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枷锁》吃一口琉璃糖

35、第 35 章

　　区尚熏便听话的走过来，坐到他们的对面，他没有看自己面前的俩人吃饭，而是低垂着眼眸。

　　Max还是发现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关注着桌上一杯没人喝的热牛奶。Max将那杯牛奶推到他的面前，「你看起来很冷，喝吧。」

　　区尚熏礼貌的拒绝，「不了，总裁，我不喝了，我早上喝过了。」

　　「别叫我总裁，你比我大好几岁，我叫你哥，你就叫我Max即可，你以后是我的私人助理，我们不应该这么见外。所以，喝吧，不要客气，哥。」Max虽然说的客气，但是那语气，让人听起来，就不是在商量。

　　区尚熏便端起那杯热牛奶，小口的喝着……

　　Max见状，想起以前，自己每天都会给他热一杯牛奶，不管是早上，还是睡前，只要他在家。而区尚熏，会一点点将那杯热牛奶喝完，喝完之后，自己总会忍不住吻他，吻里都是奶味儿。

　　那段时光，即使在分手后，让他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来，还会打心底里觉得幸福，然后笑出来。

　　支撑他走过苦难的，除了恨，还有曾经的那些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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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Max陷入回忆中的时候，唯思突然挽着他的胳膊，舀了一勺番茄汤，送到他的嘴边，「表哥，你尝尝这汤，很好喝的。」

　　Max推开他，“你吃你自己的，我不喝。”

　　他反射性的看向区尚熏，后者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仍是喝着他的热牛奶，看也不看他一眼。

　　等到唯思不死心的再次将一勺番茄汤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喝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他就想在区尚熏面前秀恩爱，虽然唯思不是他的爱人，可是，区尚熏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门心思喝着他的热牛奶，这毫不在意的样子，让Max觉得很不爽，随即，转念一想，区尚熏现在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吃什么醋啊？又顿时觉得没意思，又想起区尚熏以前为自己吃醋的样子，他那么喜欢呢，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是跟唯思说呢，还是对区尚熏说呢，「我吃饱了，上班去了。」

　　区尚熏见Max起身要走，便放下杯子，跟在他的身后。

　　唯思见他们出去，也要跟着，被Max拦住，「你跟去做什么？我去工作，又不是去玩，你第一天来，先收拾一下行李，没事的话，让红姨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被拒绝的唯思又鼓起了他的腮帮子，气鼓鼓的重新回到了屋里，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哼，心想：这个Max被人甩了还又屁颠的回来找人家来了，真是贱呐，贱！

　　Max带着区尚熏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J.R大楼，J.R集团主要生产枪支的零部件和枪支的成品，几年前兴起于星辉帝国，总部也设立在星辉帝国，是后起之秀，后来为了拓展业务版图，将业务范围扩大，开始涉及汽车零部件和飞机零部件的生产。不久前在星耀开了分部，而Max则是星耀分部的领导者，他和星辉总部的领导者周浩东都非常低调，二人鲜少在媒体前露面。

　　Max带着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来到公司，还称呼他为「哥」。这让公司的职员们都很意外，不亚于初见他们总裁戴着面具的时候。私下里大家都在传，总裁长的是不是很丑？要不就是毁容了，否则为啥成天带着个面具？现在，见到被毁容的区尚熏，他们更加坚定了这个猜测，毕竟有缺陷的人都会彼此靠拢在一起取暖，正所谓同病相怜嘛。

　　苍奈一直担任Max的助理，他当然见过Max的真容，只不过，他也不知道老板为什么现在要戴个面具，听到外面那些人成天猜测老板长的丑，他就好想冲过去说，我见过老板的真容，一点也不丑，还很帅，但是他不能。

　　区尚熏来了之后，苍奈还以为自己的负担会减轻一些，结果，他的老板说，有没有文书类的活儿，不累，但是又能干上一整天的？可以安排给区尚熏。他听了暗忖，这是请来了哪路神仙，让老板这么上心？

