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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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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大哥的教导,于菲决定先把基础抓起来。
中午和许言言一起去食堂的时候,也不忘拿着数学必修一就着饭一起啃。
许言言是她最好的朋友兼室友,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俩人也是因为每天偷偷拼单点外卖而结缘,自此生死不离。
许言言说自己以前也是个苗条的小姑娘,但是初中生了场病,住院吃药打针,就变得肉乎乎的。不过现在能蹦蹦跳跳、不用躺在病床上,高兴得不得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管他是胖是瘦。
许言言拿来配饭的是一个炸鸡腿,看着于菲这废寝忘食的样子,忍不住感叹:“姐妹,苟富贵,勿相忘啊。”
于菲看了眼三角函数诱导公式,又看了眼京言手里的炸鸡腿,模仿她方才的语气:“姐妹,一个鸡腿十四块呢,苟富贵,勿相忘啊。”
高三的忙碌好像是从高二学期就开始了,嘴上说着开摆的同学,也摆着摆着踏上了紧张备考的贼船。
每天早上起不来的时候,于菲就想着,再赖床,数学又要考五十分了;考五十分,又要惨遭谢扉的冷嘲热讽了,便立马精神抖擞,拉着对床还在说梦话的许言言一起洗漱吃早餐、进教室背书。
说是要给他们补充营养,每周两人父母都会到学校送一次饭,名曰“加餐”。
如果是谢扉妈妈来送饭呢,那必有于菲爱吃的清蒸鱼和糖醋排骨。如果是于菲妈妈来送饭,那必是谢扉喜欢的红烧鱼和冬瓜排骨汤。
于菲她们班下课总是比谢扉他们班早,每次都是于菲拿着饭盒去教室等他。
妈妈们做的菜很多,有时于菲就叫上许言言一起。久而久之,陆行同学也不请自来。
谢扉不喜欢吃青菜,于菲不喜欢吃除了鱼和排骨以外的一切肉类,两人分工明确,吃饭前先瓜分势力范围。
谢扉把自己那份西兰花挑到她碗里,正等着吃,没成想半路被陆行截胡:“扉扉,你不能老给菲菲吃青菜,我也要吃。”
谢扉继续把碗里的排骨扔了过来,略为警告的瞥了一眼陆行:“本来就挑食,还跟她抢。你吃鸡翅去。”
陆行不为所动,直到夹排骨的手被谢扉拍走,才不满的哼哼,朝于菲道:“菲菲你知道吗,这家伙要去北京参加数学竞赛了。”
于菲含着排骨,满脸迷茫,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似是被她的疑惑鼓舞了,陆行继续得意洋洋道:“还是和姜暮雨一起去哦——”还不怀好意地拉长声音。
“啊,扉扉什么时候去呀?”
都没意识到他还没回答,于菲又问道:“去多久呀?”
“还——”
抬头看到面前两人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以为说错什么了,于菲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还回来吗?”
谢扉像是听到什么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莫名其妙扬起嘴角。
他的眼神让于菲想到电视里刚刚被太监拍完马屁、正心满意足的昏君,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于菲是没打算送他的,心里早就斟酌得明明白白的——机场那么远,又是周末,送他的话一定得早起。而且谢扉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不送也罢。
结果便是,去机场的路上,于菲顶着个黑眼圈近乎幽怨的瞪着一旁的男生: “你知不知道待会我还要自己打车回家?”
谢扉倒是浑身舒坦,伸长了腿,半倚靠着车门:“嗯,知道。”
“你知不知道从机场打车要两百块才能到家?”
面前的谢大爷不为所动,半眯着眼睛、懒洋洋道:“嗯,知道。”
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于菲气急了,抓着他的书包砸了过去:“你还笑!”
