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如荧火》星玫

3、弥海砂——莫问归土从何路

　　在DN这部充满了男性气息和阴郁沉重的氛围的作品中，海砂无疑是一抹最明媚灿烂的亮色。她身上浓厚的哥特式宗教气质与DN的画面风格交相辉映，是如此的和谐统一，她仿佛就是为DN而生的，增一笔则多，减一笔则少的完美动漫形象。
　　如果说月和L棋逢对手的较量是DN最大的看点，那么海砂无疑是这场巅峰对决的催化剂，正因为有了她，DN前半部的剧情才会毫不拖叠，举重若轻，紧凑合理。可以说，她是DN前半部剧情最重要的推动力。
　　海砂具有其他动漫中的可爱少女没有的独特吸引力。她曲折坎坷的感情之路总能让我们不由得掩卷深思。
　　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让接连两个死神倾心爱护，为了让她甜美的笑颜不在命运的捉弄下消逝，甘愿舍弃无限的生命，灰飞烟灭只为换取她本不该再享有的缤纷生活？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不顾一切，践踏无数无辜者的生命，放弃除了爱情之外的所有羁绊，甚至毫不在乎自己来之不易的寿命，仅仅为了换取一个无情男子的利用和少的可怜的关注？
　　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爱得如此绝望，如此惨烈，以至于面对挚爱之人，毫不犹豫地说出：“我甘心被你利用，如果我没用了你可以马上杀了我”这样绝不该由一个清纯少女之口说出的决绝的爱的誓言？
　　到底是怎样的痴情，才能让一个如花般明艳的美丽女孩把一个并不爱他的男人当作是自己在世间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在所爱之人消失的第二年，选择情人节作为自己的忌日，没有丝毫留恋地从高处纵身跃下，任凭自己化作任何画家都不忍画下的世上最凄美的折翅凤蝶？

　　答案恐怕要从她的名字说起。
　　“海砂”这个名字的英文拼写是“missa”，当初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它和月的名字“light”一样，不像是日本名。
　　后来我知道了，“light”是大场自创的“月”这个字的发音，是要造成一种隐喻意义的暗示。
　　那么，“missa”一词也是大场自创的吗？我一直有所怀疑。有一天，我一时兴起，抱着一本厚厚的【英汉多功能词典】查找这个单词，得到的答案让我整整震撼了一个下午。现在，我就把词典上对“missa”一词的解释原原本本地摘录下来，与大家分享这种复杂的感受。
　　“弥撒（mass）是基督教纪念耶稣牺牲的宗教仪式。拉丁语missa的音译。基督教教义称，耶稣的牺牲象征救赎人类大业的完成，缔结了神人重新和解的新约。据新约记载，耶稣传教三年后，预感到将被拘捕，经受酷刑而牺牲。在纪念逾越节的晚上和门徒们共进最后的晚餐。席间，他将无酵饼和葡萄酒分给大家时，暗示说：“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而牺牲的”；“这是我的血，要为你们和众人而倾流”。耶稣牺牲后，门徒为纪念他，经常聚会重温耶稣的遗训，和举行分饼（圣餐或圣体圣事）等礼节。以后由这两部分发展成整套的祭献礼仪。在神学上，表示耶稣以自己的牺牲为救赎而祭献的重演，成为教会生活的中心。”
　　原来，“missa”这个听上去很美的名字的含义，竟然是宗教祭祀仪式，是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神的祭献！
　　在海砂心中，月就是自己至高无上的神明，是她最坚定的信仰，她不顾一切牺牲自己的所有，只为把自己当作祭品，奉献给那个让她矢志不渝地追随的神！
　　她是这样一个义无反顾的烈性女子啊！
　　“missa”这个名字注定了她会为自己爱的信仰毫无保留地祭出自己的一切！！！宿命的伤逝令人悲叹不已。
　　小畑健的画风洋溢着明媚的忧伤，与clamp漫画的优美动人看似相似实则对比鲜明，内敛而充满张力的构图与clamp的优雅纯粹形成了一种有趣的反差，如果把两者的作品风格对比，可以发现既有殊途同归的地方，又在关键之处有标志性的区别。我不禁想象，如果未来能够有一位漫画大师横空出世，集小畑健与clamp之所长，又在他们之间优势互补，避其所短，那将是漫画界之大幸（咱没有希望地幻想这样的漫画大师能出现在中国，拯救大陆一片狼藉的动漫产业= =笑~~）。
　　在小畑健笔下，海砂这个人物既有一般少女漫画主角的可爱天真引人注目（说白了就是天然系的萌==），又有着只有男性漫画家才能把握住的毁灭一切的残酷之美，与DN带给读者的感受惊人的一致，可谓艳绝千古。

