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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疑是故人来 ...

  •   “煜楼兄这般摇下去,她必命不久矣。”李墨扬不动声色地从关煜楼手中接过苏晴初,“何况天下能有几人在圣教主的掌下苟活,无欲无求的圣教主关煜楼这般失常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关煜楼轻瞥了一眼苏晴初,“浮香!”
      一绿衣干练女子瞬间移至眼前,“属下在,圣教主有何吩咐?”此女子正是先前在摘星楼随倾城起舞的两位之一。
      “医活她,我要她开口说话!”
      “是!”
      ……
      不知过了多久,晴初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身旁交谈,可惜她不能动,亦不能睁眼,一女子轻柔的声音,“圣教主为她输送护命真气一夜不休,属下斗胆请圣教主稍作歇息。”
      一男子暗沉有磁性的声音,“本座无需休息,你只需好生针灸,令她早些开口!”
      又一男子插话道,“煜楼兄不眠不休为她护命吊气,想必性命已无忧,但欲速则不达,我观此女子筋脉迥异,怕是无福消受太多精纯内力。”
      ……
      又是一阵混沌,晴初渐感口干舌燥,声音飘渺无力,“水,水……”李墨扬轻勾唇角,可算醒了,好好的小郡主弄得这般田地,不过从关煜楼手下捡回一条命,你算幸运了。晴初感觉一股甘甜清凉的液体入口,本能地吸允汲取,渐觉燥热渐渐褪下。
      半个时辰后,关煜楼归来,使周遭也感染了他的汹汹怒意,李墨扬调侃道,“圣教主莫不是夜探尉迟府,发现雅娉小姐的确未归?”关煜楼走近床边望着尚在昏迷的晴初,“有醒过吗?她被劫去哪了?”
      “三日后,拜月亭……拜月亭……”晴初居然含含糊糊地应着。
      转瞬,那猩红身影便消失于夜幕之中。李墨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喂,你可真是我的冤家,摘星楼你扰乱倾城,现又拖住圣教主,该如何补偿我呢?”晴初全然不觉,一会儿似烈火焚身,一会儿如寒冰入骨,仿佛置身炼狱之中备受煎熬。
      李墨扬蹙眉,轻轻试探她的额头,顺势将其扶起,缓缓地输入一些凝神静气的真气。晴初只感觉跌入一个厚实安心的怀抱,呓语不断,“爹爹,初儿,就快拿到冰魄珠了……”小脸无意地蹭了几蹭,又跌入梦乡。
      拜月亭内,紫衣劲装的端木姬嫌恶地望着黑衣首领,“施将军,你就是再晃凌沐暄也不会来,不若消停一会,省的碍别人的眼。”
      施亭悻悻然坐下,“端木姑娘,您可是二殿下枕边,厄,身边的红人,可一定要帮在下多美言几句,施某遭凌沐暄诬陷丢了官职,这次又兵行险招,掳了他的相好,逼他就范,也足以表明在下投靠宸王之心。”
      “行了,我知道了,那女人怎么样了?”
      “啧啧,那个尉迟雅娉还真是够范儿,不哭不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温顺着呢,也难怪暄王对她另眼相待,”瞥了一眼一脸不悦的端木姬,“当然,端木姑娘更胜一筹,巾帼不让须眉,武功超群,让我等七尺男儿无地自容。如若凌沐暄敢来逞英雄,定让他阎王府去喝一盅。”
      话音未落,一猩红身影已立于身前,施亭只感觉脖子上抵着凉飕飕的一柄宝剑,居然还是自己的!
      关煜楼耐性尽失,凉凉的威胁,“把她交出来!”
      端木姬倒吸一口凉气,方圆五里之内她都能识声辨别,而此人竟悄无声音地靠进,一丈之内竟丝毫未觉,除却惊人的轻功还必有超凡的内力,自己妄称“天下第一杀手”,怕是功力不及他三成,也知抵抗只是徒劳,况自己目的已达到,不必负隅顽抗,只是如此强劲的对手若为暄王所用,对东祁来说是灭顶之灾,应立即传达给符太后早作应对。
      “阁下是暄王所派?想不到凌沐暄竟是这种胆小鼠辈!本将军真是高估了他,我施亭虽不敢妄尊英豪,却也不屑苟且偷生,阁下动手便是。”