　　出于好奇，苍奈经常偷偷观察区尚熏，如果他脸上没有那道疤痕的话，简直就是人间绝色。看看那脱俗的灰眸，看人的时候，自带一股清凉，那完美秀气的唇形，不去做口红广告简直是屈才了。只不过，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短时间内，又想不起来。苍奈给区尚熏找了一份整理职工信息的活干，这几天，他一直在收集职工的一寸照，区尚熏只要按照一寸照片背后的姓名，给每份合同上都贴上照片既可，而他也谨记老板的叮嘱，不要太累，所以，他只给了区尚熏几十个职工的照片，说，只要今天之内完成就行，不着急，反正这活他觉得就很轻松。

　　自从苍奈当Max的助理以来，就没见过有谁能在总裁的旁边办公的。他猜测区尚熏和老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区尚熏接到任务，便坐在他的办公桌前，认真的贴了起来。他的办公桌就在老板的右手边，离的挺近的。
　　在贴照片的时候，区尚熏发现了一个熟人，珍妮。
　　珍妮以前是他安排在卓修身边的眼线，现在竟然来到了J.R集团上班，从简历上来看，珍妮是不久前通过了面试，应聘到了财务总监助理这一职位的。
　　区尚熏很替珍妮开心，从区氏离职后，她辗转换了几家公司，都不合适，如今被J.R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录用，是对她最好的肯定。

　　区尚熏坐在Max右边，所以Max看不见他脸上的疤痕，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还是如此惊艳，他手里正拿着珍妮的简历，纤白的手指给照片涂上胶水，然后贴好，秋天的暖阳照在他身上，显得他的手指更白了。这认真工作的样子，又给他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魅力。

　　不知为何，Max突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份温柔恬静的气质，这气质，在以前的区尚熏身上几乎是感觉不到的，让人看着看着就移不开视线。

　　前几天珍妮出现在集团面试的人群中，珍妮是年过40，在一群充满朝气的年轻人中并没有优势，也不出众，但是他还是以有工作经验为由录用了她，因为他知道，区尚熏如果见到珍妮一定很开心，毕竟，当初，在区氏，珍妮是区尚熏亲自安排给他的助手，一定是他非常信任之人。

　　「你认识她么？我看你一直在看她的简历。」
　　「哦，认识，真没想到，这里会遇到熟人，她以前是我家的雇员，在区氏上班，后来因为一些变故，辞职了。」
　　「珍妮是财务总监助理，办公室在15层，就在咱们楼下。」Max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的说，「正好，你弄完了手头的活儿之后，去楼下财务科找她拿一下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给我。」

　　「好。」区尚熏不自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多久，就全部做完了。他跟Max打了一声招呼后，就下楼去了。

　　到了财务科，区尚熏远远的就看见珍妮忙碌的身影，爽朗的笑声，这个大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宽体胖。
　　看见区尚熏，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位大姐睁大着眼睛，惊喜道，「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区尚熏笑道，「我在楼上上班，一些私人原因，我现在是这家集团总裁的助理，来拿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
　　自从卓修和区尚熏相继离开区氏后，珍妮也选择了离开，区尚熏嫁到金家后，她选择盛金集团成为新东家，有区尚熏的引荐，她自然很容易就通过了面试。可是，自金灿耀娶了二房，区尚熏失宠后，她又选择了离开盛金集团，不是因为区尚熏失势，而是因为她不想给欺负区尚熏的人打工，区尚熏也尊重她的决定。
　　之后又辗转了几家公司，如今到了J.R集团，职位和薪水都还算满意，工作这才算告一段落。

　　珍妮想起那个总裁，神神秘秘的样子，虽然戴着半扇面具，却总有一种熟悉感，让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却又立刻觉得不可能，她不好打听大少爷的私事，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予关怀和帮助。
　　「总裁助理？这个总裁看着好怪异，你要小心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找我啊。」珍妮将报表交给区尚熏，再三叮嘱道。

　　「放心吧，我没事。」区尚熏和珍妮拥抱了一下道。
　　珍妮拍拍区尚熏的肩，「大少爷，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以后需要我的时候，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好。」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区尚熏才离开。想到以后，有珍妮和自己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还离得这么近，区尚熏便再也不会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了。

　　在忙碌中，上午很快过去了，到了午饭时间，区尚熏想要去职工食堂就餐，可以去找珍妮，顺便打听一下Max的一些事情，不是他八卦，而是他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自己的雇主。可是被Max拦住了，他说区尚熏是私人助理，可以跟他一起吃。区尚熏想了想，没有拒绝，只得作罢，
　　两份午餐很快送到总裁办。