　　通过漫画隐隐约约的暗示，我们可以猜想，海砂原本是一个无忧无虑，惹人疼爱的普通女孩。但是，残酷无情的命运把她美好的生活粉碎了：她的全家被“强盗”杀害，但庄严的法律却无法给予那些丧心病狂的凶手应有的惩罚。海砂接受不了这一巨大打击，变得无比消沉。而这也为日后她成为第二基拉时对无辜者生命的肆意践踏埋下了伏笔，心中巨大的伤痕让她极端漠视别人甚至自己的生命，泯灭了她对人类生命的尊重。
　　就在海砂快要失去活下来的意志时，基拉出现了，制裁了杀害她的凶手。虽然这对月来说只是一次平常的“削除”，但在海砂心中，基拉无疑成为了她的恩人，她的英雄。受此鼓舞，她重新振作起来，勇敢地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界上活下去，并且活出了精彩：凭借着美丽的外表和清纯可爱的扮相，她成为了当红模特，成为了万人瞩目的青年偶像。
　　然而，命运却不愿就此垂怜她，一个疯狂的人迷恋上了她，向她求爱不成之后癫狂地要与她一起死。这就是她本来的结局：死在还没有来得及体味生活美好的花季。命中注定她的寿命到此为止。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死神不顾后果地将这一切改写了：杰拉斯，身为死神，却深深的恋慕上了这个人间女孩，在死神界“一直一直地看着”海砂。是她凄苦的身世令它动容？是她坚强乐观开朗活泼的活下去的信念打动了它？是她不掺杂质的美丽震撼了它？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这个死神为了改写她原本的命运，做了身为死神绝不能做的事：阻止那个疯狂的人残害那美丽的精灵，延长了海砂的寿命。死神永远被无形的诅咒禁锢，是夺取人类生命的存在，一旦延长了人类寿命，自身的永生便会立即终结，灰飞烟灭。杰拉斯，就这样为了那被禁止的恋慕，化作了死神界的飞沙。而海砂，则因着这份她不知道的恋慕，躲过了命运的迫害，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恶咒创造出了死神这种不能拥有爱的生物呢？原著中写道，死神虽然有性别，但却没有不能拥有后代。那么，这些悲剧的存在最初是怎样出现的呢？漫画对此没有一笔的解释。既然人类寿命不是死神决定的，它们的职责只是缩短人类寿命，那么是谁赋予它们这样的能力与永生的枷锁呢？这成了DN的无解之谜。

　　不过，让这一切发生的比死神更高一级的神灵，真的是残忍至极。
　　神明，永远是残酷无情的存在，掌控着人类命运，尽情戏弄，却还要人们成为他的信徒，跟着他一起残忍，拒绝者一律视为异端，无情虐杀。任何宗教中的神灵，身上都带有这种原始的嗜血癖好，因为宗教本身就是人类无知的产物，而无知最原始的面目，就是蹂躏其它生灵的残酷欲望。

　　如果说杰拉斯的无畏牺牲让我们叹息，那么同样身为死神的莱姆的所作所为就让我们震撼了。它被杰拉斯对一个人类的真情打动，自发地要去守护那个让死神心折的女孩。它给予海砂承载着杰拉斯的恋慕的那本笔记，并与她交换死神之眼，让她成为比基拉力量更强的第二基拉。
　　与杰拉斯不同，莱姆是女性，它对海砂的爱是一种慈母般的呵护。我认为，它最初去守护海砂是因为，在死神界那样一个爱的荒漠里，它为杰拉斯对海砂的恋慕而痴迷（详见莱姆口述的与杰拉斯共同在死神界关注海砂的时光），不想让这份恋慕随着杰拉斯一起消隐无踪，是一种对爱的恋慕（不是用词错误，请亲们细细体会这句话的含义）。它要把这份爱延续下去。
　　我们知道，死神之眼的价格是人类剩余寿命的一半。但莱姆这样做并无恶意，很明显，杰拉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海砂的寿命很长，即使失去一半，海砂依然能享受很长时间的人间生活。莱姆的用意是想让她利用第二基拉的力量保护自己，帮助自己。但海砂却执着地想要接近她的恩人，她心中独一无二的英雄。
　　利用死神赋予的强大力量，她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月的注意，代价是樱花电视台前对众多无辜者的血腥屠杀。被命运摧残的萋萋芳草温柔不再，努力盛放的是浓艳而畸形的爱之花。它的怒放需要以鲜血浇灌，残忍而绝美。