      “我再说一遍,交出来!”关煜楼腾腾杀气顿现,语调冰冷,猩红外披张狂地肆虐着,仿佛来自修罗的噬人妖魔,绕是自诩不屑苟且偷生、见过尸殍遍野的施将军也吓得抖了一抖,用询问的眼光瞥了端木姬一眼,端木姬默许的点了点头,施亭马上大喊一声:“来人啊,将尉迟小姐请出来!”
      少顷,数百人簇拥下,尉迟雅娉极力压制右脚的疼痛,步履轻盈且安稳的款款而至,她目光流转,微怔一下,随即恢复淡定,清风拂过,撩动她的衣摆,长袖飞舞,黑发飘逸,清灵典雅,遗世而独立。关煜楼痴痴地望着,声音柔和至极,“怕吗?”
      尉迟雅娉淡淡回以笑容,“怕。”
      “那我们走,”衣袍翻飞,关煜楼带着尉迟雅娉已不知去向,空余丝丝淡香见证方才还未离去的身影。施亭虚晃了一下,“这么就让他们离开了?当我们百余号兄弟死人啊……
      端木姬冷哼一声,“幸亏你们没动手,不然现下百余具尸体本姑娘还真不好处理。”
      “端木姑娘未免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要不是他胁持施某在先,我们百余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况且若面具人真的有那能耐,怎么会好心地留我们活口?”
      “愚蠢至极,若猜的没错的话,他只是担心那女人会害怕,恐污了她的眼而已。”

      足尖轻点树叶,关煜楼抱着尉迟雅娉御风而行,“多谢搭救,可是三殿下托公子而来?”
      关煜楼轻蹙眉头,微微摘下面具。饶是淡定如雅娉,在见到那样一张无语伦比的脸后,也风中凌乱了,心中惊呼,真真是夺尽群雄色,俊美不可方物呀。
      关煜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自开口:“曾经有个小丫头整天吵着要我拿下面具,一睹我的真容。”语气渐缓,甚至夹带了笑意,“说即使我丑陋如猪豚也不会嫌弃。”
      “想必那位姑娘定是见了公子绝世真容,才敢大放厥词吧。”雅娉自己都未发觉,言辞中有些许调侃。
      “当真是狠心,往事俱忘之么。”关煜楼苦笑一下,声音几不可闻。
      “请公子放雅娉下来。”雅娉突然意识到与这一陌生男子如此贴近于礼不合。
      “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吗?”关煜楼更加搂紧了她的腰,一个优美的空中旋转,缓缓下降,尉迟雅娉有些无语,这里似乎就是她被劫的地方呢,显然当地官衙已介入,案发现场已被清理。刚一落地,由于脚伤差点摔倒,歉意地笑着,“雅娉失仪了。”
      关煜楼瞬间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雅娉惊慌失措,“放我下来,你…你…放…”‘肆’还未说完,关煜楼就在一处平坦之地停下,解下外披铺在上面,让雅娉坐在其上,小心翼翼地拉过她的右脚,利落的脱下鞋袜,雅娉大惊:“你…无礼…你大胆,你,你,放肆!”到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所云,“不需要你替我医治,女儿家的脚岂能让你这……这……”
      相对一向淡定优雅的雅娉如此的不淡定,刚刚还阴晴不定的关煜楼突然就淡定了,一边从容地运动化瘀,一边淡淡的讲述:“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被群狼逼得无路可退,明明惊恐至极,却还拼命维持姿仪,强自镇定地冲着狼群大喊,‘你们放肆!’,呵呵,她那时不过十四,却懂得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失礼于人…”
      雅娉当时只觉脸颊发烫,脚又抽不回来,只能怒目而视,不配合地挣扎着,关煜楼悠然笑着,“别闹,一会儿就好,肿成这样怎么不吭声?”
      雅娉突然停下,待慢慢平复呼吸,反问道,“公子不是暄王的人?”
      “可以了,来,活动一下。”关煜楼扶起她,雅娉动了一下,果然神奇地不痛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关煜楼的距离。
      “怎么,不是暄王失望了么?”关煜楼对她这莫名其妙的疏离心口阵阵抽痛,很是不爽。
      雅娉烟眉微蹙,“公子何以如此咄咄逼人,雅娉自问未曾有公子这般丰神俊朗的故人。”
      “失忆么,好,那我们重新认识,关煜楼。”关煜楼很是潇洒的自我介绍。
      雅娉无语苍天,“尉迟雅娉,关公子有礼。”
      “煜楼。”
      “嗯?”雅娉不解。
      “叫我‘煜楼’。”
      雅娉“……”
      雅娉一路疾走,想拉开与关煜楼之间的距离,这疯狂的一天,二十年来她从未如此失仪,都是被他逼得,“关公子可否与雅娉保持两丈之远?”关煜楼反而稳稳与她保持一步之遥。雅娉终于歇斯底里地爆发了,“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关煜楼,我与你不熟!”
      “一,二,三,四,五,好,很好,她曾说过,五个相同的词连说就是它的反语,五个喜欢是讨厌,五个讨厌同理就是……
      原来尉迟小姐如此强烈地仰慕在下,关某不胜荣幸。”
      号称济州第一才女的尉迟雅娉再一次风中凌乱了,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未语泪先流,“雅娉与关公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吗?为何如此欺辱于我……”
      “哭了?别,别……哭,我错便是。”关煜楼见美人垂泪,手足无措,想上前安抚,又恐激起更大的反感,默默地退守两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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