒拉的咖啡,里面加了大剂量的雷公藤,我猜是想毒死她的吧?人算不如天算,可没料到被哥萨克抢去喝了。夫人,可不是我一个人发现的,还有厨娘莉莉娅,我还知道这药是用来医疗你的癫痫病,那药只有你一个人有。”三哥瞅了一眼门口处,那胖胖的厨娘正紧张地搓着围裙。

      安娜一下子瘫软了,无话可说坐回原处,丈夫契科夫用手搂住她的肩头,“不对,那杯子里的咖啡猫咪还吃了呢,若是毒药,它怎么会没事?”

      “警察局长大人,你是在挑战我的智商吗?是,我书念的不多,可我正巧听朋友说过,这雷公藤对小猫是没有作用的,吃多少也不怕,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吧?好吧,如果有人置疑不是雷公藤,可以把司契潘的尸体送去解剖,便会真相大白了。”安娜和契科夫紧紧地搂在一起,刘三哥并没有就此罢手,“我还怀疑下毒的事,全是你们夫妻俩同谋的,本想用药毒死遗产继承人,可阴差阳错被司契潘误喝了,也好,先除掉一个,就当是暴病身亡,没人来查你这位前任铁路警察局局长的。于是再生一计,送客乘车去楼后,特意让男爵小姐跟着,趁着天色昏暗射杀玛丽娅。却偏偏半道杀出哥萨克和叶列娜,将计划全盘打乱,你为救妹妹只能杀死司契潘。在这期间,尤其得表扬一下,我们足智多谋、临危不乱的夫人,为了配合丈夫杀人,你佯装旧病复发,拖延在现场的时间,可惜你万万没想到吧?开枪的不是你丈夫,而是愚笨的小姑子,白白浪费了你的演技和六发子弹。我不禁要问,局长大人,你为什么把一支手枪送给了你爱冲动的妹妹呢?”

      “我没有枪!谁能证明这两把枪是我们的?”矮胖女人又大声吵嚷起来。

      “好!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让我们来测验一下狗狗的智力。”三哥向肖大力要了那三把左轮手枪和上尉的佩枪,一把鹰牌撸子,四支枪一并摆在茶几上,又唤过来牧羊犬,让它凑近识别。要说这狗狗真是人类的好朋友,它闻了闻这个,又嗅了嗅那支,叼起一支左轮手枪送到了男主人的手里,又转回头将另一把叼给了谢尔盖,正是刻着乌拉的一对,然后又愉悦地摇着尾巴,回到契科夫的脚边趴下。

      “我听说这条狗叫做拉斯□□,而拉斯□□是你们国家的奇人,看来狗也沾了奇人的光,头脑不简单呢。结果说明什么哩?这只狗是忠实的好狗,它挑出了主人的左轮手枪,妹夫和舅哥俩一人一只,叶列娜拿的是丈夫的手枪。”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不要再狡辩抵赖啦,你们都要跟我去警察局,该收押的收押,该录口供的录口供,两具尸体先放这儿,一会儿我派车来运。”连长肖大力命令道。

      “我不去!我不想做牢,我没杀人,一对狗男女是来抢财产的,他们就应该死。”矮胖的叶列娜恶狠狠地喊着,“谢尔盖!都是你个窝囊废干的好事,可怜他们干什么?让你去杀了他们,你吓得快尿裤子啦,连床都不敢下。财宝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你和我哥为伊凡死老头抢来的,他在人前当好人,让你们背后充绑匪,便宜让他占尽啦。哥哥,都怨我,我真不知道你是安排好了的呀。”

      “别说啦!我的傻妹妹,自从十五年前,在东宫广场向盖庞神父带领的工人们开枪,我就不是个人啦,我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罪人啊。”契科夫捶打着前胸,无比悔恨地说着。

      “亲爱的孩子,上帝会宽恕你的。”老牧师慈爱地走上前,不住地亲吻安慰他。

      不多时,人去楼空,静悄悄的,只有叶列娜的波斯猫在屋子里来回踱着,牧羊犬一动不动地守在客房门前,房间的门是紧紧关闭的。

      小楼的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摸进来,“哎呦,人呢?都出去啦,不会又扑了个空吧。”

      这是个俄国男子,手里提着把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斧子,他揉了揉一双瘀血的眼眶,这眼睛被打得像两粒大个的车里子,“唉,铁路管理局的奉军士兵太狠了,往死里打呀,眼睛都要封喉啦。霍尔瓦特在哪儿呢?这个余孽一定得除掉,嗯,真是件苦差事,下回爱让谁来谁来吧,我可不来了。唉,让我瓦西里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吧。”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从小黄楼里传出凄惨的叫声,“呀!死人。啊!放开我,畜牲,我没有碰他们。”随后那个俄国男人破马张飞地跑出来,看样子是瘸了一条腿,手中的斧子已不知了去向,裤子被撕咬得成了麻袋片,身后是条牧羊犬,呲着牙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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