　　到此为止，海砂对月的感情都还只是单纯的崇拜，无论那个叫基拉的“神”是什么样的，她都崇拜他，但，那也仅仅是崇拜而已（证据就是她失忆期间对四叶的基拉没有爱意，得知火口就是那时的基拉时还对道德败坏的火口厌恶不已）。
　　她并不愚笨，利用仅有她和基拉知道的笔记的存在指引月避开警察的视线与她见面，并用高明的化装技术把自己扮成了另外一个人。最终，凭借死神之眼独特的功能，发现了月就是基拉这一事实，并且在警察和月都不知情的时候知道了月的名字。英俊潇洒的月无疑满足了海砂青涩的心里对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之后她通过网络又发现月是如此优秀的天才。此刻，她的恩人，她的英雄与少女情怀所憧憬的意中人的形象瞬间合二为一，对基拉的崇拜霎时转化成了绵绵不绝的爱意。

　　然而，月不能给予海砂她向往的幸福，他是一心要成为神的人，他正逐步变得像神一样无情无欲，残酷狠毒。当海砂以第二基拉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心里对她只有厌恶，海砂那番不顾生死的表白只换来月做她表面上的男友的“承诺”，而就是这虚伪的承诺，他也是出于利用海砂的计谋才勉强答应。
　　海砂是年轻人仰慕的偶像，但她在月面前变得无比渺小，只因为，在夜神月眼中，弥海砂只是一个利用完就可以丢弃的棋子，然而在海砂心中，light就是她的全部！
　　这份如此不对等的爱会给海砂带来什么样的命运，莱姆再清楚不过，可是它不忍心抹去海砂脸上好不容易出现的幸福表情。所以，它讨厌夜神月，所以，它威胁月，如果月杀了海砂，它会立刻杀了他，即使是赔上永生为月陪葬！！
　　这个时候，莱姆对海砂的感情，已经从对恋慕的延续升华到了母亲般的不计一切的保护，要知道，杰拉斯的前车之鉴刚刚发生，莱姆能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与“母爱”的支撑！
　　可叹的是，在海砂心中只能容下夜神月了。莱姆的付出她当时很感激，但灵魂却没有为之震动，从而爱惜自己的生命。从她知道月是基拉以后，她就注定了要成为“神”的祭品，九死无悔。
　　也许是上苍也为这样的祭献动容了，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海砂享受到了一段时间的月的关心。我想，那大概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了，尽管，代价是L对海砂的几十天足以击垮任何坚强之人意志力的监禁——感觉剥夺。
　　月虽然得到了海砂与死神之眼的相助，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千算万算还是在世界第一侦探L手里败了一局：L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能证明海砂是第二基拉的证据，逮捕了她，并当面告诉他，他已是基拉的重大嫌疑人。
　　极度怕输的月说不尽心里有多少不甘，他策划着翻盘的计划。
　　就在这时，莱姆正目睹着海砂身受感觉剥夺的残酷监禁，心如刀绞。
　　就是在这样的时刻，海砂还是信守着对挚爱之人的承诺，即使意志崩溃也没有把月的秘密泄漏分毫。那是比死还痛苦的摧残啊，可莱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海砂不答应它用自己的力量救她，原因还是怕自己连累月！
