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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6 ...

  •   她前一刻还望着他眼神充满希冀,后一秒就如同行尸走肉,眼睛空洞荒芜,不应他的呼唤,对视间也找不到她的视线。这是那个他急欲靠近贴近的女孩。幸村精市有些愣神,直到身旁的她不受控制的颤抖,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把她圈在臂弯。很用力,很用力,他知道那三个人,尤其是那位出事对她意味着什么。
      之后的事宜并不需要他多考虑什么,久我仁智并不是马上病逝,恐怖分子的劫持只是让他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他还是撑着嘱托律师和管家安顿好了他女儿的一切,唯独没有坚持到再见他的宝贝一面,唯独没有料到他的宝贝听到他出事的反应。
      奈叶,这个名字在嘴边艰涩着打了几转没有出来,幸村闭了闭眼。自她回来就一直是那个样子,像个木偶,医疗检查说明她是自我封闭性的失聪失明,甚至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引导,否则她就能呆坐一天。来祭拜的人或唏嘘或感叹有的甚至对她最爱的爸爸不敬她也没有反应,她曾经最看重的广田里绪抱着她大哭,她也觉察不到,奈叶,你跑去哪里了?
      医生说她这种病例从未遇到过,没有有效的治疗方式,这完全属于心因性深度病变,再加上找不到配合角度,在确定是器官病变之前绝对无从下手。而若是确定器官病变,那就要用非常规手段,做大脑穿刺,而这么做是非常危险的,有可能让她真的变成彻底的白痴。由她爸爸久我仁智指定的监护人一直照顾她的仁川管家坚决的拒绝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的提议。幸村精市没有搭理那些,在看到仁川管家严厉的拒绝并把那些所谓的久我族人、所谓的奈叶的亲人轰走之后,帮仁川管家整理了下资料,转头抱起尤不知外界的女孩去她的房间。
      幸村抹一把脸紧紧环抱着一脸呆滞的女孩开始他每天的聊天时间,从那次发现紧紧环抱着她时她能有点反应后,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他心里的救命稻草。“奈叶,你在做什么呢?昨天回去我又被父亲训诫了,因为未久告状。记得吧?昨天给你拿来的那个娃娃,我是以前手工课做的,后来被未久拿走了,我又拿回来了。我晚上不能留宿,它正好可以陪你。奈叶,去哪儿玩了?该回来了,没有坚强的奈叶,幸村学长怎么办呀。再不回来,小心他要考上东大不等你哦。一会儿我们该吃午饭了,今天仁川管家特意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奈叶,醒来吧,记得吗,我们还要去北海道的。。。。。”
      侍女把饭菜端来时,幸村正闭着眼睛,双臂围着奈叶边摇晃边念叨。侍女看看自家痴呆的小姐长声叹气,自先生过世,能这样全心待小姐的再没见别人了。幸村先为奈叶净面擦手,然后拢一下她的头发,开始喂饭。从开始的不会吃食到现在的嘴唇碰到勺子就机械吞咽,奈叶进步了很多,但这是管家和幸村费尽心思的成果。当她第一次张嘴喝下水,幸村和管家几乎激动的流泪。
      几个月过去,曾经那些关爱她的、同情她的人渐渐离开去做各自的事,好在她的父亲久我仁智早有安排,他忠心的仁川还在他一手创建的班底还在,久我家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动作。但由于医学治疗一点进展也没有,更多的人已经放弃。挨过多次父亲的训斥和母亲的埋怨,幸村终于争取到了留在东京照顾奈叶的机会。他知道她的过往,知道这个女孩子曾经多么坚强,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他也永远不会放弃她。
      每天早晨,他起来早锻炼之后拉着她散步,他边走边介绍四时变化,也说些比如花开了,有什么鸟叫之类的小事儿。之后让侍女帮着洁面净手喂饭,然后听会儿音乐,之后就是学习时间。幸村第一次学习时就坐在奈叶的床旁边,他低头演算时偶尔一抬头就看到眼神空洞的奈叶像个木偶一样呆坐着一动不动,心中大痛。那之后他学习时就习惯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搂着奈叶,无论是国文还是算术,总是像与她讨论一般,念出题目再仔细解答。学习时间过后就是聊天时间,他拜托曾经和她有接触的一些同学朋友不定期的来和她说话,讲学校里的事,他坐在她身后让她往后靠着抚摸她的头发,这是他后来发现的除了紧紧抱她之外另外一个能让她有反应的动作。
      未久常来,她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之后就再不提哥哥拿走娃娃的事,还又买了几个送过来,牵着娃娃和奈叶握手说话,幸村看到妹妹这样很高兴。
      大伯也来过几次,每次都唏嘘不已,虽然更多的是因为侄儿。对几个看护三番挑剔之后,幸村精市坚决要来东京亲自照顾奈叶并自学考东大的事曾经在家里闹的很大,退学去照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女孩子,让做父母的非常震惊和愤怒。最后还是随了他的心意,这也是因为幸村精市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他决定的事儿很难改变,当然更因为幸村家是个相对比较民主的家庭。
      虽然如此,每次幸村家的人来东京看到曾经那样性子的儿子拉着女孩手舞足蹈讲故事讲笑话,而被拉着的人呆呆的像个假人没有任何反应就觉得心酸,更添了对那个女孩的不喜欢。‘大概只比植物人好一点点吧’,这像个恶劣的笑话一样,听到这样的话幸村精市却是一副庆幸的样子。由希不动声色的拍拍弟弟的肩,暗暗为他挡下家里的一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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