　　总裁办区域很大，有办公区，会客区，用餐区，休闲区，休息区。
　　二人在用餐区就餐，给总裁准备的食物也是家常菜，并不是山珍海味，用过餐后，Max让区尚熏到休息区休息，他则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还在忙。

　　区尚熏想要帮忙，却被Max拒绝了。
　　他想，自己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在这里打扰他，不如去休息室待着。

　　休息区只有一张床，显然是总裁平时休息用的，区尚熏不好去睡，还好屋里还有一张长沙发，区尚熏就选择躺在沙发上小憩。
　　很久没有工作，一上午的工作虽然不累，但是也没闲着，此刻还真是有点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区尚熏是被一阵琴音吵醒的，不知道是谁在弹奏钢琴曲--致爱丽丝。
　　他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走出了休息区。
　　也许是琴音扰乱了思绪，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何时多了件薄被。

　　来到休闲区，
　　一眼就看见Max在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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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琴音响起，有些回忆划过心头......
　　区尚熏不由得驻足。

　　可是琴音却在他停住脚步的时候嘎然而止，Max不再弹琴，抬起头，
　　“听说大少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听大少爷弹琴？”

　　区尚熏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我并没有弹的很好，就不献丑了。”

　　“别呀，弹一曲嘛。”
　　Max不容他拒绝，已经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区尚熏看着立在眼前的琴谱，双手已经不自觉的弹了起来，这首致爱丽丝，可以说是他和卓修的定情曲，很久不弹，有些生疏了，再加上走神儿，弹错了好几个音。

　　曲毕

　　区尚熏抬头，发现Max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男人的黑眸像一汪深潭水，在面具下闪着幽幽的光。

　　“弹的不好，见笑了。”

　　虽然他弹的不好，但Max却鼓起掌来，称赞道，“不，你弹的很好。”

　　区尚熏对着他礼貌性的笑了一下，“谢谢。”
　　道谢后就起身离开琴坐，这时耳边响起了Max的问话，“你对这首曲子好像很熟悉，我似乎从中听到了不一样的情感，你在弹它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人？”

　　区尚熏心头一跳，压下那一丝熟悉的痛感，回过头，“没有啊......你怎么听出来的？”

　　Max看着他的灰眸，就这么看着他，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搜寻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随即，Max神情一变，眼神骤冷，紧抿的唇间吐出一个字，“滚！”

　　区尚熏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情绪骤变，也并没有过多在意，便转身离开了。

　　区尚熏离开后，Max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流露出几许伤痛……

　　虽然下午一上班，二人之间就似乎有些不愉快，可是区尚熏并没有在意，身居高位的人通常都会有些脾气，喜怒无常，这很正常，因为他以前脾气也不好。
　　于是，在忙活了一阵子之后，区尚熏就来到办公区找自己的主顾了，“嗯，Max，今天晚上你有安排么？去哪里吃饭？没有安排的话，我想请你吃饭。可以么？”

　　“请我吃饭，为什么？”Max显然还有些不高兴，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区尚熏自动忽略了他不愉快的情绪，“你帮了我如此大的忙，我想谢谢你。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好么？”

　　面对区尚熏期待的眼神，Max终是无法拒绝，他心里也不想拒绝，考虑了一会儿，道，“行，去哪吃？”

　　“你定吧，我都行，我听你的。”

　　“那我们去莹蓝小筑吧，我听说这家会所的私房菜不错。”

　　“莹蓝小筑么？好。我现在订房间。”区尚熏在听到莹蓝小筑的时候，似乎有一瞬间的走神儿，但很快就恢复了，他欣然答应。

　　Max之所以会选择莹蓝小筑，是因为那里有很多回忆，以前每到节假日或者特殊的日子，他们都会去那里庆祝。

　　Max从抽屉里抽出一份合同，递给区尚熏，「看看吧，签了它。」
　　区尚熏不明所以，「这是？」
　　「这是我们的契约。」
　　区尚熏随即明白过来，点点头，「好，我看看。」
　　区尚熏很快浏览了一遍，很爽快的签了名，毕竟他别无选择，大致内容是乙方要遵从甲方的一切要求，任甲方差遣，还有就是，乙方在任甲方的私人助理期间，没有甲方同意，不得与其他男人有来往。甲方可以随时终止契约，乙方不可以。
　　签完字之后，Max笑了一下，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将那份契约重新放回抽屉里，锁好。