　　看到这里，我真的很替海砂不值，然而，海砂宁愿死也不背叛月！我们又怎能忍心否定这份爱呢？
　　此时，月的翻盘计划已经成型，但他必须得到死神的协助。而莱姆，终于因为不忍心让海砂受苦而劝说她放弃了笔记所有权，海砂作为第二基拉的记忆完全丧失。莱姆则找到月，按照他的计划寻找新的笔记持有者。它只想去救海砂，丝毫没想到月的心里酝酿的是怎样一个毒辣的计划。
　　月利用苹果诱惑硫克，让它帮自己伪造了假规则，使自己与L的对决完全丧失了公平性。而后，他主动提出24小时监禁自己，再主动放弃笔记所有权，失去了基拉罪恶的记忆。
　　天才的L面对毫无记忆的两人和基拉重新活跃的情报也毫无办法，只得解除了月和海砂的监禁。
　　但世界第一侦探L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严密监视海砂的一举一动，更用手铐把月和自己铐在一起，24小时共同行动。
　　这段时光是海砂生命中最流光溢彩的华美篇章。失忆的月暂时恢复本性，虽然依旧不爱海砂，却不愿意再践踏海砂的感情，流露出对海砂的关心。
　　海砂并不是没有大脑的花瓶，她在解救松田的行动中帮了大忙，连L也不得不承认“海砂还真有两下子”。
　　L与月的默契在一次次有来有往的互掐中升级，L更是在本部成员不支持自己的计划时拉着月对海砂绕弯弯，成功把海砂绕进了彻查四叶的行动中（咱面对着腹黑而机智的L会心一笑~~）。海砂为L“了解自己对月的心意”而欣喜不已，与L，月组成三人组，冒着危险去四叶当卧底。
　　此时的月十分担忧海砂的安危，海砂大受感动，出色地通过了面试，并凭借莱姆的帮助，得知火口就是四叶的基拉。
　　海砂的爱只会奉献给月，她对差劲的火口厌恶不已，尽管月不让她再冒风险，她还是想出了揭露火口的妙计，成功取得了火口是基拉的铁证。
　　至此，海砂的表现哪里像一个愚钝的绣花枕头？简直就是智勇双全！对这样可爱而机智的女孩，又有谁会不喜欢？
　　然而，天意弄人，幸福的时光竟如此短暂易逝。成功逮捕火口后，月恢复了记忆，开始贯彻那阴险的翻盘计划，用笔记碎片杀死了火口，夺回笔记所有权，再次成为冷心冷血的基拉。
　　他毫不犹豫地做了自己在失忆时十分鄙视的“践踏别人的好意”的事：指引海砂找到笔记，恢复记忆，并利用海砂的爱意让她“协助我杀死L”。
　　海砂毫不犹豫地为月牺牲，与硫克再次交换死神之眼。她的寿命仅剩四分之一了。
　　海砂不尊重无辜者的生命，对自己的生命也毫不珍惜，让我们叹息不已。
　　让我们不要对她求全责怪吧！一个连自己的生命也弃若尘土的人，我们又怎么能指望她珍视别人的生命呢？！

　　莱姆震惊地发现，海砂的寿命再次减半了，L也开始对13天假规则生疑，要去验证真假，海砂再次危机重重，而夜神月的翻盘计划，就是要一石三鸟，利用自己除掉L和渡，并让自己也一起消失！！
　　洞悉了这毒辣计划的莱姆，依然帮助月实现了翻盘计划最关键的一步：杀死L和渡；只因为，它深爱海砂，如慈母般不计代价地去拯救海砂。
　　面对这样不顾后果的爱，我们除了肃然起敬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海砂恢复记忆再次交换死神之眼，并代替月制裁罪犯时的心情，动画版没有像原著那样不置一词。
　　25话平野绫的清唱，可谓是唱尽了海砂心中对月的执着信仰和追随“神”时的心酸悲苦，是海砂内心的真实写照。DN动画制作组设计的这个原创剧情深得我心。
　　很有意思，这首“海砂之歌”的歌词有两个版本的翻译，并且这两个版本大不相同，如果单看歌词，甚至会以为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首歌。

