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羽甘兰

8、二王争妃（1）

　　萧王府，心园。
　　冬儿一大早风风火火冲向晴初的闺房，“郡主，郡主，出大事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侍弄这些个花花草草呀？”
　　晴初不以为意，抬头对冬儿微微一笑，继续低头侍弄盆栽花草。这也难怪晴初，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对这个小丫鬟率真的性格甚是喜爱，只是这丫头最爱大惊小怪，在她看来，了不得的大事有很多，譬如京城某某公子与某某小姐月夜私奔，譬如某某官家小姐自诩为北凌国第一大才女，再譬如蓝侍卫最近不再是万年不变的冰雕脸，面部有了些微的表情……
　　“郡主，郡主，真的出大事了，您倒是听我说呀……”冬儿轻轻拉扯她家一副事不关己的郡主，待晴初终于给面子的起身回头笑吟吟的望着她，才神秘兮兮地凑近小郡主的耳侧低语，“今儿一大早，宸王和暄王相继来拜访咱王爷，还带来好多稀世的宝贝呢。”
　　晴初对这两位皇子还是有所耳闻的，当今凌燕帝已近不惑之年，但尚未立嗣，宸王和暄王是众多皇子中颇得圣宠最有望入主东宫的两位。二皇子凌沐宸乃当今薛皇后嫡出，很是倨傲勇武，且拥有外戚薛氏的支持，向来恃才傲物；三皇子凌沐暄母妃早已仙逝，无强大外戚支持，但自小盛名在外，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亦有不少追随之人。只是今儿这是刮的什么仙风，两位前后脚相继抵达萧王府。
　　见小郡主有了兴致，冬儿更加卖力地讲说：“这还不算呢，您晓得两位皇子为何而来吗?”晴初诚实地摇摇头，打趣道，“该不是来向冬儿下聘礼吧。”冬儿顿时语塞，愣愣地半天张合朱唇，不发一语，清秀的小脸却好似盛夏的清荷，粉嫩嫩的鲜艳欲滴，半晌才羞怯怯地回答，“奴婢，奴婢，怎配得上暄王，从来不敢奢求……”抬头见郡主一副“原来如此”了然的笑意，冬儿连连辩驳，“不是郡主想的那样，不是，不是，冬儿不敢思恋暄王，冬儿只是……”越描越黑的冬儿终于醒悟过来，似嗔似怒地瞪着晴初，“郡主就不要打趣奴婢了，冬儿哪有那样的福分呢，只是暄王殿下与宸王似乎是冲着郡主您来的。”
　　“冬儿，此言当真？”晴初敛起笑意，认真的询问。
　　“奴婢也不是很确定啦，只是暄王殿下有提到郡主，宸王就更直接了，说恭喜王爷寻得遗珠，想一睹郡主芳容，当时连蓝侍卫的脸都气绿了，郡主是想见就得见的吗，宸王分明是仗着皇子身份不把萧王府放眼里，太欺负人了，想当年我们王爷金戈铁马，威震天下的时候，宸王还在皇后娘娘肚子里呢。”
　　“那王爷爹爹怎么说？”比起冬儿的态度，晴初更在乎萧项北的意见。
　　“王爷倒是很平静，说‘小女顽劣，蒲草之姿，恐污了殿下的眼，况其染恙在床，不便见客’就替郡主推掉了，宸王又不敢明着发难，就匆匆告辞了，而暄王殿下还在，连王妃都对暄王赞不绝口呢。”
　　流苏公主对两位侄儿倒是泾渭分明，对宸王避而不见，对暄王疼爱有嘉。难道萧王爷真有心与暄王缔结秦晋之好，才错认女儿？晴初心乱如麻，东西没到手，先被爹爹嫁了，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这厢正费尽思量，那厢流苏公主便使人来请了郡主去。
　　晴初万万没想到眼前的暄王就是几天前在摘星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翩翩公子，着实受了一惊。而此刻，暄王正含笑注视晴初，灿烂的骄阳也未夺走他半分光辉，衬得他更加神采逼人，他目光灼灼却不轻佻，“郡主真是令沐暄好等……”眉宇间非但未有丝毫责备之意，反倒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暄王屈尊萧府，蓬荜生辉，心蕊不恭请王爷责罚。”晴初客气避开那灼人的复杂目光，只希望他并未认出自己。
　　“心蕊？”暄王对名字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看名字就知道萧王爷对郡主疼爱非常，时时刻刻捧在心尖里，不知沐暄是否有幸以后唤郡主芳名，如此便是让沐暄再等几个时辰也甘之饴。”
　　“暄王抬举，不知何事吩咐心蕊。”晴初实在不愿与他再虚与委蛇，且看他费劲心机勾结流苏支开旁人意欲何为。
　　“心蕊莫恼，在下拜托姑母请郡主一叙，绝无恶意，下月初六皇太后万寿，沐暄想请心蕊同往，不知是否赏脸？”暄王见郡主不愿多言，识趣地直奔主题。
　　围绕在他身边的大家闺秀灿若星河，暄王为何邀请自己，答案呼之欲出，他邀请的分明就是萧王府，若得到萧项北的支持，可以说暄王已坐稳了半壁江山，而萧王爷是何态度，晴初不敢妄加揣测，于是婉言告之此事需与王爷爹爹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