　　休息之余，Max和区尚熏互相留了电话，加了微信。Max看着区尚熏的电话号码，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还用着以前的号码，一直没有换过。

　　工作时间，Max坐在老板椅上翻看着区尚熏的微信。他设置了半年可见，但是最近半年发的微信数量屈指可数，大多数拍的是花花草草的照片，也有几条心灵鸡汤，只有一天发的是和卫庄还有以前的主管徐佳莹为他庆生的几张合照。其中一张区尚熏在蛋糕前，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不知道他许了什么美好的愿望。

　　Max心想，这个美好的愿望里不知道有没有自己呢……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区尚熏也做完了苍奈交给他的所有的工作。

　　经历了半小时的车程，他们到了蓝盈小筑，这还是Max回来后第一次来这里，几年没来，这里和以前相比，竟然没什么变化，Max轻车熟路，他俩来到以前经常就餐的包间。

　　入座后，Max说对这里不熟，让区尚熏点餐，区尚熏每点一道菜，都会询问Max的意见，Max都说可以。结果，区尚熏点了五道小菜，一碗菌菇汤，还开了一瓶香槟，荤素搭配，其中三道菜和汤都是自己以前爱吃的。

　　Max情不自禁的多想了，那么多汤，他偏偏选了菌菇汤，是不是也难以忘怀两人以前那段甜蜜的时光？

　　他看着正在倒酒的区尚熏，又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

　　区尚熏分别给二人倒好了酒，他端起高脚杯，“Max，今天我已经接到警局的通知，我妹妹明天就能回家了，我由衷的谢谢你的帮助，我敬你，这杯酒我干了。”

　　区尚熏说完，将香槟一饮而尽。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了。为了感谢Max对自己的宽容。

　　他不胜酒力，连着干了三杯，三杯酒下肚，面颊就红了。

　　Max给他夹了他喜欢吃的菜，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显得太关心，刻意冷淡道，“吃点菜吧。”

　　区尚熏吃着碗里的菜，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他看起来笑的有些纯真，“真好吃。”

　　饭后，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区尚熏因为喝的有些多，脚步虚浮，差点儿栽倒，幸好Max及时扶住了他，他倒在Max的怀里，手抓住Max的外衣，仰头看他，嘿嘿笑了，“你知道么？你身上的味道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你的身高也像，身材也像......”

　　区尚熏说着，睁着他那双被酒气熏染的亮晶晶的灰眸，认真的看着Max的嘴唇，眼中似有些怀念，又有些悲伤，“嘴唇也像，下巴也像......”

　　接着，他用纤白的手指抚摸上Max露在半张面具外面的脸，贵公子的手指温热，带着令Max熟悉的触感......

　　Max抓住区尚熏不老实的手，不让他继续摸自己。

　　区尚熏顺势反手抓着Max的大手，“你说，你是不是他？你是不是他？”

　　“哥，你真会说笑，咱俩这才见几次面？我怎么可能是他呢？”Max说着，抽回了自己的手。

　　区尚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带着歉意的小声说，“对不起。”

　　“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吧。”Max不带感情的说。

　　区尚熏走路不稳，一路被Max扶着，才回到了车里。

　　司机开着车，Max和区尚熏坐在车后座。

　　区尚熏的头靠在Max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回到Max所居住的龙腾别墅时，天色已晚，四周一片静谧，车子停了下来，区尚熏却还没有醒，如果在以前，Max会抱着他进家门，但是现在，他只想恶意的吵醒他，看他跌跌撞撞的走路。

　　于是，Max将区尚熏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他则先行下车了，区尚熏没了支撑，一头倒在了后座上，瞬间就醒了，见Max已经下车了，正往门口走去，他也赶紧下车，准备跟上。

　　可是，刚一下车，没走两步呢，就要摔倒，司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就扶着他往前走，Max回头，见到他的司机正扶着区尚熏，手还搂着他的肩膀，莫名的醋意就上来了，他又回去，从司机手中接过区尚熏，自己搂着他。

　　剩下无辜的司机在原地风中凌乱……