　　其中一个版本是按照歌词的意思原原本本的翻译的，而另一个版本，则是根据这首歌的意境，把歌词翻译成了十分接近于中国四言古风的“格律诗”。
　　我感觉，无论是意境，与剧情的契合度，还是表达上的美感，都是后者更胜一筹。
　　而且，很可能后一个版本更接近DN动画版编剧的本意。因为最后一句歌词的日语是：“e_no”，我虽然不懂日语，但是经常看日语中文字幕的动画片，知道“e_no”的意思是“怎么办？”是一个疑问句。可是第一个版本最后一句的歌词却是“如果你全都知道了，你的命......”是一个省略句，没有疑问的意思，显然并不合理。而第二个版本则把最后一句译成了“莫问归土从何路”，即是“不要去问最终的归宿应该走哪条路”的意思，比较符合“e_no”的语气和含义。最重要的是，这句诗一般的歌词简直就是海砂宿命的预言。所以，我比较赞成第二个版本的翻译。

　　“小心一点，神在临鉴；幽幽夜路，望君牵手；海角天涯，君何觅处 ；知而皆言 ，莫计尽处 ；知而尽言 ，莫问归土从何路。”凄美的歌词诉说着海砂的心声。
　　她何尝不知道月的利用，何尝不知道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悲剧命运，但，她还是倾其所有，把自己的全部祭献给那个虚伪的“神”，这份祭献自我的心情，从未改变。
　　甚至月要求她再次放弃笔记所有权，让她的生命可以随时被抹杀，她也照做了。月是她追随一生的信仰，什么样的痛苦和危险都无法让她停止祭献的脚步。
　　她心中了然，月一点也不爱她。然而，痴狂的爱让她装作不知道。
　　我们不能嘲笑她的“愚笨”，因为，她自始至终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不像高田，幻想月能在危险时救助自己，她从一开始就对月宣告：我甘心被你利用，我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冷酷如月，也无法不为这种祭献而动容，因此，海砂再次失忆，真的失去所有利用价值时，他并没有杀她。说是没必要也好，会引起怀疑也好，最终，他还是被海砂牵动了一丝感情。这也是海砂唯一能慰藉自己的东西。
　　失去了记忆，海砂对月不再有丝毫用处，于是，他连以前的欺骗都不给她了，对她不闻不问，转而为了扳倒N，扩大基拉的社会影响而去“追求”美女主播高田。
　　失忆的海砂无法不去嫉妒高田，无法不在有文化素养又美丽性感的高田面前自卑，但她没有放弃，而是与高田“竞争”。高田虽然得到笔记纸片，可以轻易杀死海砂，但她身为女人，没有与海砂不公平竞赛，而是用计谋阻止海砂公布“与月结婚”的打算。
　　高田也深爱夜神月，但她的做法与海砂不惜一切的追求不同，她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报，在她身陷险境时，她天真地幻想月能救她。然而，作为“神”的月怎么会去救一个没有用的手下呢？他毫不犹豫地“弃子”了，高田死在了她深爱而毫不怀疑的月手里。
　　我们都觉得高田比海砂聪明得多，但是，海砂比高田更清楚自己的地位：她们只是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所以，海砂从不幻想月会救她，会对她有所回报。但就是这样，她依然死心塌地地爱着月，绝望而不惜一切地膜拜他！
　　月对追随者冷酷无情，但他却独独没有对已经毫无用处的海砂下杀手。固然，当时他杀了海砂一点也没有作用，反而会被N怀疑，但我们无法否认，在他心里，海砂和高田的位置是不同的，他对海砂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忍（尽管那绝不是爱），对高田却毫不手软，一旦失去价值就无情的抹杀。
　　最终，月由于冷酷地杀死高田而露出破绽，在N面前输的毫无尊严，被死神把名字写在了笔记上，迎来了最终的惩罚：40秒心脏麻痹。
　　海砂失去了月所有的消息，同时，她也失去了活在世上的精神支柱。于是，她精心地化好了哥特式的妆，穿上最美的黑色连衣裙，从高楼上轻轻一跃，把生命定格在最凄美的瞬间。
　　在DN所有主角中，海砂无疑是活的最精彩的人物，她是万人崇拜的偶像；她轰轰烈烈，不顾一切地爱了一场；她唤起了无情的月心底唯一的一丝不忍；她实现了自己追求的理想：为她的神祭献所有；她以最华美的形式自己主动走向了生命的终点；她做到了不去询问自己最终的归宿究竟要走哪条路，没有丝毫胆怯地归于虚无。
　　大场鸫让这个DN中贯穿剧情始终的女孩生在圣诞夜，死在情人节。这是DN中只有海砂才能享有的宠爱和赞誉：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