想到昨晚这家伙来家里吃饭,有意无意间提到第二天要去机场,但是爸妈都出差了,就差抹着泪说自己孤苦无依、风雨飘摇了。
在谢扉的妖言惑众下,于菲爸妈直接把她扔了出来。
面前的人越发春风得意,越让于菲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忍不住凑过去薅他头发。
谢扉也不恼,等她薅够了,顶着凌乱,笑着把于菲按回座位上:“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你睡一下。”
于菲瞪了他一眼:“这时候知道我困了,早干嘛去了?”接着搂紧外套,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后,谢扉顶着被压麻了的胳膊,连行李箱都拿不了,终于轮到于菲在一旁嘲讽。
候机室里,早有几个同校的同学在那等着,远远的朝谢扉挥舞胳膊。
他的女友便在人群中,脖子上挂着相机,看到谢扉,小步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
谢扉父母常年在外做生意,每个月在家的时间不超过一周,有时候连节假日也赶不回来。每每过节,常托于菲父母把儿子送去机场。
于菲忍不住腹诽:小时候就算了,小孩自己打车不安全。他现在的个头比父母都高了,偏还要拉自己陪着去机场。
想到这,于菲心里忽然又没那么气了。可能这孩子常年自己在家,路途上总是隐隐作怕,但好面子又不敢表露,就用这种整蛊的方式硬是要拉自己出来。
被这个推测说服了,于菲还暗暗生出春风得意,平时做什么事总被谢扉压一头,连年龄都要比他小几个月,这回总算有地方占上风了。
回家路上,才看到谢扉在二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在哪?”
下边还有一个红包。
信息可以不回,但红包得领,两百块呢。
发现于菲点了红包,谢扉的对话框又弹出:
“够吗?”
于菲突然反应过来,他还没登机吗?都忘了问是几点的飞机了。
但手比脑子快,已经把消息发送出去了:“不够,还有劳务费。”
又领了六百块之后,于菲心里彻彻底底一片祥和,毫不吝啬地发送着祝福:
— “谢谢扉扉,扉扉一路平安。”
— “扉扉一切顺利,万事胜意。”
— “预祝早日凯旋,还需要接机服务吗?”
接下来的十几天,因为那八百块的接机费,于菲异常期待谢扉回家,时不时便翻开他的朋友圈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
但除了到达那天一张机场照片和定位,再也不见别的动静。
中途谢扉给于家打了个视频电话,屏幕里的谢扉正一一向于爸于妈汇报着这几天的见闻,要不是被于菲打断,可能连一日三餐吃了哪些菜都要说。
于菲凑近屏幕,不满道:“你干嘛?这是我爸妈!”
对面的人儿头发长了一点,额前的发梢遮住眉毛,看起来心情正好。可能是手机屏幕的缘故,他的双眼时而闪着亮光,对电话前的于菲嘱咐道:“你在家好好学习。”
于菲把头点成拨浪鼓,睁眼说起瞎话:“学着呢,每天学到凌晨三点。”
方才还是笑眯眯的谢扉,突然板起一张脸,声音冷冰冰地威胁道:“再让我看到你和陆行出去玩,我告你妈听你数学又考了五……”
谢扉的声音还没落下,吓得她立马挂了他的电话,心虚的看了看客厅。
幸好爸妈成沉浸在那部大型宫斗剧无法自拔,没听到谢扉的话。
前些天在小区门口碰到陆行,男孩白色的T恤有几处被汗水打湿,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抱着篮球。
发现于菲在不远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瞬时亮了些许,可能电话打太久都忘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球,直接高高挥起左手和她打招呼,球差点没砸在脸上。
冰镇西瓜汁都没能让陆行安静一会,这几天他爹把他锁家里天天逼他听英语听力,还请了个作文家教,一天三篇议论文。
才说完自己的悲惨遭遇,又开始说起谢扉:“你不知道吧,江暮雨和谢扉一起去的北京。”
说完还不忘挑衅似的推了推于菲肩膀。
看到于菲无语的眼神,这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哦!这个跟你讲过了!”
陆行继续沉醉在八卦自述中:“江暮雨好像是以校园记者身份去的,给谢扉拍照呢。”
一杯奶茶的时间,于菲清楚了解到陆行前桌暗恋陆行后桌;他们班主任的前女友是高一三班的化学老师;全校最高的那个男生初一的时候才一米四……还有我现在的同桌高一的时候给谢扉递过情书。
一天下来,大脑嗡嗡作响。
从回忆中缓过来,发现手机那头的谢扉还不死心,继续发来消息:
—“听到没?”
于菲不甘心:
—“狗东西,不讲武德。”
对面的人不为所动,继续掐着于菲的死穴:
—“阿姨还不知道你这次月考的成绩吧?”
于菲只得认命,想着反正嘴上说说又不吃亏,勉为其难假装听话:
—“听到了,知道了。”
谢扉早看破她心里打的小算盘:“这几天你写五套数学真题,回去我检查。”
在强权面前,尔等弱者只能忍辱负重:
—“算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